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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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发布会当晚, 沈焰就出国公干了,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月,所以, 直到从国外回来,他才知道霍昱和夏晚之前遇袭的事情。

    当晚, 他就到了霍昱家里。

    一个月的时间长不长,短也不短, 足够发生许多事情。

    霍昱的夹板刚刚拆掉, 但受伤的手仍需要时时心处处注意, 而区邻居空置的那套房子,他也已经以高出市场三成的价格拿了下来,连买卖手续都已经办得七七八八。

    现在几乎无人不认识霍昱,即便邻居身在国外也看过关于霍昱的新闻, 女主人更是对他有着亲妈眼滤镜,所以本来不算出售的房子, 在霍昱亲自飞到国外面谈后, 很快就定了下来, 就连价格都是霍昱为表感谢主动提上去的,一场交易可谓是皆大欢喜,

    邻居更是在还未过户完成的情况下, 就允许夏成章搬进去居住。

    那套房子也是临湖,与霍昱的房子恰恰是隔湖相望, 距离不算太远, 维护得也很好。

    除了院子需要收拾一下,再加装一部电梯方便夏成章活动外, 其他基本都不用动。

    最初, 夏成章对两个孩子花这么大价钱买套别墅给自己住是十分抗拒的, 虽然年轻时他也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但这些年岁月的摧残,让他和勤俭节约的农民工在消费上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不仅如此,他亲自去看了那套房子之后,更是觉得自惭形秽,感觉自己住进去的话,简直像是山鸡落进了凤凰窝里,哪哪都透着违和感。

    只是出了夏阳这件事儿,夏晚和霍昱的态度都很坚决,他也不想再让他们时时为自己悬心,最后还是妥协住了进去。

    沈焰来的时候,夏成章刚刚搬进新房子一周左右。

    区的邻居都很好,也都多多少少从新闻上知道夏晚的事情,对夏成章也十分友好。

    景观湖四周建了几处休闲平台,有石桌也有凉亭,方便区居民夏日纳凉冬日晒阳,夏成章很快就与区里几位退休老人成了棋友。

    偶尔薛缜过来看夏晚,因为两个的都忙,倒是跟夏成章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双方的关系倒是也缓解了不少。

    由俭入奢,夏成章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更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夏家那边也终于在大局已定,以及各方态度都十分坚决的情况下渐渐安分了下来。

    最初,夏阳是不承认自己率先袭击夏晚和霍昱二人的。

    他比霍昱伤得中,两根肋骨一根骨裂一根断开,肩头亦因霍昱踩下去的那一脚软组织挫伤严重,况且他去找夏成章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这种生死攸关的重要关头,人冲动一些,其实从感情上大部分人是可以接受和理解的。

    最重要的是,夏阳曾观察过,夏成章居住的老旧区周边根本连个摄像头也没有。

    他赌警察根本找不出任何证据来。

    警察最初确实没找出证据来,只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在赵成芳过来闹了几场后,夏成章的邻居王交出了一段视频。

    王和夏成章是见过面但连招呼都未过的邻居,租住在夏成章的顶楼。

    作为刚毕业不太久的男孩子,王热爱车子更胜于房子,所以工作两年后,他将存出的第一笔资金拿出来买了辆车。

    在王眼里,这辆车可谓是比女朋友还要娇贵。

    但无奈,他租住在这种没有物业安保的老旧区,提车半年已经被区熊孩子给划伤了两回。

    忍无可忍,王给车子装了行车记录仪。

    在警方的多方走访中,王的行车记录仪立了大功,将夏阳高举钢管袭击夏晚的情形拍得清清楚楚。

    事情急转直下,夏阳辩无可辩,霍昱更是请了秦文远来这场官司。

    落到秦文远手里,没事都得扒层皮,就别真有事儿了。

    赵成芳这才彻底慌了,连夏成林也顾不上,只每日堵在区门口,就巴着能把人给堵到。

    这次她换了策略,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苦苦哀求。

    赵成芳也确实是撑不住了,别她根本没受过苦,就算性格坚韧的女性遇到这接二连三的击也很难撑住。

    夏成林那边已经是定局,人虽然醒了,但这辈子应该都无法离开那张床,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给他继续治疗,只能在基础治疗后速速出院。

    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求着夏成章,让他和霍昱,放过夏阳这一次。

    只是现在,夏成章住的地方已经不是以前他们想去就能去的,随着区安保对她眼熟之后,她连靠近区都没有机会。

    夏成章年轻时只谈过一次恋爱,事故之后,女朋友离开了他。

    之后几十年里,他没再恋爱结婚,更没跟女人较过真儿。

    所以,即便以前赵成芳看他们父子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他还看是不得一个女人这么可怜,孤苦无依的样子。

    但怪就怪夏阳踩了他的底线。

    他的心是很软,但再软,对敢夏晚主意的人,他也没有办法原谅。

    夏成章为此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没忍住,背着霍昱和夏晚,让张瑞成偷偷给了赵成芳一笔钱,并转达了自己强硬的态度。

    那笔钱不多不少,恰恰能缓解他们现在的危机。

    不知道是因为良心发现还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居,赵成芳没再来过。

    十二月底,霍川在医院去世。

    丧礼是霍昱办的,很简单,只霍家人身穿黑衣在墓碑前鞠了个躬就算完了。

    最后一鞠躬起身时,霍昱看了旁边的霍培学与霍霖一眼,随即握了夏晚的手。

    他们都没有话,十分默契地转身,向着下山的道走去。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身侧只余风吹枯草的沙沙声,以及身后传来的,略微熟悉的呜咽声。

    霍昱不觉顿了顿脚步,偏头往后看去。

    夕阳将他浓密的眼睫镀上了一层浅淡但寒冷的金色,他的唇角平直,目光深邃。

    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霍培学与霍霖的身影,入目只有排排墓碑以及蔓延到视线之外的枯草。

    许多年前,霍培风被霍川收养,除却中间所有的恩恩怨怨,如今霍昱为他送终……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就算再无瓜葛了。

    “我不过出去了一个月而已,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沈焰捧着水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其实这些事情一直都零零碎碎地存在,只是霍昱和夏晚都不是那种爱把这些鸡零狗碎拿出来的人罢了。

    闻言,他们两人不觉相视一笑。

    沈焰过来,除了要看望霍昱之外,其实也有很多公事要和霍昱谈。

    以前这些事情他们都去书房,但今天气氛很好,夏晚光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一角拿着板子画画,霍昱则半靠着他,慵懒又随性,沈焰便坐在客厅里把要的事情捡要紧的先了几件。

    两个人正着话,夏晚的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崔晓恒来的,告诉他他放在廊桥的最后一幅画已经出手,但和以往不同,崔晓恒没有催他出新画。

    崔晓恒这姑娘嘴虽然甜,但几乎没有一次是不催他的,猛地这样干脆利落了一次,夏晚都觉得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放下电话是,他不觉歪头笑了笑。

    “有事?”霍昱问。

    “没什么,”夏晚笑了声,“就是奇怪,我经纪人这次怎么一句都没催我?”

    “怎么?”沈焰把水杯一放,“嫂子签经纪公司了?”

    完他又瞪了霍昱一眼:“嫂子的经纪约你竟然不放到神州?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是,”夏晚知道他误会了,于是笑着,“是廊桥那边的经纪人。”

    “哦~~~”沈焰不觉眯着眼睛拉长了声音,“老板娘嘛,谁敢催?”

    话音未落,他脚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霍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压迫性十足。

    “什么老板娘?”夏晚有点懵,他将画板放下,慢慢转头去看霍昱。

    “别听他瞎。”霍昱。

    “我靠!不是吧?”沈焰不由地大惊,“这事儿嫂子竟然都不知道?”

    霍昱又踢他一脚,忍不住笑道:“就你长了一张嘴。“

    夏晚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他还记得知道自己是廊桥画手时,这人是怎么折腾他的呢?

    结果呢?

    他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为你准备的礼物没有了。”

    “什么礼物?”霍昱闻言坐直了身体,忙去拉夏晚的手。

    夏晚抬脚踹了他一下:“想知道啊?没门!”

    这脚踹得不轻不重得,霍昱又配合着歪了歪身体,倒是把沈焰给惊住了。

    怪不得古人“一物降一物”,果然是诚不欺我!

    “事儿不是谈完了?”霍昱对着沈焰和对着夏晚完全是两种面孔,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沈焰其实还有不少事儿要谈,闻言也只得笑着起身,向夏晚道别。

    等沈焰一走,霍昱就拉了夏晚的手腕,仗着夏晚不舍得碰他的伤手硬生生把人拖到了怀里来。

    “我错了,”他笑,“那你也用同样的方法惩罚我行不行?”

    夏晚愤愤然看他一眼,来去还不是他吃亏:“不要。”

    “不要就不要。”霍昱含笑的目光从睫毛缝隙里透出来,嘴角翘着,“不要惩罚我没关系,不送我礼物也没关系……”

    谁不要惩罚了?

    夏晚刚要话,又听霍昱道:“但我明天有件礼物倒是要送给你。”

    “啊?”夏晚惊讶起来,:“你也有礼物要送我?”

    他不相信地声嘀咕:“不是抄作业吧?”

    “我用抄你的作业?”霍昱,“我早准备好了,只是最近事儿多,还没机会拿给你。”

    夏晚似信非信,但还是偷偷捂好了自己的礼物。

    第二天一早,霍昱带着夏晚去了燕愉。

    夏晚猜,霍昱一定是送自己首饰。

    他坐在车上,表面上虽然平静,内心却十分激动,猜了很多品类,又猜是不是霍昱自己设计的产品,或许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件饰品……

    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夏晚随着霍昱进到了他原来在燕愉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还为他保留着,扫得很干净,一看就是霍昱的风格。

    但夏晚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墙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的油画。

    夕阳染透了海水,海天相接出连波浪都是金色,像燃烧的火,热情到炫目……

    是他的那幅画。

    夏晚愣了一瞬,随即记起,之前崔晓恒是跟他讲过,他的其中一幅画被他们大老板拿去了,当时系统里没有做账,还耽误了给他尾款。

    他抿了抿唇,慢慢走过去,仰头看着那幅画。

    许久后再看到这幅画,夏晚有一点陌生的感觉,创作时的感觉一点点回到心头,他不觉笑了起来。

    原来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已经通过某种方式被霍昱喜欢过。

    他转过头去,见霍昱也正抬头看着那幅画。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霍昱笑了起来:“我那时候看到这幅画,就很羡慕也有点向往画画人的心态,所以毫不犹豫地将画带了回来,每当遇到很困难很烦心的事情,看到这幅画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他转过头来:“这幅画陪伴我度过了很难熬的一段时间,后来……”

    “后来你还是把它丢在了这里?”夏晚抿着唇笑。

    “后来有了你。”霍昱看着他,沉声道。

    夏晚张了张唇,却没出话来,一瞬间心尖像被电击到了一样,那种幸福,快乐与感动简直无法形容。

    “霍昱。”他叫他的名字,走近他环住他的腰,“你送给我的就是这个吗?”

    “怎么可能拿你自己的东西送给你?”似乎觉得好笑,霍昱很低地笑出了声。

    “那是什么?”夏晚抬眼问,脸颊忍不住有点发烫。

    “是这个。”霍昱握了夏晚的手,带着他走到办公桌前。

    他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来,笑着递给了夏晚。

    夏晚疑惑地接了过来,将缠住搭扣的线绳子绕开,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来。

    里面一项项列着霍昱所有的投资,占比,年限,收益……

    上面的数字大到让夏晚惊讶,他从不知道霍昱在外面竟然有那么多产业和投资。

    他看了两眼,不解地抬眼看霍昱,心脏砰砰直跳,似乎猜出了霍昱的想法。

    “一直没告诉你我手里握着廊桥,是因为我自己也需要整理一下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资产,”霍昱眼睛里汪着笑,“这些,我想向你交底,想和你共同拥有,不隐瞒你一丝一毫。”

    夏晚抿了抿唇,眼睛不自觉潮湿了。

    每个人一生所需要的物质都是有限的,霍昱给他的这些他可能一点都用不到,可是精神上的幸福与愉悦却是无限的。

    霍昱给他的那些爱,信赖,那么心怀戒备的一个人却毫不设防地将一切都剖开给他的那些感动也是无限的。

    脚腕上的金环一晃一晃,霍昱真的弄了个的金铃挂在了上面,随着动作金铃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响来。

    夏晚又羞又气又是好笑地抬手捶了霍昱一拳,随即被重重地顶了一下。

    有滚烫的汗珠落在唇边,夏晚不觉伸出舌尖舔了舔,他有点失神,不出话,甚至连那铃声什么时候停下来都不知道。

    只知道霍昱的唇落在他的脚腕上,火一样烫。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快要沉入梦乡时,夏晚从霍昱怀里抬起头来,声音沙哑黏腻,像猫。

    “可以给我了?”霍昱抬指,抿去他额角的汗水。

    夏晚的身体是酸软的,他省事儿地了个滚儿,滚到了床边,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那是一个红木盒子,镶着金色的锁扣,夏晚拿起来,眼睛里含了笑,递给霍昱:“开看看。”

    霍昱笑着接了过来,开之前忍不住又看了夏晚一眼。

    夏晚的眼神很期待,没有了情谷欠在里面,看起来清澈又温暖。

    霍昱笑了起来,十分郑重地将盒盖开。

    里面是一块早已绝版的限量款手表,通体是简洁的黑,但仔细看,每一根线条都透着无限的美感,刚发行时就大几百万,现在更是炒到了天价,最重要是,有钱也买不到。

    是男人都爱表,霍昱也一样,他衣帽间里有陈列着一整个柜子的手表,多少钱的都有,却独独没有这一块。

    而最重要的还是这块表的名字:永恒之爱。

    “喜欢吗?”夏晚心又期待地问。

    “喜欢。”霍昱点头。

    夏晚听他这样,忍不住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一直想送你一块表。”夏晚笑,“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上次你那块表碎了。”

    “为什么想要送我一块表?”霍昱问。

    “因为我想要和你拥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也想和你拥有很多很多的爱,”他顿了顿,笑道“像这块表的名字。”

    霍昱本来觉得,自己送给夏晚的礼物已经是最好的,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夏晚送给他的,更好!

    他爱不释手,想永远拥有!

    作者有话要:

    完结啦,感谢大家,鞠躬鞠躬

    还没来得及修,明天再修一遍,先发上来。

    最近疫情很严重,大家都要注意安全啊。

    当然,最后还是求一下预收和作收啦,爱你们。

    番外应该会有,等有空我就写,爱你们,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