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偷懒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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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目睽睽之下, 合意忙不迭拍着重明的肩背:“快撒开我!”

    这么多人看着呢!太羞耻了!

    重明不情不愿放开手,任由合意离开自己的怀抱,他拧着眉上下扫视合意周身:“可有受伤?”

    合意摇了摇头, 炫耀似的朝重明晃了一下右肩, 她原本捂住的“伤口”衣裳破了个硬币大的洞,破洞处不见一丝伤痕,只露出片白嫩光洁的肌肤。

    重明眉头一拧,将手搭在合意肩头、遮盖住那处破洞。

    不明所以的合意转头看了看忽然揽住自己的重明,随即甜蜜地叹了口气:重明可真粘人!

    徐玮被人反绞着臂膀按在地上, 他虽不知合意伤处是何状况,但见重明并未发作便反应了过来,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你根本就没受伤!”

    “你找的弓箭手水平也忒次了些, ”合意的目光从重明移至徐玮,面上表情立马变了幅嫌弃神色, 她冷哼一声嘲讽道,“我都搁院子里蹦跶老半天了,你们一支箭都没射中,我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装受伤引你出来喽。”

    “你!”徐玮怒瞪向合意, 狰狞着表情恨不得生啖其肉。

    徐玮仗着大限将至无所畏惧,他身后那群人却是个个露出如见天塌的表情。

    徐玮此人欺软怕硬, 拉拢的人自然也是一路货色, 别重明, 便是春见李智守这等经常在皇帝面前露脸的红人他们都不敢动。

    徐玮十分清楚这群人的秉性,因此他找上门时根本未提及合意与重明的关系,只道自己要报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鬟。

    那些不明内情的人被徐玮攥着把柄不敢妄动,一开始还担忧徐玮提什么过分要求,待听只要杀个丫鬟便连连答应。

    如今事迹败露甚至引得陛下亲临, 这群人哪能不明白这回他们踢到了铁板?刚才面对合意有多不屑嚣张,这会儿他们便有多害怕,不必捉拿他们的禁军费力,这伙人便自觉地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其实徐玮的行踪老早便暴露了,只是春见即将展开抓捕时,忽然发现徐玮调转方向重回京城,她稍一思索便明白徐玮可能还留了一手,索性将计就计,不动声色紧追其后,也因此发现徐玮联系了一些禁军侍卫及宫人、似是要搞事出来。

    思及徐玮的行事作风,不必多想,便知他要对准的矛头是谁。

    春见预备将徐玮及其党羽一网尽,派人紧盯着徐玮一举一动的同时,也将这些信息禀报给了重明和合意,她的本意是叫两人心提防,未曾想合意听之后竟摩拳擦掌主动请缨诱敌深入。

    被刺杀了那么多回,合意心中自然也有怨念,这会儿有个合法暴揍徐玮的机会,她当然要抓住。

    特别是从春见口中得知徐玮重伤后功力大不如前,合意压根没在怕的!

    合意故意在雅依的偏僻宫殿待了一下午,晚间还专门落单回宫,总算是将人引了出来。

    “如何,”重明温声开口询问道,“得可爽快?”

    合意叹了口气,道:“他伤得也太厉害了,我都不敢使劲儿,生怕一个不心把他给死。”

    徐玮计划失败本就气急攻心,再看到重明与合意全然无视自己情骂俏,更是郁气丛生,他伏在地上不住咳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全咳出来。

    春见比了个手势,按着徐玮和其他党羽的侍卫们立马提着人往外拖,转瞬间便完成了清场工作。

    见合意目光随着徐玮远去,重明拉了拉合意的手,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剩下的事自有春见去做,你不必再操心了。”

    合意摇头:“我哪儿有操什么心?”

    合意原以为徐玮藏那么许多天又转头回京,势必得憋个大招出来,谁能想到徐玮最后还是搞了个不成气候的刺杀,跟个哑炮似的刚冒出些烟便熄了,连带着他那些暗地里的党羽也像下饺子似的一个个浮出水面,合意是真心觉得这次事件解决得又轻松又迅速。

    重明从一开始便不赞同合意做饵,只是合意自己坚持,他只得答应。刚才听闻合意被那宫人引走,重明即便清楚合意身边已布下重重保护、定无性命之忧,却还是无法心安、忍不住率人前来。

    纵使合意并无大碍,重明仍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看出重明的担忧,合意笑着答应:“好。”

    这个破败宫殿氛围阴森森的,实在不是个话的好地方,即便旁边还留着许多宫人,合意仍是觉得浑身发冷,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自暗处蹿出来,于是迭声催重明离开此处。

    待两人走到灯光明亮处,合意才从各种恐怖片片段中分出心神,频频看向旁边并排而行的重明。

    察觉合意有话要,重明停下脚步,询问道:“怎么了?”

    “我……稍等,”合意嗫嚅片刻,忽然转身,反手朝重明摆了摆手,“我酝酿一下!”

    重明只见合意走至路旁、对着棵树振振有词默念了半晌,然后又攥着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自己走来,最后合意在重明面前站定,大喊了一句:“我想好了,咱们在一起吧!”

    合意的声音中气十足,莫近在眼前的重明,便是几米之外路过的宫人也都将这十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宫人们个个面露诧异震惊,更有甚者胆大地抬眼偷觑两人神色、十分好奇接下来的发展。

    合意自以为镇定自若,实际上那话刚出口,她的脸已经开始发烫,连同耳根也变得通红,羞意在脸上表现得明明白白。

    该死的,忘了调低声音了,合意瞪着大眼对上重明错愕的目光,咬牙硬撑,气势不能输!撑住!

    重明反应了一瞬,随即看着合意展露笑颜,满脸笑意止也止不住:“好啊,成亲吗?”

    刚刚才膨胀起来的合意瞬间蔫了下去,慌里慌张道:“啊?成成成亲?这么突然吗!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逗你的,”重明上前一步将合意揽在怀中,下巴挨着合意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才道,“我好高兴啊。”

    重明完便笑出了声,那低沉愉悦的笑声随着胸腔振动传到合意耳边,叫合意脸颊更热了几分。

    合意磨磨蹭蹭抬手搂住重明的腰,忍了又忍,终究还是乐开了花,其实她也挺高兴的,哈哈!

    两人腻腻歪歪抱了半晌,直到夜风吹过、寒意袭人,重明才如梦初醒,与合意手拉着手回宫殿去。

    偏殿与重明的寝宫离得不远,区区十来米距离,两人站在路口就是分不开,最后天色实在太晚、再耽搁下去重明非得影响明日工作,两人才依依惜别,至于回去之后睡不睡得着……

    反正合意回去之后十分精神,又是哼歌唱曲又是床上滚儿,直至夜班半她才感觉到几分困倦,老老实实躺下睡觉。

    一夜无梦,第二日重明上朝时精神奕奕,他唇边笑意始终不曾消减,反倒看得大臣们心中直发怵。

    待朝会散后,重明回到议事厅,春见早已拿着状纸等候多时。

    徐玮态度嚣张本是仗着自己时日无多,可他忘了,刑堂吊着命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不过一夜,徐玮几次三番追杀合意的原因始末便被撬了出来。

    “徐玮暗地里被秦贵妃驱使,仗着职务便利替她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三年前在京郊的那场刺杀,便是秦贵妃临死时朝徐玮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春见将状纸摆在案桌上,道,“当初陛下严查刺客,徐玮推了下属出来顶罪,侥幸做了漏网之鱼,后来几次针对合意的那几次刺杀,则是徐玮怕合意与陛下告状,使他听命于秦贵妃的事迹败露。”

    重明粗略扫了一眼状纸,徐玮犯的事罄竹难书,杀他千百回都不够泄愤,他移开视线,淡淡道:“移交刑部依法处置吧,量刑之前别叫他死了,但也别叫他好过。”

    春见抱拳应了声“是”,正要退下,却见重明一反常态整理衣裳仪容、看起来心情颇好,她不由得笑道:“今属下进宫时偶然间听到宫人讨论,昨晚有女子向陛下求爱且成功了,属下本不相信,但看陛下心情不错,想必确有其事。容属下斗胆猜测,陛下与合意可是和好了?”

    重明扬着嘴角澄清,愉悦的表情看着十分没有服力:“什么求爱?这些宫人净会夸大其词。”

    果然是和好了,要不陛下怎会笑得如此春风得意?

    春见笑着拱手:“恭喜陛下得偿所愿,与合意姑娘再续前缘。”

    重明自持冷静地点了点头,实则嘴角一直都没放下来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重明迅速改完一份奏折之后便要往大门口瞧上几眼。

    合意饶是再赖床,这会儿也总该醒了,昨日约好了早早便要来找他的,重明看了一眼案桌上待批改的公务,虽然这些还未批改完,但也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待会儿处理完工作要去哪儿呢?

    工作狂重明头一回未找大臣侯在厅外挨训,反而惦记着谈恋爱而产生了偶尔偷懒耍滑摸鱼的念头。

    然而事与愿违,合意风风火火跑进来时手上抬着一厚摞书,咣当一下撂在重明的案桌上。

    “陛下,为了咱们美好的未来,”合意的手裹着重明的大手拍了拍,郑重点头道,“从今天开始做个明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