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故故人
02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直到日日夜夜他都绕开门口守候的太监躲去语君竹的房间,起初语君竹还觉得奇怪,但无奈楼雍总是怕也只能哄着。
后来年岁见长,这种法显得太假,但楼雍就仗着习惯理所当然地和他一同起卧,熄灯之后就躺下,抱着太傅睡觉。
渐渐的,语君竹也习惯了,甚至偶尔楼雍因为皇帝带着去逐猎不回来反而觉得自己床边少了个人,他对楼雍的温度熟悉了。
那日,楼雍因为中秋寿宴到了很迟才回来,语君竹当时正在室内与自己博弈,黑子白棋落下,还没下完,就听见了开门声。
楼雍身上萦着酒气。
语君竹从棋桌前站起,迎他进来,闻到了他身上味道:“我去叫人煮晚醒酒汤来。”
楼雍坐在他未下完的棋盘对面,从棋笥中执起了一颗黑子:“我并未喝多,今晚他们玩投壶,我赢得多,没喝多少,他们比我醉得多了。”
语君竹看他神情明朗,不疑有他,于是回到了棋桌前,坐在楼雍的对面:“殿下是想和我下完这局残棋吗?”
“嗯。”
语君竹含笑:“落子无悔,殿下下错了可别不认账。”
楼雍看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他抬头,看见语君竹的脸,视线落在他开合话的唇瓣上:“当然认,输了你,咱们立个彩头吧,不然玩着没意思。”
语君竹来了兴致:“好啊,殿下要赌什么?”
楼雍把玩着棋子:“我输了惩罚你定,我赢了”
语君竹点头,听他。
楼雍落下一颗棋子:“我赢了,君竹亲我一下好不好?”
语君竹正研查着棋局,听闻这句,白子都没拿稳,直接落到了地上。
他启唇,似乎觉得面前的孩子好像长大了:“殿下,不要玩笑话,臣是您的太傅。”
“太傅又怎么了?”
语君竹敛下睫毛,将白子捡起来:“君为臣纲,您以后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不该做什么您应该清楚。”
楼雍将黑子丢进棋笥里:“都是借口。”
他站起身走到语君竹身边,这时候站近语君竹才闻到如此浓烈的酒气,明明一点也不像喝醉的样子,就是话不守规矩了些。
楼雍倒在他身上:“君竹今日父皇问我有没有中意的世家女子,我答了句尚未。”
语君竹本想推开他,可听见这句话后,动作堪堪停住了,他似乎清楚心中泛起的酸涩是什么原因,只把这感受归结于舍不得:“皇上这么,是有了指婚的人选吧。”
“嗯,高将军的嫡女,高敏容。”
语君竹在脑海中思索她的模样:“家世很好,皇上是想要拉拢高家,高将军的儿子高珞最近风头正盛,倒也是个不错的”
可话还没完,接下来的话就被人堵进了嘴里。
唇舌相接,语君竹避退不得,心如擂鼓,楼雍莽撞的动作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他的心门,他的婚事父母也只是偶尔,他在宫内呆的时间太长,见不到许多世家女子,要是有苗头,也被楼雍在还未长成时就掐断了,他并没有人事的经历,而这个熟悉的身体让他毫无抗拒的意识。
他可以反抗,但他没有,语君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可他不会将自己的心事告知人前。
片刻后,做了错事的人放开他,语气里带着歉意:“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冲动了对不起。”
语君竹面色不改,只是泛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心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背过身去不再看楼雍:“殿下,您该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了,时候不早了,今晚的事情我会当做没有发生。”
“好。”
楼雍神情落寞。
他没有坚持,只是好像被伤到了一般走出了侧殿。
语君竹看着心里难受,想喊住他却也无法再留,话已经出来了,没法改。
楼雍知道语君竹吃哪套,他并不是真的落寞,而是为了今晚能留下而做出的可怜模样:“那老师也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院里的树。”
语君竹耳朵动了动:“这么晚你不休息去看树做什么?”
楼雍垂下,将房门打开:“睡不着,想去看看我们之前埋下的酒。”
语君竹提醒道:“时候还未到。”
楼雍什么话也没,只是抬脚从门槛处迈了过去,情绪很是低落。
出了门,天上高悬的月很是明亮,今夜是中秋,也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他路过寝宫,门口的太监跟了上来:“太子殿下您回来了,夜深容易着凉,您稍等等奴才给您拿件外袍披上。”
的确有些冷,已经起露了。
楼雍摆摆让人回去:“不用,本殿心情不好,出去赏会儿月亮,你去问问语太傅需不需要添衣,需要让制衣房给他准备。”
“喏。”
他在赌语君竹会不会来找他。
楼雍慢慢朝着寝宫外走去,脚步踩在地上很轻,他会武,而且武术都是语君竹亲自教的,一招一式都有语君竹的影子,语君竹他已经能出师了。
什么时候自己的太傅才会上钩呢。
从习惯开始,一点点地收。
-
老太监毕恭毕敬:“语太傅,殿下问您需不需要置办衣物,让制衣房给您准备下去。”
语君竹问道:“殿下让你来问的吗?”
老太监犹豫着:“是的,语太傅您要不要去看看殿下他刚从中秋寿宴上回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您与殿下关系最要好”
语君竹坐在棋桌前,刚才那些事让他连下完这盘棋的心情都没有了:“殿下的意愿岂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不需要添衣,你先回去吧。”
可是等老太监走了,他才叹了口气,将棋盘整理好。
这孩子一向省心,什么教什么也是一点就通,楼雍的聪明毋庸置疑,可事情好像比预想中的样子多了些出入。
他在屋内呆了许久,脱了外袍准备上床休息,可终究还是可还是没忍心,穿上衣服准备出去看看楼雍怎么样了。
只是看一眼,就回来。
他找好了理由。
可等他出门去寻楼雍的时候,没在树下找到人,四下观望时才看见雕栏楼顶上坐着的人,右边放着一罐酒,已经摇摇欲坠快倒下了。
语君竹一跃飞上屋顶,将要滑下去的人拎上来坐稳,声音中蕴含着怒意:“你在这喝醉,是不要命了吗?!”
楼雍只是眯着眼睛看来人,等分辨清了便立刻后退了几步,差点摔下去。
语君竹心一紧,想去扶他看见他堪堪站稳之后才松口气。
——他在刻意避开自己。
语君竹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忽然一痛。看着长大的孩子,与自己如此生分。虽然他不希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超过君臣,可也不希望像个陌生人。
楼雍又重新坐下,他去拿那罐酒:“老师您来做什么。”
语君竹一噎,以往不让他唤自己君竹,可现在他自己改了称呼,这默默的疏离感让他心里泛堵。
他坐到楼雍旁边,将心中的闷闷然忽视,语气轻松道:“我来看看我的酒,有没有被哪个盗贼给偷喝了。”
楼雍望了望旁边的酒罐,伸摇了摇,都快空了。
他睁着迷茫的双眼看向语君竹,月光下那张少年脸显得尤为单纯:“是我我快喝完了”
语君竹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还有剩的吗?”
楼雍将酒罐递给他:“有点。”
语君竹伸接过,尝了一口:“太新了。”酒味还不够醇,算不上好喝,但是容易醉人,看楼雍的样子就知道了。
他将酒坛放下:“有空再酿一壶,这个不够好,下次你别这么早就弄出来。”
楼雍低头沉沉地:“老师你是不是,想让我娶亲。”
语君竹将酒坛放在自己那边不让他再喝了,他不予置否:“这是皇上给你铺的路,你应该这么走,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就算我不想,你也应该结亲。”
楼雍抬眸:“你的这句话的重点是你不想,还是我应该?”
语君竹不知该怎么去和他,他的感情冒昧而逾矩,这样直白的感情势必会给他带来灾祸,楼雍的身份就标志着他在任何方面都要考虑好,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语君竹只是按捺下心中的每一寸悸动,清楚地在内心告诫好自己,他是太子,就算是个傀儡,也必须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生活,他代表的是这个王朝,而不是他一个人。
“这是你的私事,我并不能去评判。”
楼雍萧瑟气更浓,孤寂地:“好,我知道了。我会听父皇的话,结亲以后我会搬到宫外的王府去住,以后可能和老师您见面少了。”
他如今十七,自己从他七岁到现在,至少快十年的时间是在一起生活的,他也常常跑来和自己睡。
一时间听他要走,语君竹不自在起来:“既然你要搬出去,那我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您会舍不得我吗?”
语君竹话到嘴边绕了个弯:“会、不会有什么区别吗?你已经长大了,孩子才要人陪,如果殿下需要我,我随时都会在。”
楼雍见他一步也不肯逾矩,觉得自己应该下一剂猛药。
他静静偏过头,不想再接着客套下去:“老师我以往在夜里吻你的时候,你有醒过吧。”
语君竹瞳孔一缩。
他的确醒过,但在心里将那个吻归结于孩子的好奇心,怕楼雍憋出事第二天还跟他隐晦地提了关于是否需要个贴身伺候的。
那件事就那么翻篇,他当做不存在,也不想让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不自然。今天他被吻的时候会如此震惊是因为他没以为楼雍会如此不顾及。
可如今楼雍直接提起,将秘密戳穿,这让语君竹那点心思无处躲藏。
——被发现了吗?
语君竹想走了,他就不该来这,他随口了个理由:“殿下那时还。”
楼雍眼中满是失望,他哀伤道:“原来在你眼中,十六岁是孩子,十七岁就是个大人了吗?老师,你的借口好多,为什么就不能留我一句呢,如果你只挽留我一句,我一刻都不会同意和别人结亲。”
他想去扶语君竹双肩,可想起两个人要保持距离,双无力的垂下,轻笑笑:“对不起,我喝多了,你就当我今天的都是胡言乱语吧,听听就算了。”
语君竹心里一抽一抽的,他并不是没有感情,他如何真的没感情不会只是轻飘飘的两句禁止就结束了的。
他会武,而且武功不低,要是哪个登徒浪子敢如此轻薄于他早就被打趴下了,别是毫发无损从自己房中出去。
十年啊,什么时候这个孩子对自己有了异样的感情呢。
——早就发现了,对吧。
语君竹在心中质问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无视一直纵容,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在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应该向皇上请愿离开皇宫才对,至少回自己府里住着,不会如此亲密。
语君竹叹了口气:“殿下,夜已深了,外面露重,快回去休息吧,别着凉了。”
楼雍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他用做枕,倒在横梁上:“着凉了又如何,我记得我以前很喜欢生病,可我身体太好了,又很少生病,老师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生病吗?”
“为什么?”
楼雍闭着眼睛,徐徐地:“因为生病了你会哄我,对我特别特别好,好的快化了,我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把心都给你了,可你不要,我就只有丢了。”
语君竹心疼的厉害,可又面红耳赤,他只想躲避,不想去整理这段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
他只能去慢慢解释,让太子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你醉得太厉害了,这些话不该,我们皆是男子,为世俗所不容,你身居高位,天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要看见你跟你的老师牵扯不清吗?”
楼雍醉得晕乎乎的,一松便从斜飞的屋檐下滑了下去。
语君竹眼疾快地拉住他,可没抓稳,被人一起带着滑了下去。
衣裳与屋檐相接触,没沾上多少灰,这每一片瓦都有人擦,可摔到草丛里的时候,身上就被灰沾上了。
楼雍眼睛亮亮的:“我就知道老师会拉我。”
正准备起来的语君竹一听,知道他是故意摔下来的,气着了:“你拿你的身体对我开玩笑吗?”
楼雍紧紧地抱住他:“嗯,我甚至会想我父皇要是让我上战场,明天我回来变成一具尸体,你会不会有点心疼。”
语君竹听着心里真难受,像压着一块石头:“傻子。”
楼雍的心跳就那样贴着他,热情的,激烈的,少年人的满腔爱意真能融化一个人。
楼雍向他解释,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我不畏惧流言,那些人要是闲言碎语我跟你的关系,我也不怕。你也不用担心,都是我强迫你的,你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就好,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不爱我。”
他低低地笑:“你会拉着我,是不是代表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
语君竹不知道该什么:“我”
“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就够了。我不奢求你的回应,我只希望你能够给我爱你的会。”
语君竹被他炙热的感情烫到了,他总觉得这是不对的,可他违背不了本心,他不出拒绝的话。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喝醉的浑话我会当做不知道,就这样吧,当回老师和学生,别再进一步了。”
他完这句话,从地上站起来,连看楼雍一眼都不敢,急匆匆地离开,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乱了,被搅得混沌不堪。
楼雍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
鱼儿咬钩了。
03
从那天开始,楼雍开始有意避开语君竹,就算看见他也只是移开眼神,仿佛两个人之间除了太傅与太子这样的君臣关系之外,再无其他。
那十年的感情几乎在一夜间消失,一切似乎在向着语君竹想要的方向前进,可语君竹在教授时,总是时不时地看着楼雍的位置。
他从那之后就开始经常缺课。
他问三皇子,太子为何总是不来,三皇子告诉他最近皇上找他有事相商,最近北边境有匈奴来犯,皇上烦的焦头烂额,摄政王太子是国家的根基之位,所以谈论国事时总是让太子旁听。
语君竹知道他是真的忙了,心中松了口气,不是故意躲着自己就好。
可即使这样,语君竹还是服不了自己,再怎么忙哪里能一刻都回不了寝宫呢。
明明是自己出口的话,没了楼雍,他反而浑身不自在,不习惯。平常黏着自己的人,总是一脸单纯的人,睡觉的时候像个火炉一样的人,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楼雍是个好孩子,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太过分了吗?
楼雍从到大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躲在别人身后的孩子变成如今这幅鲜衣怒马的模样,是自己让他变得又开始躲避。
喜欢这件事应该鼓励才对,只是应该鼓励他喜欢别人,而不是自己。
语君竹想到此处,感觉被扎了一针,刺刺地疼,他不想让楼雍喜欢别人,可楼雍也绝不该喜欢他。
可现在即使他再找楼雍,楼雍也不会再和他碰面,他对自己的话照做,做的滴水不漏,退回到了老师和学生的位置。
他做回太子,和太傅保持距离。
就这样,日子一点一滴地过去,一个月恍然过成了一年,这一个月里,楼雍当真再也没有找过他。
语君竹每当上课,就总是下意识的再看看那位置,那人不在时,他照旧上课,可失望却也无法掩盖。
他闲时就收拾好的材料去酿酒,再替代那瓶喝完了的重新埋回树下。
他拍拍酒坛,这次,可要好好储藏,放久一点。
04
一日,语君竹已经卧床睡下,却被门口的开门声叫醒,这些日子他睡的浅,几乎一点动静就能叫醒他,也不知是在等谁。
他刚想回头,从门口进来的那人却钻进了他的被子里,搂住了他的腰。
“君竹。”
语君竹心中高悬的石头沉沉落地,他觉得自己放松了:“太子殿下。”
楼雍脸贴着他肩,声音埋在被子里:“别这么叫我,好生疏。”
“那我该叫你什么。”
“楼雍,叫我楼雍,我的姓名。”
“我不应该”
楼雍忽然掀开被子将他翻过来,声音像水一样平稳:“摄政王让我带兵去援北境,父皇同意了。”
语君竹反抗的动作停住了:“摄政王提议的?”
“是,不多日就要出发。”
语君竹眉头皱了起来,摄政王在民间威望很高,但正是因为他威望高,所以皇上才会一直对他不放心,怎么会同意他的提议。
语君竹不安道:“可你没有实战经验,皇上怎么会放心呢。”
楼雍不再压着他的,只是倒在他身上,轻声:“父皇需要的只是一个象征。”
语君竹明白了。
不论太子是否有实战经验,是否可以带兵,他都必须要去,他是一国的太子,是除了皇帝之外,最重要的用来维稳人心的道具。
傀儡,皇帝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直到将他用尽,才肯罢休。
太子战陨是为国捐躯,活着回来是为国争光,都是给皇帝博得人心,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对他们来一点不亏。
皇上还真是好段,可摄政王怎么会提出对皇上有利的建议,事出反常必有诈,这一去对楼雍来,是一场绝对凶险的旅程。
他越来越心疼这个被当做棋子的楼雍了。
他的生死从来就不在自己上,而是在掌权人里。
“楼雍,路上危险,你一定要保重好”
身前人因这一句话而感到的喜悦远远超出了语君竹的想象。
“你叫我的名字了!”
语君竹无奈地笑,重点是这个么,难道不是接下来要去支援北境的事吗?怎么在他眼里,一声楼雍都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还真是深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怎么接触脏的东西,毫无心,一派天真,心思都写在脸上。
可这样才更让他不放心。
楼雍接着:“君竹,我好想你,这么多天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可我不敢来找你,我怕你又要跟我那些让我和你保持距离的话。”他抱紧了语君竹,低着头贴在他耳旁话,“真好,上战场我就不用和别人结亲了。”
这种话也只有楼雍的出口了。
语君竹都被他的傻气给气笑了:“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我希望你平平安安。”
“那我会平平安安的。”
莫名的,楼雍的这句话给人一种相信的力量。
语君竹眼神微动,像池里的水波光粼粼:“如果你不是生在王室,只是生活在一个康之家,你会过的很幸福。”
楼雍摇头:“如果我没有生在王室,你又怎么会是我的老师,我觉得能遇见你就已经足够幸福了,我不需要别的,什么都不如你。”
他直起身,看着毫无反抗的语君竹,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深很长没有犹豫的吻。
语君竹没有动作,他觉得自己没有推开他真的是疯了,可还有什么能比这些亲密举行更疯的呢。他想再拒绝这个孩子,他更不想让自己的一切心意在还没有表露前就来不及再。
他已经陷进去了,看着他从一个只到他腰间的孩变成少年,再有**,这一切都似乎被把控住了,他忍耐住自己的心情,似乎从那个夜晚的装睡开始,他就已经陷进去了,只是如今已经无法自拔。
楼雍的真诚与聪明总是能让他被吸引,可偶尔露出的傻气又让他怜惜,他控制不住自己牵连在这个少年身上的感情,于是被牵着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楼雍与他唇舌相接,与他共沉沦,十指相缠,直到滚烫抵在他腿间。
他睁开眼睛,汗渍染上了耳鬓的发丝。
楼雍真的长大了。
夜很漫长,战歌似乎在遥远处飘飞,荒草丛生的草地枯败却也生生不息。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荒草的野蛮和争夺可以将原本青绿色草木的生命慢慢挤压掉,它们貌似枯萎,可仍在暗地里顽强且掌控地活着。
作者有话要: 努力更多一点点,希望以后我的速是亿点点,为我的速落泪了qaq
谢谢殇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