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捉*奸
马申为了多送几个学生进物理培优班, 直接给来了个摸底考试。
宣布这个消息时,全班一片哀嚎,不一会儿大家又将同情的目光投向“成绩最差”的许北。
这凭空而降的考试对于一个没复习的差生来讲, 堪比飞蛾扑火, 怎么能让人不同情。
而许北却非常淡定。
搞得李铁菊都心疼她了。
要血命了,孩子这是吓傻了。
卷子题量很大,连考了两节课, 许北一直闷头作答,连马申都忍不住在讲台上直点头, 顺便教训了一下几个答不上卷子的,“你们几个,就算不会答,态度也要端正一下,学学许北,人家可没像你们似的东张西望。”
奋笔疾书的许北:……
没这么夸人的。
考试终于结束了, 马申收起卷子马不停蹄地去办公室批改。
同学们一窝蜂地涌向厕所去放水。
等回来后, 发现大家都在找孙丽对答案, 李铁菊和李颖照顾许北的情绪, 忍着没上前。
张杨却没心没肺的问许北,“许北, 真的假的啊, 我看你全写上了, 对不对啊你就瞎写。”
里面的题张杨有一大半都不会, 所以他觉得许北就是瞎划拉。
“我觉得我答得都对啊。”北擦着手上的水认真地。
张杨笑成猪,“哎哟,你可真对哥的胃口,哥就喜欢你这样自信的……不过……”
“不过什么?”
张杨摇摇头没敢继续。
不过你这是盲目自信。
马申考过试后就再没露面, 等到晚自习时终于出现了。
他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摔,先指着张杨,“来张杨你,你这次发挥的怎么样。”
张杨有点心虚,“老师,我状态不太好。”
马申呵呵冷笑,“状态不太好?还没到特别不好的地步?那就是还有下降空间?”
张杨:……
空间不仅有,估计还挺大。
马申让张杨先坐下,正色道,“这次摸底,除了个别人,大部分同学的成绩让我非常不满意!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个水平!还能再洼点不?”
这底摸得马申头疼一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简直是自杀式袭击。
马申训了有五分钟,大家都垂着头听,气氛十分凝重。
“行了,我先这些,下面把卷子发下去,你们自己看看都考成什么爷爷奶奶样了。”
马申开始发卷,嘴里喊着名次和成绩,“这次是百分卷,第一名,许北,99分。第二名,孙丽,85分,第三名李颖……”
许北从座位上起来去拿卷子,张杨一下坐正了,举手道,“老师,你是从倒数第一名念的吗?”
马申透过眼镜剜了他一眼,“倒数第一考99分?你听不懂中国话啊。”
张杨不敢BB了,等北回来声问她,“你,第一名,差一分满分?”
许北神情淡淡的,把卷子递给他,“应该是吧。”
周围同学都伸过头来看马申是不是批错卷了。
结果看着一个个鲜红的大对勾和醒木的99字样,全都震惊了。
原来老师的个别人就是许北啊。
张杨卧槽了五次,“许北你可真厉害,刚听见没,你拉下第二名孙丽14分啊!”
孙丽此时坐在座位上,脸埋得深深的,拿着卷子的手直抖。
这次的题量很大题目也很难,她能得到85分已经是个奇迹,可许北竟然得了99分?
那草包不是倒数第一压线进的省大吗?平常也没见她学习,怎么进步如此神速?
照这样下去,物理培优班必将有许北一席之地,那自己是不是希望渺茫了?
这次摸底考试让许北出尽了风头,用马申的话来讲,这张卷子能做到80就算成绩突出了,而要想到99分,省大也没几个人。
于是班里同学一下课就拥到许北课桌旁让她帮着讲题。
北脾气好,有求必应,还特意叮嘱张杨跟着听,是熏久了也会提高成绩。
在这次考试之前,班里同学有了搞不懂的题都是去找孙丽,她不太乐意帮着解答,一是怕浪费自己的时间,二是怕大家成绩超过自己。
所以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
而许北却十分热情地给大家讲解,没有对比没有伤害,众人的情感迅速朝许北倒戈。
孙丽名声本来就让王佳佳和郑燕给败差不多了,要不是学习成绩好,都没人愿意跟她话。
这下可好,她不是不愿意给人讲题吗,现在一个去问的都没有了。
对于许北的成绩,高明媚也很吃惊,同时又挺佩服。
到了卧谈时,高明媚多跟许北聊了几句,特意问了北为什么这么好的成绩高考却没考好。
许北解释了一番,“原来过的,我高考当天手腕受伤,根本没办法握笔,所以连卷子都没答完。”
高明媚哦了一声。
原来高人大隐于市。
一次摸底让大家有了紧迫感,更加用功了。
到了周日这天,市里几人只有郑燕自己回了家,其余人都留下来学习。
许北自然不会把弦绷得太紧,她周六夜里已经在超市里选了好些婴儿用品,自己处理过后装到袋子里,就等周日这天到张娇家去探望她嫂子。
张娇嫂子生产后要在她家坐月子,卫川和王炎去了不方便,因此决定等孩子满月后再恢复团体的活动。
到了校门口,张娇依旧等在那里,两人笑笑往公交车站走,上车后坐到最后一排,声谈着班里的趣事。
北趁机问起吕航,张娇,“人倒是很好,就是玩得太开了,毕竟是个女生啊。我了她几次,她也不听,只好随她去了。”
两人下车时天上下起了毛毛雨,被秋风一,浑身湿冷,张娇脱下自己的大外套拉过许北,两人一起在大外套的掩护下往家跑。
进屋后,北刚把东西交到张娇妈手里,刚要去洗手,身后就响起沉重的敲门声。
张娇不悦,大声嘟囔道,“这谁啊,不知道家里有奶娃子吗,敲这么大声。”
张母嘘了一下,“你声点,可能是厂里的人来给你嫂子下奶的。”
张娇撅着嘴去开门,刚开了条门缝,外面的人便大力一推,房门直接撞到张娇头上,疼得她哎呀一声。
紧接着,一男一女出现在她们面前。
许北觉得这些人面熟。
这不是在省大公交站跟她们一起上车的人吗?他们跟到家里来做什么?
结果那女人直接问许北:“你是省大的学生许北?”
北点点头,“是,请问你们……”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男人断北的话,指指张娇。
张娇气得要骂娘,“你们什么人啊,凭什么闯我家里来问话,你问我我就得告诉你啊!”
她一出声,那两人愣了下,有些迟疑,“你,是女的?”
张娇更疯了,“看不出来吗?怎么头发短点个子高点我就是男人了?你们究竟干什么的!”
两人这才详细解释起来。
原来,几天前学校教务处收到一封举报信,信上专科部的许北每周日都会在校门口与陌生男子相会,并且会进城里厮混。
第一恶捕早就知道许北的名号,长得最好看学习成绩却最差,想必私生活也不会规矩到哪儿去。
本科部那边已经被他杀鸡儆猴,看来专科部也得上演一出重头大戏才行。
省大第一恶捕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今天出现这两个就号称他的带刀侍卫,只要出手就没有抓不到的时候。
这不今天,再次抓到张娇老巢来了。
张娇闷气偷偷挺胸问许北,“真能埋汰人,我是男的,我有那么平?”
北很认真地看了看,“你有。”
张娇:……
那这事儿可能不怪人家?
张母这时候跟带刀侍卫理论开来,“你们省大不允许学生谈恋爱这个我支持,可也不能把我闺女当男的往人北姑娘身上安啊,你瞅瞅你们刚刚砸门那架势,现在邻居都出来瞧热闹了,你们让我们家怎么去跟人解释!”
两人不停道歉,张娇可不干,“邓主任派你们出来的是吧,走吧,现在就回学校,把事儿清楚去!我一堂堂省大本科女学生,让你们给当成社会流氓男青年抓,你们必须给我个法!”
罢,她拉上许北,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就往学校赶。
回到省大时差不多是上午十点多,教务处的两人一路上窃窃私语,“这回里外不是人,谁想到举报者都没弄清男女呢,掉脚掉得恶心了点,她俩要是没完没了,邓主任又得骂咱办事不力。”
“谁能想到呢,那姑娘长那么高,头发那么短,一路上对许北呵护有加的,我看着都羡慕了,压根没想到性别出错。”
到了教务处门口,张娇哐哐凿门,继而听到里面响起脚步声。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张娇一瞪眼,刚要开口,却突然泄了气,“川儿哥?你怎么在这儿?”
卫川看看并排站着的俩姑娘,“替学生会跑个腿,过来送份材料……你俩不是回家看你嫂子去了,怎么回来了?”
许北慢悠悠来了一句,“我俩被教务处当成一对男女捉*奸了。”
卫川:……
他慢慢转过身,笑呵呵问邓主任:“主任,咱专科教务处是抓不到异性之间谈恋爱的,弄俩女的滥竽充数来交差吗?”
邓主任:……
卫川你能耐了。
*
事情很快澄清,邓主任亲自给许北张娇道了歉,自己是接到举报信后,觉得万一真如上面所省大学生利用周末时候去外头跟男人独处了,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所以未经核实,直接派人掐时间想拿到证据再。
这就导致前期调查不足出现纰漏。
许北问,“邓主任,是什么人举报的,既然是乌龙,那举报信我能看看吗?”
也不知道是哪位朝阳区群众干的好事。
邓主任没同意,“无论如何,我们教务处都要保护举报人,再了,信也没署名,你拿去看了也不知道是谁。”
“我们可以查查笔迹。”张娇。
“那就更不能给你们了,清者自清就好,别搞到同学间不团结。”
卫川着圆场,“邓主任得对,张娇你想过没,人家举报你也不一定自己写举报信。”
张娇有气没地儿撒,快气成球儿了,“别的我倒不在意,我就想问问举报那人,我头发是短点,怎么就把我看成男人了?”
“也是,这的确挺侮辱人的。”卫川若有所思,对邓主任,“主任您要是今年抓捕名额不够,我可以奉献下自己,千万别再制造冤假错案了,您瞅瞅给我同学委屈成啥样了。”
邓主任:……
他一会儿要给本科部那边个电话,以后跑腿的事就别安排卫川来了。
邓主任跟卫川算老相识,前些年高校教师强制下放,邓主任被下放到外省,正巧卫川的地质队去搞项目。
知道邓主任是自己老乡,卫川给了他很多照顾。
今年卫川考上省大,邓主任主动找到他,如今的卫川在记忆里搜索好久,才想起来原身与邓主任是相识的。
张娇见第一恶捕让卫川气得头顶都快冒白烟了,她心里舒服不少,便没再计较。
卫川带她俩到校门口饭店吃了一顿压惊饭,顺便安慰张娇:“不要因为性别的事生气,管别人认为你是男是女呢,王炎知道你是女的就行。”
许北:……
你还不如不安慰呢。
张娇使劲往嘴里怼了一口饭,“下乡时觉得短发好理,结果就习惯了,要不我把头发留起来吧。”
北直点头,“留吧,你长这么漂亮,长发一定好看。”
卫川却,“光留头发没用,你这穿着也得改改,还有言行举止也要温柔些,不然留了头发更吓人,成不男不女了。”
张娇差点把筷子摔了,“川哥你确定这请的是压惊饭?不是想气死我的鸿门宴?”
*
饭后许北回到寝室。
进门时,屋里五人正准备休息,见到许北,李铁菊坐起身问,“北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吃过晚饭再回吗?你中午饭吃了没。”
北午饭吃过了,而后叹了口气,“铁菊姐,我让邓主任给抓了。”
“啥?”
205寝全员从床上蹿起来,纷纷拉开床帘。
孙丽等到大家都露头了,才慢慢开帘,坐起来默默看着许北。
李铁菊问,“究竟怎么回事?”
许北就把事情前因后果描述了一遍。
李颖从床上爬下来,到北床铺上坐下,声问她,“吓坏了吧?”
北一扁嘴,“虽然事情是个误会,但当时那情景也真挺吓人,关键是憋气,还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
高明媚直接跨到郑燕床上去,从上铺应道,“这人够损的,万一那张娇是个男同学,你们俩个都完蛋了。”
王佳佳躺在床上,把头偏出床铺,瞅着高明媚,“明媚姐,你不是认识邓主任么,你给私下里问问呗,看能探出来不,是谁干的这事?”
高明媚一愣,骂道,“你是不是傻,人家教务处有自己的规矩,邓主任那么讲原则的人,会告诉我?”
事实上,她跟邓主任并不认识。只是她妈厂里有个工友,跟邓主任是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曾夸海口过如有需要可以让邓主任帮忙照顾照顾高明媚。
高明媚入学当天为了当上205的扛把子才灵机一动吹了个牛,没想到大家全当回事了。
王佳佳嘀咕两声,“那这事就这么忍过去了?”
高明媚哼道,“这人得想办法找出来。”
孙丽抓紧被子,问,“怎么找?你不是邓主任不会告诉你这人是谁吗?”
高明媚紧皱眉头,没理孙丽,而是看着许北,“北你别急,这人做了坏事早晚得露马脚,我会想办法找出来的。”
许北感激地道了谢,躺到床上,把方才大家的表现全过了一遍。
李铁菊和李颖绝对可以排除,高明媚也基本可以排除。
能排除她并不是因为她今天的表现,而是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许北认定高明媚这人虽然霸道了些,但她绝不是背后搞动作的人。
而剩下三人的品行来讲,都有嫌疑。
从直觉出发,许北觉得孙丽嫌疑最大。
且不两人之间因为送饼干有过矛盾,关键孙丽在供销社曾见过北和张娇在一起,见到后又别过头,假装没看到,这就很是问题。
午休后大家起床去教室自习。
王佳佳挽着高明媚的胳膊走,声问她,“明媚姐,许北这事你怎么这么热心?”
高明媚甩开她,十分严肃地问,“你实话,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王佳佳吓了一跳,“当然不是!咱们每周六晚上都回家,谁知道她周日跟谁出去玩啊?除了那个范丽霞,我可从没见过她跟别人来往,我上哪有理有据地编排出一封匿名信去告她!”
高明媚盯了她半晌,“不是就好。”
王佳佳呼出口长气,“你咋了,怎么看着你比北还生气?”
“你是真傻假傻?你不觉得这事就是咱寝的人干的?这人出卖室友这么专业,要是不查出来,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屁大点事就能让她记个仇,今天能告许北,明天就能告咱们。”
王佳佳恍然大悟,“姐,还是你高瞻远瞩。”
许北这边挖空心思在查始作俑者,本科部那边,张娇也在教室里跟同学们大吐苦水。
吕航替张娇鸣不平,“他们教务处的人瞎吗,你这一看就是个女学生吗,这都能给认成男的?”
“谁不是?”张娇郁闷道,“不过,也有可能举报那人着急往许北头上扣屎盆子,所以主观上相信我一定是个男的吧。”
吕航攀住张娇的肩,“这个许北就是上次让篮球砸了川哥给送医院去那个吧,没想到你俩是朋友。”
张娇点点头,“我下乡时在许北他们大队。”
吕航一惊,“你不是在川哥大队吗?这么川哥和许北就是一个地方的,他们早就认识?”
张娇:……
北,我不是故意泄密的。
话出来又不能缩回去,张娇只好默默点头。
吕航回想起那天卫川冲李铁菊招呼的场景。
她记得很清楚,李铁菊身旁坐的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出众的许北。
吕航咳了几声,嘻嘻笑着,撞了撞张娇的肩,“嗳,张娇,你,川哥他追那姑娘,会不会是许北啊?你猜川哥是不是喜欢她那样的……就又白又好看,身形好还会扮的。我听许北是咱这届倒数第一,川哥不会也不能免俗,只看脸蛋不看脑容量吧?”
张娇:……
心人许北脑容量比你大多了,要是手没伤着,保不齐都考卫川前头去。
张娇突然有点厌恶吕航,用手掸了掸被她撞过的肩膀,也笑嘻嘻回道,“川哥喜欢啥样的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
吕航眼里倒映着张娇的脸,紧张地问,“你知道啥。”
“我知道,川哥反正不喜欢咱俩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