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03

    在万程的强烈要求下，秦怀还是在宿舍关门之前把赵柿柿给送了回去。

    站在宿舍门口，望着路灯和黑漆漆的天空，赵柿柿不免感叹，今天这一天，真长。

    回宿舍时，另外三名舍友都已经上床了，听到开门的动静，葛丹第一个从床帘后探出脑袋来：“柿柿，我们都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呢，你不是跟宿管阿姨请假了吗？”

    赵柿柿假笑了两声，“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葛丹知道她是处理唯的事情去了，于是追问事情办得如何了。赵柿柿叹了口气，想起今天唯和赵力刚的种种，又想起万程晕倒入院的事，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你怎么连连叹气。”葛丹问，“情况不容乐观？”

    赵柿柿摇摇头，“现在情况还不明晰。等有结果了跟你们。”

    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爬上了床。刚上床，宿舍就熄灯了。在黑暗里，赵柿柿躺在床上，手机的光亮映照在她脸上。

    “你睡了吗？”她发微信问万程。

    “还没。”万程。

    “今天真是惊险。”赵柿柿又，“我觉得自己冒冒失失的，实在是没有大人的样子。”

    “不碍事。”万程回。

    “你好好休息吧。”

    聊天结束，赵柿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自从跟万程重逢以来，着实发生了不少事情。扪心自问，自己到底算不算一个合格的助理呢？

    如果之前李姐和严满的事情，自己勉强及格的话，在唯这件事情上，自己的莽撞劲，换做是谁都会头疼。

    赵柿柿开始后悔让万程接这个案子。

    也开始反省自己所谓的正义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唯的案子都走到这一步了，突然要退出也不太好。实在是脑阔疼。

    这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要当律师的心情。

    想着想着，赵柿柿困了，握着手机就睡着了。第二天还是被手机给震醒的。

    “柿子，赶紧出来。”秦怀在手机那头吼。

    赵柿柿还没睡醒，话迷迷糊糊的，“出哪来？”

    “校门口。我有大发现。”

    “什么发现？”

    秦怀在电话里，万程还得再医院里多休息几天，于是拜托他来处理唯的案子。

    ……这么容易就转手了么。

    “是呀。我跟万程谁跟谁。”

    昨天晚上不还互掐得厉害么。

    万程发来微信也简单了一下这件事情，律师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当事人提供法律服务，没有立场。简而言之即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最大的维护当事人合法权利。

    “虽然唯重婚的事情被我们查了出来，她也承认了……”万程在微信语音里。

    “她承认了？什么时候承认的。”赵柿柿问。

    “秦怀去找了她，三下五除二就问出来了。”万程，“在话术这方面，我们还是比不过秦怀。”

    姜还是老的辣。

    赵柿柿急忙起床洗漱赶去校门口，秦怀今天就是去做第三方居中调解。

    “唯同意调解了？”赵柿柿又问，怎么才过去一个晚上，事情的进度条就拉到结尾了？

    秦怀点点头，高傲地扬起下巴：“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出手。万程啊，就是心太软。”

    秦怀催她上车，赵柿柿站在原地没动，既然问题都解决了，她就不太想去见唯了。

    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确实是被唯利用了，并且还给万程和秦怀都带去了麻烦。

    秦怀仿佛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把她往车上推：“今天哥就是去给你把面子找补回来的！谁敢欺负我们柿柿，谁就是跟我过不去！跟我过不去的下场……”秦怀比划了个割脖的姿势，把赵柿柿逗笑了。

    她终于同意上车。

    地点是赵力刚定的，在一间茶室，这倒是符合秦怀的气质。

    赵力刚早早到了，在门口迎接他们，看上去满面春风。唯姗姗来迟，戴着宽大的帽子，遮得很严实。

    见到赵柿柿后，她也没什么反应，径直在赵力刚对面坐下。

    “吧，你们想怎么样。”唯开门见山道。

    “我的诉求从始至终都没变过，要么你继续跟我结婚，要么还我首付钱。”赵力刚。

    “那不是首付，是彩礼。”唯强调。

    赵力刚拿出一叠流水单子，“这上面的流水单足以证明，房子首付款 100 万是我给的。至于你的彩礼，在流水单上并无表现。”

    唯也不甘示弱，拿出印的微信对话截图。

    第一张截图：

    老公：这 18.8 万就当作彩礼可以么，亲亲老婆。

    唯宝：可是我妈妈了，没有 36.6 就不嫁。

    老公：36.6 真的太多了，我拿不出。

    老公：不如这样，先拿 18.8 的彩礼，剩下的 18.8 算进首付里？

    唯宝：哭哭（表情包），我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

    第二张截图：

    老公：老婆，怎么样了。

    唯宝：我妈还是不同意，必须要 36.6，是我们老家的习俗。

    老公：哪里的习俗也没有 36.6 啊。你这不是把我当冤大头么。

    唯宝：我妈了，这钱会返还给我们两口当启动资金的，就是走个形式。

    唯宝：如果你们家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那这婚也就不用结了。

    老公：你这是的什么话？

    第三张截图：

    老公：就 18.8，爱结不结。都了剩下的放进首付里。

    唯宝：过我父母的流水和跟过首付的流水有什么差别吗？

    老公：我父母觉得有差别啊。我父母养我这么大，也很辛苦的。要是你不愿意，这婚不结也行。

    “大概的情况就这样了。”唯。

    秦怀看完后立刻：“那这个截图的意思就是，100 万的首付里，有 18.8 万是彩礼对吧。”

    唯脸色为之一变，“是 36.6 万是彩礼，第一张截图里赵力刚自己这么的。”

    “你自己看截图，36.6 其中的 18.8 当成首付你不同意。”赵力刚反击。

    “反正我给了你一百万。”赵力刚又。

    唯思考了一下，承认首付里只有部分是彩礼。但是两人在 18.8 和 36.6 上面还有争议。

    唯祭出杀手锏，“你出轨还人，这些算过错吧？”

    赵力刚听到这个马上就直起身，“你什么呢。”

    唯又转向秦怀，“还有，这位秦律师，麻烦你搞清楚你的位置，你是我请的代理律师。”

    秦怀最贱地补充了一句：“免费的。”

    唯气得瞪大了眼睛。

    不过秦怀还是相当具有职业精神的，“赵先生，现在我们可以看到，100 万的首付款的确是您支付的，但是其中 18.8 还是 36.6 作为彩礼的部分补充道首付款里，这个还有争议。鉴于您在道德方面有过错，我的建议是多补偿给李姐一些。”

    赵力刚按耐不住了，“凭什么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动手人吗？”

    “她肚子上有刀疤！”赵力刚咆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生过孩子！”

    “我凭什么要补偿？”

    “这就是诈骗，我要去法院起诉她！”

    赵柿柿在旁听了半天了， 忍不住吐槽道：“那都这样了，你还要坚持跟她在一起？”

    赵力刚白了赵柿柿一眼，秦怀赶紧拉住他：“不管怎么，你人都是不对的。”

    唯听到这里，委屈得哭了起来。

    “我本来不想在你面前讲这些事情的，”唯哭着，但是确实是没办法了。

    “那时候我才不到 20 岁，什么都不懂，我是被骗了……”

    后面的故事跟新闻上曾经报道过的如出一辙，年少无知的少女被骗了，想方设法逃离那个家庭，到了大城市想重新开始。

    唯也确实重新开始了，但所遇仍非良人。

    心也凉了。爱也冷了。

    她渐渐明白，只有钱才是唯一的傍身之物。只有靠钱才能改变生活，改变命运，而不是靠爱。

    最终唯还是不同意继续跟赵力刚在一起，她答应还给赵力刚 75 万的首付款，剩余 25 万就当作是赵力刚的彩礼赠送。

    赵力刚也同意了，两人在秦怀的见证下签署了协议。后来听是唯找到了新的男朋友，愿意为她还这 75 万。

    这个事情就算告一段落。回去的路上，赵柿柿跟万程直播了这次的调解，她感叹：“结婚真可怕”。

    万程反驳道：“可怕的不是婚姻，是人心。”

    作者的话

    06-01

    中间调节了大纲，写得有点困难，现在终于要回到大纲的正规了…… 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