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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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个时后。

    温怀钰困极了, 明明累的不是她, 可手指都抬不起来, 不受控制的轻颤,她轻轻揉了下,声控诉着:“就知道欺负我。”

    纪以柔亲亲她鬓边碎发:“嗯,是我不好。”

    她淡淡的哼了一声:“你会改吗?”

    纪以柔的回答很诚实:“不会。”

    温怀钰:“……”

    这人实在坏的很,看起来人善可欺的,实际上做起事来又凶又狠, 有时低泣,有时求饶都不行。

    纪以柔忍不住笑了下,凑近她耳边轻声:“其实……其实你也喜欢的,对吧?”

    温怀钰脸一红:“不许了。对了,我刚没来得及跟你,我们来的高速上出了事故, 死者是杨静西。”

    纪以柔一怔:“怎么是她?”

    “她之前还一直在节目组吗?”

    “不在。上次你来过之后,节目组直接让她结束拍摄。她当时闹了一场, 后来是被强行送走的。”

    “她也就走了?”

    “这个就不清楚了。上次从家里过来这么多天, 我还没见过她。”

    聊起这件事来, 温怀钰渐渐不那么困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目前警方怀疑火是她放的,但是还在调查中。我能进来陪你,已经是想了不少办法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调查清楚,这几天你就先忍忍。”

    纪以柔拿额头蹭蹭她脸颊:“没关系。我不着急。你这么忽然过来,公司的事情放得下吗?”

    “放不下, 可是那晚我做了个梦,到处都找不到你,然后你的电话了进来……”

    温怀钰轻声着话,靠在她怀里,身旁人的怀抱是温暖馨香的,要是时间静止在此刻就好了。

    窗外天已经黑了,两个人从中午开始胡闹,闹完了就躺在床上低语,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都快八点了。

    “饿不饿?”

    “有点饿。但又不想下床。”

    “我叫林灵买点吃的过来。”

    纪以柔话间下了床,趿着拖鞋去开门,可怜林灵和周然,两个人在外面干巴巴等了一下午,后来太无聊了,不知道在哪里找了副纸牌,在猫钓鱼。

    “我我我我,老K,这叠牌我收了!”

    “哈哈哈周助理,你不行啊,你输了!”

    林灵还是个孩心性,咋咋呼呼的像只麻雀,平日里装稳重,现在一时释放天性,闹腾起来,周然含笑看着她,有几分纵容的意思。

    纪以柔忍不住笑:“林灵,周助理。”

    周然闻声一惊,慌张的将牌别到身后,他一向老成持重,被人看见牌,还是这么幼稚的类型,脸一红,站了起来:“夫人。”

    林灵也被吓了一跳,弹簧似的一下子站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口:“纪姐,你、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酒店的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纪以柔冲她温和一笑:“别紧张,是有点饿了。你看着点一些就好了。”

    “好的,没问题,我这就下去。”

    “你们也还没吃吧?是我们没注意看时间,耽误了。”

    “没吃,不过不要紧。周助理您和温总在办事。还是正事要紧,一顿饭算不了什么。”

    办事……

    纪以柔听到这两个字,耳根一麻,垂下眼睫,心想这周然就是太人精,林灵就是太傻了点。

    周然也没想到林灵这么话,原本他只是委婉的提醒了她,谁知道这姑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开口就把她卖了,他尴尬的待不下去了:“走了走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就出去买。”

    纪以柔关上门,进了房间,在床头盘腿坐下了。

    温怀钰听到外面的话声了,问她:“怎么了这么久?”

    “多了几句……我们下午……不该在里面单独待这么久的。”

    温怀钰:“……哦。”

    好吧,以后还是注意点影响。

    她是太慌也太乱了,那个梦像是个不祥的预告,让她惊魂不定,一路赶来,见到纪以柔的时候,并没有放下心,反而产生了一种更为强烈的不安感,除了将这个人紧紧拥在怀里,除了用力吻她,感受她的体温,触碰到她的脉搏和心跳,没有什么能让她安心。

    没多久,林灵在外面敲门:“纪姐,晚上吃馄饨可以吗?”

    纪以柔过去开了门,她端了一大碗馄饨进来,放在了桌上:“厨房暂时就只有这个了。厨师师傅有些不舒服,休息了。现在有点晚了。要不要出去再买点其他的呢?”

    “不用。你们也去吃点。”

    “哦好的,我很快就回来。”

    门又关上了,温怀钰踩着被子,从床头走到床尾,跳到椅子上去:“姑娘看起来还不错。”

    纪以柔嗯了一声,拿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吹气,递到她唇边:“尝尝味道。”

    温怀钰脸颊微红,听话的咬了一口,薄薄的皮面里裹着芥菜鲜肉,汤汁也鲜美,是她喜欢的味道,她眉眼一弯,荡开笑意。

    纪以柔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温怀钰被她喂的有些不好意思,稍偏过头:“你自己吃啊。”

    纪以柔嗯了一声,就着她吃过的地方,也吃了好几颗馄饨,都不留给她的。

    “喂。”

    温怀钰凑上前去叫她:“好没良心。现在一点都不管我了。”

    纪以柔刚刚低头,咬了一半,手一顿,然后将剩下的那一半递到她唇边:“好。喂饱你。”

    温怀钰的脸颊没来由的一红,轻轻嘟囔了一句谁要吃你剩的,嘴唇却不由的张开了,将那半颗馄饨吃下了,还凶狠的去抢勺子:“给我,不给你了!”

    纪以柔难得不让她,让她来抢,一碗馄饨吃了半个时,都要凉了,才被分食干净。

    “我收拾下餐盒。你先去洗漱。”

    温怀钰已经躺在床上,揉了揉肚子:“吃多了,该跑步了。”

    纪以柔轻笑。

    “你笑什么笑!等会过来给我揉揉肚子!”

    “好。”

    再多惊惧不安,有人相伴,便风平浪静。

    一夜就这么过去。

    翌日一早。

    温怀钰醒的更早一些,压低声音下了床,看到手机上周然发来的消息:“温总,酒店纵火的犯人已经确定就是杨静西。目前节目组的成员已经能恢复自由行动了。”

    “好。那杨静西的死因呢,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个还在查。听我同学,目前警方似乎是倾向于认为这是一起意外事故。”

    “意外……”

    温怀钰站在窗边,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由的呢喃了两个字,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你醒好早呀。”

    身后传来纪以柔的声音,她也醒了,长发被睡的有些落,少了些平日里的冷清,多了几分年轻女孩的天真娇憨,她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神色有些茫然。

    温怀钰走过去,捏了下她的脸颊:“困的话,就继续睡。”

    “嗯。不睡了。睡着了就看不见你了。”

    纪以柔抱着她,额头抵在她腰上:“再多看你一会。”

    温怀钰很少看到她这般情态,手顺着她背脊往下轻轻安抚着:“今天不走。放心,再睡一会。”

    听到这句话,女孩的脸颊靠着她蹭了蹭,好像想将整个人都埋进去,抱着她,始终不肯撒手。

    过了十来分钟,纪以柔清醒了,松开了手:“不睡了。跟我话吧。你刚才是不是在叹气?”

    “也不算。纵火者确定了,就是杨静西,节目组的人暂时可以恢复人身自由了。不过周然跟我,警方暂时认定杨静西的事故完全是意外,我有点不太相信。”

    “嗯?怎么?”

    “就是……就是有点不上来的感觉。她刚纵火,就遇到了车祸,太巧合了,像是人为。”

    纪以柔已经爬下床,在扎头发:“去看看吧。我也想出去转转。”

    “我让周然安排一下。”

    一个时后,几人从酒店出发。

    到了公安局,照旧是周然和温怀钰进去,纪以柔她们等在外面的车上,到的时候,昨天见过的副队正在指挥几个年轻干警做事,见他们来了也还是很热情:“周然,还是老样子。你有问题就问,能的我会,不能的就不回答了。”

    “死者是当场死亡的吗?”

    “是。在撞击后几分钟内就去世了。”

    “那现场有发现手机之类的通讯产品吗?能不能查到她死前联系了谁?”

    “发现了手机碎片残骸,但是芯片还没找到,即使找到了也不能保证她一定联系了谁;再了,她联系了谁,跟她为何去世,并不一定有必然关系的。”

    “我们怀疑……”

    “周然,不要怀疑,讲证据。”

    “好吧,”周然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我的问题就这些,谢谢你。”

    温怀钰在旁边问:“我们能见一下卡车司机吗?”

    “抱歉,不能,他头部受了重伤,正在昏迷中。与本案无关人员不能见到他。”

    周然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没有过度争取:“多谢了。”

    “不谢。应该的。”

    两人从警局里出来,温怀钰心事重重的,走的很慢。

    车子停的有点远,她边走边电话,给的是《阳光爆炸》节目组的导演。

    导演这几天急的头发都掉光了,好好的一季节目,真的是多灾多难,也被杨静西这个疯女人给毁光了。现在出了这么一场变故,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人心惶惶的,嘉宾也都不愿意再拍摄了,可是第五期已经拍了一半,这要是不继续下去,前期的投入太不值得了。

    接到温怀钰电话时,他简直要哭出来:“温总。”

    温怀钰声音一冷:“哭什么哭?”

    “哎……这一季节目,是拍不下去了。您先前的投资……”

    “就为这件事?放心,没人怪你。”

    “那……那温总,我还有个请求……我们这期节目还有一半没拍完,就只要一两天时间了,但是……”

    “可以。继续。”

    纪以柔喜欢这个节目,温怀钰一直都知道:“缺钱?节目组的所有人,我可以让人去谈。”

    “好、好!谢谢温总!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钱的事情我不担心了,就是人……我再想想办法,找个明星来替受伤的那个嘉宾。”

    “少了个人?”

    “就是跟纪姐搭档的伙伴,他受伤了。”

    温怀钰淡淡哦了一声,眼看着车就在前方不远了:“那你看我,怎么样?”

    导演啊一声,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她在什么,过了几秒才开口,声音里满是苦涩:“当、当然可以了。”

    好的爸爸,您给钱,您什么就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