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两年后 自由多好,何必找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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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关了灯的房间里, 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忽明忽灭。乔映雪一头乌黑的长卷发披在肩后,双手交织,许了个愿望。

    黄颖清见她睁开眼, 吹灭拉住, 就抬手开了灯, “生日快乐!我24岁的公主, 要迈入25岁喽!”

    乔映雪脸上满是欢笑, 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迈入25,怎么了?”

    “欢迎加入我们轻熟女行列!”黄颖清坏笑。乔映雪上学早, 比是同学的黄颖清要一岁。

    “啊?这是什么标签?”

    “拥有财富、自由、独立精神的大女主的时代。”黄颖清故作神秘的眯着眼睛, 轻撩头发, 压低了声音:“往上秒杀大叔,往下制服狼狗,风流人生最好的时候!”

    “不了,不了, 不了, ”乔映雪弯着眉眼,撇着嘴, 很是拒绝,“那还是不要了。按照周岁算好了,就让我做个少女吧!”

    “明天我店里有新的茶点上新,你一定要来尝尝。都是我设计的, 好看、好吃,还低糖低脂。”黄颖清大学毕业后没有继续读研究生,而是延续着她的喜好——做各式各样的甜品,她开了一家名为“清风茶室”的茶水、甜品店, 算是创业。

    同时还运营着自媒体,一边靠码字赚钱,一边养着她的“清风茶室”。毕竟茶室,是投入产出极不成正比的买卖,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慢慢经营,才能把店做起来。因此她靠写文字、还有经营自己在各个社交平台上的自媒体来作为现金流的来源。

    “过几天吧。我妈的好朋友,那个城中名媛Karen阿姨,明天搞了一个慈善拍卖晚宴,让我去捧个场。”

    “哇哦!我听过这个慈善拍卖晚宴,三年一度。Karen Miler女士是发起人,拍卖的东西都是她私人藏品,拍卖的收入全部捐给霖州大学做科研基金。”

    “你感兴趣啊?跟我一起啊。我社交恐惧症,每次去这样的场合,都尴尬的想钻地毯里。关键这场合还得穿那种长礼服,高跟鞋,真的是怎么让人难受怎么来的存在。你要是陪我就好了,咱两还能话。时间过得快一点。”

    “不去!明天茶室新品发布,我要亲眼看着滚滚黄金涌入我怀。”黄颖清摇头,“你可能没理解你妈的意思。这样的晚宴,去的都是城中最佳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蓝筹股,光景、未来一片大好的那种男人。章阿姨的意思,哈哈哈哈,应该是让你去挑男朋友。”

    乔映雪无奈一笑,“自由多好,何必找束缚?我才离婚两年,自讨苦吃么?”

    “你不用总把你离婚这事放在嘴上,你不过双十年华,何必以此为茧,画地为牢呢?”黄颖清眉毛眼睛拧作一处,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没有啊。我不过一而已,瞧你一脸严肃的模样。”乔映雪揉了揉黄颖清的脸,“吃完蛋糕,赶紧回家。夜里你回去晚了,我还不放心呢。”

    才送走黄颖清,乔映雪的手机就响了,“喂,妈。”

    “雪啊,生日快乐!一会儿有个同城快送,你签收一下啊。生日礼物。”母亲章文雯道。

    这两年间,对乔映雪而言最大的变化,就是和母亲章文雯亲密了许多。

    她没想到,自己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的离开,竟然全了她和妈妈章文雯的母女情。

    那时候流产的她,在霖州重遇母亲,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妈妈陪她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时候,妈妈就离开了爸爸和自己,她以为妈妈不爱她,她们母女情薄,今生也就如此。没想到当她自己已为人妻、当了妈妈,才明白,有些生活中的难,要自己亲身经历过,才能窥见一些旁人的苦。

    如老话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好在她还能再获得母爱,和妈妈重修旧好。

    “妈,你难得回霖州,跟我回家住不好么?”乔映雪。

    “我和老乔都离婚那么多年了,那是你们乔家了,我才不要去呢!而且豪华酒店住着不香么?我过两日就回福州了呀,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好吧?”章文雯笑着和女儿撒娇。

    乔映雪会心一笑,她明显能感觉出来,妈妈现在的状态比多年前不知好了多少,起码重遇后,妈妈每天都是喜上眉梢的,“我最近课程有点多,等我放寒假就去福州看你。”

    母亲在福州做买卖,经营着“章氏茶庄”。她的男朋友是个大厨,常人看来,她的男朋友和作为大学教授的父亲差别很大。可当她见了妈妈的男朋友李叔叔时,她发现母亲脸上有她从未见过的舒心。她不得不承认,远比同父亲在一起时,母亲潇洒恣意得多。

    “好啊,那你提前几天告诉我,我让你李叔叔给你做至尊豪华版佛跳墙。”

    乔映雪拿了同城快递的包裹,开竟是一条红色礼服长裙,那艳丽程度,直接拿去婚礼上敬酒都合适。

    微信响了:

    【妈妈:雪,你Karen阿姨的晚宴,茶品赞助商是我那个茶行哦。我明天有事去不了,你去盯一下,有什么问题就给我助理苏湘湘。记得!一定一定要穿我送你的礼服!】

    【雪映长桥:妈,我有礼服裙,你这个……实在是太夸张了,低调一点不行么?】

    【妈妈:你过去是代表我章氏茶行的,给妈妈长面子的呀。】

    乔映雪拿起红色礼服,在镜子前比了比,嚯,这大露背。她不禁扶额,自己的开放程度竟然比不上老母亲……

    这时,手机响了。是短信,发自【霍阳羡】的手机,内容只有五个字:乔乔,生日快乐!

    当年乔映雪删除了霍阳羡微信、签署了离婚协议之后,两人再没面对面联系过。可因为UV科技和第五实验室仍是合作关系,偶尔会有一些公事上的碰撞,乔映雪念着这事,并没有删除霍阳羡的手机号。更主要的是,分居两年后,可凭借离婚协议单方面申请诉讼离婚,届时可能还需要联系一下,留着手机号是有必要的。

    乔映雪单方面结束了和霍阳羡的任何联系,可霍阳羡并没有,他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结婚纪念日的时候、过年的时候,发来一条短信,如今日这般,极简单,让人挑不出错来,又极客套的让人也不好拒绝。

    不过是条短信,从未超过十个字的短信,同其余的上千条节日营销短信一样,可以躺在“信息”栏里,如个回忆的抽屉,若是没有人去开,也不会想起“我”曾是什么品牌的会员、最近是什么营销节日。还有,也不会想起,原来她的人生中,曾住下过一个叫做霍阳羡的人。

    巧这个时候,短信推送入了她的眼,原本让人欢喜的生日夜晚,忽就变的孤单冷寂起来了。她开手机,画面停留在短信那页,似有风吹进了心里,抽抽的疼着,她忙退出短信页面,深呼吸了一口。随后,她拨了章文雯的手机号,“妈……”

    章文雯接了电话:“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在微信里聊天?这声调,哭了?”

    “妈妈,我想你了。”乔映雪音调低低的,像在撒娇。

    “哈哈哈哈哈!”女儿果然是个棉袄,章文雯觉得很温暖,“你时候每回受了委屈回了家,就会这个调调儿的,‘妈妈,我想你了’。今天是受什么委屈了?”

    果然,知女莫若母。只听女儿这声调,就判断出来她心里受了委屈。乔映雪就是需要安慰,可以是一个拥抱,也可以是听听妈妈的声音,让自己忽然难过的心情有个避风倚靠的港湾,暂时停驻一下就好,“没事,就是想和你两句话。”

    “那来酒店和妈妈住吧。”

    “不要,我还得写论文呢。就是……就是和你一声。”

    挂了电话,乔映雪心里踏实了不少。不管受了多少痛楚,只要得到妈妈的安抚,便如寒冬里找到了暖窝,瞬间治愈。果然,只要还有妈妈,无论何时何地,自己都是个孩子。

    只是,这样的治愈维持的时间并不久。

    夜里,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如果自己的宝宝还在,是不是也会喊“妈妈”了……夜里恍恍惚惚,好似还梦到了霍阳羡,梦见自己抱着他,:以后我对你好,我保护你,好不好?

    梦中的乔映雪还想着,自己都能找回母亲,重修旧好,那霍阳羡是不是也可以和他妈妈和好如初呢?他那么可怜,要是没有人待他好,他该怎么办?

    呵,真是个痴人。起床的乔映雪想着夜里的梦,嘲笑着自己。霍阳羡会没有人对他好么?那岂不成了笑话!这两年间,虽从未听过霍阳羡回国,可霖州城里满天都是他的新闻。

    传闻霍阳羡出国治病,偶然间与老同学重逢,创立了自己的AH实验室,研发新材料。一年后,AH实验室发布消息55NM材料已经进入试验阶段。

    两年后,AH实验室获得UV集团和贺氏集团注资,A来自霍阳羡英文名“Aron”,H想来就是源自于城中另一大专注网游起家的“贺氏集团”首字母。

    据今年年底,AH实验室要专注于中国市场。预计年后55NM材料将直接投入三期试验,比原先和第五实验室一起研发的54NM材料发展还要快呢,大有后来者居上赶超的姿态。

    那注资的贺氏集团里,有位贺三姐,据和霍阳羡曾在英国是校友,两人走的颇近。

    这熟悉的套路,呵呵。不知道他这回是不是要娶了那个传闻中的贺三姐呢。

    这些消息,乔映雪不需主动去获取,好似周围的人都会似有若无的透露给她。

    哦,乔映雪想了想,可能最近霍阳羡会来找她吧。毕竟霍阳羡要离了婚,才能娶旁人家的姑娘啊。只是不知道,他对每一个政治婚姻中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那么情真意切的上心呢?

    从前的乔映雪,可以让自己放空,尽量尽量的不去想他,好像陷入那种忘却前尘的状态时,是可以做到好久不去记起他的。可不知这两日怎么回事,他的名字会从各个地方蹦出来!

    【霖州新闻:本地推送:UV集团前执行总裁霍阳羡携最新研发材料归国】

    乔映雪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推送,有些烦闷,将手机扔到化妆台上,她决定想先将研究生的课题搞一搞。

    还有半年研究生毕业的她,最近居然被课业折磨的不行,她自己的研究方向、导师推来各种选题,还有最近霖州大学和社会上一些企业合作的课题,统统涌向她来。光搜集资料、看书这些基础内容,都要占据她80%以上的非睡眠时间,真没想到研究生竟然这么累。

    而母亲章文雯有意培养她成为自己的接班人,掌管章氏茶庄,各类公司的问题,都会抛给她一些,让她学着理,尝试着解决。又占据了她不少的课余时间,这两年下来真的如个了好几分工的疯狂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