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药效过甚【二合一】◎
夜深人静之时,姜媚儿偷偷溜出内院,向寺内偏僻处的竹叶轩心探去。
她护好袖口中潜藏的某物,内心既万分忐忑,又含着隐隐的兴奋。
此事运作需保证隐秘周全,凭她一人之力恐不可为,于是,她只好寻求太子在承恩寺暗伏的隐秘力量。
从道入,按照太子事先交代好的交接地点,她心翼翼着推开木门向里探进,看清迎面站立那人的面庞时,姜媚儿脸上也是骤然起惊。
“是,是你?”
谁能想到承恩寺内最是德高望重的静玄师太,暗地里竟会是太子的爪牙?
唏嘘同时,姜媚儿不禁佩服太子的高超手段。
这一步棋,他莫不是煞费苦心准备了良久。
这些年,姜媛素来万分敬重静玄师太,与其私下交好之事在京中亦不成什么秘密,而太子心机深埋,竟未雨绸缪到了这种地步。
不动声色却早已铺就暗线,意欲牵制整个姜府。
姜媚儿本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得穆凌心意,没什么秘密是不知道的,可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走近穆凌。
走近这位野心勃勃的未来储君。
寒凛之意渐生,恐惧一时间大过爱慕。
“姜家姐,别来无恙。”
静玄师太侧身抬头,淡淡量过来一眼,神态一如既往的端持,姜媚儿却在心中嗤笑她的伪善面容。
若是让媛姐姐知晓,她一向最是钦敬的住持师太,竟也是朝政斡旋之下,随人摆弄的棋子,她是否会尝到些被背叛的滋味?
“师太在此,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姜媚儿将房门紧闭,走上前来颇有些深意地道。
静玄闭眸凝思,并不理会她话音间的嘲讽,手里握着一串佛珠,一个接一个捻过,随后开口点明道:“太子殿下有何交代,姐直便好。”
闻言,姜媚儿也没有闲心再看她的笑话,直接从袖中拿出太子临走前交于她的一瓶秘药,摆放在明面。
“师太可识得此物?”
静玄师太睁眸,面色瞬时闪过一丝凝重,眉头更是皱紧,后确认一般问道:“这确是太子亲口吩咐的?”
此物她自然识得。
引欢之药,为南疆秘术所制。
静玄深知其危害噬魂,霍乱之甚。
“当然是太子的意思!”姜媚儿没一点心虚,回得干脆。
这药确确实实是太子给的,他本欲耍弄手段,提早促就姜家大女儿的一段假偶天成,而后他自己则能光明正大迎娶到他心心念念的姜家幺女,姜娆。
这一局谋划布棋实在叫人拍手称绝,可这样的皆大欢喜,叫她姜媚儿如何甘心?
她日思夜想的储君之妃的尊荣,梦寐以求的天下最俊杰男子的宠爱,绝不能拱手让人!
可能天意如此,她正愁无计可施之时,沈追好似从天而降一般突然现身,还给她演了一出情根深种的戏码。
这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静玄师太默了半响,随后沉重叹息,“你想叫我如何配合?”
姜媚儿早已计划周全,却不能全盘托出,此时只叙述了计划的一半。
“听沈大人奉陛下旨意来此祈雨神之福,到时祭礼仪式必然一番聚集,热闹非凡,此药便趁机下姜氏女在酒水中,而后……”
姜媚儿得毫无愧念,似乎完全忘记自己同样姓姜,她只满心期待后日的到来,内心蠢蠢欲动,几乎快要按耐不住预想事成的欣喜。
而静玄师太听完此言,凝重闭目,良久未言。
指下捻珠的速度愈发加快,蹙眉心叹,终究是造了冤孽。
*
此刻。
寺内东院深墙之内,又是另一番景致。
浴房水汽蒸腾,雾气氤氲。
姜娆一进去便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眼见着陈敛躬身仔细挂上门锁,锁扣落下的铜器脆响,激得她心头不由得发痒又发颤。
陈敛几步走近,立足于她身前,抬眼将她上上下下认真量了一番。
后而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开口淡淡道,“几日不见,好像是胖了些。”
“……”
姜娆的紧张思绪一下被他乱,一时间竟也顾不上羞臊赧然,忙从墙角一隅气势汹汹地提裙走出,扬声反驳道:“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哪里有变胖?”
僅朝女子一向以瘦为美,崇尚瘦比黄花的纤细之姿,就连寻常女子都亦追求衣衫澹澹,游丝无定的轻盈之态,更别姜娆身有僅朝第一美人的美誉,音容体态都是极致出挑,岂能容忍被一个“胖”字。
她气冲冲站至陈敛身前,二话不上来便拉过他的两只手,直接搭在自己的杨柳细腰之上。
然后急于得到证明一般地问道,“你再辨仔细些,真的比之前要丰盈了吗?”
陈敛挑了下眉,随后视线掠过自己被牵制的手掌,掌心似有阵阵温热传来,于是笑问,“是要我来确认一下?”
姜娆急于为自己证明清白,催促道:“嗯,你快些呀!”
陈敛闻言作势对比,他微收拢了下手指,轻轻点在她腰眼处,姜娆立刻不由自主微晃了下身,随即忍痒赶快站稳,还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腿软的尴尬。
见状,陈敛略带玩味地勾了下唇,又不动声色地伸手往里挪动了一寸。
果不其然,他每度量一寸,姜娆便腿软一分,屡试不爽。
只是美人咬唇倔强着不肯服软,好似不听到他的否认回答誓不罢休一般。
“陈敛。”
她缓声叫他的名字,实在感受酥麻,再难以坚持,因为自己的不争气,她此刻开口都是细弱又难以启齿的:“你,你还没比对好吗?”
时间比她原本预想的,要久得多。
“快了,再坚持下。”他得一派正经,好似当真拿出夫子究学一般的严谨考察态度。
姜娆没法子,只好握紧衣角紧靠在他身上借力。
抬眼间余光扫过,只见陈敛此刻眸色格外幽暗,他面带一副认真思量的表情,伸手在她腰际间持续辗转,好不专注。
她又颤颤巍巍道:“好了没呀。”
这回,他甚至懒得应答,只发出一声奇怪又磨耳的闷声。
直至甚久。
他终于停了手下动作,嗓音暗哑地陈述事实,“嗯,纤腰娇软,是我方才错了。”
“……”
已经软了骨头的姜娆,此时面容都有些恍惚,哪里还有方才要讨债一般的气势,此刻眼神温湿着毫无威慑力,也顾不上自己吃亏讨来的公道。
只是为了不失面子,又强行板正脸道,“我就嘛,这几日都吃得很少,断然不会胖……”
她的自我澄清还未完,却被陈敛突然“嘶”的一声断。
此时的陈敛状似转致思索,而后又一瞬间的恍然大悟,只见他量的目光渐渐上移了些,随后犹疑着开口:“等等,莫不是,丰盈在了别处?”
姜娆察他视线,心口忍不住的烧热,顿时有些慌不择言,声音低微着解释,“那,那里本就该丰盈。”
见陈敛嘴角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姜娆心跳如擂鼓,不知他言下何意,又看他不肯松手放开自己,只好犹豫着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要,再做辨析吗?”
闻此言,终是轮到陈敛一瞬的面容微僵。
这句反问,实叫他意想不到。
他沉默着垂了下眸,因是俯视下瞩,一番别样景致便瞬时撞进眼帘。
视野可及皆是壑延谷深,蛊人探究,那湍流着的潺潺水,他想知道伸手亲触的滋味。
可终究,他还是按捺着及时错开眼,有些事还不到时候。
陈敛沉重吐息了下,顺势将人松开,声音低哑,“不用了。”
姜娆望向他眨了眨眼,感觉他脸色似乎变得不太好。
陈敛稍顿,此刻被人盯得太紧,叫他竟也有点不自然了。
他回看过去,随后得十分善解人意,“不是已经抱过了?”
姜娆不知他这疑问究竟是何意。
接着又听他开口,似专门为她解惑,“我能感受得出,确是丰盈。”
果真,大家闺秀听不得这样挑逗的荤语,此言一出,花容上立即肉眼可见的晕染绯红。
紧接,她又毫无威慑力地瞪过去一眼,映在陈敛眼中却满是风情春水。
他心中叹息,只觉自己忍耐力实在过人。
收了那番心思,他好心提醒,“水都快凉了。”
姜娆回头看了眼浴桶,手指缠在衣带上满是纠结。
“陈敛,失约算我错了行不行,我日后定补还给你。你如今在这守着,我……我实在难为情,你若不肯出去,可否先背过身?”
她红着脸同他商量,上次陪他浸药浴那完全是意外使然,当时也是关心则乱,现下两人状态清醒,再叫她当面脱衣,实在过于羞耻了些。
陈敛食指按了按眉心,摆出一副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好心模样。
随后道:“那你叫我一声,让我听得满意了,我就依言背过身去如何?”
姜娆不明所以,以为陈敛是要自己叫他的名字。
于是配合地开口,“陈敛?”
可对方听完却毫无反应,姜娆顿在原地,更是一脸困惑。
难道不是这样嘛?
愁思间,她突然想起今日与朝阳公主在寺院门口对峙之时,朝阳扬言自己时候常唤别人作哥哥,不知陈敛可是将这话听进了心里?
朝阳并未谎,不过那都是在年幼之时的无意之称。
时候怎样称呼自然都不妨事,可长大后她便懂得注意分寸,只唤过自家的二哥哥,其余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再软糯糯的拉着尾音叫出来,总觉得意味变了。
她声音天生的绵软,叠音叫起来简直就像在无意撒娇,或许依朝阳公主的洪亮嗓门,长大后照旧称呼不会显出什么不妥,可她一副嗓子却是不行,于是便尽量避免这恐引误会的微妙暧昧。
思及此,姜娆向前挪动半步,声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叫你?”
她想率先确认,怕这些猜测只是自己多想。
陈敛闻言,盯看着她不动,片刻后才不急不缓地道:“你曾经唤过太子什么?又唤过沈追什么?”
两个问句,坐实她的猜想。
陈敛本不想承认,他就是对这个耿耿于怀。
而且并不是因为今日沈追的所言所行刺激到他,才叫他突然介意,早在太子对姜娆表现出占有企图之时,他就已经暗自有了燥郁情绪。
他不满,他吃味,他简直嫉妒疯了。
只一想到姜娆还被别的男人觊觎着,他就烦闷不已,更不要独自想象出那些画面,在他与姜娆未相识之前,她曾笑脸盈盈的,冲着其他男人一声一声嗲气地唤着哥哥。
这些臆想出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他知晓这是自我折磨,却愈发难以抚平心绪。
见姜娆久久不肯开口,他眉头深拧着几步上前,一把将姜娆紧紧搂进怀中,眼底映出的是情深也掩盖不住的戾气。
“能喊他们,不能喊我是嘛?”
姜娆脚步悬浮,此刻仿佛是在被他用眼神拷问,她闻言赶紧仔细想了想。
面对着陈敛,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难以启齿。
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姜娆努了努嘴,终是出了声。
“哥哥。”
她声喃喃,后又赶紧躲进他怀里,顿了好久才又继续低语叫完,“陈敛哥哥……”
他默默品味半响,眉间终是舒展,后又低头贴近,语气比方才轻快了好多,却依旧不容置哙又略带无耻,“没听清,再叫一声。”
“……”
这人实在太坏了。
不是真的血缘兄妹,她这样叫着实在羞臊得很。
姜娆受不了他这变着意味的调情,心想自己此刻一定脸热得像颗红透的秋柿,于是赶紧埋头在他怀里,不肯再被他继续盯看。
“不肯叫?那我不走……”他作势要寻把椅子坐下。
姜娆心下一惊,赶忙拦住他的动作,开口已是慌不择言,被他一连占了好几声的便宜,“陈敛哥哥,陈敛哥哥……你别……”
头顶骤然传来男人的淳浑低笑。
姜娆嘟着嘴,闻声略带不满地抬眼望过去。
对方也正看着她,他叹息着道,“我总算知道,为何太子和沈追非要你喊声哥哥来听。”
他顿了顿,随后将声音压低,又凑近她耳畔,“被你这样多叫几声,我怕是要消受不住了。”
姜娆懵懵懂懂,总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她心里还惦记着其他,没再多想便急忙催促道:“你方才答应过的,我那样叫你,你就会背过身去。”
幸好陈敛话算话,直接走远两步背过了身,只是又很快补了一句,“听娆儿妹妹的。”
“……”
好羞呀!
*
后日。
祈雨迎神祭礼隆重举行。
姜娆因着陈敛对沈追的介意,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可无奈阿姐不知何时已被姜媚儿提前服,答应与她一同前去观礼。
因生怕自家姐姐在外吃亏,姜娆纵有不愿也只得跟去。
进了前堂主院,平民百姓便少了许多。
之前留于寺中的京城官宦女眷,今日大多出来捧场露面,场面一时间十分热闹。
想想也是,沈追此番是奉陛下的旨意,特来祈求神灵庇佑国运,若是此时积极参与进来,既是显表对陛下的崇敬,又能体现对僅朝国运的关怀。
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大家自是要凑凑热闹,为自家奋于官场的郎君,寻得个忧国忧民的贤官名声。
依次落座后,姜家三姐妹自是挨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位熟悉的京中官眷,便由姜媛引领着相互了声招呼。
观礼过程难免有些无聊,众人看了一会便都失了新鲜,于是便三三两两聚凑在一处聊起天来。
中途,姜媚儿出去一趟,回来便端了一壶热酒,依次为在场的观礼者纷纷倒上,姜娆一直留意她的动向,此刻还特意留了个心眼,亲眼瞧着姜媚儿自己率先一饮完毕,这才放下心来,独自饮下半杯。
不知这是什么酒,入口竟感觉少些辛辣,多了些沁甜。
于是又继续仰头,饮下了剩余的半杯。
姜媛见状,笑着拦:“娆儿这是口渴了?怎喝得这样生猛,心伤身。”
“阿姐莫忧,这酒不烈,你仔细品味还能尝出些甘甜呢。”
姜媛听闻此言,亦好奇地抿下一口,只是刚一落舌,便被辣得当即直皱眉头。
于是,只好摇摇头叹道:“许是我着实没有酒量,竟未尝出一丝甘甜。”
想想阿姐平日里饮食清淡的习惯,姜娆也没觉得有何奇怪。
却见姜媚儿今日格外的殷勤,当下见着场上人一杯饮下,又特意起身再次斟酒,绕了一大圈,终是辛苦着给所有人都再次倒满了一杯。
姜娆看了看今日到来的各户官眷,也没有谁家主君是身居高位的,论及朝中地位,自是都比不上她姜府。
如今姜媚儿上赶着去挨个倒酒,吓得人家笑都不敢再笑,话音也不敢升高,惴惴不安地端起酒杯,身子持正着细细品饮着。
姜娆摇了摇头,垂眼看见自己的酒杯也被斟满,心想能被姜媚儿诚心伺候的机会实在不多,于是又端起瓷杯喝下一半。
入口,依旧掺着酒香,泛着甘甜。
“娆儿妹妹,还需再斟满吗?”
姜媚儿问了声,却没等姜娆回答,又亲自俯身过去为她倒上。
而后又为自己着满,举着杯冲姜娆示意。
“堂姐敬你一杯。”
姜娆略微审视,总觉她今日行为奇怪,又略有暗指含义,可她确也实实饮下了好几杯,不仅是她,身旁这些女眷所饮,亦皆出自同一壶酒。
许是自己多心,姜娆放松戒备,同时端起杯子敷衍感谢,“多谢堂姐贴心。”
一饮毕。
姜媛侧身过来,又再次嘱咐道:“你们两个,都不可再贪杯了。”
“听媛姐姐的。”
姜娆亦点点头,依言放下了杯子。
眼见姜娆已痛快饮下三杯,姜媚儿眼中倏忽间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静玄师太事先特意交代过,引欢入酒,只饮一杯便会叫人情难自持,两杯沉沦欢海,三杯蚀魂酥骨。
对于女子而言,其实一杯便足矣。
可她偏偏要给姜娆下一剂猛料,叫这位名门世家的淑女意识涣散,自我迷失,彻底放下自己一贯自持的高傲身段,再顾不及什么礼仪及廉耻,堕落之仪态,堪比青楼名妓一般放浪形骸。
那等香艳场面,光想想便叫人觉得痛快,解气!
姜娆啊姜娆,你未曾涉步东宫的大门,却已先侍了他人,即便你身后有着老侯爷的万千宠爱,也掩盖不了你即将成为僅朝皇室污点的事实。
以后,旁人再论起你姜娆的名字,便再不是什么僅朝第一美人的美称,而是实实晦气,不堪的存在。
姜媚儿及时敛住内心的雀跃,耐心观赏着台前沐礼,此时,她只需安心等待药效发作。
之后,再添一把真正的火。
思及此,她将视线扫向台上男子身上。
祭礼慢慢接近尾声,沈追立于礼台之上拜香,朝阳公主在旁落座一直陪伴身侧,她满心满眼全是台前男子挺正的男子身影。
观礼者纷纷起身行最后一道拜礼。
姜娆同样站立,只是起身之时突觉有些口干,可现下寻不到水,叫她着实忍耐得难受。
瞧着最后一道礼制异常繁琐,她偷偷凑到姜媛耳边道,“阿姐,我实在口渴,想先溜出去饮水。”
“此行略有不妥,可还能再忍受?”
姜娆也觉得奇怪,怎会突然如此干渴得挠心?
许是依着阿姐所言,怪她方才过于贪杯,真叫自己不心饮醉了。
姜媛见她实在难受,只好为妹妹掩护,方便她及时溜出去。
姜媚儿将一切暗暗收于眼底,示意身旁婢女心跟上,自己则原地等待,此事欲成,还需他沈追大人在场不可。
只是奈何朝阳公主实在看得太紧,眼下着实有些棘手。
都已做到这一步,她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只要将姜娆盯住,一切都还尽在掌握之中。
药效非行云雨不可解,看她姜娆如何行得了自救?
引欢,果真如太子所言,是实实的好物。
出了院门。
姜娆越走越急,额头也不由地开始隐隐发汗,这种从心头源源不断发出的热意,实在叫她觉得异常陌生。
当下便想着,自己此刻肯定是醉得不轻,不然怎会脚步这样悬浮,甚至还辨不明方向,她心里嘱咐自己,以后切不可再贪吃酒水了。
进了一个陌生的甬道,路很窄,脚下砖石也不平,走着走着她恍惚意识出不对,这不是回自己内院的路。
于是转身算原路返回,刚一回头,突然发觉一抹绿衣从眼前快速闪过,她眯眼欲仔细查看,发觉除了绿草茵茵,身侧并无其他绿色。
“何人?”她摇晃着身子,扬声质问。
却并未有任何回应。
她顾不上继续寻那绿衣身影,当下只觉得自己一定是更醉了,此刻不仅是额头发汗,整个身体都燥热得不行,她伸手扶住旁边树干,突然好想脱下外衣贪一贪外面的凉。
不可,不可……她告诫自己,这里是外院,脱衣有伤风化,着实不妥。
她一心只想着快些回自己房间,然后再泡一个凉水澡,只是脚步刚一迈出,她才意识到自己双脚不知何时竟无力成这个样子,于是脚步趔趄,一个不稳便摔倒在了旁边的草坪上。
所幸附近土地松软,没叫她摔到实处。
“有……有没有人啊?”
姜娆半卧在地上,浑身软得使不出一点力气,发出的声音同样也是颤颤巍巍。
她懊恼死了,以前从来不知道喝醉的滋味竟如此难受,以后再好喝的酒她都不要再碰了。
“娆儿?”
好像有人叫她。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自己已被人拽住胳膊扶起。
“摔倒了不知道自己站稳?”
语气一点也不温柔,
只是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她顶着醉意一下扑进陈敛怀里,嘴上别提有多甜了,“陈敛哥哥。”
身前的男人一瞬错愕,愣了片刻才回抱回去。
失笑道:“这是太阳西边出来了?今天这么配合?”
姜娆歪着头有意无意蹭着陈敛的颈窝,声音软若雪棉,“陈敛哥哥,我好像喝醉了。”
“喝酒了?”
陈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心想没多热,怎出了这么多的汗。
姜娆不满意他突然抽出的手,嘴上嘟囔着抱怨,“我想让你抱着我。”
陈敛自然配合,只是刚一伸手抱紧,她又娇气地有了新的意见。
耳边传来姜娆嗲得摄魂的软声,她喃喃地问着,“你这样抱着我好热,我能把衣服脱掉一件吗?”
“……”
作者有话:
姜媚儿:虽迟但到……你们想要的都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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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重生了怎么还会这么蠢】
【女主还是太过天真了】
【大大!你很有天赋!我非常的看好你!请继续加油!我可定了你了。】
【恨不能相逢在po】
【怎么锁了呀】
【我哭了。】
【哎,怎么锁了呀,果然,jj上手了么,想看车车】
【我现在一点不担心这边了,我有点担心姐姐(捂脸】
【大大,短了真不好,憋久了会坏】
【行文卡在这里,有一种陈敛忍了二十四时的错觉】
【救命你好会啊!!!】
【恭喜大大入v~】
【作者可真是个磨人的妖精】
【唉,还是有点太天真了。所以姜媚儿会怎么样?】
【这世姐姐能逃开这劫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