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锦官踏上南丝路
“聂尚于永远四年拜蜀郡太守,代训为护羌校尉至今,虽无显赫功绩,但亦算将蜀郡治理得井然有序,并建立了一支两千人的义从兵,用以维稳。”
简述完聂尚的资料,王启实难将其与郗唯联系在一起,更难相信,郗唯那间涉险雅贿的瓷器店里,几乎全是属于聂尚的私人物品。
而那些价值不菲的金银器皿,又是聂尚从何得来的?
“人皆有两面性,兴许,聂太守似那伪善的郗唯一般,表面上是个好官,实则却在收受贿赂,中饱私囊。”鬼板眼凝眉道。
“不可妄断。”
王启摆摇头,客观道:“虽然,这些财物确实是记录在聂太守名下,但它们会否真是经他之,尚不能断定,你别忘了,若是李代桃僵,那我们岂不是冤枉了一名好官。”
“嗯,大哥得在理。”
闻言,鬼板眼颔了颔首,又问道:“那现下该怎办?”
“继续暗中调查,看看是谁人在负责将这些物什送去那间店铺置卖,找到后,再从他那里顺藤摸瓜,寻出真正的卖家。”王启吩咐道。
“若真是聂太守呢?”鬼扯火探问。
“依法查办!”王启郑重道。
“对了,把章郎找来,让他去跟崔秦这条线,你们继续查郗唯涉雅贿一事。”他又道。
“是!”
鬼板眼与鬼扯火齐拱领命。
“暗影他们在高阳村有新的进展吗?”王启看向二人,又问道。
“没有。”
鬼板眼摇头,道:“还有那批复又被我们埋进去的武器,也不见有人来挖走。”
“会不会是暗影他们暴露了?”鬼扯火担忧道。
“即便暴露了,亦要继续潜伏下去,就怕他们前脚一走,武器便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挖出带走了,那更加麻烦。”王启道。
“现下,郗唯病倒,孔笋消失,或许正因群龙无首,高阳村那边才迟迟没有动静。”鬼板眼猜测。
“郗唯怕是一时半刻不会康愈,我听王猛,咱们大人最近喜欢拿他撒火,时常半夜跑去郗府给他‘扎针’,帮他治疗装疯卖傻的毛病。”王启展颜笑道。
“哈哈!还是大人有法子,他要装傻那就成全他,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痴騃之人,便没法再干坏事。”
听得此话,鬼扯火冁然大笑。
“不过,没有揪出孔笋与阿赭,始终是个隐患,即便郗唯倒下了,他身边还有一个捉摸不定的崔秦,亦是不能掉以轻心。”
笑过后,鬼板眼不忘蹙眉提醒众人。
“鬼板眼得不错,郗唯敢佯风诈冒,将明里暗里的生意统统撂下,明他有十足的把握,会有人帮他料理这些事情。”王启点头赞同。
“你们,孔笋与阿赭会不会还藏在郗府的某个角落里?”鬼扯火忽然问道。
“其实,我亦有这般猜测。”
鬼板眼点点头,继续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为安全,当初,若非大人误打误撞,发现他们藏在郗氏绣坊的隔壁,想必,我们很难猜到。况且,郗府如此之大,即便我们在其周围一直有安插眼线,但还是没法将里面的犄角旮旯俱看尽。”
“不如,我们乔装混进去?在外围查探,始终有些鞭长莫及。”鬼扯火建议。
“可以,我正有此意,不过,要等到将李大人一行送至勐达光,与定远侯的军队交接后,再返回成都,着此事。”王启点头,道。
“李大人何时出发?定下来了吗?”鬼板眼问道。
“五日后出发,除了章郎与‘暗’系暗卫,以及鬼板眼外,其余人皆跟随我,前去护送李大人。”王启道。
“我也去吗?为何今年要派这般多人去护送李大人?将我们无名院的人都抽走了,若是车官城需要外援,又该去哪里找人?”鬼扯火疑惑道。
“我想,大人如此安排,应当是担心李大人在途中遭遇意外?”鬼板眼推测。
“嗯,最近成都县暗涌起伏,不可掉以轻心,就怕有心之人对李大人,以及那批蜀锦蜀绣打甚歪主意。”王启点头。
五日后,车官李大人在朱县长,以及聂太守的相送下,赶在卯时前从锦官城南城门出发。
浩浩汤汤的队伍在离城后,便向着犍为郡僰道挺进,而后,再由西南安边场驶入犍为属国朱提县,经由益州郡、越駹郡、永昌郡,离开益州管辖,抵达勐达光,将大汉外输西域的赐品交由定远侯的军队接,再原路返回。
(注:这条“南丝绸之路”是汉武帝在得知四川和印度之间有一条“宜径”的古道后,令张骞以蜀郡(治所在成都)、犍为郡(治所在宜宾西南)为据点,派遣密使“出駹,出冉,出徙,出邛僰”,兵分四路,探索出来的一条去往印度的古道,分为川滇、滇缅、缅印三段。)
在驶出永昌郡不韦县之前,所到之处皆是益州范围,尽管路途艰险,但一路皆有当地官兵迎送,尚算安全,但王瓒每年还是会派遣自己的暗卫前去护送,以防意外发生。
“一路平安!”
“保重!”
目送其离开南城门后,朱县长与聂太守才相继返回,而蹲守在暗处的鬼板眼与章郎,则悄然跟随聂太守而去
“陈老伯,日后,我定会代你将秋秋悉心照料,不会辜负与她。”
位于锦官城外濯锦江上游的陈老伯墓碑前,宣绮焚香祭拜,又再三叩首,并双交握,闭着眼念念有词,“希望得你保佑,我此行计划能顺遂进行,不出差池。”
“七哥哥?”
当陈湫蔹拎着果篮前来为陈老伯更换墓前的供品时,恰见宣绮正在陈老伯的墓前叩拜许愿,遂脚下一滞,驻足不前。
她记得出殡时,宣绮曾有一同前来,并未错过为陈老伯吊丧,只不过,二人没有私下交谈,而在此之前,他俩亦有很长一段时日没有见过面。
“秋秋!”
见到陈湫蔹后,宣绮急忙起身向其迎去,又接过她中的果篮转身回到陈老伯墓前,将已然褪去新鲜的瓜果撤离,替换上陈湫蔹新采摘的水果与鲜花。
“七哥哥,多谢你。”
陈湫蔹见状,道谢一句后,便缓缓上前,与其一道,向陈老伯焚香叩首。
“秋秋,我日后会一直留在成都,不会再去往京城了。”宣绮看向她,道。
“为何?那你在京中的染坊怎办?”陈湫蔹问道。
“我打算盘出去,让他人接。”宣绮道。
“哦。”
听闻此话,陈湫蔹并未再继续追问,而是复又埋首,将墓前新长出的杂草拔去。
“心脏,让我来。”
宣绮赶忙阻住,并握住了她的双。
“额”
“宣东家,多谢你来看望祖父。”
就在陈湫蔹不尴不尬之际,忽闻王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遂一把抽回自己的,起身向其行去。
“王东家。”
宣绮搓了搓自己的指尖,才缓缓站起,双背背,与其隔空对视片刻后,莞尔对陈湫蔹柔声道:“秋秋,我改日再来看望祖父与你。”
言罢,不待二人回应,便转身离去,徒留陈湫蔹一脸懵逼,王瓒一脸不豫。
这个宣绮,怕不是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给夹了,才会这般神戳戳又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