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狠心淫手毛毛仇
我以为在我近乎自爆, 和毛毛仇的骚言骚语之后,我的脸面处于半入土的状态,但还没有完全去世。
这一回经过高悠悠的背刺,那可真是从还有一口气就要入土变成了重新拉回火葬场, 直接高温火化了。
所以唐约的脸啊。
走得是非常安详。
我就拉着常准备走人了, 因为我目前的情绪处于火山的尖、雪崩的顶,稍有一点动静就能彻底轰轰烈烈地崩塌、爆发。
这不利于我做事。我现在这种状态下, 的话没有一件能是心平气和的。
所以我马上得走。
可我的脚步一迈出去, 梁挽这就飞过来了。
他风风火火而至, 却不乱一丝发丝, 雨滴下在他的身上只浸润出他的柔色,当真是像一阵柔和温静的春风。
可他看见我们这副模样, 两个重伤(高AI和毛毛虫)一个轻伤(我),再有一个呆若木鸡的柳绮行, 和一脸尴尬的常和钟雁阵,他就大吃一惊道:“怎么回事?”
他尤其在瞅我, 目光一警:“唐约, 莫非是有外敌来犯?”
没有外敌啦。
只是AI大战毛毛虫,人工智障在不利天时之下,不敌一个美貌Bug而已。
我简单地把事情了一下,梁挽就横眉看向仇炼争,微一生怒:“仇门主, 你已经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时候了,好歹也是个江湖帮派的首领了,怎么毫不惜身、就, 像个不要性命的江湖莽汉一般?”
仇炼争眉头一横, 他何时被我以外的人这样训斥过?
这人正要反讥回去, 梁挽却忽然瞪向高悠悠。
“高悠悠,一别数年,你还是这般痴于决斗,不管不顾!把关心你的人当做什么了?你半点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吗?罗神医救你救得那般辛苦,她叮嘱你的话,你是转头就忘、半点不听吗!?”
高悠悠面无表情地仰头看天,显然油盐不进,仇炼争倒是听得一愣。
他本是怒气重重。
想反讥冷刺回去。
自从他当上这意气门的门主,率性而为惯了,只有他骂人,哪儿有人骂他?
而且还骂的这般狠!
可梁挽真不是寻常人。
他连骂高悠悠都骂!
骂的比仇炼争还要狠、还要不留情面!
所以仇炼争这忽然就听乐了,心态平衡了,甚至唇角有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他就看向了我,似笑非笑:“你总梁挽温柔,依我看——是放屁!”
他看向这人,道:“我看他,脾气明明大得很啊。”
我冷冷道:“再大有你大么?”
仇炼争觉出我语气不善,只一笑而过。那梁挽又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肯定已被城里各方势力盯上了。为防生变,唐兄,你们别回客栈了 ,和我走吧。”
我疑道:“和你走?”
梁挽道:“我在这城里租了一个宅子,地处偏僻,少有人去,进到里面去,你们想怎么就怎么,不会有任何人注意。”
他想了想,正色道:“但必须点到为止,不能再添重伤了!”
我和常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反正咱们在客栈也没有剩什么东西,银钱也是一天天预先付好的,如今离开客栈和茶棚,去梁挽的地方休息养伤,既安全又有隐私,还能见到冯璧书,和他商量商量,还挺方便。
梁挽本想邀请钟雁阵和柳绮行一起走,但钟雁阵还是决定留下来处理现场。
他毕竟是个捕快,而仇炼争和高悠悠方才的表现和法外狂徒没有区别。
他们的决斗已经对这条街道造成了一些影响,你看看那四散的屋顶瓦片,还有柱子上的各个孔洞,这都是需要赔钱和修理的。
而且他也得安抚柳绮行。
柳绮行目前还是处于一种完全不可置信的懵态。
整个人像是一种被碎了外壳的泥娃娃,仿佛被一道雷反复地劈断、愈合,再劈断,再愈合。
所以梁挽只和钟雁阵了一下那宅子的地址,就领着我们走。仇炼争本看不惯梁挽,但看见我走,他也走。高悠悠素来是个独行侠,这回本想独自养伤,可他这一看仇炼争去了,目光忽就冷如铁石,也沉默地跟去了。
咱们四个就跟着梁挽走街飞巷,跨桥过胡同,九曲十八弯地绕了一炷香,来到了一处不大不的民宅。梁挽去敲门时,我眼看他手上有血迹,疑道:“你手上怎么了?受伤了?”
我语气一显出关心,那仇炼争就有些警惕地看了看梁挽,不知在想什么。
梁挽则手上动作一顿,回头微笑道:“没什么,手上的血都不是我的。”
……不会是冯璧书的吗!?
给我们开门的就是方才那个聋哑伙计,也就是易容过后的冯璧书,他半张脸上有点血痕,唇角有些撕裂,仿佛刚刚被人用力了一拳。
他看向我们,目光沉静地点头,可再看梁挽,随即不会动作了,整个人僵硬得像是镶嵌在门框上的一块儿木。
而梁挽看他,笑容也是一淡,表情凸出了一个不和谐、不舒爽,但他终究没什么,只领了我们进屋子。
这二人气氛之古怪,连仇炼争也皱了皱眉,常更是低声问我道:“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么?怎么看着怪怪的啊?”
不怪,但是很孝。
冯璧书为了孝顺梁挽这个阿渡的长辈,看来是沉默着受了这一通好揍了,以他这老实人的性格,估计连反抗都没有,乖乖让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就一个下午的时间,我方就从原本的低情商人士听书交谊场,变成了仇炼争和高悠悠疯狂互揍,冯璧书单方面挨的大孝局面!
可见这评论区的大好局势……
那是和久必撕,撕久必和啊!
梁挽就带着咱们几个轻伤重伤人士去了个药房,想让他们把衣服都掀开,让他好好处理一下伤口。
而仇炼争这就不配合了,他好像觉得自己的伤口个盹儿就会自愈。
高悠悠更不想让他下手,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这伤口算是什么伤口。
梁挽看见这两个人,头好像一下子大得和千斤重的石牛墩子一样。
仿佛一个成熟的护士长,瞧见了两个完全不配合的烂病人。
他就叹口气,看向我,像征求我的意见一样问:“可以吗?”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可以什么呢?
仇炼争一拧眉,高悠悠一仰头。
这俩都懵着,我却听懂梁挽的问题了。
我就笑呵呵道:“当然可以了。”
梁挽像得了尚方宝剑。
他忽然一下子就出手!
两手疾出,像两道风卷向两个方位。
比雾中的清风还快,比雨下的霓虹还迅疾!
直接点向仇炼争的伤肩,刺向高悠悠的伤臂!
二人一惊,却来不及抬臂格挡的时候,猝不及防就被点穴了。
这下两个混蛋都不能动弹了。
我这才满意地笑了一笑,拍掌乐呵道:“点得好,点得妙啊!”
仇炼争怒道:“唐约!我是信了你才来的!”
高悠悠只冷冷道:“唐约!你们想干什么?”
仇炼争一怒我就真开心,但高悠悠一瞪我就怕他生气,我只解释道:“你们这伤口不轻,真得好好处理的,让梁挽来吧。”
仇炼争怒道:“处理什么?我伤自己会好!”
高悠悠冷冷道:“这点伤算的了什么伤!”
这两人还一起看我,那目光带怒带急的。
仿佛催着、等着我去给他们解穴。
我才不解穴呢。我就和常一起在暖炉旁磕瓜子。
刚刚的唐约已经和叶颜的颜面一起去世了,人走得很安详。
现在的唐约,是重新组合过分子,排列过原子的平行宇宙·钮祜禄·新唐约!
他可是六亲不认,只想看着这高悠悠和毛毛仇被梁挽揉捏。
梁挽在照顾伤患的时候格外强势。
但是他确实擅长处理伤口。
他先观察高悠悠膝盖那处星星点点的红,接着给每个极的伤口,细细涂抹上药酒,再给左臂处的开放性创口涂上一种热性的伤药,高悠悠那苍白的脸色就一下子被热得熏红起来,闻起来都像是一个泡在酒里的人了。
他又把仇炼争的腹部衣服撕扯开,往刀伤上涂了麻服散,然后竟然拿了针线,把那处开裂的伤给一针一线缝起来!其穿针引线的缝合功夫几乎完美,简直令我大开眼界!更别他的绷带包扎技,我就没见过包得这么严密的。
好一个贤惠淑良的男护士啊!
我不禁感慨几分,然后梁挽处理完伤口,细细嘱咐了几句,解了二人的穴,不管他俩如何别扭,他只看我道:“你的伤口……要不要……”
我马上:“不用不用,我的伤口比他俩的轻多了,把药给我就好了。”
梁挽有些歉疚:“没想到一场书还能差点闹出人命,实在麻烦你了。”
他以为这二人是为了切磋起来的,以为我书的目的只是为了阿渡。
殊不知他们是为了叶颜和我,而我却是为了弄清仇炼争的性向之谜。
我也不好意思太明白,反正现在是磕了点瓜子,看了场好戏,我又喝了点梁挽给我煮的热汤,接着和常道个晚好,我就找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只是走的时候,我还把仇炼争的裘皮和黑衣也带走了。
就当是他给我的赏!和那些甜食一样!我不还他了!
结果这一晚,仇炼争过来敲门了。
一敲一响,听着节奏分明、斯文板正的,与他禽兽的内心丝毫不符。
我开门,本来是不太爽的,但一看见他那张还有些苍白的脸,感觉这人伤口肯定也在疼呢,我就语气一松,平平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仇炼争一看我身上还披着那件黑衣裘皮,目光稍一停留,便挪转开,看向我的脸。
但即便是短暂的一停留,这目光也是极柔、极亮的。
像被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动,瞬间多出了无穷希望。
但很快我就笑道:“仇门主,你这是又看到了谁啊?”
仇炼争一愣。
随即收敛了情绪。
收起了那炙热又充满希望的心思。
因为我在提醒他——他已经答应过我,
给那一个抱抱,他就不能在我身上看见叶颜。
就算马甲是被撕烂了、踩透了,他也只能在我身上看见老唐约、新唐约,或者是钮祜禄唐约!
他若问我叶颜的事儿,我一句话都不会!
他似看出了我坚决,只道:“我既答应过你,就只会看见你,我会尽全力……不在你的身上……去看见过去的人。”
我满意地笑了笑,他目光中却显得有些哀。
他还是对过去依依不舍。
可再不舍,也得学会抉择。
我知道他是能做到的。
果不其然,只过一会儿,仇炼争就把自己从过去的回忆里拉出来了。
他看向我,正声道:“我想和你谈件事儿,得进去。”
我只笑道:“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在房门吧。”
脸都已经去世了还怕别的么?
钮祜禄唐约是个无所畏惧的猛唐约,才不会怕区区的毛毛仇。
仇炼争遭拒,似乎也不气,只口气淡淡道:“我的话,只怕你不会希望别人听到……”
他这人,口气越淡,事儿越大。
我本来是不想让他进来的,可我隔壁的隔壁就是常,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就是梁挽,梁挽隔壁就是高悠悠,我是真不想让他们有机会听到。
我便瞪仇炼争一眼:“你可以进来,但得长话短。”
仇炼争目光短暂地一亮,然后马上恢复了冷静肃然,他迅速地滑进房门,关好门,看向我,皱起毛毛虫似的眉毛。
“你这书才讲到一半,就不算下去了?”
我道:“你很在意这故事?”
仇炼争沉默片刻,居然开始坦诚了。
“我一开始听书,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在你身上查看线索,可听到后来,我也想知道阿渡的结局了。”
他顿了一顿,认真道:“你这样没头没尾地吊着,我难受!”
哇。
毛毛仇居然真的入坑了吗?
居然会因为故事没头没尾而生气!
我眼瞅着他有那么一丁点成熟原耽读者的样子了,我就也坦诚了。
“心情不好,暂时搁置。”
仇炼争拧眉道:“就因为那个柳绮行知道了?”
我不话,他又疑惑道:“可是在他之前,我们五个人基本上四个人都猜到了,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这话得,我真想把他给死。
我这马甲就和皇帝的新衣一样,你不能它是全透明,但至少也是九成透明。本来你们都装的好好的,现在柳绮行破了,那就真全透明了。
我道:“你来就是为了催我完这书?”
我想了想,道:“等我心情好些,自然会完。”
仇炼争一凝眉:“你心情好些是什么时候?”
我冷笑道:“也许要下一刻,也许是明天,也或许是几个月后,更或许是一年后呢?”
仇炼争冷冷道 :“唐约!你怎能如此任性纵情,辜负听众!”
他顿了一顿,道:“虽我一年前在星霄山上,是把你得罪彻底,可我作为听众,可是时时赏、处处评论,我可没半分对不起你这个书人!你怎能弃书就弃书,好要拿心情做遮掩?”
哇,你居然好意思和我没得罪我这个书人啊?你的评论有多气人你是都忘了吗?
我冷眼相看,他又道:“再者,你书的目的不就为了帮开悟,也让我们帮阿渡的忙么?书都没完,我不知情由,要怎么帮他?若要我帮忙、出力、拼命,你必须迅速完!”
我疑道:“你,不是素来瞧不起他么?怎么……竟肯为他去拼命?”
仇炼争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多半也会为他拼命,不是么?”
我一愣,他便以极深沉的目光看我:“你我确实是仇敌,但是肝胆相照的仇敌,只该死在对方手里,不是吗?”
我一愣,他只一字一句、如刀刻般深邃:“所以若你拼命,我绝不会——放你一个人去!”
所以你早就算跟去?
从你猜出我书的意图,从你猜出我是叶颜后,你就算……为我拼命?
为了我这个想要杀你的人,去拼命?去折腾掉一个门主的性命和前程?
我心里实在发酸。
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为了我,他已准备好去为一个去向不明的人拼掉性命!
就好像当初看见叶颜,他短短三天内就心动,就可以意气行事到不顾命!
但在脸上,我还是嘴硬:“你怎就知道我会去拼命?”
仇炼争苦笑一声,道:“你这个人,为了救人简直可以不惜一切。梁挽骂我不惜命,骂高悠悠不顾身,可是我和他,有哪个能比你更拼,有哪个能拥有你的决心与手段?”
我忽然不话了。
因为我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了。
仇炼争只目光一转,正声道:“但我得先听到这结局,我绝不能糊里糊涂地为他拼命。我必须判定——这个人值得你去拼命,也值得我去拼命!”
他这么大的催更理由甩过来。
让我是有点绷不住了。
而且我本意也要让他们去帮忙的,毕竟阿渡没惹我,梁挽也没有,常也等我完呢。
我不该就这么无限期搁置的。
心里虽然动了,我面上还是淡淡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让心情好起来。”
仇炼争得到了“考虑不弃坑”的暗示,面色稍缓和了些,才松了口气,我便问:“你就想这个?”
仇炼争这回却道:“还有一点。”
他微恼道:“你可以为了救人而拼命,但绝对,绝对不要再鲁莽行事!”
他到最后,口气越发含怒:“尤其是今天这个下午,如果不是高悠悠的指风与我的冰锥被彼此消磨了几分,你这双手掌只怕就废掉了!废掉了你懂吗!”
我有点不以为然:“你鲁莽就是鲁莽?我倒觉得我跳出来的时机正好呢。”
我要是早跳出来,高悠悠就和我绝交了,我要是晚跳出来,你俩都挂了。
所以我顿了一顿,口气一冷道:“而且我们仍旧是仇敌关系,你可以催我书,却别教我如何行事!”
你还想教我做事啊?
我还想教你做人呢!
他一愣,眼看我确实是一副绝不受教的样子,冷冷道 :“难道高悠悠以后再来杀我,杀到一半你还要跳到战场中间,硬接我们一招么?”
我点头:“有这个可能性。”
仇炼争一愣,然后忽然生起勃然大怒来。
“你把自己的命当什么了?”
我只道:“命是我自己的,你不必教我怎么用它。”
我正要请他离开,仇炼争只道:“我若非要教呢?”
我只扬眉道:“教什么?”
仇炼争忽然靠近,威胁道:“唐约,我虽因为过去那些事而格外敬你、重你,可我也不是什么宽厚良善人,你第一次这样做便罢了,若再敢拿你的性命来捣乱,你别怪我手狠!”
我冷笑一声:“手狠?好大的口气,你能狠到什么地步……”
话未完,我忽然一愣。
只因仇炼争在靠近的一瞬间,急速出手!
一伸手就摸了我后腰下面的。
然后狠辣无比地揉掐了一下!
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没想到他居然真敢!
他冷冷淡淡地盯着我,那手却极为热情地,像是逛自家后花园似的,随意揉捏着,品味着,这使得我终于醒过神来。
我马上一伸手,狠狠地了他一拳!
结结实实的一拳,轰在了仇炼争的漂亮鼻子上!
他倒是退开一步,用手碰了碰流血的鼻尖,倒吸一口冷气,痛了脸颊都在抽,整个人都有点弯下腰了。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嘟囔道:“你下手也够狠啊。”
我冷冷道:“姓仇的!你还以为今日是一年前星霄山上的日子么!你再敢动手我就敢杀你!”
他却想了一想,抬起头,正色看我。
“你确实不是一年前的你了。”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感慨,又似是故意调笑。
“现在多了点肉,摸起来更丰满、也更结实了。”
他看向我,就如当年那般,极纵情任性地笑了一笑。
“这么翘丽圆美的屁股,居然能被我摸,而且只有我能摸,这样想想,去拼命也不算亏啊?”
我听得脑袋里一轰。
气得我,气得我直接一拳就砸向了他的嘴!
我要撕烂这张不人话的淫人的禽兽嘴脸!
作者有话要:
不好意思更新比预定的晚了,但是这章6千字啦!双更并一更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