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早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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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这么被箍在桌案上鱼肉了一夜,光微明时,广陵方撤去了缚着我的驭蛟索。我撑起腰起身来,低头瞅见大腿上数道殷红的绳索勒痕,又见胸腹间落梅般七零八落的吻痕,想到昨夜之事,心情有些复杂。

    算起来我自然是遂了愿,昨夜也十分快活欢愉,然而此刻摸着腕上红痕,心里莫名又觉得不足起来。

    我正自犯怔,广陵去了一时又回来,用一件外衫裹住我,将我抱了起来。出了门,见天色微明,澹园中一应景物都笼在青白的天光中,十分萧瑟。到了池边,见池面上白雾迷漫,广陵走入雾中,涉水而下,将我缓缓放入池中,我这才发觉池水澄净温热,竟与逢春池没有两样。

    我自然领他好意,便道一声谢,罢潜入水中,游了两回。

    广陵也在池中靠着岸边坐下,我在水中看他,他事后装束也未及收整,襟怀半敞,衣袂泡袖飘飘荡荡地浮在水中,慵懒随意,与平日的广陵大为不同。我隔着层层水波瞅着他,心中那点不足愈发强烈起来。

    片刻,我在池水中了个转,化出蛟身来,径直往那人身边游去。徘徊一回,蛟尾轻轻一甩,便向他身上缠去,从脚到腿,从腿到腰,从腰到他胸口,最后在他跟前冒出头来,正对上他略微诧异的神色。

    “怎么了?”他抬手往我头上轻抚,问道。

    “来报仇。”我边边搂住他,尾巴缠住他的腿,“昨夜不准我动你,现下来报仇。”

    广陵怔了一怔,水底下的手扶到我腰上,低声笑:“不错。还有力气报仇。”

    他手一抚上来,腰便又有些软,我暗骂自己不争气,心里很恼,道:“力气还有的是呢。”边边驱动蛟尾在他身上缓缓游动,一点点的用力缠紧了,鳞片隔着一层薄衫细细地刮在他腿上,仿佛用无数瓣唇细细吻他。

    广陵一时没有话,手却慢慢往下滑,忽然他指尖不知触到哪里,我头皮猛然一炸,腰紧紧一绷,浑身的鳞片豁然张开,瞬时便泄了力气,软倒在他身上。

    这感觉奇异,做人加上做鬼,数百年间我从未体验过,不免便往水下去看究竟。

    看了一眼,又觉气血轰然上涌,涨红了脸将头埋到他肩头——实在是,那条蛟尾不知被何物所激,此刻于波光下通体盈亮、艳光四射,而脐下数寸,仿似鱼类泄殖处,竟又有两个穴。那处平日为鳞片所覆,并不见于人,此刻鳞片张开,便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后一个,边缘红肿,想就是昨夜行事处,而前一个,也即是广陵此刻指尖所抵之处,只见伸出数瓣嫣红舌来,贪婪地舔舐广陵的指尖。

    我浑身似犯了什么痒症,尾巴不自觉地卷起来想躲开,边声道:“休弄它了……”

    广陵从善如流,笑了一笑,果真就不弄了。

    然而离了他手指,那处门户大开,汩汩水流冲过,舌在水中飘飘荡荡无处着落,竟又十分空虚起来,我想将鳞片闭起来,又如何也不听使唤,痒症却越来越厉害,我扭着身体,不自觉地又将下腹贴过来,边咬着牙断断续续问:“这究竟是……”

    边问边不由自主地伸下手去抚弄,半道却被广陵截住手。

    他将我的手拉过放到自己腰上,边道:“不得自己弄,越弄越厉害。”

    我已挺着腰在他身上乱蹭起来:“那你快帮我……”

    广陵搂过我转了个身,将我压在池边,却不急着帮我解决,却笑问道:“还报仇不报?”

    我听得一愣,神智混乱间记起自己原本来干嘛的,稀里糊涂去搂他,心里又委屈起来:“……我不过想抱抱你。”

    “你就这样……欺负我。”

    广陵听罢愣了一愣,而后目光又深了下去。

    便被他压在水池边又弄了数回,其中筋骨酥透、销魂蚀骨的滋味,又不必细。

    总归是终于心满意足。

    事毕天光已大亮了。

    第二日依照计划出城,往丘宁山方向行去。

    广陵应我的要求没有御风驾云,去街边租了两匹马,一道骑着慢慢往城外去。广陵问我是否到他袖中歇着,被我拒绝了——他那样戏弄我,我堵着气呢。

    一路无话,行至山中,广陵召出山神,问那灵物去向。

    山神道:“那东西平日常在南郊昭溪边出没,却有几日不曾见着了。仙领二位前去罢。”

    那山神原本伏首作答,行动间不经意瞥见我,不由怔了怔,禁不住又多看我几眼。

    我心中惦着心魄,见他神色有异,道是与那灵物有关,便问他怎么了。

    山神笑道:“原来那结发誓当真是出云使起的。”

    我怔了怔,广陵也来看我,问:“结发誓?”

    山神便从袖中摸出一本册子来,翻到某页,道某年某月某日于南郊,梁生与傅生结发起誓寄来生,又道:“仙做了几百年山神,也是头一回收到这结发誓,为此便时时注意。那以后过了十数年,见昭溪边多了那傅生一处衣冠冢,再一听,得知梁生亦已殁了。唏嘘之余便下了一趟阴司,傅生的转世倒是顺利找见,梁生的转世却如何也找不到。这起誓言便一直搁在这册子上记到如今。前些时日才听一位仙友起,原是广陵神君座下神使下凡时起的誓,仙初时不信,今日见了,倒确是当日起誓之人的样貌。”

    山神到最后,又从袖中摸出一件事物来,朝我奉上,道:“此誓仙已不能成,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掌心正是年轻的梁兰徵与傅长亭绞下来的两缕黑发,一个随意潦草的结,当年是我得。

    “阁下费心了。”我亦满心唏嘘,上前一步,正要去取,广陵却先一步拿走了。

    我跟着看去,只一瞬眼,两缕黑发便在他指间化作一抹齑粉随风飘逝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