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真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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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着预想的事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爆出摄政王与匈奴勾结害的全国人民陷入恐慌,再到逼死老皇帝。
摄政王看见楼雍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
这个本来应该在悬崖下默默死去的尸体,他活着回来作为一种变数,这个变数大到已经无法再去补救这个漏洞了。
朝堂里面的人被清洗了一遍,后宫中的上一任妃子也都被遣散,谢皇后在知道摄政王死亡的消息后,便上吊自尽了,楼雍剥夺了谢家镇守南境的资格,由心腹去掌管。
以楼雍的能力,是新皇人选的不二之人,他顺理成章的继位,而语君竹作为楼雍的幕僚入他麾下,辅佐两代圣上。
尘埃落定
起来只是一瞬,但过起来,只能是一年又一年。
楼雍不懂爱,所以他会用他的占有欲来表明自己的喜欢,而这种占有欲,带来的只能是一遍又一遍的摧毁。
东宫树下的酒被遗忘,楼雍花了三年去毁掉一个人的自尊自信以及温柔。
他也不知道那是毁,他只是在用自己认为的好的方式去对他好而已。
从语君竹决心替他上战场那刻开始,他就注定了无法摆脱楼雍了,语君竹不明白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羊羔,怎么忽然就变成狼崽子了呢。
即位大典结束后,楼雍也越来越忙碌,他没什么时间再去陪伴语君竹,语君竹也照旧呆在东宫的侧殿生活,不过不是以太傅的身份,而是以幕僚,他现在就算教书也没人来听,那些皇子们现在都在宫外有府邸,也不在宫内生活,唯一一个能听课的也是皇帝,但这个皇帝公务繁忙,不可能来。
于是语君竹闲了下来,他日日养花养草写诗喝药,顺便养养身体,那场战争中他受了伤留了病根,他毕竟是军师,主攻作战还是差了些。
脸上被划的那一道疤也留下了,不过他不怎么在乎,毕竟他的病根比这疤要重的多,绞痛难当,根本无法再为脸上的疤烦恼。
日子过的很无聊,语君竹终于忍不住去找了楼雍,看看他这么忙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担了幕僚之名,也总得做点幕僚该做的事。
等到了南书房,门口是一直伺候楼雍的老太监,看见语君竹来了便进去通报,得到了准许才让他进去。
身份变化一夕之间,两个人之间就不再是师生关系,而是隔了一道宫门的上下级,语君竹只能在心中感叹这种变化,难以言
南书房内,楼雍正在案上批阅奏折,看见他进来了,让宫人们给他沏茶:“你来了,到我这坐下。”
语君竹过去,扫了一眼他案上铺着的奏折内容,似乎是朝臣进谏建议皇上选妃的内容。他想了想,事端已经平息了,也是时候该纳妃了。
但一想到楼雍会和别人成亲拜堂,他就堵的慌。
他端起茶杯润了口,掩饰情绪:“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楼雍将案卷合起:“没什么。”
语君竹忍不住问:“你要选妃了吗?”
楼雍回答的棱模两可:“都是朝臣们进谏的内容罢了,你不需要在意这个,你想让我选妃吗?”
语君竹敛眸:“你是皇帝,这是必然的,一国之君要做好表率。”
楼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杯子捏在里,侧脸问他:“我问的是你,你想不想让我和别人结亲,你只需要告诉我想还是不想,不用那些官话。”
语君竹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出了真心话:“不是很想,可”
楼雍喝了口茶,上好的梅龙,有回甘,他将杯子放下:“那我就不娶,那些朝臣的建议就压着吧。”
语君竹一抖,幸好茶水已经喝了一半,否则必定洒出来。语君竹看着底下站着的宫人们,觉得在楼雍这,自己的谨言慎行信条完全不管用了。
又脸红了。
楼雍看着他紧张,反而故意抬起他的下巴,拇指轻抚他的下唇:“君竹,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想娶,只有你最讨我喜欢。”
语君竹被这刺激得心一跳,他偏过头,不再让他的在自己脸上作乱,看见宫人时,她们早都已经低下了头。
语君竹薄着脸皮,瞪了楼雍一眼,声道:“不要这样。”
因为声,听起来倒是像在欲拒还迎。
可是不让楼雍的在脸上作乱,他便在自己的身上作乱,划过衣领处,挑进深处。楼雍将他拉坐进怀里:“脸红了,是不是热了,我帮你脱了这身衣裳,有点碍事。”
语君竹心跳极速,他立马从楼雍身上站起:“我臣先告退。”
楼雍表情淡淡,他挥了挥,让宫人们都下去,随后笑着看语君竹:“老师,您看这样可以吗?”
语君竹又是一阵心乱,楼雍知道自己顾及什么:“可现在是大白天,你该做的是公务,而不是白日宣淫。”
楼雍哦地拖出长调,仿佛明白了似的,但他:“那我偏偏要做呢。”
语君竹想走,可脚跟扎在地上一般,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着了魔了:“不对的,你现在是圣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比我清楚”
楼雍不想听见他再拒绝,直接站起身将他按在桌上,抵在他脸侧:“别再拒绝我,要是在意什么伦理朝纲,你只要是我强迫你的就好。”
语君竹稍微放松了些,喘了口气,却又被楼雍的动作又吊了起来。
“轻、轻点。”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语君竹不再不好意思,可在这种事情中,总会露出些让楼雍着迷的羞怯。
语君竹明明自己也很愿意,可因为羞于曾经的师生关系,而感到脸红,在床事中常常用枕头遮住脸,又被楼雍拿开。
“从第一次溜进侧殿,我就想对老师做这种事了。”
“可你永远不再进一步,永远都娓娓教我道理,那时候我总想,你要是在我身下轻喘,会是什么样的声音呢。”
语君竹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偏过头,发丝挡住了他的脸,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明明,时候那么乖的孩子,怎么会这么想呢。
是自己的教育方法出问题了吗?
但翻起的浪让他根本无法再思考这些问题。
但他想,如果两个人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该有多好。
2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请求皇上纳妃绵延子嗣的进谏便越来越多,不仅如此,谣言四起,随着风飘进了皇宫内里。
皇上不纳妃,不娶妻,反而只留下语君竹一个人,两个人之间的宫闱密讳不可言,语君竹辅佐了两代圣上,和上一任君主也不清不楚。
传言,他并不是作为太傅留在宫里,而是作为皇帝父子二人的脔宠进宫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如果皇上纳妃,就算有这些宫闱秘事他们也可以当做看不见,可关键就在于皇上后宫里没人,还只有一个无法为皇家绵延子嗣的男子。
这时候,就出问题了。
当语君竹在御花园听到宫女们这些传言的时候,他的脸瞬间就白了。
回到宫内,他便一阵又一阵的咳嗽,气血攻心,何况他身体现如今本来就差。
为什么会有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出现,自己怎么可能会和旧君主有那层关系呢,何况是那样差的称呼——脔宠。
语君竹出身世家,曾经也是名动明京的一代天才少年,这个词对于他这样骄傲的人是难以承受的。曾经他就为了帮楼雍洗刷污名替他上战场,可到了自己身上,他却没办法帮自己洗脱。
因为这谣言一半真一半假,这就很难去解释了,上任皇帝已经埋入黄土,根本无法解释,他百口莫辩。
难怪宫里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待自己。
语君竹在楼雍下一次再来的时候,面色的异常引起了楼雍的注意。
“怎么了,今天是不是药还未吃,怎么面色如此之差。”
语君竹低着头:“吃了。”
楼雍见他仍旧眉头紧锁,便问道:“有心事?”
语君竹站起身,抿唇:“我该回家去了,我已经许久未授课了,再呆在宫内恐怕不妥,容易引人非议。”
楼雍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为这个:“有何不妥?”
“我不该再留在宫内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楼雍并不在意他人眼光,别是朝中流言,就算是有人当面指责,他也不在意,背后泼脏水本就是弱者行为,如果是强者怎么会屑于做这种事,他是在流言中长大的,如果这些话能打败他,他根本坐不稳这位置。
楼雍只是忽然觉得语君竹有点变了,不再像曾经那样光芒耀眼,而是开始顾及太多,可目前没有能够代替语君竹的存在,他不可能放语君竹离开。
“管他人作甚。”
语君竹心中轻叹一声:“我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的。”
楼雍吻了吻他嘴角:“没有什么不应该,只有应该,我会去查是谁在流出这些消息,你别担心了。”
-
经过彻查后,是由一个朝内大臣传出的,这谣言甚至隐隐有传到民间的可能。
楼雍震怒,直接重罚了他,私议君主罪责难免,施以杖刑。他在朝堂之上,直接将语君竹抬为了皇后。
楼雍不在乎他人眼光,既然你们要,那么久大大方方展露人前,他不仅和我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
这是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男皇后,见所未见。
整个朝堂为之震撼,反对声音层出不穷,甚至在朝堂上有人以死进谏,如果不撤掉语君竹的身份,他就算下了阴曹地府也无言面对先帝。
语君竹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如果楼雍真的爱他,这件事语君竹应该第一个知道。
可楼雍的爱并不存在,他需要的是用一个身份,将人牢牢地捆在身边。
语君竹会错了意,他以为楼雍是偏袒,是私爱,是为了自己一举站在朝堂的对立面,他受到了极大的震颤。
可这份感情的重量他承受不来。
楼雍无形中给他又加诸了一层隐形的职责和重量。
所以,在语君竹发现楼雍根本不爱他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崩溃。
他好像活在一个盛大的谎言中,明明连谎人都不屑于努力编织,自己却陷得如此之深。先爱上的都是输家,这句一点不假。
脔宠,后宫唯一人,前太傅,比皇上还要大九岁,皇上却为了他对抗全朝,立他为男皇后,这是怎样的祸国妖臣。
语君竹在宫内待的太久了,不少人没见过他的长相,只听闻过他的事迹和长相,可在会宴时见到了,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他的脸上有疤,这样大的缺点,怎么能配得上坐上这样的位置。
甚至还出了他的命数冲皇室的谣言。
一字一句,一言一语,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一次又一次地跟楼雍提起离开却都被拒绝,直到有一次他照镜子时,撇见了脸上的伤疤。
本来从不在意的外表,却成了他重压之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再次求了楼雍,在御花园内,他甚至下跪求楼雍放他离开,他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楼雍的牵绊。
他苍白着一张脸,在御花园的冷风中显得像一个孤品花瓶,易碎脆弱,而美丽。
楼雍喜欢他那道疤,那是为了他上战场留下的,这是一个证据,语君竹深爱自己的证据,他不可能嫌弃,甚至在床事时会吻那处曾经流血的伤口。
语君竹哀求他:“如果你爱我你就放我走,我求你了。”
楼雍将他扶起来:“不,你应该待在我身边。”
语君竹不再是语君竹,而是他的人。
“可我真的,不想再去宴会见朝臣,无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我好像一个战利品被他们盯着。”
楼雍擦擦他的红眼尾:“你就是我的战利品。”
精心布局下的一个得之不易的惊喜。
语君竹觉得身体变冷了,从指尖开始泛起凉意。
他原来是这么认为的吗?”
3
一日又一日。
在语君竹每日不胜其烦地请愿下,楼雍终于答应了他一回。
戒罪阶。
这是国家祭祀所走的必经之路,那条登向祭坛的长石阶,起了这个名字是让历任祈福之人洗清掉罪孽再向天祈福。
语君竹走完这条路,楼雍就放他走,否则语君竹此后再也不准提离开这件事。
楼雍了这个条件,表面看起来很轻松,但登阶过程必须朝臣在场,所以对语君竹来很难,他不愿意见朝臣,所以楼雍出这个条件就是为了让语君竹拒绝,从此不再提。
可语君竹答应了。
这是楼雍没想到的事情。
语君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能同意,他在心中告诫自己,无论看见什么都要当做没看见,走过去就可以了,从此之后就不用再被身份压制了。
他也在心中期待着,楼雍会不会对他有所怜悯,不会按照仪式去举办,在场没有其他人。
祭祀需要准备几天。
语君竹也一直在等。
但是,期待终归是期待,如果楼雍想放他走,连这个过程都不会设立,这些只不过是一个继续捆绑他的幌子。
那天到来的时候,语君竹一直记得。天很蓝,蓝的很均匀,像是被染过色一般。那个人站在石阶最高处,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而石阶四周,则是朝臣与宫仆。
他本来愿意走,可他发现自己即使走完这段路也离开不了,看看那高高在上的人,他忽然觉得身体的疲惫已经不是什么了,他的精神也累了。
他的名声已经全毁了,他受不了流言,所以他认清真相后选择死亡。
他用藏在袖子里的刀,一点一点地割破了自己的腕,他割的很深,越走血流的就越多。
最后他走不动了,看着世界天旋地转,眼皮越来越沉,所有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他跌在石阶上,生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走向毁灭。
楼雍看着他跌下,世界像是倒计时。
他连顾旁人的心思都没有,直接飞身过去,一把抱起体温一点点降低的人。
这时候他才看见,语君竹被绑在身后的已经流满献血,整件衣服的背后都已被血染红,甚至石阶上也有。
语君竹倒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像做了个噩梦,等梦醒了,他或许还是那个太傅,而楼雍还未长大。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楼雍疯了,他抱起的人像是纸片一样轻,几乎能摸到他的骨骼,他清瘦了很多,甚至一摸就是一片血。
他第一次觉得语君竹有可能会离开他,在这之前,他用一切可以的方式去禁锢他的心以及身体,用皇后的身份去压下他任何离开的苗头。
他笃信语君竹舍不得离开他,可语君竹真的在他眼前放弃了生命,他开始慌了,他怕语君竹死,他怕语君竹对活着放弃希望:“好了放你走,你为什么不信?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扭过头朝着身后人怒道:“你们呆站着干什么,叫太医啊!”
站着的人便立刻匆匆去太医房,一刻也不敢停留。
语君竹咳了一声,喷出一口血。
楼雍宁可流血的是他自己,宁可这些病全在自己身上也不想让语君竹受这份苦,他用袖子替语君竹擦血,可那血好像永远擦不完似的,他心中涩得连呼吸都困难:“你是在惩罚我么?”
语君竹没力气再话,这一刻他竟然无比轻松,解脱一般。他失去了生命,却也逃离了人间,生活比炼狱还要让人有窒息感,每一寸礼教都在压迫着他。
他自甘去死,是他的错,在太子误入歧途之时没有拉着他,反而跟着他一块糊涂。尊师重教,他愧为人师。
语君竹费力地开口:“楼、雍。”
楼雍扶着他的脸,声线极其不稳:“我在。等会太医就来了,你会好好的!”
语君竹闭上眼睛,一句一声喘气,好像完这段话就会耗尽力气:“我一心、求死、我引你入歧路、被众人、唾骂、也是我、应当”
楼雍这一刻觉得心被他踩碎了,他从未与自己过这些,自己在他眼中像是个外人,连心事都不足为道。
楼雍咬牙:“你一定好好活着,那些传出流言的我一个个把他们找出来,我挨个替你解决掉这些问题。”
语君竹嘴角有血滑落,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咳碎。
他停下咳嗽,胸膛起伏着呼吸:“我在意的不是流言,而是你真的、从未在乎过我,是我做了一场大梦,现在、醒了,走不下去了。我只庆幸,楼雍、我以后再也陪不了你了。”
在语君竹最后一句话完时,楼雍还在等着他下一句。
直到他看见语君竹的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滑落的时候,三魂七魄在那一刻好像全部散了架。
“太医呢?!”
楼雍觉得自己疯了,他去抱紧这个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连握拳的力量都因为颤抖而握不住,这具轻飘飘的,熟悉了半辈子的人,好像正被他汲取了全部的生命力,消逝在漫漫长河之中。
这时太医们才从远处匆匆赶过来,为首的太医拎着药箱,将东西放下,他们跪倒在地,忐忑无比:“皇下,臣来迟了。”
“别这些废话,来看人!你们今天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人给我救醒!”楼雍的声音怒意满满,他想泄愤,可只是心翼翼地将语君竹先放下,让太医帮他医治。
为首太医看着这一身血液斑驳的人,无比陡然,这人的伤势必是不轻。他伸按在语君竹的命脉处,探息了几刻,随后又将他的眼皮掀起,查看情况。
摸不到脉搏,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
太医是医活人,不是救死人,人已经死了,又如何去阎王府里夺人呢。
太医为难地退了一步,再让其他人挨个来查看。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胆寒,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告诉皇上这个消息。
楼雍抚摸着语君竹的脸,问道:“君竹怎么样了?他几时能醒?”
太医犹豫地:“这”
楼雍蹙眉,不耐烦道:“别支支吾吾。”
太医们立刻跪下了一片,旁边的宫女太监臣子们见状也跪倒在地,此刻一群人屏息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害怕皇帝的怒火会殃及到自己。
统领太医身抖如筛:“皇、皇下,语太傅语太傅他已经已经”
楼雍怒道:“话!”
他看着跪着的乌压压一片,搂着语君竹的更紧,他的老师一直都是一个坚强而充满希望的人,他不信语君竹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绝不可能会死,所以他只会在太医口中听见他还活着的消息。
“语太傅他星陨了臣等无力回天求皇上恕罪!”
“求皇上恕罪!”
“求皇上恕罪!”
星陨
无力回天
楼雍觉得脑子里乱做一团,无数个声音钻进缝隙里,他不敢置信,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世界上唯一在乎他的人,带着对他的恨死去了。
楼雍听不清周围的人话了,他看着语君竹的眼皮薄而青的覆盖在眼睛上,他好像沉沉地睡了过去,永远也不会醒来,血丝布在他白玉般的脸上,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带了杂质,变了黯淡无光。
4
楼雍用自己的伪装骗过了语君竹的眼睛,让语君竹以为他无害,以为他是一把良药,而不是一株毒草。
而语君竹在石阶上也骗过了楼雍的眼睛,他被在身后,割腕到血液流失生命消逝也不让楼雍看见。
他想死,如果让楼雍看见,他死不成。
所以他光明正大地活着却也暗中摸索地寻死,将自己这废物一般的身体交给阎罗王。
死的那一刻,他解脱了。
-
楼雍坐在东宫的屋檐上,将喝空了的酒坛丢在一边,却因为屋檐的斜度而滚了下去。
他一点没醉,他真希望自己醉了。
以前他不懂爱,现在他懂了,这一切都是他亲促成的,语君竹的死也是他一督办,他总能安排好一切,但又总能在语君竹这出现变数。
他是楼雍的劫,渡过去一切都好,渡不过去这接下来的一辈子恐怕都得活在悔恨当中,现在看来,他势必活在悔恨当中了。
——孤家寡人,真的是我想要的一生吗?
皇帝之位又如何,好像也不过如此,曾经布了那么久的局得来的位置,现如今没了陪伴在身边的人,即使身处高位,也无人诉这份荣耀。
在他望着茫茫星光的时候,脑海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叮!检测到您的情绪波动值,悔意成分过大,您愿意拥有改写人生的会吗?]
——你是谁?
[我是拯救人类系统!我的目标是让爱洒满人间!]
——改写人生?
[是的,俗称后悔药系统。]
原来世界上还有后悔药吗,他对语君竹的悔意之深,深到他把那十几年的相处仔细翻出来回温都无法改善自己的情绪。
他的确后悔了,他想回到曾经,将一切重来一遍。
——我要做什么?
[陪伴与拯救,您是帝皇之运,所以因为您对后悔对象的逼迫导致了他的死亡更导致他的后世几乎都被霉运缠绕,您需要作为一个拯救者去解决掉这些问题。]
后世去陪伴而已。
很值。
[但您会失去记忆,所以完成度如何尚且未知,但我会尽力帮助您的!]
——好。
[那我们即将出发咯!我是拯救人类系统,我们的目标是让爱洒满人间!]
5
原来。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楼雍知道了前世,知道了今生。
他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曾经。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缩的掌心。
这是3岁。
一切都还没发生。
楼雍清楚自己的能力,再重活一世,他会走老路,但绝不会再走错路。
他照旧一步一步地组织自己的人脉,从结交高将军一家开始,将摄政王步下的一切土崩瓦解,他就像是一头凶猛的狼,躲在暗处,等待蚕食猎物。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完成,他建立自己的威望,在父皇面前表露出忠心,他很好地藏住了自己的野心。他做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将摄政王掰下台,让安御能继续繁荣。
至于语君竹,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得到他的爱。
他这样的人,应该有自己的作为,他的未来应该在朝堂高台之上,而不是后宫中庸庸碌碌。
楼雍欣赏他,爱戴他,他将自己的心意隐藏到任何人也没有察觉出分毫,一切张驰有度,从孩童时期隐瞒到自己的少年时。
一切都很顺利,从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不再和语君竹有超出师生以外的友情,可事情的走向,在某一天忽然转变了。
那日课后休息,语君竹看见楼雍在院内练习时,总觉得他的出招一招一式都有自己的影子,好像是自己教的一样。
这辈子楼雍没让语君竹教他,他怕过多的接触会让自己掩饰不住对语君竹超出的师生外感情。
语君竹看着好奇,从屋内走出来问他:“你这剑术是谁教的?”
楼雍将剑收回剑鞘里,让旁人替自己拿着,他给自己一招一式的相似找了理由:“平日里,看着老师练剑学会的。”
语君竹眉梢一挑:“是吗?偷师都能学得这么厉害。”他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从身旁候着的侍卫那抽出一把剑扔给楼雍,“接着,我们玩一场。”
他的意气风发和前世临死前非常不同,以至于楼雍接过剑之后看的有些呆愣。没有自己的语君竹,是如此的耀眼,像是能照亮所有人。
果然是惊艳才绝的语家儿郎,明京城少男少女们的梦中情人。
语君竹将剑挽了个圈,看楼雍还是没动,便开口道:“傻站着干什么,来吧。”
“好。”
语君竹没有下留情,楼雍自然也全力以赴。
两个人你来我往,双剑因为摩擦而产生的电光火石好像炸在楼雍心尖上。
他爱惨了语君竹这幅模样。
上辈子他为了救自己留下了病根,身体虚弱再也不能握剑,那时他只是神情落寞,任何怨言也没有,只是偷偷在无人处练剑时发现自己如此吃力的时候,还是落下了泪。
如今语君竹身体很好,连生病都少,出剑动作有板有眼。楼雍是他把教的,他没有藏私,所以楼雍自然能见招拆招,最后堪堪打了个平。
楼雍让步,让他赢了。
语君竹将剑插进取剑的侍卫旁边,连额头上的薄汗都让人喜欢,脸颊微红,激烈运动后留下的痕迹。
很像语君竹在楼雍身下低低的样子。
语君竹用帕子擦擦汗,让楼雍的回忆碎掉:“太子,你可以出师了,真没想到你学的如此之外,我都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楼雍压下喉中的,撇过头去:“老师见笑了,雕虫技罢了,不如老师万一。”
语君竹好笑:“别吹捧我,是你藏拙了。明明你刚刚可以一剑挑掉我的剑,可你没这么做,这局是你赢了,我也该多学些东西进步才是。”
“老师您已经很厉害了。”
语君竹摇摇头:“我不如你。”
作为一个傀儡,他这样聪明不知是好是坏,也许皇上会因此重用他也未可知。
语君竹被他的谦逊和强大所吸引,他觉得楼雍这样的人,仅仅被当傀儡存在实在是可惜,上课时,他总能注意到那个恭敬的身影。
下课时,他也能注意到和同伴们一起的楼雍。
感情变质总不是一日发生的。
-
一日,楼雍病了休息没去上课,语君竹还专门下课后赶来探望。
他到的时候,楼雍还没醒,身体微有些发烫,正睡着。
他坐到楼雍床边,不知不觉地,就搭上了楼雍俊俏的脸上,他指轻轻地抚摸着他的侧脸,眼神中有些许迷恋。
“君竹。”
语君竹心一跳,楼雍怎么会这么喊自己,平时都是语太傅或者叫老师的,什么时候这么亲昵了。
楼雍好像在做噩梦,眉头紧缩着。
他感觉到脸上的抚摸,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看语君竹坐在自己床边,还以为是上辈子。
他坐起来,晕乎乎地给了语君竹一个舌尖轻佻的吻。
他问:“怎么不上床,衣服还穿着。”
“什么?”
语君竹惊于他亲热而出格的举动,为什么会如此流畅且自然。
他心一抖。
——楼雍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正是这一句什么让楼雍瞬间从梦境里掉了出来。
他立刻明白这不是上辈子,这一世自己和他保持着师生距离。
楼雍立马松开,像是被刺到一般:“老师你怎么来了,我刚刚没有睡醒,认错人了。冒犯到您了,真是抱歉。”
“可你刚刚”语君竹犹豫着开口,“喊的是我的名字。”
楼雍错愕,他不想再跟语君竹有感情上的牵连,他怕自己的控制欲会再一次毁了他。
楼雍垂下眼睑:“您听错了。”
语君竹恨他,连死的时候都在庆幸离开。楼雍不想事情走向老路,这种事要斩草除根,情丝也是一样。
语君竹目光灼灼,他故作叹息:“是吗?可我觉得我的耳朵好得很,你喊的是君竹,而不是语太傅,为什么在梦里如此唤我的姓名?”
楼雍觉得他这句话不对劲,按照正常反应,语君竹应该当做没听见,然后迅速离开。他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爱意:“您不会想要知道真相的。”
“什么真相?”
楼雍不话。
语君竹看着他因为发烧而泛红的俊脸,感觉跟平时一丝不苟的反差有点大,他觉得心中有什么破土而出,开始萌芽生长。
“老师,我病的不重,您回去吧。”
“太医怎么。”
“吃几帖药就好了。”
“药苦吗?”
楼雍笑笑:“良药苦口。”
语君竹从袖子里掏:“我带了蜜饯。”
楼雍顿住了,语君竹这是还把他当孩呢:“我不怕苦,喝药一碗也就够了,苦不到哪里去的。”
语君竹还是递给他:“拿着吧,喝完嚼一颗挺好的。”
楼雍看着包蜜饯,觉得这甜化在他心上了:“好。”
爱情这种东西很简单,但再来一遍也很难做对,楼雍总觉得哪里发生了变化,不强迫他,事情反而有了转。
“谢谢你。”
“不谢,我特意挑的,你要不先吃一颗尝尝看味道?”
在语君竹期待的目光下,楼雍打开了纸包,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甜意在口里蔓延开,外面还有糖粒包裹着。
对楼雍来有点过甜了,但他很喜欢。
特意挑的。
这四个字就足够他欢喜。
语君竹忐忑地看他反应,见他露笑才安心。
楼雍嚼着一口甜,问:“老师,别人生病你也会去给他送蜜饯吗?”
“当然不会。”语君竹立刻反驳,“他们是他们,我只是他们教授兵法的老师而已,你是你。”
“我是我?”楼雍冒出点高兴的神情,“你是,我对你来是独特的吗?”
语君竹发现自己漏了嘴,他懊恼地坐正,对着墙:“嗯,是这样。”
楼雍被这一刻的惊喜淹没了。
只要语君竹敢往他走向一步,那么楼雍就敢放弃一切走向他,将这份怀揣了一世的爱情尽数交给他,这份深沉且浓烈的爱意要是被语君竹知道,他会发现这烫的吓人。
——爱你这件事,我花了一辈子去学,这辈子,我不会再放弃你了。
好像互相暗恋的两个人捅破窗户纸以后的关系升温快的不可思议,好像干柴碰上了烈火,一触即燃。
楼雍谨记上辈子的教训,在扳倒摄政王以后,楼雍撤掉了自己的一切部署,他放弃了上辈子梦想中的皇位,而是简简单单地做一个亲王,陪着语君竹云游四方,远离人世纷杂皇权争斗。
不懂爱的人,懂爱之后,会比之前更加珍惜身边的一切。楼雍牵着语君竹的看夕阳落下,朝日升起,看浮云流动,人间百态。
好像两个人这样慢慢地,就可以走完一辈子。
语君竹问:“如果有来生,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楼雍很笃定:“会。”
6
过去辉煌的明京,在经历过风雨后,依旧莺歌燕舞,声色犬马。
旧皇退位,新皇登基,亲王还依旧是亲王。
两个人携相伴,白头到老,濡此一生,世间的快乐也不过如此了。
-除了死亡,一切都不会再将你我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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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云有钱有势,就是在暗恋对象出国后,再也没碰见过任何一个喜欢的人。
苦等三年后,他收到了一张结婚邀请函。
心死如灰的他开车兜风路过某个高中时,碰见了一个眉眼都特别像他初恋的少年。言笑晏晏,走路带风。
骆满宇抱着篮球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豪车拦住了,车窗滑下来,里面的男人问他:“你缺钱吗?”
tp:金主受,攻重生
七年前骆满宇十六岁,乖乖被陆行云哄着当情人,车祸当天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的壳子。
这是一个攻被蒙在鼓里当替身七年重生后走反道的故事
乖攻变野攻
年下叛逆狼狗嘴硬心软易推倒受
骆满宇陆行云
醉酒后。
/你把教出来的技术,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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