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察觉端倪,阮秋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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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人比人气死人, 殷无尘不愧为云水河北岸的剑圣,手中的剑换成铁锅,照样耍得好。

    相比之下,什么都会一点, 单独不会厨艺的阮秋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又莫名地为此有些骄傲, 同殷无尘分食了一碗滋味相当不错的鸡汤面,等待着宋新亭等人回来的同时,二人在屋顶上坐着观赏城中烟火。

    阮秋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这会儿靠在殷无尘怀中,心里是无比的安心高兴,一阵话就起了哈欠,眼皮也一点点耷拉下来。

    每逢十方城的花朝盛会,必然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宋新亭和卢鸣风几人迟迟未归, 大抵还在热闹的街上玩。殷无尘给他们留了门, 便抱着阮秋回房,将昏昏欲睡的人轻轻放在床上,阮秋便红着脸往里躺下。

    “师尊还有事吗?”

    殷无尘看那双秋水眸中满是期待, 心下已是了然,轻拂衣袖,房门霎时关上, 他笑着在床沿坐下, 望着阮秋在烛光下微微泛红的水润双唇, “无事, 我陪你睡一会儿。”

    阮秋已习惯每夜入睡, 何况就算他不想睡, 身体也撑不住,他有些迷糊地点了点头,看着殷无尘除下外袍上床,又急忙让自己起精神来,羞赧地依偎进殷无尘怀中。

    “师尊……”

    殷无尘听他语调绵软,心头也是一阵柔软,极温柔地将人抱进怀里,“睡吧,你都困了。”

    阮秋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脑袋枕在殷无尘手臂上,就这么睡了过去。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殷无尘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凝望着自家徒弟安静漂亮的睡颜,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舍不得移开眼。

    看着人睡熟,殷无尘悄然将手伸向阮秋腹部,阮秋对他向来是不设防的,他感受到掌下隔着一层薄薄衣料的热度和柔软,也能隐约感觉到,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想到那枚藏在阮秋身体深处的鬼珠,殷无尘不由拧起眉心,但想到带回解药后同师兄莫寒水匆匆见面时,师兄过的那些话……

    听他提到阮秋这段时间身体的异常,莫寒水问他的那句——可有想过,阮秋是有了孩子?

    殷无尘当时呆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而这次亲自来到阮秋身边,察觉阮秋腹中似乎确实有些问题,殷无尘眼中竟有几分不知所措,微微低头,在阮秋眉间轻轻一吻。

    不管是谁,都不能伤秋。

    阮秋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殷无尘不在屋里,恍惚间险些以为昨夜见到师尊只是一场梦,但等他推门出去,一眼就见到了在厨房里端着早饭出来的师尊。殷无尘已换上往日的白衣,可任谁见到此刻挽着衣袖下厨的殷剑圣,恐怕都会很震惊。

    阮秋也不例外,他霎时清醒过来,快步走过去。

    殷无尘闻声回头看来,唇边便扬起三分笑意,“起了。你一会儿还要出去吗,先来吃饭。”

    阮秋看着院中桌上的粥和早点,再看向他从前不近人间烟火的师尊,眼里充满了震撼。

    “师尊,这都是你做的?”

    “也不难。”

    殷无尘一句话伤到了阮秋的心,师尊这样的天才,才下厨一次都会做早饭了,是真的一通百通……他呆呆地被按着坐下,看着他复杂的神情,殷无尘才笑着出后话,“你哥哥回来了,这些早点是他买的。”

    阮秋眨了眨眼,起身看向厨房,“哥哥回来了吗。”

    宋新亭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他方才都听见了殷无尘和阮秋的话,不止如此,他回来时,还正好撞见在厨房里熬粥的殷无尘……

    他的神情颇为复杂,看向殷无尘:“昨夜知道殷师叔带走了秋,没想到殷师叔还在。”

    阮秋察觉到他哥哥探究狐疑的眼神,登时头皮发麻,扯起嘴角笑了笑,“师尊他……他在十方城不便露面,会先住在我们这里。”

    他偷偷给殷无尘使眼色,试图让师尊明白他的意思,总之,先别让哥哥知道他们的关系。

    殷无尘其实能够理解宋新亭,若他从出生起看了快二十年的弟弟,被弟弟的师尊哄成了道侣,这出去本就不好听,而他地位尊崇,身为哥哥的宋新亭定然不希望弟弟受委屈,殷无尘也就顺着阮秋的意思。

    宋新亭仍旧一脸狐疑,但这回看着的人却是阮秋。

    阮秋被看的心虚,所幸先发制人问他:“哥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卢师兄和阿夕他们呢?”

    宋新亭的脸色倏然多了几分苍白,他偏头避开阮秋的目光,走向桌前,“先吃饭吧,卢师兄同谢家姐弟一同去见紫霄宫的五宫主燕不平,阿夕……她跟一个叫李钰的人走了,是太清宫的人,你也认识。”

    “李钰?”

    阮秋面露惊喜,本想那是他的表哥,可当想到宋新亭的身份时,他及时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我……我认识他,在平城的时候,他算是我和阿夕历练时认识的朋友。”

    “阿夕走时也跟我过了。”宋新亭点了点头,他看着阮秋,又:“秋,你过段时间就要回宗门了吧,正好殷师叔也来了十方城,这些天,你就跟着殷师叔吧,我……我有些事情要出城办,恐怕要去一段时间,等你回宗门后,我才能回来吧。”

    听他要走,阮秋皱起眉头,“哥哥要去办什么事?”

    “只是一些事,昨夜在外面碰上一位朋友请我帮忙,我不好推脱,这就要走了。”宋新亭得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他叮嘱阮秋,“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再忙也不能忘了,也请殷师叔照顾好秋。”

    “这么急?”阮秋有些不舍,可宋新亭是个大人了,向来稳重靠谱,阮秋不再是离不开哥哥照顾的孩子了,也习惯了听他的叮嘱,“那哥哥心,有事要给我传信。”

    殷无尘也轻轻颔首。

    宋新亭就当他是答应了,同阮秋弯唇笑了笑,“我会心的,你照顾好自己,那我就……”

    没等他完,院外就响起卢鸣风的声音,“师弟,你在家吗,我带燕前辈进来了啊!”

    阮秋又站起身来,心下惊喜,燕前辈,是燕不平吗?

    宋新亭面色微变,转身就走,“我先回房收拾行李。”

    阮秋不由怔住,看着宋新亭回房,一时也顾不上出去迎接卢鸣风等人,卢鸣风已经带着人进来了,远远看见卢鸣风身边坐着轮椅的燕不平,殷无尘轻轻按住阮秋肩头。

    “你哥哥或许真的有急事。”

    阮秋想的却不是这个,他反应过来,宋新亭突然要出城前,提到过燕不平,而燕不平一来,他就要回房……这不像是向来温和知礼的宋新亭会做的事,是因为紫霄宫的旧事,因为宋惊风,宋新亭在避嫌。

    看来宋新亭并不想让燕不平看到他……阮秋想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过身面向燕不平和谢英姐弟等人,心下暗叹一声,便走过去,拱手道:“燕前辈怎么来了。”

    谢霄霄推着轮椅过来,燕不平一见到阮秋,便面露笑容,抬手道:“阮友不必多礼,这次是我一时兴起,冒昧前来拜访。”他看向阮秋身后的殷无尘,身后的谢霄霄和谢英姐弟无不是惊喜地行礼喊人,燕不平笑容也多了几分揶揄,“你还在啊。”

    殷无尘颔首,斜了眼带着燕不平过来的二徒弟卢鸣风。

    卢鸣风半点没察觉他的不悦,喜气洋洋地:“就知道师尊还同师弟在一起,师尊,你可知道,原来师弟给燕前辈治过伤!”

    殷无尘淡声道:“我知道。”

    卢鸣风心原来只有他不知道,他撇了撇嘴,又:“师尊昨夜跟师弟去了何处,怎么一声不吭走就走。还好有我在,没让大家误会这是出了什么事。嗯?好香!”

    他双眼一亮,吸了吸鼻子,探头往阮秋身后看去。

    “有饭吃啊?”卢鸣风捂着肚子,登时喜滋滋地笑了,“师尊这是想犒劳我吗?虽清淡了一点,但徒儿昨夜擂台了好久,也饿了,师尊,那徒儿就不跟您客气了!”

    殷无尘一脸冷漠。

    阮秋忍不住笑,好歹二师兄昨夜为他一时冲动从擂台上逃跑这件事掩护,他也没怪罪卢鸣风跟殷无尘一起瞒着他,笑道:“只是些粗茶淡饭,二师兄饿了就先吃吧。”

    客人都在,卢鸣风乐呵呵应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殷无尘简直没眼看他这个徒弟,转头看向燕不平,想到他跟阮秋的关系,他冷淡待人的态度缓和许多。

    “好久不见。”

    燕不平为他的主动有过一瞬惊诧,“倒也不是很久。殷剑圣今日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殷无尘只心疼他的徒弟现在还没吃上早饭,向来对燕不平就不算热络的他只:“这么一大早过来找秋,你是有什么急事。”

    “倒没什么事,只是同你家二弟子话赶话到阮友,便顺路过来拜访,先前阮友送给我的药很好用,难得都在十方城,便想亲自来感激他。”燕不平莫名松了口气,又笑道:“你这样可是正常多了。来堂堂北岸剑圣,昨夜居然偷跑到年轻人的擂台上,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阮秋见过殷无尘同燕不平相处,他们年少时大抵是不对付的,但也算是相识一场,对话倒是破有意思,他忍了忍笑,“药有用就好,正好这次燕前辈来了,我也正在准备帮燕前辈再炼制一些。对了,不知燕前辈可否方便,我想再为你看一看腿。”

    燕不平看他时,笑容总不自觉变得温和慈祥,闻言微微一怔,“友还记挂着我的伤?这倒……叫我有些不知所措。”他感慨道:“这也叫我不知该如何报答友了。”

    殷无尘淡声道:“你只要不整日想着拐走秋到你那紫霄宫去,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了。”

    燕不平直接翻了白眼,毫无半点前辈的庄重,“我这是报答阮友,还是报答你殷剑圣?”

    阮秋抿唇忍笑,“我医术不精,但也希望能帮到燕前辈,还请燕前辈不要嫌弃晚辈才是。”

    谢霄霄便也跟着附和,“对啊五师尊,你就是看看吧,我听闻阮师兄医术很不错的,连宋城主都曾请阮师兄给他家弟弟疗伤。”

    燕不平拗不过他们,想来阮秋也确实能帮到他,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甘,便半推半就地由着谢霄霄和谢英姐弟推着轮椅跟上阮秋。

    卢鸣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看了看桌上卖相不错的早点,期待地搓搓手,“师尊,你看……”

    殷无尘斜他一眼,到底还是默不作声地跟上几人。

    当年挑二弟子时,因林松风足够聪明,能担起凌绝峰的责任,再看卢鸣风资质不错,人不太聪明这个弱点也就被殷无尘忽略了。

    而如今……

    殷无尘就是很后悔。

    得到医经之后,阮秋的医术比先前好了许多,但要治疗燕不平的旧伤还是太早了。他看过燕不平的伤势,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以他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帮燕不平治愈的。但他先前给的药既然有用,那按照莫师伯的思路列出的药方应该也有用。

    那株六合同春阁拍卖会即将作为压轴珍品拍卖的万灵花,也是这个药方至关重要的药引。

    燕不平几人并没有多留,本来也只是来看望阮秋,很快就告辞了,阮秋和殷无尘再回来,桌上饭菜都被处理得一干二净了,卢鸣风还自觉地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了。

    殷无尘对这个徒弟越发失望,明白师尊在为什么不高兴的阮秋却是好笑不已,关键是二师兄也不知道他吃的是师尊亲手做的饭菜,为了师尊的颜面阮秋也不能出去,为了师尊他这份快乐都没法跟人分享。

    阮秋忍笑忍到肚子疼,尤其是看到卢鸣风乐颠颠地跑过来邀功时,殷无尘不是没看到阮秋在偷笑,他看阮秋时,却也只有无奈。

    阮秋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我去看看哥哥。”

    卢鸣风却:“宋师弟啊,别找了,他早就走了。”

    阮秋脸上笑容登时没了,“什么,哥哥何时走的?”

    “你们跟燕前辈进屋的时候吧。”卢鸣风:“他好像有什么急事,我叫他他也没搭理我。”

    阮秋便没再问了,走得那么急,就是因为燕不平吧。他又有些担心,哥哥一个人还好吧?

    从前宋新亭闭关或者下山,阮秋倒不会如此担心,问题是这里是十方城,宋新亭是宋惊风的儿子,燕不平不会不认得宋惊风,那是害他至此的宗门叛徒,宋新亭若与燕不平碰面,难保不会被燕不平认出来。

    殷无尘忍了许久,这时才嫌弃地将自己的二徒弟给发了,“楚越在忙什么,你去帮他。”

    “啊?”卢鸣风一脸迷茫,“可是师尊你不是让我来保护师弟吗?我不用跟着师弟了?”

    阮秋闻言不由一愣,抬眼看向殷无尘,有些意外。

    殷无尘不怕卢鸣风卖他,只道:“叫你去你就去。”

    卢鸣风人是不大聪明,还喜欢作死,在他师尊的雷点上蹦跶,但师尊的吩咐他还是听的,他嘀咕道:“去就去,师尊又算偷偷带师弟去哪里,还故意支开我是吧。”

    他难得聪明了一回,却叫阮秋当场心虚地低下头。

    殷无尘看着徒弟通红的耳尖,眼里却多了几分笑意,等卢鸣风走后,院中的闲杂人等都走干净了,他才放纵地握住阮秋的手。

    “还是饿着你了。”

    阮秋听他语气幽幽,实在忍不住笑,“师尊,我其实不太饿,一会儿还要去六合同春阁看看台子,我随便吃一粒辟谷丹就行了。”

    殷无尘道:“我陪你。”

    阮秋点了点头,他仍是有些心事,因他年纪,很多事情不清楚,他便问了殷无尘,“师尊,你知道宋惊风,也认识燕前辈,可知道紫霄宫对宋惊风的后人怎么看?”

    殷无尘眸光一闪,“为何突然问起紫霄宫的事,还有宋惊风的后人……这些,师尊也没办法告诉你,只知道宋惊风确实有一个儿子,但没有人知道他当年有没有活下来,紫霄宫这么多年明面上也没提过他。”

    阮秋咬了咬唇,他不想隐瞒师尊此事,想了想,他问:“师尊,我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听闻我的父亲是因为宋惊风而死,我娘也是因宋惊风重伤,早早离世,可是,她还是收养了宋惊风的儿子,并且亲手教导他剑术,我娘她,到底是为何?”

    殷无尘沉吟须臾,“大抵是因为她已经放下了仇恨,祸不及子女,宋惊风的儿子当年还,想必也做不了什么伤害紫霄宫的事。”

    阮秋轻叹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我看到宋惊风的后人因为紫霄宫的人躲避时,我心里还是会有所为难。若燕前辈问起我那个人,我该如何回答?若宋惊风的后人问我为何与燕前辈交好,我又该怎么办?我没办法让任何人放下仇恨,却也不能永远隐瞒此事,师尊,我,我……”

    出来后,阮秋苦笑道:“我心里是对哥哥有所偏颇的,可燕前辈的伤又那么严重,或许是我太过着急,不想让哥哥离开,不想让燕前辈失望,却忘了师尊也不是紫霄宫的人,我不该把这个烦恼抛给你的。”

    到阮秋挑明宋惊风的后人就是宋新亭,前面有过许多铺垫,殷无尘也就没什么意外,他反而笑道:“你呀,总想着不麻烦任何人,但这些事情你母亲已经做出选择了,而宋新亭自己选择在这种时候离开,大抵也是不希望你在任何人之间为难。”

    阮秋心下一怔,笑叹一声,“是啊,是我多想了。”

    天色不早了,阮秋也没再多想,动身去六合同春阁,这次有殷无尘陪着,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看他,连宋子熹都不如往日那般机灵了,局促到连话都结巴了。

    拍卖就在明天晚上,阮秋今日需要在六合同春阁多待一阵,殷无尘的陪伴也算是一种震慑,阁中众人做事都利索许多。天黑后二人才离开,左右无事,阮秋便同殷无尘去河边游玩,补上昨夜错过的盛景。

    但阮秋近来嗜睡,晚上到点就哈欠,戌时刚过,殷无尘就背着他回去睡觉。那时阿夕还没回来,天亮后阮秋二人再出门,阿夕还是没回来,不知李钰带她去何处了。

    这是花朝节第三日,前两日的各种活动众人也玩腻了,外城的百花楼也不如先前热闹了。

    但从今夜六合同春阁的拍卖会开始,十方城每日还安排了新的活动,阮秋也到了今日才知道宋城主也会亲自出面,他一早就去了阁中,一直忙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闭阁许久的六合同春阁终于开门,宋子熹在门前迎接贵客,逢人就笑。到了今夜拍卖时,殷无尘总不能再跟着阮秋,楼上有安排给玄极宗的位置,楼上视野开阔,可以最清楚地看到下方偌大的珍品展示台。

    届时以殷无尘的身份,必然会上楼,但阮秋还暂代六合同春阁的大管事,宋子熹负责拍卖,他也会在下方盯着,避免意外出现。

    只不过,在拿到宋城主那边确定下来的宾客名单时,阮秋还是被震惊到了,若这张单子上的人都会来,那这些年坊间排出来的天下十圣,今夜六合同春阁就来了四位!

    他师尊殷无尘、宋城主宋燕台、苍耀国师兰摧,以及阮秋从未见过的,西域大天音寺佛子。

    用宋子熹的话来,这苍耀国师兰摧,跟大天音寺佛子大抵都是冲着殷无尘跟宋燕台来的,但凡有一位来,这六合同春阁都得被挤满,今年却要来四位……可想而知,今夜的拍卖,必然令整个十方城沸腾。

    阮秋听闻后,不由担忧得看着他师尊,殷无尘仍旧是平静冷淡,甚至可以是不以为意。

    “我跟他们不熟,为我而来,大抵是没什么可能。”

    阮秋心师尊也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当然,他的是身为剑圣的吸引力,像这种活在坊间传闻里的人物,才是最叫人好奇的。

    没等阮秋反驳,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他身后响起,正是一脸不满的李钰,他身边是手挽拂尘的兰摧,身后还跟着呆滞的宋子熹。

    知道消息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兰摧走进六合同春阁又是一回事,宋子熹已经激动得傻了。

    “我表弟,我都进来这么久了,你居然也不看我一眼吗?”李钰的语气酸溜溜的,好生憋屈,目光幽幽瞪着展示台下的阮秋。

    阮秋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他是知道李钰来了的,当李钰出现时,他还是难免心生惊喜,一双秋水眸都亮了起来,快步走过去。

    “李钰,你也来了!”

    殷无尘默然跟上,拍卖还未开始,很多人都还没有到,包括玄极宗的人,他也还没上楼。

    “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表哥。”

    李钰见阮秋走来,心里挺高兴的,嘴上还是不饶人。

    当瞥见阮秋身后的殷无尘时,他霎时警觉起来。只因殷无尘总跟在阮秋身后,他一时也想不到这会是那位传闻中不近人情的北岸剑圣,反而想起了阮秋过的一个人。

    这个还算俊俏的白脸,莫非就是阮秋那个相好?

    作者有话要:

    师尊:对,就是我:P

    更啦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