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休息区、一样不落的被盗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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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大厅。

    空荡荡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人。

    半空中, 金发Q版人托着腮,疑惑道:“还是头一次看你这样,怎么, 堂堂的游戏管理员, 也会冲动行事?”

    “目的达到了?”

    话之人嗓音冷冷淡淡,让人察觉不到什么情绪, 但池言霖却莫名听出了其中的奚落感。

    “勉强算是吧,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监守自盗。在活动中塞人,也就你能干出来了,实话,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都没敢信。”

    “你这个形象, 不就是为了防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异能有多变态, 我要是真把自己意识传过来, 岂不是要被你灭口?”

    池言霖非常庆幸,最后一轮游戏时, 他是以这种形象出场。

    虽没什么威慑力, 还挺Q的, 但至少能保住命。

    坐在下方的男人面不改色,好似被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他无所事事地捻起桌上的一颗骰子,沉声道:“能带出去吗?”

    只见池言霖义正严辞道:“不能, 这又不是Instinct。”

    “哦。”男人随意地扔掉骰子。

    “沈刑,有空去看看病吧, 我看你病的不轻。”池言霖恶狠狠着, 视线落在那被扔出去的骰子上。

    掌管游戏, 负责活动, 明目张胆的违规,除了沈刑又有谁能做到?

    这个疯子,从黎非白扔出两颗沾血的骰子后,就一直拿着那两颗骰子玩来玩去,现在人都走光了,他竟然问自己能不能把骰子带出游戏?

    疯也没有这么疯的吧?

    偏偏,沈刑疯的很清醒。

    沈刑好半晌没有话,眼睑低垂,眼尾处泛着红,平添几分妖冶之色,和之前判若两人,此时让人感觉到了极强的侵略占有欲。

    池言霖一下子就清醒了,咽了口口水,颤着声:“我跟你讲,这事不是我主谋,你要算账,找那些人去,别动我的实验室!”

    完,池言霖有点心情复杂地怅然一叹。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沈刑。

    他们认识也有几年了,沈刑周身就像是围绕着一堵特殊的墙壁,把他和外界所有人所有事全都隔开了。

    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只有沈刑一个人,除了他自己,谁都进不去。

    其他人全是旁观者罢了。

    沈刑的出生,就是一个罪孽,好像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一步一步推向深渊。

    没人能救得了他,从来都没有。

    这么想着,池言霖又释怀了,换了别人,不定比沈刑疯的还严重呢。

    不过,他有一件事很好奇,“沈刑的脸和封辞的脸,哪个是真的?”

    意识游戏中,是除分.身异能以外,唯一一个可以让两种可能同时存在的地方。

    就好比,让双重人格的两个人格见面,两种意识共存。

    沈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向池言霖,淡淡道:“不知道。”

    “啊?你现在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池言霖脸上的诧异不似作假,遂又问到:“那你还有自我概念吗?”

    “……”沈刑没话。

    “好吧,聊点别的,这次活动的事,那些人肯定会知道的,你准备怎么办?回去解释吗?”

    “咔——”

    一颗骰子被捏碎,发出细弱的轻响。

    池言霖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背后莫名地有些发毛。

    沈刑仍是那副神情,语气也淡淡地,“去休息区。”

    “你疯了吗你!上次你擅自去休息区失控杀了多少人,你忘了吗?高层人为什么鲜少踏足其他区域,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你还上赶着过去?”

    “……”

    池言霖骂完以后,空气再次沉默下来。

    安静没有持续太久,池言霖缓声道:“他们无非是怀疑你和反叛者有关系,觉得你最近和底层人走的太近,解决的办法很简单,我不信你想不到。”

    沈刑靠在椅子上,缄默不语。

    他修长的指节间紧握着碎成几瓣的骰子,掌心的伤口裂口,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就因为怀疑,他处处受人监视。

    只有在Instinct里,才有一处净土,在那里,他可以肆意发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没人知道。

    Instinct,才是沈刑一切痛苦的开端。

    半天不见沈刑有反应,池言霖不禁喊了他一声,“沈刑?”

    “我不会杀黎非白,你们也别想碰她。”

    沈刑缓缓抬起眼,定睛看着池言霖。

    男人眼角发红,表情冷得没有人气,眼神却疯得厉害。

    那被狰狞渲染过后的俊美面孔,骇的池言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你——”

    池言霖还想什么,下一瞬,沈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空荡荡的游戏空间,独剩池言霖一人沉寂无言。

    他默默拿起粉色的面板,轻轻擦掉上面的“恭喜”二字。

    在他面前浮现出巨大的虚拟显示屏,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其中有一行写着。

    [你会为了心爱的人去死吗?]

    这是池言霖特意为沈刑准备的问题,一个认真的实验人士,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方案。

    一开始,没人注意到黎非白这个不起眼的玩家。

    直到水上乐园那一关卡。

    那聚集了许多有潜力可能会威胁到高层的人,高层本意是要让所有人全都死在那里。

    一百多人而已,对于数以万计的玩家数量来,根本不算什么,也绝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游戏一向是由沈刑负责,那次大家也很信任他。

    只有个别人不信,安排了人一同进入游戏。

    结果竟然有人通关了本不该通关的游戏。

    据进入游戏的人所,沈刑虽然放过了两个人,但在游戏期间没有异常,对底层人类表现的也是玩闹的态度,并没有提供帮助。

    甚至可以是十分恶劣。

    任谁看了都会上一句,他就是个毫无底线,视人命如玩物,极端冷血的人。

    只要是沈刑参与的游戏,死亡率都极高。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唯独黎非白一次又一次活了下来。

    几次过后,对沈刑质疑的人越来越多。

    再加上黎非白成长的速度,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沈刑故意为之。

    他们旁敲侧击心试探,也没能知道些什么。

    沈刑藏的太深了。

    你要他帮黎非白,那是不可能的,他几次三番差点害死黎非白,在圆桌上,两人针锋相对也不是能作假的。

    他几乎没有出过差错,借助游戏玩弄玩家。

    但或许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才让有心之人盯上了。

    “哎……”池言霖长叹了口气。

    明明只要沈刑杀了黎非白,就能堵住那帮人的嘴。

    “这家伙的思维,真的是人类的思维吗?”

    池言霖忍不住自言自语吐槽着,猛地想起活动奖励还未发放,连忙在报名列表里翻到黎非白,发了礼包过去。

    虽然迟了一些,但好歹是没彻底忘在脑后。

    至于沈刑接下来会怎么做,实话,池言霖非常好奇。

    他对黎非白也产生了一些兴趣。

    与此同时,沈刑恢复成封辞的样貌,来到了赛尔夕亚休息区。

    只有这个形象,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发泄心底躁郁的情绪,不用克制,也是这个形象,认识了黎非白。

    不知为何,他有些怕黎非白看到沈刑的样子。

    淘汰赛时,那隔着人海相视,封辞差点以为黎非白看出来了,只能死死盯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好在,黎非白没有认出他来。

    之后在采购点亦是。

    那句,“没有谁是为谁而生,延续生命不是使命。”

    也不是什么高尚的品质,而是为了掩饰肮脏丑陋不堪的内心,和那段无人知晓的过往。

    封辞之名,意为讽刺,却最真实。

    封辞站在17号房间附近,却发现那里聚集了很多人。

    似乎都是来看这个活动的第一名的。

    那些人交头接耳着什么,时而嘲讽地笑笑,时而好奇的东张西望。

    吵的不行。

    封辞眼眸一沉,蓦地升起一种想要将这些人撕碎的冲动。

    和上次黎非白想要加入别人公会,跟其他人走时一样的感觉,不受控制。

    那也是他第一次为了黎非白毫无顾忌的出手。

    当时的他情绪近乎疯狂,场上没有人敢开口,瑟瑟发抖的样子,像是看见了最为可怖的事物。

    只有黎非白一动不动,安静稳定的心神,轻松平复了他的情绪。

    少女实在是太淡定了,仿若无法溅起丝毫涟漪的水面。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因为他的一言一行,脸色变来变去,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想着黎非白一会儿看到自己时的表情,封辞忽然就没那么烦躁了。

    恰逢此时,督察官来了,他把那些人都赶走了。

    走廊上只剩下他和正在记录的督察官。

    督察官是个年纪和封辞差不多大的男人,做事尽职负责一丝不苟中,还有点死板。

    就在这时,黎非白回来了。

    封辞看出黎非白不想牵扯他人的意思,所以他没动那个督察官。

    亦如之前放过口出妄言的林择一样。

    两杯饮料,能看出来,黎非白刚才是去吃东西了,可封辞还是要故意问一遍。

    “你去哪了?”

    ——我想见你。

    “能收留我几天吗?”

    ——我无处可去。

    “我可是帮你赢了活动,你就没点表示吗?”

    ——别拒绝我。

    昏过去是因为身体早已超出负荷,就像黎非白不能同时控制异能做事一样,封辞操控两种意识行为,无异于是在精神分裂的边缘反复横跳。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这次活动的奖励是什么后,非要让黎非白报名。

    但他知道,黎非白能赢。

    少女终会绽放属于她的光彩。

    而他,只要在少女成长到无人能撼动的时候,被她杀了泄愤,就够了。

    ‘你会为了心爱的人去死吗?’

    当然不会,他只会死在黎非白手中。

    封辞甚至无法将这种情感定义为爱。

    从到大,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

    身边的高层人类和底层女性结合有孩子后,就将其弃之如敝履。

    生育工具四个字,刻印在封辞的脑海中,这让他想起自己出生后被当成实验工具的日子。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爱,那他绝对不会去爱人。

    他只会用言语行为针对黎非白,逼她在压迫下成长,亦如当年被抛弃的自己一样。

    只有亲自面对,才能切身体会到痛苦。

    这不是什么,我你骂你都是因为爱你。

    这只是,一个恶劣的疯子,孤独的欣赏着她人挣扎无助,时不时在往上添砖加瓦,反复确认纠结的扭曲心理。

    这个过程,除了他以外,谁也不可以插手。

    他要亲眼见证少女破桎梏的枷锁。

    “呼喽呼喽——”

    黎非白喝空了饮料,也没想出封辞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帮我提升实力,然后住在这里?”

    “嗷嗷嗷!”熬夜率先不同意,扯着嗓子冲封辞猛叫。

    大尾巴狼没安好心,住女生的房间,亏他好意思恬不知耻的出口。

    封辞笑着颔首道:“你现在的目标是提升实力和处理苏御那些人,可你知道一个苏御牵扯到多少人吗?盯上你我的,可不是苏御和江清安,而是高层的一些老怪物。”

    “……”

    “咱俩现在勉强算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暂时联手,对你没有坏处。”

    封辞此时笑盈盈地,仿佛在哄骗孩的诱拐犯。

    他俯身压下来。

    头顶的灯光被挡住,一片阴影落在黎非白身上。

    好似要将黎非白也一同拉入黑暗之中。

    奈何,黎非白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首先,我跟你没有栓在一起,我是被连累的。”

    “其次,坏处很大,看见你就影响我的食欲。”

    封辞听明白了,姑娘这是拐弯抹角骂他呢。

    学坏了,以前没这么爱骂人的。

    “教你怎么使用黑线的力量不被人发现?”

    此情此景,像极了在水上乐园时,封辞捏着黎非白的手机,威胁她答应自己的要求。

    他算准了黎非白会对这个感兴趣。

    狗男人虽然狗了一点,但实力不是假的,也把黎非白的心理摸的很透彻。

    “好吧。”黎非白叹了口气。

    黑线确实是她要解决的一大难题。

    除封辞以外,只有江清安提及过黑线的问题,再加上娱乐场时看到那么多人憎恨黑线,天地偌大,她还真就找不到谁能知晓黑线的事。

    乱问,只会像邀请函一样,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特么的就只剩封辞一个人能告诉自己!

    “在此之前,为了避免你动歪心思,每三个时,你要喝一次我异能凝出的水球,一旦我发现你意图不轨……”

    后面的话黎非白没有,但想来封辞应该知道她异能进入人体后的可怕性。

    哪怕代价巨大,她也不会让封辞好过。

    黎非白凶狠地盯着封辞。

    只见封辞慢慢低下头,把熬夜的碗挪远后,双手撑在黎非白两侧,柔软的床塌瞬间被他按得下陷少许。

    “可以。”

    黎非白没话,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手腕转动,一颗蓝色的水球凭空出现。

    她把水球往封辞面前举了举。

    那意思很明显。

    封辞眼底蓦地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按在床上的双手无意识攥紧了床单。

    他死死盯着黎非白的脸,然后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低头咬住水球,黎非白的手指不可避免地在他脸上轻蹭了一下。

    有点痒。

    水球入口即散,顺着喉咙咽下。

    黎非白有点意外,封辞居然真的敢吃。

    至于封辞那诡异的举动,则被她彻底忽略了,这人的行为压根就没正常过。

    可能脑子抽了吧。

    “拜拜,把衣服脱了,我看一下。”封辞径直坐到黎非白身侧,很是自然熟稔道,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压根不觉得让花季少女脱衣服是什么猥.琐话语。

    黎非白在封辞坐过来的瞬间,就了个冷战,全身寒毛直竖。

    听到封辞的话,更是忍不住想要直接弄死这个狗东西。

    好半晌,黎非白都沉着脸没有话。

    封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得的解释了一下,“上次你的黑线不是蔓延到脖子了吗,我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黎非白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臂。

    看到黎非白手臂上的黑线时,封辞的笑容迅速隐去,左手托住黎非白的手腕,仔细看着那根从手腕处向上蔓延的黑线。

    许是他的神情过于认真,就连平时玩世不恭的气质都一并消散。

    黎非白低垂着睫毛,双唇紧抿,浑身上下不出的不自在。

    “和怪物契合度很高,黑线完全渗进血肉之中,等你真正失控的时候,这些黑线反而会消失,变为更明显的标志。”封辞幽幽道,听不出情绪。

    “什么?”黎非白问。

    “你的眼睛还有周身磁场会变,反正一眼就会被看出来不是活人,你没在失控的照过镜子吧,我倒是看见过一次,你的眼睛是金色的。”

    “金色?”

    黎非白眉头微蹙,看向在一旁舔碗的熬夜。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肉,东西把肉全吃干净了不,就连汤汁都没放过,意犹未尽地舔着碗底。

    下一秒,黎非白一把掐着熬夜后脖颈,把它拎至面前。

    果然,熬夜的眼睛就是金色的。

    只不过,熬夜出现后,黎非白使用黑线的力量时依旧正常,所以她才没有怀疑熬夜和黑线有关。

    只当这是一只落单的怪物。

    黎非白眉眼微沉,“熬夜?”

    “嗷?”熬夜两只尖尖的耳朵晃了晃,用爪子扒住黎非白的手,一副天然无害的模样。

    “你想的没错,这就是一只附身怪。”封辞一脸嫌弃,不过看在黎非白反应不慢的份上,还是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一番。

    “一般情况来,附身怪是普通人类肉眼无法看到的,它们本身也没有怪物亦或者人类的概念,只会靠近自己喜欢的事物,这种怪物,又被称为偷窃者。”

    “偷窃?”

    “嗯,像之前你看到的那个人一样,情感,记忆,身体一样不落的被盗取使用了。”

    黎非白知道,他是在俞夏。

    俞夏那种情况,也被称为异种。

    而她现在这种还有自我意识的状态,则是共生。

    “少部分怪物会拥有‘幕’,那就像是保护他们的一种屏障,一旦破,就意味着它陷入了危险,所以才会变得狂暴。不过也有比较温顺乖巧类似于人类辅助系一样的怪物。”

    “人类可以使用它们的力量,相对应的要付出代价,这种意识剥夺的行为,是违反人.道.主义的,有很多人并不想获得这份力量,才变成了现在各种排斥猎杀的情况。”

    封辞的话,和黎非白之前猜测的大致相同,只不过封辞要解释的更详细一些。

    黎非白不禁狐疑地瞥了一眼封辞。

    这人,好像是在认真给她讲关于黑线的事情?

    “不过你不一样。”封辞垂下眼,轻声道。

    “哪不一样?”

    “附身怪是绝不可能离开宿主身体的,除非——”到这,封辞漫不经心地收回握着黎非白手腕的手。

    “你的身体里已经没有它的位置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很大歧义,但若稍加思索,黎非白也能听懂。

    封辞“啧”了一声,调侃道:“被两只附身怪看上,你到底是有多讨怪物的喜欢?该不会,你其实不是人吧?”

    那最后一句纯属是在故意气人。

    果然,这人正经时间就不会超过一分钟。

    黎非白无声叹了口气。

    鬼怪眷顾者吗?

    “情感迟钝这点倒是怪物都比你强,你看,那东西不就挺会讨好人的。”封辞真是什么难听就什么,一副欠揍的样子从未变过。

    “呵。”黎非白冷笑一声,伸手拍拍熬夜的脑袋,暗讽道:“也比某些人强,至少不会到处乱跑恶心人。”

    “是啊,它好歹是个纯种怪物,不像你,半人半怪的,整天提心吊胆怕被人发现。”封辞极为不屑地看着黎非白面无表情的脸,冷哼一声。

    “嘭!”

    黎非白手一松,熬夜瞬间掉在地上。

    它反应很快,也很会看气氛,当即迈开四条短腿,一溜烟跑到角落把身子缩成一颗球。

    那意思很明显,你们你们的,不要带上我。

    勿cue谢谢!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黎非白冷声道。

    “我记得啊,各取所需嘛!”封辞无所畏道,脸上神色散漫。

    “有个词叫卸磨杀驴。”

    “不是吧黎非白?你有必要这么心眼吗,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只见封辞好似因黎非白的话受到了惊吓,上身往后移了半分,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表情震惊。

    黎非白恨不得把熬夜舔过的碗扣在这人头上。

    心眼的到底是谁?

    不过,封辞揶揄的话语中,也参杂了许多真实,至少,他能让自己看到他的价值,容忍他留下。

    暂时便先这样吧。

    黎非白不再理会封辞,自顾自地放下衣袖,拿起手机摆弄着。

    app上有很多人发表言论,一条条刷下去,倒也能发一下无聊的时光。

    训练场那边有苏御盯着,虽她过要杀了苏御,可苏御的异能太过棘手,指不定又化作了自己未曾见过的容貌,到时候从身旁擦肩而过,都认不出来,岂不是过于憋屈。

    总要多了解些情报才行。

    还有林择……

    黎非白从活动游戏中出来以后,就翻遍了好友栏,里面属于林择的图标,消失了。

    正如当初俞夏消失一样,悄无声息。

    只不过林择的死,并没有出现提示框。

    也许,她还能稍微期待一下,那个爱笑的青年,运气真的如他所,很不错。

    房间陷入一片沉寂,没有再开口话。

    封辞坐正身子,侧目看着黎非白。

    少女的长相不是那种明艳妖媚的类型,而是淡如止水,发现后,一眼便惊心动魄。

    安静且美好,仿佛被各种经历磨出了专属于她的美。

    独特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不去杀苏御了?在游戏里的信誓旦旦的,结果出来就只会看手机?”封辞尾音上调,话时语气阴阳怪气的。

    黎非白头抬也没抬,淡淡道:“等时机。”

    黎非白没准备连苏御的事都和封辞商量,像他这种大尾巴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在后面捅一刀,虽然目前他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但还是不要牵扯太多比较好。

    杀不了也要有多远离多远。

    “你呢?”黎非白忽地反问道。

    “我什么?”

    “为什么跑到休息区,高层有你的仇人,所以回不去?”

    这是黎非白能想到比较合理的解释。

    封辞是高层人类,自己有高层才有的邀请函,这是唯一会让人联系到一起的东西。

    然后是,封辞的仇敌一直盯着封辞,休息区邀请函的事情被外传,再加上两人一起参与过好几次关卡。

    那些人不能随便来休息区,于是派附属于他们的苏御和江清安查探此事。

    想到这,一切似乎就都有迹可循了。

    只等封辞能出些什么有实质性的东西了。

    可过去了好几分钟,却听不见封辞开口,黎非白面无表情抬眼看过去。

    就见封辞低垂着头,那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暗淡无光。他仿佛被如有实质的戾气包围在风暴中央,似想起了什么不愿回忆的过往。

    不知为何,黎非白好像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阴郁从何而来。

    仇人。

    那一定是封辞不愿提及的人,而自己刚才的问话,正正好好踩在了他的雷区上。

    可那又怎样?

    如果话语能化作刀,插在人心上,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武器。

    对于封辞这种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黎非白扬了扬眉,嘴角微扯,“怎么,被人欺负到只会落荒而逃吗?”

    “扯什么淡呢?”封辞眼神轻蔑。

    “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谁能让你怕成这样。”

    听到这,封辞抬眼冷冷望向黎非白,那纤瘦安静的身影格外扎眼。

    尤其是黎非白话时,时常用着那一成不变平静的语气。

    有够气人的!

    封辞没好气道:“那你怕是见不到了,人都死了好几年了。”

    “那太可惜了。”

    “黎非白你找揍是吧?我可没什么不女人的原则。”封辞黑眸如淬了毒般阴冷,话也阴恻恻的。

    黎非白不疾不徐吐出两个字。

    “没品。”

    “……”

    封辞忽然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不话了。

    火药味浓烈的两人,各忙各的去了,以免话没两句就干起来,影响心情。

    三个时后。

    黎非白极其谨慎地凝出一颗水球递给封辞。

    封辞也没什么怨言,张嘴吃了。

    见封辞够安分,黎非白也就没再拿话刺他。

    谁料,两人相安无事地在房间里待到了下午,战争再次爆发。

    “滚开。”

    黎非白黑眸冷冷盯着挡在门前的封辞。

    就在刚才,宁良给她发了消息,约她一起出去吃饭,谁料,听到黎非白要走的封辞,像是炸毛的恶狼一样,直接抵住门。

    “你去吃饭,那我呢?”见黎非白脸上浮现出恼怒之色,封辞眼睛一转,顿时耸拉着脑袋,一副被人用完就丢弃的模样,看上去还有几分委屈。

    “谁管你。”黎非白软硬不吃,冷冷道。

    “那我也要去!”

    “……”

    ————

    当宁良看见跟在黎非白后面的“尾巴”时,脸色骤变,但还是迎了上去,“姐姐你好宅啊,我不叫你,你都不出门的吗?”

    其实换做之前,黎非白还是会去训练场之类的地方,练习一下实战斗。

    只不过有苏御这事之后,她总感觉外界满怀恶意,倒不如那个房间里自由。

    宁良边走边和黎非白介绍着,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瞥向封辞。

    这家伙却像没事人一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直到有人拦住了他们的路。

    “我的天,这不是活动的第一名吗?居然会让我碰到!”

    夸张的语调引来大厅内其他人的注意力,有不少人都看了活动直播,自然认识黎非白,看向这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黎非白对这种低级的挑衅方式并不放在心上,面无表情绕过那人,朝另一个方向走。

    “第一名这是准备去哪啊?能不能也让我们也涨涨见识,怎么在几个月时间里变的这么厉害?”

    黎非白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总有人认为自己不努力是正常的,其他人努力的成果就是白来的。

    黎非白懒得理,宁良倒是气的不轻。

    她时候就是因为性别歧视,才被丢弃。

    女生怎么就不能是强者了?

    凭什么女生的强大就要被恶意揣测,扣上莫须有的黑锅。

    “想变的厉害,那你就多去几次游戏,没准死前能觉醒个强大的异能,省得你只会在这里比比,等着别人把饭嚼碎了喂给你吗?”

    那人还要话。

    宁良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啥意思,就是嫉妒呗,有能耐你也拿个第一名然后全区通告啊!”

    她含笑带讽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休息区大厅。

    这一番话不知戳到了多少人的心思,不少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屁孩,你懂个P!”那人恼羞成怒,朝宁良抓过去。

    就在这时,宁良不急不缓地悠悠道:“任赋,27岁,单身,加入Instinct半年,目前还未觉醒异能,关卡一直都是初级,真是实至名归的废物啊!”

    被叫做任赋的男人傻眼了,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宁良,“你,你怎么知道?”

    闻言,黎非白默不作声看了宁良一眼。

    “我知道很奇怪吗?你们不是经常在我这里买攻略,买资料的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黎非白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她一直都知道,Instinct有通过点数售卖攻略的情况,本以为那是游戏对于有钱人的优待,不曾想,竟是有玩家私自贩售?

    而且,这个人还是宁良?

    “你是分析师?”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宁良歪了歪脑袋,“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

    众人:“……”

    何止是不像,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一起啊!

    如若不是宁良方才能那么清楚的出任赋的资料,恐怕压根没人能知道这个13岁的女孩,是游戏里的分析师。

    “姐姐,我们走吧,去吃饭,不要因为这些人影响食欲。”着,宁良笑呵呵地拽了拽黎非白的手臂,和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样子,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给他们让出路来。

    从人群中走过去的时候,黎非白隐约听到,有人:“如果和分析师关系不错的话,好像这种成长速度也挺合理的?”

    真是不好意思,她也是刚知道宁良是那什么分析师。

    三个人在休息区里拐来拐去的,然后宁良把手环光脑在某处扫了一下,顿时有三束荧光包裹住他们。

    黎非白对这个很熟悉,是进入游戏时,才有的光束。

    下一秒,场景变换。

    面前耸立着一栋科技大楼,他们则站在门口。

    宁良抬手推开门,邀请黎非白他们进去。

    “难得的开个灶,我们自己做饭吧!”

    黎非白看着眼前几十平米的厨房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厨房整洁明亮,还配备了一只人型机器人负责扫,柜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肉类蔬菜,还有几十种调味料,做饭用的工具也都是电子配置,无一不彰显着主人家的富有。

    所以,宁良的可以自己做饭,就是这么做?

    “我一直都想尝试和朋友一起做饭吃饭的场景,姐姐你去客厅那边等我,我做饭吧!”

    能看出来,宁良挺开心的,黎非白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只好按照宁良的,去客厅那边。

    客厅摆了三张半围沙发,在沙发对面挂着一张巨大的显示屏。

    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生端着盘子走过来。

    “请用。”两杯茶水分别递给了黎非白和封辞。

    黎非白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反观封辞,他轻抿了口水,眼都没抬一下,一副纨绔子弟模样慵懒地窝在沙发里。

    “B级类机器人,你这个朋友,不简单啊!”

    封辞没告诉黎非白的是,能在外面搞到这些的,只有本地的中层人或者被他们认可的人才可以。

    挺神奇的,出现在黎非白身边的人,没几个简单的角色。

    黎非白扫了眼穿着燕尾服的男生,确实,仔细看的话,能看出来,他的行动和表情都很僵硬,脸上不知是不是为了设计成好区分的样子,嘴角处有两道细线,耳朵也是银质金属的。

    “要为您开立方吗?最近出了一部搞笑的情景剧。”

    黎非白点点头。

    未来时代,人类更倾向于精神享受,也许时尚就是个轮回圈,在游戏里来回穿梭过后,他们更喜欢用眼睛去看,而不是去亲身体会。

    信息化,机械化的快速发展,也让很多人都无事可做。

    显示屏亮起,上面出现了清晰被录制好的影像,是男女之间的情感狗血剧,只不过主角的反应都很好笑,看起来倒是不觉得虐。

    就在这时,厨房突然传来一声不正常的巨响。

    “宁良?”

    黎非白看着厨房一地狼藉,关心的问道:“有没有事?”

    宁良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好久不碰厨具了,根本用不好……”

    着,她有些颓废的低下头。

    本来,是想让黎非白尝尝她做的饭,结果被搞砸了。

    机器人很快就过来清理厨房的狼藉,宁良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忽然,头上一沉,宁良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姐姐?”

    “没受伤就行,我来吧。”黎非白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只不过眼神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可你不是不会……”

    “能吃的程度,还是可以的。”

    “嗯!”宁良用力点点头,去旁边洗了洗手,然后帮黎非白下手。

    两个女生在厨房洗菜,切肉,焖饭,忙的倒是不亦乐乎,只有封辞没骨头似的倚在沙发里。

    他也不看那情景剧,任由它嘈杂的响着,仿佛周遭事物都与他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传来两人探讨的声音。

    “姐姐,你确定饭是这么做的吗?”

    “嗯。”

    “可是……”

    封辞目光微闪,终于有了反应,懒倦地抬眼看向厨房。

    “我见过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黎非白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手里的锅,细密的眼睫卷起漂亮的弧度,好似在表达主人的认真一般。

    那声音很轻,却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封辞心里没由来的有点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