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国庆节特别番外

A+A-

    这个故事发生在末世第五年初秋, 一个温暖的午后——

    如今幸存者的境况与从前大不相同,首先体现在温饱问题。

    头一年风餐露宿, 食不果腹大有人在,不过只要肯干就不至于饿死, 参加基地建设, 每天有4点入账, 别妄想能吃多好, 4点是最低标准,两个窝头或者杂粮饼垫垫肚子外加公租帐篷睡上一晚, 仅此而已。

    至于蔬菜, 还是在梦里吃吧,一个西红柿愣能卖上30个贡献点, 是基地基础工作报酬的八倍,就这还天天供不应求, 摘下来刨除份例, 都让有关系的人买走了, 普通人根本吃不到。

    后来军区抢先得了一批种子,通过温室速培, 不断扩大规模, 再加上幸存者队从外面陆陆续续带回新种子, 过了一年多, 蔬菜的价格才降下来, 普及到基地中层和富裕些的下层。

    正经粮食受限于种植面积, 产量上不去, 挺精贵,大半人还是靠土豆白薯这种对种植条件没啥要求,产量大周期短还顶饱的农作物来填肚子。

    交易区偶尔有物资队带回陈旧米面出售,手头富裕的人通常会买上一些,搭着白薯做杂粮饼,这种时候没人在乎陈米是不是发霉,冲一冲洗干净,煮成稀粥照样喝,不定连带着米香味儿的粥锅都不放过,要倒过来再刮刮侧壁上挂的米汤。

    至于肉类,一直是稀罕货,家畜不像植物种子能够保存,病毒爆发后没人管,不是饿死就是跑了,而且动物有固定繁育周期,无法靠温室速培。

    基地上面和军区能有肉吃,全归功于炊事班自己养的几头猪和鸡,让肉食上有了最低保证。

    水果嘛,军区只有猪圈后墙种了寥寥几棵苹果树和梨树,原本是用来挡风,不是吃的,现在成了香饽饽,产出的果子俨然成为基地“特供”产品,着实让炊事班管事自豪了一把,咱也是能跟“特供”挂上钩的人了!

    除了吃食改善,最振奋人心的就是基地在今年年初时公布出的“失地收复计划”。

    三大基地在几年间经过不懈努力,最终恢复了通讯,以北方基地为首,中部基地和联防基地协作,三方不停协商,拟定出一份“失地收复计划”,里面详细规划了幸存者未来五年的进军方向。

    随着异能枪转化率突破瓶颈,续航时间再度提升,加上完全取代了强化剂的强化疫苗,连山军区和基地二军的作战能力越来越强。

    五年过去,幸存下来的人类从只能龟缩在围墙内被动防守,逐渐有了一战之力,开始主动进行规模讨伐和区域清剿,基地周边的村落慢慢被清理干净,活着的村民如果愿意可以随驻军一起搬回去,成为基地前沿哨站。

    宋易迟凭借无副作用的强化疫苗,成为研发区新一代领军人物,朝九晚五且全年无休,日子过得忙忙碌碌。

    你疫苗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可忙?

    掰开手指细数下来,还挺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中和剂。

    m市提出的强化剂项目于两年前被基地废止,强化疫苗只对未接受强化剂的异能者有效,以前接受过药剂的人却无法恢复。

    药剂前期副作用太强,致残率百分之百,死亡率也达到八成,后来融入j市新组,副作用大大减少,异能水平达到中级的异能者基本都可以抵抗药性,因此军区和二军内,有相当一批志愿军接受了药剂改造。

    然而副作用减少不代表没有,仅是不那么严重罢了,间歇性头疼,耳鸣之类的后遗症始终无法消除。

    因此中和剂被基地上层单独提出来,圈为重点项目。

    这项研究是李教授组内一名医药研究员做主导,没落在宋易迟头上,不过同在一栋楼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被李教授抓个壮丁,时不常叫过去问问。

    末世当中,甭管是看得见的救援军,还是看不见的研发人员,大家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为所有幸存者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宋易迟本人对那些在危难时挺身而出,明知会有副作用却仍自愿接受强化剂改造的军人十分敬佩,得空也愿意去帮忙,争取早日将中和剂研制出来。

    “总结会议到此结束。”李教授摘下眼镜,揉捏着发酸的双眼,有些疲惫的道。

    中和剂项目组的其他人合上资料,纷纷起身,或回到办公桌做记录,或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交流看法。

    “教授,我就先回去了。”宋易迟把自己的文件整理好,几张纸归成一摞,竖起来在桌面戳整齐,放入文件袋。

    “行,宋啊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李教授由衷感谢宋易迟无私的协助。

    药剂并非自己学生所擅长的领域,但他还是经常过来出出主意,偶尔也会从脑神经方面发表独到看法,甚至能根据资料做出针对性发言,其中往往包含着他们疏忽的问题,经他一再仔细想想,好像还挺关键!

    “没事。”宋易迟笑着摆手,离去前又跟导师聊了几句。

    离开实验室,宋易迟迈开长腿慢悠悠往回走,西晒暖阳透过走廊的玻璃窗,照在脸上,不经意间晃了眼,他抬手一挡,余光瞥见手表时间刚好跳到16:35,舒寒应该还在训练。

    不如去看看?

    这人呐就是不能分心,一分心什么也干不下去。

    舒寒是每天五点半起床锻炼的人,雷不动,宋易迟呢习惯睡到七点,等舒寒跑步回来,一起陪宋母吃过温馨早餐,然后再到实验室工作。

    可今天他因为要关注进度,没等舒寒回来就出了门,算算时间,俩人有快十个时没见了!

    宋易迟心头一热,没心思回自己那边,直接拎着文件袋奔向军区训练场。

    训练场——

    舒寒早在当年被宋易迟改到自己名下,成为一名光荣的研究员家属后,一直乐滋滋的过着“米虫”生活。

    这可把唐国风气得不轻。

    先头他去找二军要人,管理处舒寒外派做任务去了,愣是一个多月找不见,好容易把人盼回来,转眼间又到了宋易迟名下,莫名其妙成了家属。

    当然,如果军区有任务需要找舒寒协助,他都会爽快答应,从不推拒,但人到底不归连山军区大系统管理,让唐国风很不适应,几次游均以失败告终,不得已只好接受现实。

    近两年强化疫苗出台,军区人员的异能水平有了质的飞跃,人均使用时长从两时提升到三个半时,其中超过四时的人达到三成。

    舒寒在唐国风眼里被归为外援,能派上用场的时候越来越少。

    不出现也罢了,他还能骗骗自己眼不见为净,可舒寒偏跟宋易迟黏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猫儿腻,没事儿送个午饭,晚上接人下班,成天介跟唐国风眼皮子底下来回晃荡,自己却干瞅着指望不上,闹得他心里猫抓似的难受,怎么看都不得劲!

    整个研发区,不,整个军区,不不,整个基地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对儿比这俩人还要黏糊的两口子,干脆头顶举块牌子昭告天下算了!

    于是心有不甘,充满怨气的老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索性把舒寒痊愈又闲到长毛这回事儿上报给了徐将军,鼓动他出面把人拉到军区新营当教官。

    老上司出马,那子无话可,硬生生从临时协助任务变成了锻炼新兵的长期任务,开始为军区培养新鲜嫩苗,不,是生力军。

    从此以后,舒寒和宋易迟一样,过上了朝九晚五……哦不,朝八晚七的日子,这还是他婉拒了训和夜训的结果。

    因为,咳咳,他属于有家室的人,希望多些时间陪伴宋易迟。

    想到相处五年的贴心恋人,舒寒唇角一弯,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下来,当初破土而出的苗已经长成结实大树,不复从前那般活泼,但逐渐伸长的树梢还可以继续随风摇摆!

    “舒队,二组障碍训练已经结束。”梁爽从远处跑来,规规矩矩敬了个礼,向他汇报。

    战争难免有伤亡,纵使人类数量不再锐减,基地新生儿逐渐增多,总人口数维持稳定,可孩子成长需要太多时间,并非短期内能改善的。

    幸存者中间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二军,因为强化疫苗不对外出售,只有加入官方武装队伍听从调遣,才有接受疫苗的机会。

    人员极度匮乏下,军区不会浪费人才,梁爽作为特训人员被迅速召回,一来他本身素养高,不用训练就直接能上任务,二来当初革职也不是犯了多严重的过错,纯属上面为了给个某些人一个法,他才成为牺牲品。

    梁爽正式回归后经过几年磨练,军衔升了两次,早已不是当初跟在舒寒身后,境外飞机上紧张兮兮青年,而是可以挑起大梁,单独指挥的可靠领队。

    这不,军区新营一组建,他立刻被上头派来协助舒寒,不得以后新营那些从二军里一队二队选拔出的异能者要交给他管理。

    思绪骤然断,舒寒神色一正,端起作训总教官的严肃表情点点头,拿过倒背在身后的记录板从头到尾快速扫了一遍:“让他们休息十分钟,然后进行单项强化,等一队……”

    正着,视线内忽然出现一抹熟悉的白色,舒寒怔了两秒,话锋灵活一转,记录板塞进梁爽怀里,原本严肃的语气忽而变得圆缓起来:“等一队训练完,后面的安排交给你了。”

    完他看也不看满脸错愕表情的梁爽,转身迎着来人快步走去。

    嗯?梁爽条件反射接下记录板,抬起两只眼诧异的望着被新兵私底下称为“残酷总教”的人,突然画风骤变,变得和声细语,禁不住嘴角有些抽搐,刚想开口再问问还有没有其他要求,发现就这么愣神儿的几秒工夫,渐行渐远的舒寒,只留给自己一个身姿挺拔的,高大背影。

    舒队,舒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另一边,不等宋易迟溜达到训练场,舒寒迈步走到人面前,未语先笑。

    “结束了?”宋易迟意外的扬起眉梢,舒寒往常都要忙到六点多,今天怎么这么早?他侧头越过人看向不远处的训练场,几十人正一个接一个的翻墙跳跃爬铁丝网,具体名称不懂,不过应该可以统称为“障碍跑”。

    “结束了。”舒寒爽快答道,训练接近尾声,菜鸟们交给经验丰富的梁爽完全没问题,是以他毫不心虚。

    “那正好,我们走吧。”同样翘班了的宋易迟微微一笑,自然地拉起舒寒,相携离开。

    橙黄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远远望去,边缘镀着一层柔和光晕。

    他们沿路静静走着,五年时光长不长,短不短,却足以让这份感情褪去浓烈,变得更加悠长,更加紧密,在彼此的关怀中卸去防备,互为依托,哪怕风雨兼程,也一直坚定的携手前行。

    一阵秋风穿过树丛,自身边扫过,带起了宋易迟的衣角,舒寒听到声音耳朵一动,这人完事儿就这么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找自己了?

    舒寒眼睛瞄到对方不及脱去,实则忘记脱的白大褂,扎根在心底的树禁不住又晃动起树梢,开心的沙沙作响。

    他略作犹豫,跟着眸光一凝,反拉起宋易迟快步走入绿化带,随后一手按肩,一手捧住脸,借着粗壮的树干做遮挡不由分吻了上去。

    恋人的唇依然是那样温和,那样柔软,无论亲多少次都不会腻。

    宋易迟正享受难得安逸的气氛,谁成想走着走着身子一歪,突然给强拉到树丛里,没反应过来就吻个正着,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于唇瓣贴近的瞬间,他还有点儿发愣,但舒寒灵活的舌已经探了进来。

    舒寒吻如其人,总带着一丝强势,对于宋易迟来别有一番滋味,不过今天却温柔许多,好像还挺开心?

    宋易迟弯着眉眼,迎合主动亲近的恋人,轻揽着舒寒的腰,按住后脑,反客为主的张开嘴,加深了这个令人愉悦的吻。

    秋风徐徐,着旋儿,在树梢缠缠绕绕,两人谁都不服输,直吻到气息不济才相互放过,然而身体躁动却没那么容易平复,只好抵着鼻尖亲昵的蹭着,慢慢消磨。

    舒寒不知怎么,忽地想起前几天无意间听宋飞跟阿辉闲聊时到的一个事儿,确切是一则八卦,关于恋人宋易迟的。

    他眯起双眼,舔了舔对方由于亲吻变得红润的唇,话间,嘴唇似贴非贴,带着微微急促的吐息:“听你大学的女朋友也在研发区?”

    “诶?”宋易迟一愣,继而想到宋飞这个大嘴巴,无奈笑了,身子往后一仰,松了肩膀,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树上,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抬起下巴睨着舒寒,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问,“原来你吃醋了?”

    吃醋什么的就是一句充满情趣的调侃,出来宋易迟自己都不信,他对舒寒不了若指掌,至少也能称得上知之甚深,这人向来有一一,有二二,如果真介意肯定早问了,这会儿指不定歪到哪儿去才想起这茬儿。

    舒寒抿抿嘴角,对于恋人的过去式要半点儿不介意肯定是骗人的,不过宋易迟早就是他的人了,前任之类,他还不至于如此自轻,跟个丫头似的患得患失。

    照他印象中的理解,男女之间,肯定是宋易迟追人家姑娘,所以他对把人追到手挺得意,得意就容易忘形,脑子一抽随口问道:“我是第一个追到你的人吗?”

    “不是。”宋易迟如实回答。

    “……”

    乍然听到否定答案,犹如一盆凉水泼过来,舒寒本能的低落了一下,转瞬间反应过来好像有哪儿不对。

    嗯?!如果自己不是第一个追到他的人,那明宋易迟有被其他人,男人,追过不成?可这子不一直都是个连弯儿都不会拐的直男吗!

    思及此他盯着宋易迟的脸看不停,好像非要看出朵花儿来。

    “咳,别误会,之前是女朋友先告白。”舒寒的心思很容易猜,宋易迟轻咳一声,解释道。

    高中毕业确实是方言先告白,他接受了,而且没有对比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翻回去瞧,以前的自己根本没动过心思,分明是照本宣科的当标准男友,哪里是谈恋爱。

    可得到答案的舒寒并没如他预想恢复活力,仍旧抿着嘴,宋易迟略一思索,唇畔禁不住勾起了一抹温柔的浅笑,抬手搂住舒寒拉到自己身上,刻意压低声线,让原本温柔的嗓音更加充满诱惑力,附在人耳边轻声:

    “你是第一个我想追到手的人。”

    舒寒听罢呼吸一窒,心都漏跳了一拍,继而弯弯唇角,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笑得眼底隐约泛出水漾,目光灼灼的看着对方:“为什么?”

    看,还看!这人难道不知道他那张脸对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么?

    宋易迟被他“火热”的目光撩得有些意动,刚平复的心绪又被勾起,调笑道:“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可就要忍不住了,还是舒教官喜欢特别的室外p……?”讲真军区人不多,或许除了空间可以……

    不待想完,舒寒及时咬了他一口,堵住后面那个羞耻的词儿,方要反驳,蓦地被什么反光的东西晃了眼,他顿时警觉起来,视线循着一闪而逝的光源投向远处,那里是……?

    训练场坡——

    “喂?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有没有看出他俩谁了算?”阿辉拽拽梁爽的袖子,急切地问。

    刚才二队训练时他瞅见舒寒提前离开,知道肯定是宋易迟来了,他一直好奇这俩人谁了算,也就是谁咳咳……

    于是他抓紧休息空当,拉上同样满脸好奇,心痒难耐,并有着一颗八卦之心的梁爽侦察敌情,白了就是轮流举着望远镜去偷窥。

    先头他看那会儿,舒寒先出手压住宋易迟,可后来宋易迟又明显占了上风,再然后望远镜被梁爽抢走,他只好干巴巴等着实况汇报。

    没一会儿,他拉着的那只袖子骤然一坠,原来是梁爽放下了望远镜,阿辉满眼兴奋的转过脸,却发觉梁爽双唇颤抖,脸色惨白,嘴里不住念叨着:完了完了……

    阿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其意:“咋了?”

    着他想把望远镜拿过来自己看,岂料梁爽手一松,面露狰狞,掐住他脖子用力摇晃起来:“md都怪你,舒队看见我了!”

    “不可能!”阿辉用尽浑身力气掰开梁爽,拯救了呼吸困难的自己。

    “怎么不可能?他朝我比了shou枪的姿势!要枪毙我知道吗!?”梁爽急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大吼道。

    “哦?哦……那,那你自求多福。”阿辉二话不,转身告辞,他可太知道舒寒的手段了,今天偷窥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我死了你tm也跑不了!”梁爽追在他身后骂道。

    可怜的望远镜,就酱紫被遗忘在草地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