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5-26

    那天回去后，万程告诉她，严满的案子，诉状已经递呈法院，但是要等法院通知开庭日期。

    具体是什么日子，就不清楚了。

    “那严满岂不是会等得很辛苦？”

    “这是没办法的事。”万程，“不过我也叮嘱他回去之后再想想跟庞德还有什么接触没，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证据。”

    “那倒也是。目前来，感觉胜率也是五五开。”

    严满的事就先暂时搁置。

    与此同时，以葛丹为首的室友，竟然在线嗑起了 cp，他们专门建了一个群，叫“万柿如意”，让赵柿柿遇到情况就更新。

    “这有什么好更新的啊！”赵柿柿恶龙咆哮：“被万程发现了我是不是得被他告侵犯名誉权？”

    “错，柿柿同学，你还真是学艺不精，事情是假的，才是侵犯名誉权；你这些都是真的，应该是侵犯隐私权。”葛丹。

    “放心，这次他一定不会告你。”舍友 A。

    “对啊，生活这么苦，大家都想吃糖。”舍友 B。

    “凭我磕 cp 十年的经验来看，你们这对，绝对好嗑。”舍友 A。

    面对一群莫名其妙起来的“cp 粉”，赵柿柿头都大了，其实她自己都有点摸不准万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但仔细一想，万程应该是一心为了工作，只是无形当中做了点“撩人”的事，自己还是不要误会的好。

    不过这个群由一开始的 4 个人，到后面人越拉越多，甚至有人根据素材开始写起了。

    有时候赵柿柿点开群里的都看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这对 cp 还真的挺好嗑的。

    赵柿柿从群里认识了不少人，大家都亲切地叫她“柿子庄园园主”，简称“园主”。

    赵柿柿正沉浸在嗑 cp 的快乐之中时，某天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是来自“万柿如意”cp 群里的，名叫唯。

    赵柿柿同意了唯的申请。一加上好友，唯就在微信上表达了对“万柿如意”cp 的喜欢。

    “好喜欢你们！尊的！我也想有这么甜甜的恋爱！”唯。

    有人喜欢自己当然是开心的事情，赵柿柿觉得跟唯很投机，一来二去就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在唯的自述中，她没有读过多少书，早早地就出来工，目前有一个稳定交往的男友。

    “那也挺好的，人活着，就是图个开心嘛！”赵柿柿。

    不久，赵柿柿看到唯在朋友圈里发了领结婚证的照片，她在下面评论：“恭喜！”

    唯在群里发了大红包，大家在领了红包后都纷纷恭喜。同时，唯还邀请大家参加她的婚前单身派对，要求携伴参加。

    葛丹跟另外两个室友都想去参加，但苦于没有伴，于是提出去跟计算机学院的男生联谊。

    赵柿柿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一起去联谊呢，就被葛丹一通训斥：“你这个朝三暮四的人！都有万程了，还想着来跟我们抢计算机学院的男生！”

    赵柿柿委屈道：“这……我……没有……不是……”

    舍友 A：“结巴就是心虚！”

    舍友 B：“坏蛋柿柿！”

    赵柿柿为了争一口气，于是硬着头皮去邀请了万程。

    “最近我有个朋友，要举办一个婚前单身派对，需要携伴参加，你有空吗？”

    微信发出去半个时了，万程还没回。

    赵柿柿恨不得原地给自己抠一套三室两厅出来。

    “去。”一个时候，万程才慢悠悠地回，而且只回了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去”字。

    我可去你的！

    不过紧接着他又回：“时间、地点。”

    赵柿柿发了过去，但是越想越不对劲，葛丹劝她：“有什么不对劲的，现在你们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就是找不到一个契机，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招商是想葛丹的也有道理，就放下纠结，期待派对那天的到来。

    派对的前一天，唯在群里吆喝，把要去的人都拉了一个群，在群里了一些注意事项。

    “提醒一下：宝宝们都要穿美丽的礼服哦！男伴也要穿西装哦！”

    赵柿柿的宿舍四个女生看到这句话犯了愁，平时也不参加啥文艺活动，礼服什么的更是没有。

    四个女生大眼瞪眼。

    葛丹首先发问，“柿柿，你家那么有钱，你总有礼服吧？”

    赵柿柿摇摇头，“你看看咱们宿舍的柜子，装下一件礼服后，我的其他衣服还有地方搁吗？”

    “这倒也是。”葛丹，“那我们只能去艺术部借？”

    舍友 A：“外面拍照的地方应该也能借吧？”

    舍友 B：“我知道有个地方，专门租借礼服。”

    四人兴冲冲地车去了舍友 B 的地方——一家网红拍照馆。新开的，礼服还没穿过几次，样式也多。

    四个女孩子都挑花了眼。

    赵柿柿选了一条黑色亮片的礼服。

    从试装室里出来时，等候在外面的三个室友都同时发出惊叹的声音：“哇——柿柿，你身材这么好。平时怎么没发现呢？”

    “哇——柿柿，万程看了这个铁定流鼻血！”

    “哇——柿柿，赶紧去化个妆！你都可以去走红地毯了！”

    赵柿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条黑色亮片礼服的确很显身材，衣服本身是一件吊带裙，带子细细的，很好地修饰了赵柿柿的直角肩和锁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高挑。

    拍照管的工作人员给赵柿柿搭配了一套妆容，出来之后只能两个字：绝了。

    “绝了。赵柿柿。以后就这么穿好吗？秀出你的身材，别再穿那些学生卡通衣服了！”葛丹吐槽道。

    赵柿柿看着镜子里闪闪发光的自己，有些意外了。

    知道自己底子不错吧，但没想到会这么好看。一直以来，自己都算是父母保护得比较好的那一类女生，从到大都听话懂事，也没谈过恋爱，懵懂时期连萌芽都没有，同样的，在穿衣扮这方面，就丝毫没有想过要走性感妖艳风，一直以来都是可爱日系风格，父母喜欢，她也看得顺眼。

    没想到啊没想到。

    多多尝试还是好的。

    葛丹给赵柿柿的试穿和妆容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赵柿柿，让她发到朋友圈里。

    “这……不太好吧，我妈看了要死我。”

    “屏蔽你妈就行了！重点是要让万程看到！”指挥家葛丹命令道。

    赵柿柿照做了，屏蔽了父母之后再发照片。

    结果平时发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赞都没有的赵柿柿，这条朋友圈获得了 28 个点赞以及 30 条回复，仿佛平时在微信列表里躺尸的人都复活了。

    “妈耶！这是哪个美女？”

    “天哪，柿柿这是你？”

    “身材也太好了，（流口水表情包）”

    过了两个时，万程也点赞了，同时还评论了，“美丽。”

    “美丽？就这？”指挥家葛丹得知后，大为火光，“这男的，明天要他好看！”

    到了正式派对的那天，宿舍四个璧人一同出发，网约车上叽叽喳喳，连师傅都忍不住问她们：“美女们，这是要去哪里？”

    “参加派对！”四人异口同声道。

    怀揣着隐隐约约的激动，四人抵达了会场，出发前，赵柿柿收到万程消息，要晚来一会儿，手里有个案子要处理。

    赵柿柿把消息给葛丹看了，葛丹表示扫兴的事不要搭理！

    没过一会儿，葛丹他们几个在计算机学院联谊看上的男生也来了，西装革履的，像那么回事。

    唯在现场门口迎接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鱼尾裙，个子很高挑，脸上有动过的痕迹，但看上去很漂亮。

    “哇，唯，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到了现场，免不了互相吹嘘。

    “是柿柿她们宿舍吗？”唯也把她们认了出来。

    “是的。”

    唯看到赵柿柿，眼睛也亮了亮。“亲爱的，你好漂亮，怪不得可以成为故事的女主角。”

    赵柿柿被夸得实在是不好意思，催促葛丹他们赶紧进去，她要站在门口等万程。

    该死的家伙，人家都一对一对的进去了，只有自己落单了。

    唯的老公也出现了，热情地跟她们招呼，自我介绍叫赵力刚，做物流生意的。

    派对正式开始后，万程还没来。赵柿柿也不等他了，进了会场，跟人聊聊天，喝喝酒。

    主办人要上台讲话的时候，万程终于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他进入会场的一刹那，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微微欠身道歉，然后视线扫了一圈，落在赵柿柿身上， 径直朝她走去。

    那一刻，赵柿柿真的心脏快要爆炸了。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们，葛丹已经忍不住开始尖叫。

    “帅哥——！”

    赵柿柿白了她一眼，没见过世面。

    万程轻松地在赵柿柿旁边坐下，然后拿起一杯香槟。现场重新归于热闹，万程附在赵柿柿耳旁问，“你也喝这个？”

    赵柿柿点点头，“我成年了，可以喝酒。”

    万程附和着点头，四下量了一下。赵柿柿跟他介绍了自己的室友，“这是葛丹，这是……”

    轮到唯和她老公过来敬酒时，赵柿柿又介绍：“这是唯，我的好朋友，这是她的老公。”

    万程礼貌地伸出手：“你们好。”

    “我知道你！万程！”唯惊呼道，赵柿柿立刻上去拉着她的手，“可别 cp 群的事，漏了我就死定了。”

    唯瞪大眼睛，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派对进行得很愉快，散场时，万程叫来了代驾，本算把赵柿柿宿舍的人都送回学校，发现车坐不下，于是又叫了一辆出租车，葛丹和另外两个室友跟计算机学院的男生也都相处得不错，提出他们要各自结伴回学校，结果出租车就多了出来，万程又不好意思地退掉，叫代驾送他和赵柿柿就好。

    回学校的路上，赵柿柿有些喝多了，靠在万程的肩膀上。她的衣服比较露，万程脱下外套给她穿上了。

    赵柿柿睡了一路，没过多久就到了学校。

    下车后，赵柿柿准备脱掉外套还给万程，万程却：“留着吧，你穿得挺好看的。”

    赵柿柿头晕晕的，也听不出弦外之音，歪着头笑着跟万程挥了挥手，“拜拜，晚安。”

    “拜拜，晚安。”万程回。

    *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顺地过下去，结果派对结束没过多久，唯突然向赵柿柿求助。

    在她的讲述中，唯跟她老公赵力刚谈了七年，证都已经领了，本来准备今年结婚。婚前，也就是今年年中时，他们一起出了 100 万的首付，在主城区买一套房子，写的唯的名字。但是所有的流水都是显示钱是男方提供的。

    但是上个月，唯通过赵力刚的手机发现了他出轨的事情，她十分痛苦，挣扎过，后悔过，迷茫过，最终唯还是决定取消婚约。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现在赵力刚称首付款 100 万是彩礼，要求返还。

    但实际上那 100 万并不是彩礼，他们当地也没有收彩礼的习俗，就是一个首付款。

    现在赵力刚要唯返还 100 万，唯根本拿不出钱，她都快哭了。唯在群里了这个事情，求助赵柿柿，能不能拜托万程帮她代理一下这个案子。

    群里义愤填膺。

    “啊？今日份渣男。”

    “不婚不育保平安。”

    “爱你时就是给你买房子，不爱你时就要你破产。”

    “什么意思我没看太看懂。”

    “就是男的出了首付 100 万（流水上这样显示），但实际是唯他们共同出资，现在男的出轨，把这 100 万当彩礼，要求唯返还。”

    正义之心爆棚的赵柿柿当即决定接手这个案子。她联系了万程，告诉了当事人是那天举办派对的美女，却被万程一口回绝。

    赵柿柿觉得十分不解加震惊：“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位了。”

    万程问：“到哪一位了？”

    赵柿柿更加疑惑：“你不是应该问到哪一步了吗？”

    万程听话照做：“到哪一步了？”

    柿柿无语。

    赵柿柿被泼了冷水，于是自告奋勇告诉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接这个案子！我好歹也是五院四系的法学生！”

    唯当场在群里回绝：“算了，你连律师资格证都没有。”

    赵柿柿：……（受到一万点暴击）

    既然唯不接受她的帮助，热心市民赵女士也只好就此按住自己不安分的心，一边在学校复习着，一边继续当着万程大律师的跟班。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 12 月，再上一个月的课，就要放寒假了。

    上旬的某天，万程给赵柿柿电话，有个案子需要她跟。

    “定位发一个给我。”

    这段时间以来，赵柿柿已经习惯了这样跟着万程当跟班的生活，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毕竟学了四年法律，甚少有机会实践。伟人都强调过无数次了，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在实践中赵柿柿才发现，有时候理论还真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你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机应变才能处理好手头的案子。

    这一点上，万程已经做得相当不错。

    根据万程发的定位，赵柿柿准时达到。

    她抬头一看，回形针派出所。

    “有点意思，都约当事人约到了派出所了。”先前在电话里，万程他有事，晚点才能赶过来，现在当事人人在派出所，需要有人先过去撑撑场面。

    警察同志又不是吃干饭的，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个吃干饭的。

    赵柿柿如此总结道。

    见到当事人和负责案子的警察，才晓得是合同纠纷引起的架事件。正准备跟万程报告这事呢，赵柿柿在派出所门口碰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唯。

    唯被了。

    赵柿柿马上扔下自己的当事人，跑过去拉住唯：“唯你怎么了！”

    唯的脸上都是淤青，眼睛也肿了。要不是线下见过唯，赵柿柿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被我前男友给了。”

    “啊？前男友？”没想到过去有段日子了，事情还是没解决。而且老公变成了前男友。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赵柿柿提议，但是被唯拒绝了。“不用，我在等警察的处理意见。”

    “什么处理意见？”

    正着，警察带着一个穿着白色 T 恤，看上去有点阴鸷的男的出来了。原来就是那天在派对见过的男的。

    “带去医院验过伤了？”拉着阴鸷男的警察问对面的警察，好像是在唯的事。

    “验过了。够不到轻伤级别。”被问到的那个警察。

    “行吧，这样啊，鉴于你俩是夫妻关系，但是确实也存在这个家暴行为啊，行政处罚 200 元。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啊，要对自己老婆好点。”

    赵柿柿听得满脸问号，她一直扶着唯，难以置信地问警察，“200？没了？不拘留什么的？”

    警察刚想问你谁啊，万程赶来了。

    一来就看到赵柿柿一副要跟警察干架的样子，赶紧上前去把人拉住，藏在自己身后了。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来晚了。这是我家孩，我没管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 作者最后修订时间：2021-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