第32章 潇潇与梁辰可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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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傲开萧府大门,却见到两个陌生女子,“你们是?”

    梁辰朝门口瞧了两眼,淡然一笑,道:“是我叫她们过来的。”

    元傲很是气愤,“你还真把萧府当自己家了?”

    梁辰才不理会他,侧身对萧回雪:“雪儿,我把她们找来,就是来照顾你的。”

    萧回雪感受到梁辰的温柔,忍不住娇嗔起来,低着头,轻声道:“我……不用别人照顾的。”

    梁辰看她这般娇羞,又强行克制自己,毕竟这元傲还在,无心招惹是非,“没有人照顾你,我会很担心的。”

    这句话是故意给元傲听,他总觉得元傲没有把萧回雪照顾好。

    两位陌生女子背着细软,缓缓走进萧府,半屈膝地行了礼节,随后道:“能在这里照顾回雪姑娘,是我俩的福气。”

    元傲很不服气,“这……”

    萧回雪没想安慰元傲,有些冷落了他,气得元傲拂袖走到一边去,暗自生闷气。

    两位侍女善于察言观色,毕竟日后还要相处,自然不会怠慢了元傲,亦向元傲行过礼节,“元公子好,日后有需要我们操办的事儿,尽管吩咐。”

    梁辰朝着萧回雪撇嘴一笑,自带骄傲。

    两个侍女被梁辰调教得知书达理,还善解人意,这让元傲根本无法漠视她们,以免有失风度,也算下了台阶,“嗯……欢迎……来……萧府!”

    萧回雪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位侍女跟着窃笑,算是缓和了尴尬氛围,侍女道:“回雪姑娘,以前在……”

    侍女瞧着元傲也在,不想多生事端,就不提地宫,与回雪倒是心照不宣,竟有了这等默契。

    倒是元傲瞧着有些面熟,却又不明白。

    侍女接着道:“我俩想有个新名字。”

    萧回雪很是聪明,知道她们原本没有名姓,但不愿提及地宫,就索性起个新名字吧,“甘露……清茶……如何?”

    两个侍女相视一眼,露出纯净笑颜,道:“我们很是喜欢。”

    这两个侍女,一位沉默寡言,是个良善女子,名为甘露;一个善于言表,易于相处,名为清茶。

    梁辰想了想,“我看,行——”

    殊不知一个细节,便让梁辰对萧回雪有了更深的情感,但梁辰还是不明白,爱和责任有时分不开,有时却是两回事。

    只要梁辰和萧回雪之间,还卡着霍清浅,两人便难真正相守一生。

    萧回雪还是感受到梁辰待她不同,喜由心生,笑颜愈发甜润,“忽然……想吃鲜花饼了。”

    侍女清茶回应道:“嗯……我们这就去采摘新鲜的蔷花。”

    侍女甘露有了名字,心底里高兴,也乐于多两句,“那我……就去准备清茶吧。”

    萧回雪有了两位侍女作伴,自然愈发开怀。

    自虞千晓辞世,回雪总把伤感埋在心底,很让元傲担心。

    元傲见到回雪展露笑颜,略能放心一些,也就接纳了两位侍女。

    萧回雪感慨道:“这个家也算有了一点儿烟火气。”

    梁辰忽然对着回雪,很是认真起来,“雪儿……”

    元傲又断了梁辰,看不惯他每次对着回雪,都有点儿含情脉脉,满脸桃花相,“梁辰,事儿归事儿,我可不许你欺负我家雪儿。”

    梁辰歪着头叹了口气,“你怕什么,我什么了吗?元叔叔!”

    “你……”

    梁辰这句「元叔叔」叫得有些刻意,连萧回雪都忍不住笑出声,这梁辰就是有点儿痞,要不是梁家公子身份坐实,真是看不出半分贵气,却也是难能可贵之处,不拿身份压人,甚得回雪心。

    萧回雪笑着问道:“怎么了?”

    梁辰转过头,望着回雪眼眸,又是万般深情。

    此举惹得元傲醋意暗生,拂袖而去,梁辰认真地道:“雪儿……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无论十六年前真相为何,万不可冲动行事,我不希望你把自己……这般美丽的生命搭进去了,不值得。”

    萧回雪不假思索,更想不到前路几何,很是轻松就答应了,“嗯——”

    世事岂有如此简单之理,简单其实不简单。

    萧回雪尚不知晓,可梁辰年长几岁,他看得明白,亦珍惜萧回雪这份简单心意,相处甚是欢愉。

    梁辰对十六年前灭门惨案之悬略知一二,洞察人心叵测,从不敢真正相信他人,包括霍清浅。

    他早已发现,霍清浅实有两面,一面纯善,待他毫无恶意,一面歹毒,亦出于保护自己,绝不让任何人夺走她珍视的一切。

    梁辰暂不能欣然与萧回雪走到一起。

    他心里明白,霍清浅不会就此罢休,更有可能放弃纯善一面,他与清浅感情颇深。

    且不是否男女之情,光是相处十六年,不是亲人早已胜似亲人。

    萧回雪愿意等他。

    梁辰瞧着元傲不在,提起霍清浅,“雪儿,还有一事,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你,我和清浅……”

    萧回雪不让梁辰完,右手食指贴在了梁辰唇上,示意他不必言,心照而不宣。

    此举让梁辰很是安心,动嘴比出手还快。

    萧回雪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被他狠狠咬上。

    幸好元傲没瞧到这一幕。

    否则,还不得动了离魂剑,直接要了梁辰命。

    梁辰才不管元傲,他做事向来随性,顾不上繁文缛节,爱就爱了。

    光天化日,梁辰咬着回雪不放,双手将她拉近,锁得她动弹不得,任由自己撕咬,半分温柔不剩,颇有几分「疯子」姿态,深情起来竟是如此狂傲不羁,岔气亦不肯松口。

    萧回雪推不动梁辰,侍女甘露端来清茶,瞧着略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忍扰,只好后退几步,找株大树先躲躲。

    梁辰撩得回雪心跳神速,趁其不备,抱起她就往自己房间方向走,惹得回雪很是娇羞。

    萧回雪心想着,梁辰该不会是想对她做逾矩之事吧。

    梁辰是看出她那点心思,故意吓吓她,贴近她道:“你……是我的了。”

    萧回雪娇羞得把脸埋进梁辰怀里。

    梁辰抱着萧回雪,很是得意。

    就连甘露都觉得难为情,肯定不能端茶过去,杵在原地自言自语,“还喝不喝茶了?算了,我自己喝吧。”

    梁辰行至房间门口,出脚亦是快得很,直接把房间门踹开,迈了进去。

    就在萧回雪羞涩难耐,自以为就要把自己交出去时,梁辰轻轻放下回雪。

    梁辰牵着萧回雪往床榻边上走,瞧着她还沉浸在他咬式亲吻里,又坏了起来,故意一步一步贴近她。

    萧回雪没注意到脚下台阶,一时没站稳,被梁辰借势用左手锁在床榻之上。

    跑不掉了……

    梁辰用右手轻抚萧回雪脸颊,惹得她分外娇羞,还有几分妖娆,“你……要干嘛!”

    “你呢?”梁辰坏笑了一阵,又道,“唇儿,挺香……”

    这回,可是萧回雪主动了点,轻轻吻上梁辰脸侧,顺到耳畔,轻声道,“我……”

    梁辰不必萧回雪言,情感早已真实流露。

    他侧过脸咬住了回雪,狠狠咬上两口,道:“雪儿,你在惹火,知道吗?我可不爱讲规矩……”

    萧回雪如梁辰这般,爱就爱了,不爱扭捏,更不会矫揉造作。

    她爱梁辰,爱如烈火。

    梁辰再狠狠地咬上回雪几口,便调了调紊乱气息,右手抓了抓床沿,扯下一盏走马明灯。

    他把回雪抱到房间里来,其实,就是想把这盏亲手做的明灯,赠予回雪。

    萧回雪看着走马明灯,别致得非同一般,更知晓梁辰本意,羞涩难忍,低头埋进梁辰怀中,很是怪不好意思。

    梁辰笑了,道:“这盏走马明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画里如你这般,姣美而好看,以后,我都不会为谁造灯,只为你,因为你,才是我生命里最明亮的存在。”

    萧回雪很是感动,轻轻摸着灯盏,道:“我会把它挂在我的床头,一直陪着我。”

    梁辰真是好不过三秒,又开始使坏,“那我怎么办?还有我的位置吗?”

    萧回雪又开始娇羞起来。

    梁辰故意把灯盏丢到床头,与回雪相视一笑,而后紧紧相拥,这回不咬了,点水般擦吻几个回合,不失温情几许。

    此刻,走马明灯显得多余。

    侍女甘露捧着茶杯回了厨房,清茶很是诧异,“怎么了?茶叶不鲜?”

    “鲜——”

    “那是不对嘴?”

    “嘴倒是对上了?”

    “什么?”

    “一言难尽……”

    侍女清茶准备端着糕点去见回雪,还没走出门口,就被甘露叫了回去,“诶……别走,快回来。”

    清茶问道:“怎么回事?”

    甘露回应道:“你就不要去扰他们了,我连茶都没敢端过去。”

    清茶追问道:“什么情况啊?”

    甘露放下茶盏,两只食指姿态分外妖娆,横着凑到一起,示意鸳鸯初遇,清茶也就明白了,“看来啊,是没点心什么事儿了,有了梁心,还需这盘点心么?”

    “就是,谁还管这茶儿呢?”

    “那我们自己享用吧,总比浪费强吧。”

    可不一会儿,梁辰出现在门口,吓得清茶甘露有些慌张,甘露忍不住问道:“这么快?”

    梁辰不解,“什么?”

    甘露摇了摇头,“没……什么!”

    梁辰侧脸一笑,“你们啊,什么时候也跟着学坏了……”

    清茶窃笑,道:“主人也不在房间里多呆一会儿。”

    梁辰忍不笑出声,“你们两个别想那么多,我要出去一趟,你们照顾好回雪,以后,你们的主人就是回雪了,务必护她安好。”

    清茶甘露:“是……”

    梁辰转身离去,脸上挂着欣喜之色,由心而发。

    甘露问道:“清茶,我们现在……要去送点心吗?”

    清茶回应道:“再等一会儿,不好,主子这会儿……还在换衣服呢……”

    “嗯!有道理。”

    两人相视一笑,很是自然,这是地宫里没有的清闲,诸事可随心而往,梁辰不爱规矩,待侍女亦是发乎内心,良善便可。

    萧回雪未发现,青丝乱出几分妖娆,衣裳有些未整。

    此时,她眼里仅有一盏走马明灯,画上别致而带有几分春意盎然,飘了几个碎步,回了清幽闺房,心却还在九霄云外。

    清茶甘露端来点心茶水,皆不入回雪双眼,就盯着走马明灯不放,甘露没有清茶懂事,愣是叫醒陷入春思的萧回雪,“主子,甘露清茶来了……”

    “嗯,放桌上就好……”萧回雪连头都不抬一下,就道,“我一会再喝。”

    清茶很是贴心,“一会儿,茶就凉了,不过呢,就算茶……放凉了,人……也是跑不掉的。”这话倒是引起回雪注意,忍不住抬头笑着道,“你们在什么呢……”

    三个人都笑了,氛围极好。

    可元傲没有那么幸运,总觉得这两天有些头痛,偶尔难忍,以为是被梁辰气得,殊不知离魂剑正在作用,慢慢吞噬灵气。

    梁辰找上潇潇,“可探查到南宫惊羽的消息?”

    “并无……”潇潇摇了摇头,沉稳中带有几丝忧虑,接着,“数年之前,尚有江湖中人前去请剑,可去者无回,很是奇怪,后来便有人去要个法,亦是失了影踪,再后来,南宫山庄忽然就荒废了,无人烟可寻,没有人得清楚。”

    梁辰道:“我试探过,影子并不知道个中缘由,倒是主人,或许知晓一二。”

    潇潇很是果决,“不便问,莫问。”

    梁辰问道:“这是何意?”

    “不要靠近他,以免再多伤亡,亦草惊蛇,不利于我们探查十六年前惨案之悬。”

    梁辰想了一会儿,“在理,可接下来该往哪儿查起?”

    “虞千晓……”

    梁辰听之,颇感不解,“缘何?他不是已经……”

    潇潇长叹一口气,走近窗台边上,道,“活人太多面具,可逝者更容易让人看明白,不是吗?”

    梁辰顺着窗口远望,“就如你每日这般,知道有人默默注视着你,而你也十分配合,偶尔站在窗台边上,不言不语,看者自然明白,你依然安好。”

    “梁公子果然智慧卓绝,一点就通。”

    “潇潇亦不是一般女子,你既已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何……还能这般冷静,不怨亦不恨。”

    到这里,潇潇离开窗台,依桌而坐,提起茶壶,瞧着清茶落入杯盏,嫩尖儿鲜香四溢,颇为惬意,细声道:“何必在乎从何而来,又将去向何处,此时日照簪花,岂不美哉?”

    梁辰道:“有时我在想,如果没有清浅,没有回雪,我也许……就依约娶了你……”

    潇潇不禁笑了起来,,“这不是吗?原本要相守的两个人,因为这些变故,可能是某个人的出现,可能是某件事的发生,就改变了两段人生的走向。你喜欢回雪,我向往自由,各得其所,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我梁辰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无憾!”

    “梁公子可别这么,千万不要让回雪心生误会,女子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敏感,触碰了,就很容易生根,即便你这次去了草,日后,还是会滋长的。”

    “我就是觉得,潇潇姑娘身为女子,委屈了些,这般才华,不输状元。”

    “收住!梁公子品一口香茶,且听我慢慢来……”

    梁辰看萧回雪,眼里是有光的,那种光极为自然,不明缘由便发自内心。

    而梁辰看潇潇,眼里亦是有光。只是……有些不同罢了,他看潇潇是看才情,纵使同样发自内心,可有了缘由,也就不同了,不可相提并论,更不可拿之对比。

    潇潇品了一口清茶,内心舒坦,轻声道:“江湖四大帮派,东方、西门自有命数,南宫亦不复昔时,想来确实是北宫最为有利,可谁人会处事会这么傻,没了对手,人生又有意义?”

    梁辰问道:“所以潇潇姑娘的意思是,江湖还有高手在?”

    潇潇反问道:“地宫之主不也是高手吗?”

    “确实……”

    “可问题的关键不在他们,而是落泓刀与离魂剑……”

    “潇潇姑娘,你可知如何掣肘离魂剑?”

    潇潇回应道:“尚不可知,但是……梁公子,你仔细想想,虞千晓贵为状元,学识渊博不,还有这么多考究,自是聪明不假,可怎么放任自己,这般锋芒毕露呢?”

    梁辰顺着潇潇思绪,仔细想了一番,问道:“所以,你是,虞千晓极有可能是故意为之?”

    “极有可能。”

    梁辰问道:“若是如此,他想暗示什么?”

    潇潇反问道:“可还记得铃兰?”

    梁辰放下杯盏,“当然!”

    潇潇道:“铃兰杀了虞千晓,我派红衣暗查,虽然红衣扯了谎,却只是想了了这事儿,毕竟红衣亦想过找虞千晓寻仇,是为了我好。”

    梁辰寻思着问道:“又是谁……杀了铃兰灭口?”

    潇潇很是自然,又往梁辰杯盏里添了清茶,道:“不是为了灭口……”

    “是她吗?”

    潇潇推断:“事情只是发生得有些巧合,铃兰杀虞千晓,可有很多理由,许是奉了谁人之命,完成了任务罢了。

    我和铃兰虽然相识已久,可相处时间不长,她待我很好,总怪我这般淡然处之,我是知道,她复仇之心很重,没想到……竟然……”

    “可她为何要杀铃兰……她们之间没有过多接触,哪里来的仇恨?”

    潇潇由袖里取出另外一把刻刀,也是精致有样子,但不是铃兰那一把,道:“以后……梁公子可不要再送人了……”

    梁辰瞧着刻刀,自然也就明白了,当初不过是一张被褥,一个名字,清浅便取了暖阳之命,毫无悔过之意。

    想来,一把刻刀害了铃兰。

    梁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是她害了铃兰?”

    潇潇回应道:“铃兰被害之时,手里还拽着那把刻刀,凶手非常聪明,若是取走刻刀,反而有迹可循,找到了,便会往刻刀上多想,自然会追踪到你或是她那儿。而且,要是留着刻刀,还能吻合上虞千晓的伤口,就坐实了铃兰杀害虞千晓之罪。”

    “那为何还是被你发现了?”

    “来也是天意,起初,我只是猜测,极有可能是铃兰复仇,却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当我发现铃兰被害时,凶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她反被自己的聪明所误。”

    “何解?”

    “虞千晓被绑于祭剑坛,没有反抗之力,凶手欲取之性命,何须大费周折,铃兰既能召唤万剑,其武功定然不浅,岂能就这么被灭口?

    恰好是刻刀提醒了我,铃兰被害之前,要么取出刻刀自保,可武艺高超之人,何须如此?那么……还有一种可能……”

    “她们曾为了刻刀,起了争执?”

    “正是,现场没有丝毫斗痕迹,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她了。虽然她的武功未到极高境界,可是出招常能在他人料想之外,毒辣至极。”

    梁辰忽觉内心沉重,“这一切都要怪我。”

    潇潇把手搭在他的臂膀上,轻声道:“不该怪你,她的内心变得如此,不是因为你,你对她是否有心,都改变不了她的身世,还有她在地宫里,所要面对的一切。”

    梁辰喝上一口清茶,却解不了内心苦闷,“你会去找她,论个明白吗?”

    潇潇端起杯盏,笑着道:“不会!”

    梁辰问道:“这又是为何?”

    潇潇回应道:“你们两个人的事,该由你们去解决,她是个苦命之人,却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她还有爹娘,不是吗?而且,她本来还有你在,可惜,是她自己弄丢了属于她的幸福。”

    梁辰托着腮,望着潇潇,感叹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不愿回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喝上一口甘露清茶,算是解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