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月亮不睡你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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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浮清气极,捡起石头又往商鸣谦身上砸。商鸣谦轻巧闪身躲过,没有被他砸中。江浮清多想在他身上咬下二两肉来。

    终于,江浮清发现了变不回白色人格的原因,因为商鸣谦从不睡觉。

    江浮清问:“你不睡觉?”

    商鸣谦固执地:“我不睡。”

    江浮清问:“为何?”

    商鸣谦摇头,:“我不想。”

    你这属于是熬了几个通宵了?不怕猝死?

    江浮清连番追问了半日,才听到商鸣谦极轻极浅极淡的一句话,他:“我要是睡了。他就会出来了。”

    江浮清一时怅然,即便是这么嚣张的红色人格,也有害怕的事。听他的语气,他似乎知道白色人格的存在。在多重人格患者中,一般主人格感觉不到副人格的存在,只会觉得自己是失忆了,或者睡了一觉。而副人格却能感受到主人格的存在。

    也就是,白色的是主人格,而红色的是副人格。

    江浮清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叹了一口气,犹豫着伸手去摸了摸商鸣谦的头发。商鸣谦一把抓住他的手,:“只准我摸你的头发。”

    江浮清抬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哪有你这般不讲理的?”

    “你近日倒是越发大胆了。难道是恃宠而骄?”商鸣谦弯了弯唇角,问道。

    江浮清叹气。

    风光大好,阳光明媚,虫鸣声渐起,也不像前两日似的潮湿了。商鸣谦还是不睡觉,真是拿他半点法子也没有。

    又一天夜里,朗月当空,是个晴朗的夜晚,连云也很少见。商鸣谦忽然叫江浮清过去,江浮清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正想着他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却见他微微张了张嘴,念动口诀,一瞬间无数的光点从他手中的瓶子里飞出,瞬间布满了夜空,星陨如雨,拂树生花。

    江浮清惊讶的张开了嘴,一时讶然。过了好久,才问商鸣谦,“那是什么?”

    商鸣谦有些得意,:“萤火虫。”

    正着话,有一只的萤火虫停在了江浮清的指尖,江浮清看到它的身体一闪一闪地发着冷光,仿佛呼吸一般。难以置信从前只在书中看过的东西,会如此真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喜悦,难以言。

    出自腐草,烟若散漂。

    江浮清简直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四周点点星火。

    “弄坏了你的蝴蝶,赔你一池萤光。”商鸣谦漫不经心地。他想起江浮清好像十分喜欢蝴蝶之类的漂亮东西,于是每晚趁江浮清睡着之后,就会偷偷用法术收集萤火虫,一直存了好几个晚上,直到今天才放出来。为了让它们不死,还浪费了好些蜜水。

    江浮清一直以为红色人格完全不通情理,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却没想到,他竟还记得当初在吸血僵尸的墓地边,他亲手劈死了一只蝴蝶。

    简直称得上心细如发了。

    只是平时装作听不见,看不见,无所谓,不在意的模样,其实他什么都有察觉。

    江浮清怔怔地看着他。

    可是忽然又回想起了当初被他掐的疼痛,便是眸光一暗,兴奋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

    商鸣谦实在是扛不住睡意,一脸倦态,倚靠着石碑,喃喃自语一般地道:“别忘了我,哪怕我永远消失了。”

    罢他头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江浮清试探着喊了他两声,他也没有听见,看来是困倦至极了。只留下萤火虫还飘散在寂静的空谷中。

    江浮清一直看着,心中五味杂陈。

    不久后,江浮清也有了倦意,挨着商鸣谦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光大亮。

    商鸣谦醒了过来,他只记得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钥匙给扔远了,此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环顾四周,应该还是在阵法中,没有出什么纰漏。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了,商府上下有没有乱套。想罢,他便起身,准备动身回府。

    可是他在活动的一瞬间,才发觉自己腰边似乎靠着一个人。他连忙将此人扶起来查看,发觉是江浮清。一时心中大骇,料想他早有禁令,不许江浮清单独外出,此刻怎么会在这里呢?

    江浮清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了生气。商鸣谦眸中痛苦万分,心道难道是自己失忆期间又没了控制,失手杀死了江浮清。他越想便越是悔恨,纠结踟蹰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指放到了江浮清的鼻尖下,江浮清却在此时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商鸣谦的手,睡眼惺忪地道:“你又作什么妖?”

    商鸣谦一时喜出望外,定定不动了好一会儿。

    江浮清睁开眼睛,端详起商鸣谦来,发觉他的瞳色已经恢复了漆黑,一时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回家了。可是又想起了昨夜的点点萤光,莫名觉得心口一阵发闷,仿佛不太对劲儿。

    见江浮清若有所思,商鸣谦焦急问:“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江浮清摇头,扑过去抱住商鸣谦,半响也不话,随后放开,:“我们回家吧。”

    商鸣谦弯了弯唇角,似乎很喜欢“回家”两个字,点点头,,“好。”

    江浮清用钥匙开他的锁链,一边问:“你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商鸣谦见江浮清如此,也不好再隐瞒他,只好:“我每次负伤昏迷,都会失忆。”

    江浮清猜到如此,此刻听他自己出来,倒也有几分宽慰。

    商鸣谦接着:“而且可能会变得很奇怪。”

    江浮清只是听着,不时地点头。

    商鸣谦又:“所以我就早早在此处预备了阵法,带上了镣铐,这样就不会在失控地时候伤人了。”

    原来竟是他自己给自己铐上的?!

    江浮清觉得这个白色人格简直仁善到了极点,为了防止自己伤及无辜,竟然不惜用这种方式来禁锢自己。把所有的责难都扛到自己身上不算,还如此思虑周全,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若是失去意识,法力被封印,又会陷入怎样的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