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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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月因为撞见李君屹与嘉和一事,难免有些怀疑他托付自己保护姜汀若的意图,可随即又想着他与嘉和究竟是何种情况似乎与姜汀若并无相关,索性便信他这一回。

    她稍晚些时候又去见了太后,表示自己在这宫里呆着无聊,想找人话,愿是想找嘉和修复姐妹情谊的,如今看来她们二人属实尴尬,姑且便不往她身前凑了。况且这宫里除了嘉和,还有两个人也算是她的亲人,衡阳王世子与世子妃,两人算是她的表哥与表嫂,且当初她离开京城经由许州之地时,表哥表嫂还曾救过她的性命。

    凭着这份亲情与恩情,她想与他们多亲近一些。

    太后听罢,并没有怀疑什么,反而很是欣慰她肯认同皇家的亲人,自然也很是同意她去找苏御夫妻二人。

    如此沈清月便一日一次地往苏御和姜汀若那里跑,有时一待便是一整日。她与苏御早前也算熟络,苏御知她是来帮助自己的,心中对她信任,待她也热情。

    至于姜汀若,两人以前没见过几次,姜汀若见她主动接近世子,以为她有别的意图,初时对她有些敌意,但很快姜汀若发现,只要沈清月在这里,太子便不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欺侮她和世子,如此看来沈清月的到来也算是一件好事,便渐渐地放下了自己的猜忌。

    姜汀若不知道苏御要离开皇宫的事情,直到那日皇帝寿辰……

    先前太子苏铭几次惹得皇帝不开心,尤其是嘉和回京导致襄国大乱的事情,更是让皇帝龙颜大怒,宫里甚至流传着陛下想要废黜的私语。苏铭也听了这些流言蜚语,近些日子心中一直忐忑,生怕父皇一个不高兴真的把自己废了,所以为了讨得父皇开心,这次寿辰他亲自筹备,从寿宴所用的食材到宴席上表演的节目,都颇费了些心思。

    如他所愿,父皇对这次寿宴很是满意,当着满座文武大臣的面夸奖了他。

    父皇已经许久没有夸他了,这让他心里高兴,不由多喝了几杯酒。

    不过宴会上还是发生了一个的意外,衡阳王世子苏御因为不胜酒力,离席去池边醒酒时不心落水,披头散发的被人救了上来,很是狼狈。

    苏铭听这件事的时候并未想太多,他还沉浸在父皇对自己认可的喜悦中,只漫不经心地嘱咐宫人扶世子回去,仔细看管。

    此时宴席上的姜汀若听到苏御出了事,便也起身请辞,回去照顾苏御。

    她与宫人一起搀扶着苏御回去,待回到卧房,宫人退去,姜汀若要来一盆热水,想给苏御擦擦脸换身衣服,可毛巾才在脸上擦了两下,便瞧见他下颌出似有什么薄薄的一层皮一样的东西浮了起来……

    她心中好奇,正要去揭,手腕却忽然被握住。

    对方从床上翻身而下,跪在她面前:“世子妃恕罪……”

    姜汀若这才得知,在苏御落水之际,水里已经藏了一个假的苏御,以偷梁换柱之计金蝉脱壳,晚些时候苏御就会以民间艺人的身份离开皇宫,神不知鬼不觉。

    得知真相的姜汀若,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失声哭道:“世子,你留妾身一人在宫里可如何是好?”

    那人安慰她:“世子妃莫要伤心,世子和孟将军一定会回来救您的,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沈姑娘会保护您,请您再忍耐些时间。”

    姜汀若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只是以为苏御抛弃了自己,一直低头哭泣,绝望至极。

    后半夜苏铭似乎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不对劲来,跑来要见苏御。

    假苏御原本要易容成宫人离开了,听到太子来了,也只得继续躺着假扮苏御醉酒不醒。

    姜汀若慌了神:虽然她对世子抛弃自己独自离宫感到伤心欲绝,可既然世子好不容易脱身,她绝不能让苏铭这么快发现世子已经离开,要想办法暂时瞒住苏铭,为世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想到这里,姜汀若按住内心的惶恐不安,擦干脸上的泪水后,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

    苏铭进来后,径直往卧房走去,方叫人推开卧室的门,便见姜汀若一边敛着被子,一边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床的内侧,苏御仰面躺着,睡得正酣。

    果然虚惊一场,还以为苏御会耍什么幺蛾子呢?

    苏铭笑了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揉了揉因为醉酒而隐隐发涨的额头,正准备离去时,转身之际余光却瞥见了床上的姜汀若,因为惶恐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让她看起来愈发娇媚,楚楚可怜得叫人忍不住想欺负她。

    这样的念头一方一冒出来,便在酒意的熏染下放肆开来。

    苏铭上前一把握住姜汀若纤细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扯下,随即将她往桌上推去,手也不老实起来。

    姜汀若大受惊吓,惊恐地推搡着他。可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能抵抗得了一个喝醉了酒的成年男子呢。

    好在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见苏铭竟当着自己的面对姜汀若欲行不轨,便悄悄起身,趁其不备,从后面将他晕了。

    随后他安抚了姜汀若,拿出自己贴身带的工具,易容成宫人的模样,想带姜汀若离开皇宫。

    姜汀若告诉他,宫里有宵禁,晚上谁也出不了宫,让他从窗户先离开这里,寻个地方藏着,明日天亮之后再找机会离开皇宫。至于自己,便只能待在宫里,等着他日世子回来救自己了。

    姜汀若劝那人离开后,不敢也无法忍受与苏铭共处一室,可为了防止苏铭醒来后起疑,姜汀若只能含泪躺在苏铭身边,若是他醒来,也能暂时应付他一会儿,为世子逃跑争取更多的时间。

    苏铭昏睡到第二天才醒来,睁开眼睛便瞧见姜汀若泪水涟涟地看着自己。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颈,慢悠悠地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应该是苏御晕了自己。

    可姜汀若为什么与自己躺在一起呢?

    姜汀若见他醒来,便极力遏制着心慌,坐起身来,抱膝哭得更厉害起来。

    苏铭皱着眉头道:“你哭什么?昨天晚上玩又没有真的对你做什么?”

    哪知姜汀若却委屈道:“太子殿下你这样的话,是不想对妾身负责任吗?昨天殿下你明明就……”

    听她这样,苏铭不禁糊涂起来:难道他记错了?昨天晚上自己真的对她做了什么?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苏御。

    “世子呢?”他问。

    姜汀若答:“昨天晚上世子和您了一架,被您出去了。”

    苏铭揉了揉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是真的记忆混乱脸。

    “行了,别哭了。”苏铭呵斥她一声,从床上起身下来,冷着脸命令她,“这件事不许给旁人,以后我会好好安置你的。”

    苏铭以为自己昨天晚上真的做了糊涂事,担心这件事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父皇的几分好脸色又要失去了。

    他烦躁地走了出去,行至院子里时问值守的宫人:“世子呢?”

    宫人道:“回太子殿下,奴才们并未见到世子身影。”

    此时的苏铭还没有多想:“去找世子,让他去东宫见我。”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直到一个时辰后,苏铭仍没有见到苏御,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不对劲来。他又去了苏御和姜汀若的院子,问宫人昨晚有没有见苏御出来,宫人没有见到。

    苏铭顿觉不妙,几步走进房中,想去找姜汀若问个清楚,一进去便见沈清月也在这里。

    “苏御呢?”他顾不得她人在场,沉声质问姜汀若。

    姜汀若脸上颜色尽失,瑟缩着往沈清月身后躲去:“我不知道……”

    苏铭上前几步,想将她从沈清月身后拖出来问个清楚,却被沈清月拦住。

    “太子请自重!”沈清月冷声提醒他。

    苏铭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本太子?”

    “我若不拦你,你要作甚?”

    “关你何事!”苏铭着,便一把推开了沈清月,钳着姜汀若的胳膊将她扯到自己身前,“我再问你一遍,苏御呢?”

    姜汀若瑟瑟发抖,却仍是咬定:“我不知道。”

    苏铭没了耐心,抬手便要她,背后却狠狠挨了一记,他回头一看,竟是沈清月拿了花瓶里的月季花抽在自己背上。他怒瞪她一眼,沈清月却并不害怕,握着花束又向自己来。

    他身子一侧躲了开来,那花束枝干上的刺却划伤了他的脖子和脸。

    苏铭愈发愤怒:“你敢我?”

    “我的就是你这个狼心狗行之人!”沈清月面无惧色,掷地有声斥责道,“你身为太子,理应躬先表率、轨物范世,你怎能做那背弃人伦之事?就算世子身份不如你尊崇,可也是你的堂兄,世子妃是你的嫂嫂,你却对他们做下这种无耻之事,我现在便带表嫂去找太后、找陛下分清楚,还表嫂一个公道!”

    苏铭一听她要带姜汀若去找太后和父皇,思及昨晚做的事情,不禁心里一慌:“不准去!”若是让父皇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此时已经乱了方寸,脑中一塌糊涂,竟叫人将沈清月和姜汀若都关在了屋中,命人在守住宫苑,谁也不让出去。

    可他哪里想到,这些日子沈清月每日都去给太后请安,今日太后未见到她,担心她是否身体不适,便派宫人去沈清月的宫中询问,一番听之后便知晓她被太子关在了苏御那里,宫人还不肯放她出来。

    那还了得?

    太后亲自去接她,守门的宫人自然不敢阻拦,如此便从姜汀若的口中,得知了太子昨晚做下的“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