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叶舟喝醉
叶舟停顿了片刻,才皱眉道:“我不明
叶舟停顿了片刻, 才皱眉道:“我不明白,人既没了,怎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贺泉将军乃是副将, 他不见踪影, 那么在他可能走过的路线上,必定已经搜索过无数次了,不太可能没有一丝痕迹。”
白玖摇头。
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但卦象的确这么显示的, 又或者,她能力不足, 卦象是错的, 那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她甚至已经遭受了惩罚了。
两人皆沉默思索了片刻。
叶舟忽然歉疚:“是我的错。”
白玖:“什么?”
叶舟:“我不该让你冒险。”
白玖轻松笑了下:“想什么,这只是意外。”
叶舟显然不信这是意外,岂有这么巧合之事。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很疼吧?”
“是有一点,但是还好。”
白玖道:“骨头也没断, 并不严重。”
叶舟皱着眉, 仍是凝重的表情。
白玖笑了笑:“怎么了?不就被砸了一下, 叶将军,你身上受过那么多伤, 与你相比,我也不至于那么娇气。”
“在我身上不算什么, 可你不一样。”
“那帮我轻轻按揉一下。”
叶舟搓热了手, 却又不敢下手,生怕弄疼了她。
白玖趴在床上埋首笑。
“笑什么?”
“笑你可爱。”
白玖道, “看来今晚, 只能委屈你睡外间了。”
叶舟:“也好, 怕晚上不心碰到你的伤处。”
白玖点头:“过一会儿你替我把碗叫来吧,换衣上药。”
“碗不够细心,我不放心,让蓝羽来吧,好歹服侍过老夫人的。”
“好。”
叶舟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去查贺泉将军的事?”
“嗯,把军中名册还回去,顺便旁敲侧击一下。”
—
叶舟拿着册子走入军中,很快就有人将他迎了进去。
“叶将军,听新夫人受伤了,没事吧?”
“这么快就传到军营里来了?”叶舟挑眉,“不过还好,没什么大事。”
“没事就好。”
话这人是个三十左右的汉子,乃军营指挥处都监耿澍,平日主要负责江和城军队的屯戍、训练以及器甲等。
之前叶舟每次来江和都避免不了和他有接触,一来二去,也算是熟识了。
叶舟将名册放在桌子上。
耿澍问:“你怎么想起来要贺泉将军的资料?”
“这不是带着新夫人来祭奠我哥嘛,与她提到了贺将军,她缠着我问,我又不太了解,只得来借资料一阅了。”
叶舟道,“总不能不知,丢了面吧。”
耿澍叹气。
“贺泉将军自从当年失踪,如今都下落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再过一年,朝廷就该向他家人发讣告了。”
失踪者五年内无消息,按战死处理。
叶舟沉默了会儿。
耿澍道:“不这个了……看来你有福气,寻常女子哪能千里迢迢到这来,弟妹不娇气,是好样的。”
叶舟笑了下。
“我的确有福气。”
“此去禾化山,路也不近,我派一队人护送你吧,免得出什么乱子。”
“最近流族又作乱了?”
“没有什么大冲突,如今天冷下来,等大雪一下,河水结冰,就能彻底安生一段日子了,不过现在还是心为上。”
叶舟点头,道了声谢。
欲走时,耿澍拉住他。
“晚上送一批老兵走,大家一起吃顿饭喝个酒,宋指挥也来。”
叶舟略一沉吟,同意了。
“好。”
碗替白玖心脱去外衣,蓝羽拿来药膏,为她上药。
白玖夸赞道:“蓝羽的手法真好啊。”
蓝羽笑道:“多谢少夫人夸奖,服侍老夫人习惯了,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上总有些毛病,少不了我们跟着按揉的。”
碗在旁边认真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白玖:“碗,明天你替我上药吧。”
碗吓了一跳,忙摆手。
“不行不行不行……我笨,还没学会。”
白玖笑了下,没强求。
到了晚间,碗端着水进来服侍她。
“少夫人,二爷今晚和他们喝酒,不知多晚才回呢,少夫人受了伤,不如早些睡吧。”
白玖无奈:“早睡倒也睡不着。”
碗捂嘴笑。
白玖:“笑什么?”
碗:“我看是少夫人和二爷感情太好了,所以不等二爷回来不安心呢。”
白玖愣了下,笑道:“这么想倒也没错,异地他乡又是深更半夜,的确不放心。”
好在叶舟也不是一个人,身边有厮跟着。
她让碗替她找了几本书来看,算是发无聊的时间。
不知多久,她抬起酸累的脖子看了眼,四下悄然无声,碗靠在外间睡着了。
约莫时间是亥时,她捂着肩膀起来,轻声叫醒了碗。
“让厮去听一下,怎么叶舟还没回来?”
碗揉了揉眼,欸了一声,立刻就跑了出去。
她走到外面的走廊上,仰头望星。
蓝羽过来给她披了件披风。
“少夫人不必担心,厮已经去了。”
白玖笑了下。
“我倒不是……算了,也没什么,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睡不着而已。”
“可是肩膀太痛了?我替您揉揉?”
“还好,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蓝羽点点头,陪白玖站着,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没话。
直到厮回来。
“二爷喝醉了,是在乐舞坊休息了,明日一早就行了,军营里安排人会好生送回来的。”
“喝醉了?”白玖露出讶异的表情。
蓝羽道:“许是二爷同将士们一起太尽兴了吧,少夫人不如先睡?”
白玖皱了皱眉:“好吧……”
又吩咐厮:“叶舟那边让人照顾着。”
厮忙应了。
白玖回到房里,没多久,蓝羽替她吹灭灯烛,屋内陷入黑暗。
她往外间看了一眼,见这屋内空空荡荡,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不禁自嘲了声,果然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
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不知怎么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接近,她倒也没在意,低声念了句咒语,便算继续睡,但那股气息依然在。
白玖立即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着实被吓了一跳。
一个人竟趴在她床边上。
“谁?嘶……”她抱紧被子警惕往后挪了下,不妨肩膀用了力有些痛,
“嗯?”那人不太清醒地哼哼了两声。
白玖愣了愣:“叶舟?”
她立刻下床,摸到火折子点燃了灯烛。
房间里亮堂起来,门外的蓝羽轻声道:“少夫人?”
白玖:“蓝羽,你进来吧。”
蓝羽推门进来,行礼:“二爷没多久回来的,听厮二爷执意要回来,骑上马就走了,他们追都追不上,到了门外我本想叫醒少夫人,二爷却让我不要话。”
白玖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叶舟,有些失笑。
“行了,叫碗一起来,把叶舟扶到床上去,再些水来吧。”
蓝羽点头,去叫了碗来。
白玖肩膀不能用力,只能坐在旁边无奈地看着。
蓝羽欲替叶舟脱去外衣时,看了眼白玖,白玖点头,她才松了口气。
碗了水来:“少夫人,我来吗?”
白玖:“我来吧,这倒不是难事,你们去休息吧。”
蓝羽和碗点点头,走开了。
白玖看着睡得不安稳的叶舟,无奈摇头。
她湿了帕子替他擦拭,抬眼间却忽然与他四目相对。
“你——”白玖一怔。
叶舟定定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又闭眼睡着了。
白玖回过神,再次失笑。
她替他盖好被子,心将手抽出来,吹了烛台,去外间睡了。
不过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她却睡在里间。
“碗?”
门开了,一人走进来。
是叶舟。
二人互相看着,叶舟的眼神既愧疚又尴尬,让白玖不忍笑了出来。
“你瞧着怎么是一副心虚的表情?”
叶舟在床边坐了下来,像个犯错的孩子自我检讨。
“我不该喝醉的,下次再也不会了。”
“我并没有怪你。”
“那我就更自责了,如果我是一个人在这里倒也无所谓,但既有了你,就不能只考虑我自己。”叶舟得认真,“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事,我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白玖看他这样严肃,再次笑道:“没有这样严重,不过你确实该检讨,昨晚喝那样醉还纵马回来,多危险啊。”
“我错了。”叶舟垂下眼,叹了口气。
白玖笑了笑,抬起一只手,碰了碰他的头。
“下不为例……宿醉之后,头疼吗?”
“一点儿。”
“我肩膀抬不起来,你自己揉一揉。”白玖道,“对了,我怎么到里间来了?”
“我抱你过来的。”
“我竟然睡得这么熟,真是一点不记得了。”
“外间冷,你不该去外间的。”
白玖玩笑道:“那不怪你么?赖在里间不走,我睡得好好的,悄无声息地进来,还吓我一跳。”
“我……我记不得了,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昨晚喝酒的那个乐舞坊我之前没去过,不知道那里有舞女作陪,但我半点没碰她们。”
“是吗?”白玖揶揄。
“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叶舟急忙道,“半夜的时候有个不认识的女子要替我宽衣,我吓了一跳,才清醒了些,立即就纵马回来的。”
白玖拍拍他的手:“好啦,我自然相信你,不过你酒量一向不错,怎么昨晚喝那么多?”
“因为宋指挥。”
“宋指挥?”
叶舟皱眉:“前半程倒没喝醉,后半程人散了许多,他和我单独喝的酒,他告诉我,他曾看见过一份军中记录,记录中是铁骨营和金砂营当日的行军路线,他们接到流族入侵的急报之后,均放弃常规行军路线,走得是一条更远的路。”
“竟有此事?”白玖惊讶,“这不符合常理。”
“但是我请求宋指挥给我看一眼那份记录时,他军营发生过一场火灾,没有人员伤亡,但有很多军中记录被烧毁了……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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