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你的号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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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浮清被商鸣谦软禁起来了,在他的卧室外设了结界,除了商鸣谦以外,谁都不让进,他自然也出不去。商鸣谦气极,一把将他塞进门中,关好门,并且扬言“敢乱跑就断你的腿”。

    江浮清拍门砸窗,怒喝,“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上衙门告你去!”

    商鸣谦也不理他,闷声不吭地走了。江浮清在屋子里闷得发慌,一日两日还行,三日四日凑合,五日六日勉强苟活,七日八日便要憋出病了。

    自己不想出门,和被人限制不能出门,完全就是两码事。

    “喵呜。”玄雾从床底下钻出来,踩着猫步走到了江浮清的旁边,用头蹭了蹭江浮清的膝盖。

    江浮清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心中有几分暖意。

    又过了几日,江浮清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商鸣谦那个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回白色放他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江浮清的错觉,商鸣谦维持红色的时间越来越长,变成白色的时间越来越短,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商鸣谦经常过来看他,每一次江浮清都请求他放自己出去,但是商鸣谦就是不肯,有一日还掐着江浮清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森冷地:“放你出去?你是要勾引谁?”

    勾引你爹,当你后爹。

    江浮清险些气哭。

    又接连回想起了从前的事,他自己和白初霁不清不楚的,竟然还有脸在这里找他的麻烦?又想起白初霁的话,不定白初霁的都是真的,他还在院子里养了许多其他鼎炉,得好听,是给他们寻个生路,不定就是存了私心。

    只要他振臂一呼,那些娇柔可人的鼎炉怕都会往他身上爬,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只有他这个不识抬举的,还想着往外跑。

    在他看来,应当是十分可笑吧。江浮清苦笑一声,心中感概万千。

    他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也无人可以话,愈发胡思乱想起来,愈发沉湎于抑郁情绪之中。有时又莫名其妙感觉害怕,觉得屋子里太空了,太大了,于是发疯似地将衣柜里的衣服都扯出来,自己躲进衣柜里,随后蜷缩起身体,关上衣柜的门。一闷就是几个时辰,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不不动。

    突然觉得很累,什么都不想干。

    只是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往昔。觉得自己好像昨天还在蔚蓝星,一切场景都历历在目,可又恍然发现,蔚蓝星的生活已经离他很远了,远得好像上辈子发生的一样。一时竟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江浮清呆在漆黑的衣柜里,和呆在蔚蓝星的金属营养仓里没有什么分别。只要看不见外物,看不见自己,那一切的危险也就不存在了。

    蜷缩了一会儿,江浮清了一个哈欠,又沉沉睡去。

    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商鸣谦虽装作不在意,其实还是在暗自观察江浮清的行动,这日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动静,送过去的饭菜也没有吃,一时慌乱无比,连忙走进了屋子里查看。他粗粗一眼望过去,没有看到江浮清的影子,放出神识一扫,才发觉江浮清蜷缩着坐在衣柜里,纹丝不动。

    商鸣谦开衣柜的门,端详着江浮清。

    江浮清却觉得亮光刺眼,噪音穿耳,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看到是商鸣谦,忽然心中升起一抹惶恐,连忙拉过衣柜的门想要关上。他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死活比不过商鸣谦的劲儿大,随后放弃了。

    “你躲在里面干什么?”商鸣谦挑眉。

    “我勾引衣柜。”江浮清冷漠地。

    商鸣谦一时哑然。

    江浮清又:“我衣柜里藏了男人。我和他每天在衣柜里欢好。”

    商鸣谦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很不喜欢江浮清的冷淡态度,心中烦躁无比,眼中的红芒愈发鲜明。

    商鸣谦回想起自己伪装成“另一个商鸣谦”时候的事,那时的江浮清又温柔又主动,可到了他这里,明明是相同的样貌,却只剩下了抵抗和厌恶。他痛恨这一切,痛恨另一个自己。于是为了不把身体的掌控权还给他,故意将手臂划出一道一道的伤口。他已经发现了,只有在他受伤的时候,才能获得身体的掌控权。

    “出来。”商鸣谦沉声道。

    “我不。”江浮清也执拗道。

    商鸣谦一时怒极,一手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从柜子里拽出来。南风江浮清被他拖出来,一下跌倒在地上,在接触倒冷硬地板的一瞬间,他禁不住哭起来,泪如雨下。

    商鸣谦少见他哭得如此大声,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如何安慰,蹙起了眉头,凶巴巴地道:“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江浮清抬头,眸中满含着水雾,恨意涌现,攥紧了拳头,冷声道:“那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商鸣谦自然是不想他死的。

    可又控制不住地伤害到他,令他伤心难过。

    商鸣谦捏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江浮清又哭又笑,声嘶力竭,恍然间又想起了那个鬼。也许自己也可以变成鬼,脱离这副躯体,那人世间的一切痛苦,都会随之烟消云散,那该有多好呀。

    好半天,江浮清才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爬进了衣柜里,由内关上了衣柜的门。他蜷缩在黑暗里,瑟瑟发抖,只觉得浑身冷极了,好似有刀子一片一片地刮磨着他的皮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还好吧?我看到你被商?对,商鸣谦带走了。”

    是柳不嗔的声音。

    江浮清一个激灵,将柜门开了一条缝,往外窥视着,没有发现柳不嗔的人影,尝试回复,“是你?”

    柳不嗔:“当日你走的时候,我在你身上下了我家独门的追踪术。我知道你在哪儿,但是不能带你出来,商府的守卫太严密了。”

    江浮清谨慎问:“你不会被发现吧?”

    柳不嗔:“你只要不对着空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

    江浮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