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九半跪在她的身前，因为这个问题，整个人的动作都停顿了几秒。

    随后，他认真温柔地仰视她：没有，主人，零九不会讨厌人类。

    他谎了，他违背了不可以对主人谎的设定。

    所以刚刚，他用那几秒钟的时间，把这个设定删除了。

    零九完这句话，站起身，招了招手，苏殷桌面上有些凉意的茶水便被换了一杯温度刚好的。

    苏殷盯着零九的动作，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对刚刚沈宁的话怎么看？觉得被冒犯了么？

    零九垂眸：没有。或许是零九先冒犯到他了，他才会那样话。但是零九永远不会伤害主人。

    他的是不会伤害主人，但没有不会失控。

    正如沈宁所，就算一个机器人有了人类的意识，也不会变成人类。

    他们永生，他们不会疲惫，他们杀伤力强大。

    人性是可怕而贪婪的，所有人都想凌驾于一切之上，机器人也不例外。

    所以他们会成为怪物，对人类不会有同理心和共情。

    苏殷看进零九的双眼，那里面只有她一个。

    最近零九表现得太像人类了，她甚至分不清那是他精心计算故意表现出来的一些细节，还是无意识表现出来的自我意识。

    她还想什么，却见零九忽然抬手，拉住了他自己的领带。

    苏殷：嗯？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零九要做什么。

    下一秒，零九就缓缓拉掉了自己的领带，解开了白衬衫的扣子。

    扣子一解，漂亮精致的锁骨就露了出来，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低沉温柔的声音从薄唇中传出：

    主人，零九在学习中意识到，每个人类都有最喜欢的形象。

    零九一直保持着最开始的形象，不清楚主人喜不喜欢。主人现在已经满十八岁，可以进行一次重置，设定主人喜欢的样子。

    一边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继续接扣子。

    一颗，一颗。

    胸肌，腹肌，人鱼线，若隐若现的在微微敞开的衬衫后面散发着勾引的味道。

    苏殷瞳孔都放大了，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直勾勾顺着零九；

    解扣子的手指往下看，在所有衬衫扣子都解开的时候，咽了一下口水。

    什么学习模块感情模块自我意识，在这一刻全部抛在了脑后。

    零九是个漂亮优雅的绅士，所以他连做这种事看上去都格外认真禁欲。

    解开扣子后，他慢慢拿下了手上的皮质手套，骨节修长的双手抓住衣襟，终于完完整整将衬衫脱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布料的阻碍，苏殷的鼻尖传来一阵清淡好闻的木质香气，比之前闻到的更有攻击性一点，让人想起斜靠在椅子上拽着领带眯着眼睛盯着你看的清冷男人。

    衬衫脱下来的那一刻，苏殷上前两步，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指顺着他的锁骨绕了一圈，然后顺着胸口缓缓下移。

    她肖想很久了，现在摸起来，手感果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美好。

    没有一丝疤痕和瑕疵，像是玉雕。温度比她的手心还要略高一点，干燥温热。

    最夸张的是，苏殷竟然摸到了心跳。

    她的手放在他的左胸，惊奇问道：这是什么？

    零九笑着回答：这是心脏，主人。之前零九没有，现在学习了人体构造之后，想要更加靠近主人一点，便将自己改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主人喜欢吗？

    喜欢！苏殷喜欢得不得了！

    她眼睛亮了起来：这么，你现在该有的都有？功能也一样？

    零九点头：是的，主人。

    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主人问的是什么。

    所以他垂下眸子，适时地让自己耳尖和脸颊的温度微微升高，颜色泛红，声道：

    主人想的话，可以完完全全检查一下零九。

    这要是还能忍住，那就是柳下惠了！

    苏殷在他的胸口揪了一下，零九恰到好处地瑟缩。苏殷后退两步：

    你还穿着裤子，我怎么检查？

    零九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手放在腰间一点一点解开了皮带。

    他的腰很细，大大方方站在苏殷的面前，明明在脱着衣服，眼睛却一直盯着苏殷看。

    纯然却勾引。

    哇……

    苏殷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

    ——零九将自己完全展现在了苏殷——

    的面前，虽然他的面部表情调节出了一点害羞的意味，可是苏殷没有半点感觉到他的羞涩。

    他温柔地坦诚着，眼中只有她。

    想要做出什么改变么？主人。零九问道。

    苏殷心跳加快，耳尖发烫：你猜？

    零九监测着苏殷的心跳，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主人不会做出改变，主人喜欢零九这个样子。

    这一次，他问的不是喜不喜欢，而是笃定地喜欢。

    苏殷果然点了点头，跳了两步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下压，然后吻住了他的嘴唇。

    零九的主脑忽然涌上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同于之前的亲吻和抚摸。这一次，他从未如此相信过自己的运算能力他的主人在爱他。

    比他以为的还要爱他。

    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这些爱人之间相处的负面情绪永远都不会在机器人身上体现因为他所得出的一切结果，都基于人体的真实反映。

    心跳，瞳孔，血流，微表情。

    他的主人喜欢他这个样子，那他就永远是这个样子。

    最贴心温柔绅士柔顺的贴身管家。

    零九的手轻轻搭上了苏殷的腰间，以一个最恰到好处的力道贴近，微微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他嘴唇红润，贴在苏殷的耳边声道：

    主人成年了，零九所有的功能都会对主人开放。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可是却让苏殷心里发痒。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一刻，她甚至都不想去管零九的感情模块了，干脆就这么吃掉吧！

    她的手顺着零九的后背缓缓往下，手下的触感就像真实的人类一样发出了细微的颤抖。

    连房间的温度都高了一点，轻轻的低沉的喘息声响起。

    苏殷往前一推，零九便往后退去，坐在了书桌上。

    他的大手托住了苏殷的大腿，往上一提，苏殷被他轻巧地抱了起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气氛完美。

    可就在这时，苏殷的脚下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金属敲击声！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是SOS的摩斯码。

    零九的身体忽然僵硬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