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温怀钰带着纪以柔回到自己的房间。
当时大厅里灯光暗淡, 男男女女都与各自的伴侣搂在一起, 开始跳舞, 倒也没人注意到, 宴会的主人公,偷偷溜了。
纪以柔一点也不安稳, 温怀钰扶着她上楼的时候, 她整个人都偎在她肩上,还很不配合的乱动。
平日里从不要别人操心的人,生病了还喝酒, 简直折腾坏了。
温怀钰终于把她扶上去,开了房间的门, 将她放到了床上, 热的全身是汗,华贵的高定礼裙皱皱巴巴,精致的妆容也都融了。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将纪以柔的鞋子脱了,头发解开, 放在枕头上, 挪了挪位置,将被子拉开,让她躺下了。
她伸手摸了摸纪以柔额上的温度, 滚烫的要命,也不知道烧到了多少度,还敢喝酒。
要不是她睡着, 温怀钰肯定是要凶她,再好好骂她的,可人都已经病倒了,她也没了脾气,拿出房间里的急救箱,温度计、退烧药倒是都有。
一测温度,39度2,烧的已经不低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温怀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倒了温水,拿了退烧药,让她吃下了,还觉得不够,又拉铃让佣人送来干净的毛巾和冰块。
她用冰块冰了毛巾,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才拿冰过的毛巾,轻轻擦拭纪以柔的额头。
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大姐,竟然也有挽起衣袖,拧干毛巾的一天。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与睡着的纪以柔话:“纪以柔,你这是享受了最高首长级别的待遇。”
可惜纪以柔睡着了,没空表达对首长级待遇的感谢了。
她烧的有点严重,退烧药吃了半粒,冰毛巾换了几条,额头还是滚烫的。
温怀钰忍不住想,她不会是从那天开始就在生病吧?
就那天,纪以柔偷偷跟着她,被她发现的那天,好像状态就有些低迷了。
温怀钰记得很清楚,纪以柔最开始顺便路过,后来又只有一天就杀青了,但是因为有想见的人……她当时什么呢,她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并不相信。
温怀钰偏过头,语气很不好:“傻子。”
睡着的人安安静静的,比旁人都要乖的,一句话都没有,温怀钰再生气,也不能跟个病人生气,又了几句傻子,终于转过头,在床边坐下了,戳了戳纪以柔的脸颊:“叫你呢,听见没。”
好像是第一次,她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上楼梯的时候还不安分,现在躺下就安静的让人心疼,一点脾气都没了。
温怀钰终究放下了戒备的,第一次看着纪以柔睡觉,第一次这么陪着她,终究还是有点心疼似的,又叫了她一下:“傻子。”
哪怕她平日里张扬舞爪还有刺,现在也不忍心再刺她了。
她靠在床边,不是一个很合格的看护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还眯了眼睛睡着了,忽然惊醒的时候,看纪以柔还在睡着,额头上的温度好像也降了一些了。
先前没跟爷爷个招呼就离席,终究还是欠妥的,温怀钰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新换了一件礼裙,简单的补了个妆,站在门口时又看了纪以柔一下,才将门关上了。
温严果然在找她,看见她的时候有些焦急:“怎么到处乱跑?南南,你苏叔叔刚想见你。”
温怀钰嗯了一声,也没多的,知道今晚还有许多人尚未周全到,只能端着酒杯,一个个的过去招呼,只是心里装着事情,难免有些出神,甚至差点叫错了人名。
不过,宴会总算是到了尾声了,大多数人都走了,留下的大多是年轻人,还在舞池里热舞,温怀钰松了口气,抓住机会,匆匆上了楼。
她出门的时候很想锁门,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推开门一看,还好,纪以柔就躺在她床上,哪里都没去呢。
一颗心砰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上下楼梯都让她累了,她坐在床边,摸了摸纪以柔的额头,比刚才更好一些了。
温怀钰从来没照顾过人,也不知道需要做什么,冰毛巾一条又一条的换,除此之外,好像只会在一旁待着,这么看着她了。
过了半个多时,有人在外面敲门,温怀钰过去开了门,不是旁人,是温严和纪岳找了过来。
温严朝房间里看了看:“柔在不在?刚老纪在楼下看了一圈,都没看见她人呢。”
温怀钰很想不在,可是这么晚了,也不能再让老人担心,只能实话实:“在我房间里,她刚才……”
她还想解释,温严却不想听了,只是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大笑的:“好好好,在就好,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先走了。”
温怀钰:“……”
她生病了,我在照顾她啊!
停下啊爷爷,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可两位老爷爷走路走的健步如飞,根本就没想听她话的意思,温怀钰生气的关上门:“一个两个,都这么为老不尊,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拖了椅子,在床边坐下,神色极为认真,对纪以柔话:“我是正经人。”
“怎么可能趁你病了,我就对你做坏事呢?”
“纪以柔,你听清楚了,我对你没有想法。”
她一个人上许多,确认床上的人不会醒了,终于安稳了,觉得自己这样子怪傻的,干脆随手抓了本书,趴在床边看书。
“我给你讲故事吧,好不好?”
“从前有一只羊,被欺负的很厉害,然后她……”
“你猜怎么样了,她喜欢上那个坏人了。”
“……”
温怀钰读着读着,觉得自己更傻气了,将书扔开了,忍不住将脸颊埋在了手心里。
不是准备自己看书发时间吗,怎么又开始给她读故事,还这么轻声细语的,像在哄她呢。
大概是因为心疼吧。
哪怕不想承认……可她还是没办法欺骗自己,今晚的纪以柔,真叫她心疼啊。
为什么要偷偷跑过来看她,如果不被她发现,难道就算偷偷看一眼就走吗?
为什么要只是顺路呢,明明是专程过来的。
还有那句……什么叫,你总是不要我。
温怀钰看着她发呆,心思飘的极远,直到纪以柔轻轻动了一下,她赶忙站起来,问她怎么了。
有那么一会,她神智好像清醒了,哑着嗓子好渴,想要喝水。
床头就放着水,温怀钰扶着她起来,喂她喝了半杯水,看她有点清醒,又有点迷醉的样子,鬼使神差的问:“那个赵哥哥是谁?”
纪以柔脑子晕沉沉的,话的也断断续续,声音很含糊:“一个……一个哥哥……”
“哪种哥哥?”
“邻、邻居。时候的……”
温怀钰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却更加无耻的追问:“那你,你……抱过女孩吗?”
“有。”
“谁?”
“温怀钰啊。”
她还准备追问呢,没想到纪以柔就了她的名字。
有些意外的,也有些甜蜜。
纪以柔又睡着了,温怀钰没忍心搅她好梦,将毛巾和冰块拿远了,又想起来,感冒的人会出汗的,现在不定衣服都湿了,怕是很不舒服。
她想了想,伸手摸了摸纪以柔的后背,果然,裙子都湿透了,这么过一整晚,肯定不行。
得……给她换衣服。
还要给她擦一擦身上的汗。
那擦汗之前……要把她的裙子给脱掉。
想到这里,温怀钰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了,可先前都了自己是正经人,现在故意退避,反而有做贼心虚的意思,她决心要迎难而上,人总是要学会对诱惑不的。
所以不用找佣人来帮忙,她自己动手,就可以的。
于是她将房间的门反锁上了,进了浴室,将浴巾湿又拧开了,放到床边,而后伸出手,慢慢的,开始解纪以柔裙子的扣子。
可是解着解着,她的手指,就已经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了,手心里出了汗,指尖都开始滑了。
这裙子的扣子是仿中式旗袍上盘扣的设计,精致而巧,但实在是难解。
就解开扣子而已,都花了十来分钟,温怀钰呼吸都乱了,终于将那几颗扣子都解开了,领口轻轻往下拉了一下,幅度极,却已经露出了一点极为雪嫩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白的晃眼。
温怀钰别过眼,没听到一点声音,才慢慢的转过头,继续往下拉衣服,可根本都不太敢用力。
怎么办啊……
她忍不住自言自语:“我明明是正经人的,现在好像有点……不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