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开棺验尸
“墓被人动过。”
叶舟声音警惕起来。
……
“墓被人动过。”
叶舟声音警惕起来。
他绕到墓碑之后, 仔细查看了墓门,有很明显被人挖过的痕迹。
因叶江在这里的墓是暂时的,日后仍要回到故乡祖坟, 因而墓门便没有封死, 方便日后开。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守墓人过来。”叶舟。
白玖点头,目送他背影融入夜色。
她环视一圈, 又垂下眼尽量不让自己往别处看。
此处是墓园, 着实“热闹”。
蹲在墓前的,靠着碑站着的, 还有仿佛看热闹似的伸长了脖子往她这边瞧的。
是真的伸长了脖子。
白玖见多了, 却始终不能习惯。
正常模样的人与她所见的魂,给她的感觉实在过于割裂,她不能完全适应地将二者统一起来。
有“人”靠近了她,离得极近,嗅着她的脖颈, 寒气顺着衣领滑下去。
她拢了拢外衣, 耳边听得一阵低幽幽的笑, 像风扯碎的棉絮。
她皱了皱眉,正要念个咒什么的, 忽见周遭冷气乍然散去,仿佛清洁剂落进油污。
她讶异了下, 抬起头来。
叶舟领着两人往这边过来, 那两人一人提着个灯笼,一人扛着许多器具, 走得稳稳当当。
白玖凝视着, 瞧这三人, 有两人都仿佛烧得旺的火,那些半点不能近身。
前一人自然是叶舟,她惊讶的是后者。
走得近了,灯光照亮几人的脸,她才看清楚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
一身旧棉袍,五官白白净净的。
另一人则上了年纪了,应当是少年的长辈。
叶舟简单朝她介绍了两句。
原来这守墓人是祖孙二人,爷爷叫做丁柱,孙儿叫做丁景成。
丁柱做这行当许多年了,对其他人来是晦气避之不及的事,对他来倒既轻松又挣得不少。
儿子在外头做生意意外过世之后,他便将年幼的孙子接来,一道在此生活。
白玖心知,一般来守墓人日夜与阴气为伍,多少都是懂点那事的,只是这少年……
她轻问了句,丁柱告诉她,丁景成乃纯阳八字。
她了然了,点头不再问。
叶舟从少年肩上取下个铁锨来,道:“搭把手,开下墓门。”
丁柱有些犹豫:“大人,真要开吗?这不太好啊……”
叶舟冷声:“那就要问你们是如何守墓的了?若非墓门被人动过,我何必大晚上费这事。”
丁柱喏喏,不敢再,将灯笼放在地上,与孙子一起老老实实替挖开了墓门,紧着又开了棺。
白玖提着灯笼往棺里探照。
“叶舟,你看可少了什么?”
当日合棺下葬等一应事叶舟都是亲自经了手的,自然清楚棺里的情况。
他凝着眼仔细瞧了遍,棺中人已成森森白骨。
蒙了一层锈迹的飞羽营主将制式盔甲裹着那份残缺的尸身,同他静谧对视着。
他蹲下身去,趴在棺椁边上,将被弄乱了位置的右手臂摆正。
然后站起身,默然片刻,道:“合上吧。”
等重新填土完,关上了墓门,叶舟才问起:“可见过什么人来过?”
丁柱老老实实道:“白日来祭拜叶将军……”
触到叶舟眼风他忙改了口,轻轻了自个儿一个嘴巴子。
“白日来这祭拜的人常有,晚上倒没见过……”
“我见过。”丁景成忽然插话。
“你见过个屁,别乱话。”丁柱忙不迭呵斥。
叶舟冷瞥了他一眼,他便紧张地收了声。
“你。”他看向少年。
少年看上去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出来撒尿,看见有个影子在那站着,可天冷风大,我也没看清,还以为是见鬼了呢,就回去了。”
丁柱训斥:“缺心眼孩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他心里紧张,跪在地上,又忙去拉孙子的胳膊:“快快跪下给大人赔罪!”
“行了,起来吧。”叶舟声音沉沉,“这次暂且罢了,日后上些心,回去吧。”
爷孙俩连忙道歉,扛着器具走了,不过贴心地把灯笼留下了。
叶舟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蹲在碑前拿出火折子将香烛点燃。
微风晃着烛火,扯得叶舟和白玖的影子像幕布上的皮影。
白玖帮他一起纸钱,口中念叨着贺泉的名字与籍贯,同时又将提前准备好的符一道烧了两张才安了心。
“别跟自己过不去,叶舟。”她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像摇曳的火苗。
“贺泉将军同我哥征战多年,死后无名,错埋此处,还要被人挖坟验尸……”叶舟的眉头拧得紧紧的,有些不下去。
白玖将手中的纸钱丢进火里,火暗了一下,又很快变得更旺。
“人心复杂,你不能万事周全。”
白玖望着他被火光映照着的侧脸。
“叶舟,你是个炽热的人,但炽热的人不能做蜡烛,光顾着燃烧自己,你要做太阳,才能驱散阴霾。”
叶舟侧首望着她。
她看了眼周遭不敢靠近的阴冷,柔柔笑了:“至少,你已是我的太阳了。”
*
马车再回到叶府已经很晚了,路上叶舟已与白玖分析了一番。
那棺中什么也未丢失,唯有尸体的右手错了下位置,明那人是想验明尸体的身份。
可见他或是为了验证棺内到底是不是叶江,又或是早就知道棺内另有他人。
不过尸身下葬前叶舟早已检查过无数遍,许是在水中泡得久了,即便那右手臂上有什么印记,那也早已发胀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叶舟。”白玖的声音断了他的沉思。
“嗯?”
“府上好像出事了。”
宁康院。
灯火通明。
主屋内,王氏坐在叶江床边红着眼替他擦拭着脸上身上的灰尘。
他紧闭着眼,陷入了痛苦的昏迷当中。
“大嫂!”
叶舟进了屋。
王氏一惊,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
“舟哥儿,你可回来了,你大哥他……忽然发病……”
叶舟几步跨到叶江床前,伸着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只是一头的汗湿了他的衣裳。
叶舟注意到他衣服上很多灰尘,甚至袖口还蹭破了。
“怎么回事?”
白玖站在门前没进去,听见王氏哽咽道:“方才不久,你大哥忽然发了疯似的坐起来,浑身热得滚烫,那时屋内是蓝羽与花影在,花影立刻跑出来找我,我赶到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进屋来见他跌在地上,蓝羽…蓝羽拦不住他……找来好些家丁才按住他,接着他便这样昏迷了……”
不止这些,还有些难以启齿的事。
白玖来到西厢房,蓝羽衣裳破碎,发丝凌乱,缩成一团地坐在椅子上哭。
她身上披了件披风裹住,花影与湖影手足无措地陪着她安慰她。
“少夫人。”听到动静,花影与湖影连忙起来给她行礼。
“少夫人……”蓝羽抬起脸,烛光映下惨白的脸上挂着泪珠,显得格外可怜。
“蓝羽。”白玖温声道,坐在了她旁边。
蓝羽靠着她抽泣着。
“我也不知大爷怎么了……少夫人,这可怎么办……”
“这……”白玖犯难。
王氏的态度她还不知道呢。
“我是没脸了,纵然大夫人不怪我,愿让大爷收了我,老夫人那儿也绝不会容我的,我不过一个低贱丫头……”
花影和湖影面面相觑,均有些神情复杂。
她们都是奴婢,知道不容易,一切如何全要看主子的意思。
花影咬着下唇:“少夫人,这不怪蓝羽,都怪我没用,我当时要不丢下她一人跑去找大夫人,就不会……”
蓝羽摇头:“你手本就伤了,留下也帮不了我,怎么能怪你呢。”
白玖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单独和蓝羽聊聊。”
花影和湖影点头出去了。
蓝羽有些紧张,白玖安抚道:“别怕,你告诉我,大哥他怎么了?他出现怎样的症状?”
蓝羽抿嘴唇不话,显然不知如何开口。
白玖劝道:“如今没人,你也知道我的脾性,断不会往外的,只是大哥的情况不同寻常,我必要知晓发生了何事才可,否则,即便我不问,大嫂和叶舟也要来问你话的。”
蓝羽低垂着头,几乎埋在膝盖里。
半晌,她才声:“大爷……大爷他抱着我……撕扯我的衣裳……嘴里喊着‘阿丽’什么的,我当时害怕极了,也没听清,大爷这样子就好像……就好像吃了那药似的……”
她后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正经人家的人谁知道那药。
她抬起头悄悄瞥了白玖一眼,见她若有所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些,她才略放了心。
白玖凑近她,低声问:“你……破身子了么?”
蓝羽身子一绷,脸红得欲滴血,咬着唇摇了摇头。
白玖松了口气。
不管对叶江还是蓝羽来,没到那一步,应当都算好事。
话间,门开了,王氏走了进来。
蓝羽一惊,立刻跪在地上。
“大夫人……”她带着些哭腔。
“欸……”白玖不知该什么。
王氏走过来扶起她。
“蓝羽,起来吧,这不怪你。”
蓝羽抬起头,双泪滑过脸颊。
王氏注意到她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不忍再看,便撇开了眼。
“我如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留在大爷身边做个妾室,要么换个法讲给老夫人听,我保证她不会就此事怪罪你,还要奖赏你护主有功呢。”
“你仍是干净身子,日后仍能嫁人,如何选,都随你。”王氏。
作者有话: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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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