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挥了挥手，红点撤去了。

    苏殷吐了一口气，一只手悄悄背在身后，摸到了临渊的手腕，轻轻摸了摸，像是情人之间的安抚。

    “相信我。”她用仅仅临渊能够听到的声音了一句，随后缓缓站起身，朝着秦斯眨了眨眼。

    秦斯惊讶地看着苏殷一步一步离开了危险区域，而身后的人鱼竟然纹丝未动。

    难道，这个人鱼在经历了这么久的折磨之后，野性被磨光了？

    但是，当他重新对上临渊的双眼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冰冷的兽性一点没少，甚至比之前更加恐怖。

    在苏殷跑到黄线外面的时候，临渊垂下眸子，看向自己的手指，像是一直以来那样靠在了角落的冰冷墙壁上。

    他缓缓抬手，闻到了指尖苏殷血液的香味。

    苏殷跑到了秦斯的面前，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庄前辈跟我，我们有一个需要靠近人鱼的实验，这个实验室交给我来做，所以我就试了一下，发现好像也不是不行，我觉得我好像已经有一点取得他的信任了。”

    这段话里面的信息量极大！秦斯稍微舒缓下来的眉头又猛地皱起。

    自从几年前的那次实验失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类似的要求，可是庄文为什么会对苏殷这种话？

    庄文清清楚楚地明白，靠近人鱼这种事情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所以，庄文是想弄死苏殷？

    是因为苏殷是他的心腹，怕苏殷影响他的背叛计划？

    本来就对庄文有怀疑的秦斯，这个时候几乎已经肯定了庄文就是内鬼。

    至于其他人是不是……难。

    不过苏殷居然没有被人鱼杀死，倒是让人出乎意料。

    “你怎么做到的？”秦斯问道，“你应该知道人鱼是多么的凶残。”

    苏殷点头：“确实很凶残，所以你看，我的后背都被划伤了。”

    她转身，衣服上沾上了血迹。

    “不过，他弄伤我的一瞬间就停下来，好像是对我的血液很感兴趣。话，人鱼吃人吗？”

    秦斯死死盯着苏殷的脸，眼中逐渐狂热：“吃人。你继续。”

    ——苏殷摸——

    着下巴点点头：“难怪了，他好像闻到了我的血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好像很想吃我，但是他有口枷，杀了我又吃不到嘴里，所以放弃了。”

    苏殷拍拍胸口，脸色苍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秦总，下次还有这项研究，你派别人去吧，别让我去了，太恐怖，你不知道他扑过来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面前的姑娘吓得嘴唇都白了，秦斯眼中的兴奋却更加明显！

    他真的运气太好了，手下居然有这么一个宝贝！

    他笑了起来，看向苏殷：“不，这个任务，只有你可以完成。”

    苏殷疯狂摇头：“不行不行！我再也不去了！我还是个新人宝宝啊！”

    秦斯兴奋道：“你是之前那次失败实验之后，唯一一个靠近却没有被立刻杀死的人。苏殷，克服一下，一旦你取得他的信任，我们的实验成果会取得质的突破！”

    他们有些需要研究人鱼大脑的项目，最好是在实验对象处于安静且清醒的情况下进行，但是人鱼根本就不会有这种情况。

    要么狂暴，要么昏迷。

    苏殷紧张得揪着手指，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犹豫的神色：“那、那我试试……可是真的太可怕了。”

    秦斯笑着拍了拍苏殷的肩膀：“你可以的，加油。奖金和薪资都给你翻倍。”

    苏殷终于下定决心：“好！”

    秦斯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武装部队出了实验室，出门之前十分敷衍地关心了一下苏殷背后的伤口。

    实验室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苏殷雀跃地跑回到临渊的面前，一脚跨进了黄线内。这一次，人鱼没有把她扑倒。

    临渊只是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苏殷的脸看，那眼神很恐怖，但是「天然呆」苏殷完全不care。

    “怎么样，我厉害吧！我以后不仅可以光明正大靠近你，而且还取得了秦斯更多的信任，感觉我们离逃出去又近了一大步呢！”

    临渊不话，只是那样直勾勾盯着她。

    苏殷冲着她甜甜一笑：“帮我处理一下后面的伤口呗。”

    完，跑着跑到了隔壁药剂室，很快又拿了一瓶碘伏出来，和棉签一起塞进了临渊的手里。

    临渊并不是很想接过去，但是苏殷似乎胆子又变大了，竟然强行抓起他的手腕将东西塞了进去。

    临渊的眼神看上去更危险了，他心中涌起一阵烦躁，刚准备将手中的东西捏碎，苏殷已经背对着他脱掉了衣服。

    人鱼的动作顿住了。

    眼前是少女只穿着内衣的光滑的后背，皙白柔嫩。上面多出来的五条血痕看上去格外刺眼。

    这样的伤痕，真的是——

    太漂亮了。

    临渊舔了舔嘴唇，空着的另一只手五指成抓，准备再让这些伤口更深，血流的更多一点。

    是的，就该是这样，漂亮的艺术品破碎的时候最美，就像是他自己。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给他造成伤口的人类了。

    食欲、毁灭欲夹杂着疯狂的恶意，他尖锐的指甲刚准备划破苏殷皮肤的时候，少女软绵绵的声音响了起来：

    “真羡慕你的恢复能力啊，那些伤口很快就能好，不像我，要很久才能好，而且还会留疤，好疼好疼的……不过，你虽然恢复能力很好，但是一定也很疼吧。”

    着，声音好像都有些哽咽。

    浓浓的心疼钻进临渊的耳中，他僵硬地歪了歪头，露出了一点迷茫的神情。

    疼？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字了。

    几年前，他刚被抓进来的时候，还会喊疼，后来就再也不会了。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疼，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好像早就成了他的一部分。篳趣閣；

    他盯着苏殷的后背，手指顿了顿，随后放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碘伏，又看了一眼棉签，面无表情扔掉棉签，然后直接把碘伏倒在了苏殷的后背上。

    “嗷呜！”冰冷的液体让苏殷叫出声，她惊讶回头：“是用棉签涂上去！不是倒上去！”

    临渊扔掉手中被他一下子倒光的瓶子，嫌弃地看了一眼苏殷：“麻烦。废物。”

    “还有，疼确实很疼，但是疼痛让我兴奋。”

    他忽然咧开了嘴，再一次用自己的长指甲插进了肩胛骨的伤口里，撕裂那刚刚长出来的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