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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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炼争听到这里, 忍不住想去喝口茶。

    可茶杯们很不幸地都已被砸得砸、碎得碎,一片片狼藉过处昭显着他们曾经的怒火与放肆。

    如今他再想心平气和地去喝一口茶,已是不能够的了。

    我也觉得有点渴,就想招呼梁挽, 但现在一想, 他已不是在扮演茶棚老板,而是在老老实实地演一个听众了。我还在他宅子里白吃白喝调养喝药呢。

    那我要是再对他呼来喝去, 让他添茶倒水的, 岂不是有点没风度、没礼貌?

    不方便明嘛, 那就暗示他一下嘛。

    我就故意咳嗽了几下。

    仇炼争皱眉道:“你内伤又犯了?”

    我瞪他一眼, 继续咳嗽几声。

    常疑惑道:“唐你想吃糖了?”

    我继续瞪他一眼,咳得快要冒烟了。

    梁挽总算反应过来。

    他本沉浸在情节里, 可我这咳得嗓子都快冒火了,他终于想起我还有水的需求, 他只叹了口气,道:“唐大侠书辛苦了, 只是这故事太过紧要, 我一分一毫也不想错过,我还是让冯璧书给你添茶水去吧。”

    众人忽然愣住。

    常第一个反应过来道:“冯璧书也在这儿?”

    钟雁阵更是目如星闪火跳,道:“冯大侠在哪儿?可否出来一见?”

    仇炼争敏锐道:“你还让他去端茶倒水?所以他没事儿?就阿渡出事了?”

    柳绮行面色古怪地看向假山,那嶙峋山石下躺着一个聋哑人伙计,他就问:“这儿不是有个端茶的伙计了么?何必还要去找冯璧书呢?”

    而我只看向梁挽。

    梁挽面上一白。

    马上恢复过来。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笑完, 他冲着假山那儿喊了一喊:“老冯,去弄点新的茶杯茶水来吧。”

    假山下方,立刻有一个扮作聋哑人的冯·伙计·璧书在冉冉升起, 等他升直了身躯, 他就无言地冲着梁挽点了点头, 又低头对咱们微微躬身,就走了。

    仇炼争:“……”

    常:“……”

    钟雁阵:“……”

    柳绮行:“……”

    除了高悠悠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以外,现场其他人都陷入了略诡异的沉默。

    而梁挽这位传奇于世的扒马甲师,一句话扒了我的皮后,二度开花之下,直把冯璧书的脸皮兼裤衩都扒下来了当火柴烧了,冯璧书居然没一句反抗的话。

    对阿渡他都没这么老实啊!

    常反应过来,一脸讶异地看向我 :“所,所以,你在讲那些故事的时候,冯璧书从头听到了尾?”

    你瞅我作甚?不就是舞黄舞到真人面前吗?

    我虽是全江湖开天辟地第一个这么干的,但你们也是全江湖开天辟地第一批在真人面前听完黄文的听众啊!

    我社死!你们也不能幸免的!

    仇炼争又疑道:“那他把我们怎么骂他、奚落他、嘲笑他的话也一并听了?”

    你总算知道背后人坏话是要被记本本的了?

    钟雁阵是面色诡异:“他,他倒是真能忍得住?”

    柳绮行倒吸了一口凉气:“梁公子听得动情处,都得摔个茶杯掰个茶壶什么的,他居然能一句不发,一个动作都没有?他……他……这到底是……”

    高悠悠冷笑道:“这就是你们所的老实人?”

    仇炼争目光一闪,纠正道:“他是一言不发,但并非毫无动作。”

    这人指向假山那边,道:“那儿有一块儿石头,一个时辰前还是毫无痕迹的,可现在上面却沾了血指印。”

    众人侧目一看,发现果然如此,而仇炼争只道:“他昨天听唐约讲那事时,可以不发一言不出动作,可在听到阿渡受折磨时,在听到自己的爱人被人欺凌折辱之时,他再也压不住情绪,使劲去揉那些山石碎片,最后揉得十指出血,捏得石面凹了下去,他自己都没察觉。”

    “你们不能因为他什么都不,就觉得他心里什么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半是复杂半是欣慰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这竟然是一只升级了阅读理解的毛毛仇?

    仇炼争黑眉一沉:“我并不了解他,但我明白一个人担心自己的心上人时,会是怎样的心忧难纾。”

    他忽看向我,一双炯星似的眸子忽跃了几分光,嘴上状若随意道:“起来,你这三个月,过得怎么样?”

    我一愣。

    我没想到他绕了半天。

    居然在这儿等着我呢。

    亏我还以为他是在老老实实磕冯璧书和阿渡的CP!

    结果居然是为了问出这个?

    问完,他就一动不动地盯我,欲问又不敢直问。想问又怕知道答案。

    这人表白,那真叫一腔烈火遇金油,噼里啪啦地就把猛烈真心亮出来了 。

    可一旦问到伤处。

    他又不猛了,又非常心。

    像一条过分谨慎的毛毛仇。

    高悠悠见我俩好像又开始进入互看互猜的心灵私聊模式,忍不住冷哼一声。

    常倒是极无奈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追问了一句。

    “其实我也想知道……唐你的眼睛没事儿吧?你没有在地下受更多的伤吧?你后来有没有和冯璧书一起去救阿渡?”

    钟雁阵也好奇道:“不错,阿渡应是中了唐大侠一样的剑毒,这毒貌似很难解?那唐大侠后来怎么解的?那薛灵灭和端木亮就这么走了,那还有两个仇人,又是怎么对付阿渡的?”

    梁挽也目光沉沉道:“烦请唐大侠继续讲下去。”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只是……想知道更多当时的细节。”

    他的担忧难受我懂得,我只笑了一笑:“好,咱们接着讲完阿渡的故事吧。”

    我确实想一口气讲完。

    因为只差一点。

    就能到最后时刻。

    到那个最关键、最紧要的位置了!】

    薛灵灭前脚要走,阿渡后面就了一句话。

    “且慢!”

    薛灵灭一回头,阿渡便看向他道:“在你杀林袖微前,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薛灵灭唇角一扬。

    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你是不是忘记我们还是仇人了?”

    【仇炼争奇怪道:“其实我也忘记他们是仇人了。”

    我笑了笑:“这是为何?”

    仇炼争道:“我没看出仇,只看出薛灵灭这人的侠气和正硕了。”】

    阿渡当然也知道薛灵灭的秉性。

    他只笑道:“但就算是仇人,杀杀这么多年,也总有点交情吧,你和我也算是老仇人了,我们还都认识一个共同的朋友……”

    薛灵灭以冰冷目光回赠于他。

    “我和你实在算不上有任何的交情。”

    他冷漠道:“我没有趁你重伤的时候下手,只是因为我不愿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本身有任何值得我留情之处!”

    他顿了一顿,道:“所以你在我来杀你之前受了重伤,反倒是你运气好。”

    若是没受这重伤,他是一定要与阿渡一战方休的!

    阿渡叹了口气:“但我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位赵公子带出去,这也不行?”

    薛灵灭正欲冷唇相讥,却忽然沉默。

    连赵夕惊也有些惊讶地看向阿渡。

    阿渡却不看他,只继续道:“你和另外三人伤他的护卫,又把他带到这幽深黑暗的地下来,然后和端木亮走了,你让他怎么办?”

    薛灵灭:“这位赵少爷自己会武功,他可以自己走。”

    阿渡伸出两只手指,微微一靠拢:“可他只会这么一丁点暗器功夫。”

    端木亮下意识杠道:“可他暗器功夫和假摔的本事是一绝啊!”

    阿渡恼了,怒瞪端木亮:“他暗器都用完了,光假摔有什么用?”

    端木亮想了想,商量道:“那你看,能不能让他假摔过后去抱摔对方的腿,或者来个贴地偷袭?”

    阿渡想了想,居然一拍掌,笑道:“这也好像行得通哎。”

    端木亮还想接着商量,薛灵灭却冷不丁地瞪他一眼。阿渡这才想起什么,又在言语中加了一把火,坐在地上对着薛灵灭道: “不管怎样,我记得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杀手,端木亮也是,你们是堂堂‘接星引月阁’的一号二号人物,可不是两个勒索钱财、绑架撕票的盗匪啊……”

    两个有格调有尊严的杀手,岂能轻易绑架了人,又弃在危险之地不顾?

    如此不负责任地行事,与山寨里的盗匪绑了人又撕了票有何不同?

    阿渡话是没完,但这把火似都烧到了薛灵灭的心底去,使得他沉默许久,那眼神像两枚幽幽长烛似的一闪一跃,隔了几丈去盯阿渡与赵夕惊,不知多少挣扎在里面流转。

    “罢了。”

    这人忽转身,冲着赵夕惊。

    “他得不错……我送你出去!”

    赵夕惊一愣,刚要拒绝,阿渡却欢喜道:“既然你都送他出去了,其实镜子后面还有一个人,你也可以顺带……”

    “你们啰啰嗦嗦够了没有?”

    阿渡目光忽凝住。

    薛灵灭剑眉一提。

    端木亮面上不渝。

    那赵夕惊转过头去,发现这话的,是另两个还未透露身份的蒙面黑衣人。

    他们似再也耐不住薛灵灭的磨磨蹭蹭,一双眼流出急而凶切的恶意。

    “薛灵灭,你了半天,到底还是不敢杀他!”

    薛灵灭冷冷道:“不是不敢,只是不愿!”

    但他也不想再多纠缠,只对赵夕惊道:“你还不走么?和我过来!”

    赵夕惊却坚决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薛灵灭一皱眉,想伸手去提拉赵夕惊,却被对方一个闪身躲过。

    赵夕惊一个箭步抢到阿渡身前,护在他身边,神情又坚又倔,如一个门徒去守护一尊残缺的神像。

    那剩余的两个黑衣人却冷笑一声,一刀一剑刺来!

    一刀戳赵夕惊的胸,一剑刺赵夕惊的眉心!

    显然是要在杀阿渡之前,就灭了这赵公子的口!

    赵夕惊奋力一搏,刚想抬臂一挡,举袖卷刀。

    却被一把长柄的武器在肩部,直接把他拍飞了三丈出去!

    那把梨花木制的白枪再如银龙一抖,瞬间架住了这一刀,震回了这一剑!

    那两黑衣人迅速翻身后落,冷冷道:“薛灵灭!你在做什么?”

    薛灵灭再用枪尖这么一挑,往赵夕惊的腰带上一戳,直接就把人给勾了回来,提拉到了身边!

    他横枪于胸口,冷声厉色道:“我既答应了要把人带出去,就不会让你们伤他分毫!”

    那用刀的黑衣人一愣,随即提醒道:“可这赵公子已经知道你的面目,一旦出去,岂不是要找你报仇?不如让给我吧!”

    薛灵灭厉色道:“不劳阁下费心了,哪怕他出去以后要寻仇,那也是我和端木亮的事儿!”

    那黑衣人刀上一扬:“你为了一个仇人的请求,难道要与我们为敌么?”

    薛灵灭冷笑道:“那你呢?你的仇人不是阿渡么?怎么一定要这赵家公子,难道你是真想做个绑匪,想勒索赵家换钱给你?”

    那黑衣人狞笑一声,目露蔑意道:“我听‘接星引月阁’最近几年停了杀人生意,你们也不好过。不如你把他给我,我们先杀阿渡,再拿赵夕惊去换钱,无论得来多少,我们四人都一起分了,岂不很好?”

    薛灵灭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是杀手!不是绑匪!”

    “你敢动赵夕惊,我就敢杀你!”

    那黑衣人听得一怒,手上刀光凛凛如风。

    但薛灵灭的枪杆却更长、更锐、更是一往无前、难以挫折!

    他身边也还有一个端木亮,一个用钩无情、钩人无算的二号杀手!

    黑衣人显然顾忌薛灵灭与端木亮联手,与另外一人交换了眼神后,只能放弃赵夕惊这条大肥羊,一心去对付那阿渡。

    而当他们走向阿渡的时候,薛灵灭也提起了那瘦弱的赵夕惊,像提着一个宽袖娃娃似的,直接要把人拽出去,赵夕惊死命挣扎,一边挣一边劝:“薛先生,我求你救一救阿渡吧,他现在伤势太重了,他斗不过那两人的!”

    薛灵灭只道:“赵少爷,我不趁着他伤重时对他下手,又把你带出去,一会儿还得去杀林袖微,我已是仁至义尽,你还要怎样?”

    赵夕惊一楞,随即哀求道:“我听‘接星引月阁’的财富大不如前,只要先生救他这一回,我一定把万贯家财奉上!”

    薛灵灭不听还好,一听面色更冷:“我再怎么落魄,又怎能为了区区钱财,忘记自己枉死的兄弟,去救一个杀死他们的仇人?”

    【常急地猛拍大腿:“他这个时候不该提钱的!对薛灵灭这样的人,应该多提提义气才是!”

    仇炼争目光一凝道:“他这么,反倒戳中薛灵灭的痛处,让他更没办法去出手了。”

    钟雁阵担心道:“这岂不是错失了良机?”】

    薛灵灭果然要把人提出了门,那赵夕惊眼见不能挣脱,只好无奈嘶声道:“你若不肯救他,我只求你再待一会儿,起码,起码让我看到最后的结局啊!”

    薛灵灭一怔。

    端木亮也道:“我也觉得,不如咱俩先待会儿?我这都没好好休息过呢。”

    薛灵灭瞪了他一眼,转而叹了口气,轻声道:“就待一会儿,不能再久了!”

    完他封了赵夕惊的哑穴,和端木亮一起安静地隐在黑暗之中,仿佛是走了,可实际上是紧紧贴在门后。

    那两个黑衣人却以为他们已经走了。

    所以他们更加无所顾忌地走向阿渡。

    一个遍体鳞伤,每一分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烈疼痛,伤口道道崩裂、眼神处处涣散的阿渡。

    阿渡却只冷笑。

    他似浑然不惧。

    “用刀的,我听出你是谁了。”

    那用刀的黑衣人一楞,转而把蒙面布一截,冷笑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啊?”

    阿渡笑道:“你这用刀的,是青耀门的‘青白二刀’陈白桑,你杀人用的是白刀,你兄弟陈青桑用的是青刀。”

    陈白桑冷笑一声,把蒙面布给摘了,冷冷道:“可我兄弟却死在你手上!”

    他以刀抵上阿渡的胸口,恨恨道:“你先是勾引了他,诱他单独去见你,然后杀了他!”

    阿渡冷笑一声,那另一个用剑的黑衣人又道:“阿渡,你可还记得我么?”

    阿渡想了想,眯了眯眼道:“你是‘玄火剑’耿玄奇?”

    耿玄奇冷笑道:“亏你还记得我,我倒是没有什么兄弟好让你勾引,可你假借银翠楼朱涵姑娘的名义约我出来,实则杀我!若非我命大,我几乎死在你手下!”

    阿渡大笑一声,道:“那天你确实运气好,我前一天先杀了陈青桑,第二天还没恢复就去找了你,所以才没有杀了你,只让你重伤逃走了 。”

    耿玄奇冷冷道:“老天有眼,如今让我活着来杀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贱人了。”

    阿渡笑道:“我是贱人?”

    他先抬起头,看向耿玄奇道:“我知道你想娶那位朱涵姑娘,你看着礼貌端庄,却喜欢去黑市上人牙子那边买许多未成年的孩子,他们一旦落入你手里,往往不到三个月就死去,这件事,你敢让人知道么?”

    耿玄奇一楞,阿渡便看向那陈白桑,笑道:“你这人就更可笑了,你那兄弟表面仪表堂堂,可背地里呢?顾家庄的姐是怎么死的?黄员外的夫人为何在去上香的途中遭人截杀?隔壁端阳派的女弟子为何衣衫不整地死在荒郊?你敢回答我么?”

    陈白桑怒道:“贱人!你还敢血口喷人、胡八道!”

    阿渡想了想,道:“不过这么多事,你兄弟一个人也是做不成的……你应该也有参与其中……”

    “咚”地一声,陈白桑就以刀柄重重撞向了阿渡胸前的伤口!

    阿渡身上一颤,气血翻腾之际,胸口伤处如有千百只魔手在一并撕扯,额头几乎瞬间流出满满的冷汗来,马上不出话来了。

    赵夕惊看得面色惊白!

    赵宁更是怒目咬牙!

    那陈白桑做完这些,才看向耿玄奇道:“耿兄,这贱人自己勾引人、使手段,还敢攀扯我兄弟,污蔑你清白,实在可恨得很啊!”

    他顿了一顿,目光阴恻恻地看向耿玄奇:“他的这些话,你可不会信吧?”

    耿玄奇唇角一钩,正色道:“我自然不信,陈兄和我都是体面正派的人,怎可能做出这种事?”

    【仇炼争几乎不屑地冷哼一声:“人面兽心的畜生!竟能虚伪至此!”】

    陈白桑冷笑道:“可这贱人却有意污蔑我们,你咱们要怎样是好?”

    耿玄奇恨恨道:“杀了他便是,还有什么可?”

    陈白桑暗示道:“他让耿兄弟痛失了朱涵姑娘,又勾引我兄弟,污蔑我瞪清白,怎能杀了他这样简单?”

    他看向虚弱得脸白如纸的阿渡,笑容忽然带上了一分淫意。

    “这贱人倒也有几分姿色,他都要死了,这么浪费岂非可惜?”

    耿玄奇一愣,也狠笑道:“陈兄得不错,这贱人既然天生淫|性,拿来为你我兄弟二人使用,正是再好不过!”

    陈白桑笑道:“我正有此意,我先上,你后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马上连点了阿渡身上几处穴道,扯了这人黑发,撕掉了一些破衣衫,再在被处理好的伤口处,忽然来了一拳,一戳,再是一脚踢去。使阿渡几乎痛得全身颤触不已,犹如一千条一万条蛇虫鼠蚁咬在他的伤处,时而油煎火熬一般,时而如冰刀冰渣子从伤口灌进去。

    可他偏偏又不肯吭声,忍着痛失了意识也不肯叫出来。

    只是用最后一丝力气去抵抗对方在自己身上猥行的手。

    赵夕惊几乎看得要落泪,要尖叫出来。

    赵宁已双目通红,看得气血翻腾不已。

    【梁挽听到此处,忽然目光沉痛看我:“唐大侠,你别再下去了!”

    仇炼争更是怒目道:“下去!我要看这些畜生得到报应!”】

    陈白桑已经扒了腰带,再往下却遇到了抵抗,奇道:“这子竟然还敢挣扎?”

    他看向耿玄奇,道:“麻烦耿兄过来,帮我把他的两条腿分开。”

    耿玄奇期待地一笑:“好啊。”

    可他一迈出步。

    就有一个人拦在他身前。

    薛灵灭。

    双眼如冰洞一样的薛灵灭,望之如拦天之峰柱、挡路之巨石。

    耿玄奇一愣,却见薛灵灭回头看向陈白桑。

    这一看就像一杆枪直挺挺地刺了过来。

    陈白桑手上一顿,抛下了虚弱无力的阿渡,看向薛灵灭道:“薛灵灭,你竟没走?”

    薛灵灭冷声道:“我多呆了会儿。”

    陈白桑冷笑道:“阿渡是如何杀了你那两个兄弟的,你记得吧?”

    薛灵灭怒道:“我记得,我亲自替他们收的尸!”

    陈白桑:“你难道不恨他?”

    薛灵灭咬牙切齿:“恨!恨不得生食他的肉!”

    陈白桑笑道:“那你能不能当做没看见我们在做什么?”

    薛灵灭冷冷道:“不能!”

    他看向陈白桑,目光如刀道:“我来这儿不是为了看你这种禽兽人做禽兽事儿的!”

    他一字一句,不容否定道:“把你的脏爪子从他身上拿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阿渡乍听此言,几乎是目光无比复杂地看向对方,可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了。

    陈白桑勃然大怒,一刀烁然扬起,直劈薛灵灭的面门!

    耿玄奇更是一剑疾刺,直从背后刺去!

    而薛灵灭一枪横扫,枪尖往后戳开剑身,然后把枪尾往前一撞,直接避开了那短短的一刀,然后挺身一递,递向了陈白桑的肚腹!直接把他顶飞了出去!

    【仇炼争忍不住拍案而起,笑道:“顶得好!”

    他看向了我,几乎是热血澎湃、性情激昂道:“这才是响当当的汉子!这才配得上是——真正的复仇!”】

    作者有话要:

    不好意思超出了预定时间半时,但是这章也有6500字啦

    下章预告是,阿渡身世在赵和妹子面前大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