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再次见到沈玄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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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渡这惯会磨磨蹭蹭卖关子的人, 终于把话得清楚了一会儿。

    原来高悠悠和郭暖律成功会合后,又在路上遇到了抄捷径赶过去的阿渡与冯璧书,虽高悠悠执意不让阿渡跟着他,但阿渡还是跟在后头, 几人与凌熙让一起秘密登上那无相山, 在几日后,终于设计让那凶手原形毕露。

    我问:“凶手可是那几个长老中的一个?”

    阿渡点头, 那王长老便是杀死高悠悠那傅师叔的主谋, 且此人早已暗中投靠聂楚容, 靠着金钱财帛, 也想法子收买了一批派中弟子,在凌熙让揭穿他之后, 更是率门下弟子,联合聂楚容派去的一众高手, 当面与他们斗杀起来。

    结果没什么悬念,有高悠悠、郭暖律, 还有外援的阿渡在, 这几人自然落败。

    唯一叫人意外的是,聂楚容居然也带着一众高手,现身于无相山内。

    我惊道:“他怎会?”

    阿渡道:“因为……他的堂弟聂云珂被老冯给重伤,至今尚未醒来……我想,聂楚容或许不在乎别的人, 可这唯一的堂弟,还是放在他心上的。”

    我沉声道:“所以,他来一是为了稳固无相山内的局势, 二是为了杀冯璧书?”

    阿渡笑道:“是啊, 他带来的那群高手, 着实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麻烦。所幸,我们几个齐心合力,还是把他们给退了。”

    者是平平淡淡,我却听得惊心动魄,不由问道:“怎么退的?”

    阿渡笑着摸了摸腰间的软剑:“擒贼先擒王,他们来杀老冯的时候,我和郭暖律先去杀聂楚容……主子有难,难道属下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我道:“聂楚容呢?”

    阿渡目光一凛:“我和郭暖律两个联手击杀一人,你觉得天下难道还有人能逃得过去?”

    我目光大震,呼吸也随之一颤:“难道你们,你们把他……”

    阿渡笑道:“他身边也有高手阻拦,人没死,但经脉已被我俩的剑气所伤,只怕短时间内很难离开病床了……”

    我欢喜得几乎要蹦起来,拍着他的肩和拍我的亲姐妹似的:“这是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啊!聂楚容一倒,他的联盟被瓦解就是迟早的事儿!”

    阿渡也随着我的欢乐而笑意连连,直到我这欢喜劲儿退去后,我才忽然觉出有什么不对劲,我就去问他了:“你这好消息完了,你的坏消息呢?”

    阿渡挠了挠头,道:“高悠悠受了伤……郭暖律把他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我心一下凉了大半,道:“伤得多重,是谁伤的?”

    阿渡便把事情与我一五一十地来,听得我心头一上一下地颤,但总算心里有些安定,毕竟高悠悠受伤,是由郭暖律来照顾,想来不多久,他便会给我带来消息的。

    接下来几日,我将聂楚容受伤不起的消息带给了仇炼争和亮明哥,两人大喜过望,当即定起了一系列瓦解聂楚容势力的计划,我虽然觉得事情进展得有些过于顺利,但也无暇他顾,因为据仇炼争,他很快就要去见他的师父了。

    梦里的话若是成了真,只怕当年那个烧杀我满门的人,真是他的贼师父了。

    可我要怎么和仇炼争呢?

    把梦里的话当证剧?我是肯信,毛毛仇会信吗?

    还是想法子把梦里那个男人的肖像画下来,给毛毛仇瞧一瞧?

    可万一这八年来,那男人的面容形象发生了变化,岂不是白白画了?

    思来想去,我是想对仇炼争千叮咛万嘱咐,仇炼争把所有话都沉默地听了进去,可却只有一句话还我。

    “我正想告诉你,就在昨日,他已给我书信一封,是要改约了。”

    我疑道:“改约了?”

    仇炼争点头:“改到两个月后再见面。”

    我一惊,道:“这……这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仇炼争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这算什么,但……他从不轻易改变见面的时间与地点,此番骤然改约,总让我觉得不安,只怕是有大事发生 ……”

    他是满心疑惑半脸阴沉,我却想起了无相山的剧变,想起了聂楚容的倒下。

    那人忽然改约,是不是因为聂楚容经无相山一役,身边高手凋零,自己又伤势严重,需要下属日夜守候?

    我暗暗念着这一段,便问道:“他有没有在信中明约在何地见面?”

    仇炼争听到这句,却以一种异常警惕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我不能。”

    我立刻笑出声来:“你怕我跟过来?”

    仇炼争异常严肃道:“你绝不能跟过来。”

    我明知故问道:“我会不会跟还是未知数,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仇炼争沉默片刻,忽的抓着我的肩,面含厉色地警告道:“唐,我不是在和你笑,我那二师父的武功早在几年前就已练到登峰造极之处,它与你门派的功夫形成完美克制,你若跟来,被他发现……我……连我也保护不了你的。”

    我被他晃得一愣一愣的,随即感知到他话语中的恐惧与担忧,我笑道:“好,我答应你,你自去见他便是,我不会跟来,也不会派人窥探的。”

    仇炼争总算松了口气,手上的劲儿刚刚才放下来,我马上又按住了他的手,轻笑道:“但你也得答应我,你去问他时,不仅要问清楚与我门派的恩怨,更得问清楚他为何要教你这门功夫,又为何对你没有任何要求。”

    仇炼争皱了皱眉:“为什么?”

    我笑着出几句带着冷意的话。

    “难道你自己就不好奇他为何对你这样好?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否与你的父母有关系?”

    仇炼争目光微微一凝,道:“你这个样子……很像是在挑拨。”

    “嗯?所以呢?”

    仇炼争咬着牙道:“但你挑拨成功了,我确实很想知道,他究竟为何选择我。”

    我冲他咧嘴一笑,露了一口白森森尖牙,明晃晃地炫耀着我的得逞与傲慢。

    接下来的两个月,仇炼争有时与我呆在一起,有时与我分开,自己率众奔赴各州分舵,与意气门的分舵主见面,有时还与亮明哥一块儿,会见各帮派的领袖,中间策划过几次的大的进攻,击过聂楚容麾下的分舵势力,眼看着这江湖被他们搅得一会儿风波一会儿浪静,我便等各方的消息汇聚到我这一处,终于等到了一点儿消息。

    聂楚容伤重不起,消息是真的。

    他的分舵势力对意气门等帮派的试探进攻回应极为缓慢,大有收缩蛰伏之象,他操控的各大帮派也未有大的动作,侧面暗示出了这幕后公子的虚弱与疲惫。

    高悠悠的消息也被郭暖律的一笔书信传了过来,据他已经醒了,而且在慢慢恢复,这让等得茫然心切的我大有喜色。

    阿渡的信也给我带来了一些好消息,据冯璧书的左手在罗神医的精心养护,以及他自己的努力争气下,已经可以去握一把细剑了,只是仍不能握刀。

    钟雁阵和柳绮行也去查当年聂楚容擒杀诸多武林人的罪证了,这俩常年腻一块儿,一个明明是做公职的,另一个不是公职也似公职,看着我总觉得他俩有些情分,可偏偏柳绮行茫然钝感,钟雁阵又不破,那真是有些无奈。

    唯独仇炼争,他秉持着“趁人病要人命”的好原则,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击聂楚容势力的策划中,这点与亮明哥不谋而合,他俩的塑料交情倒是肉眼可见地真了一些。

    转眼间到了四月份,从冬末到初春,雪水融化,天光晴暖,我回到明州城,继续在我们曾经书的那个地方,点故事给朋友听。

    这次大家四散各处,各有自己的人要陪,听我故事的只有老七和梁挽。

    常这时跟在亮明哥身边办正事儿,毛毛仇倒在明州,可惜他连日奔波,累德连个正经虫样儿都没了,连骚话骚动作也无了,我就让他先去客栈睡个大觉,睡足了再出来找我。

    故事到一半,我一抬头,忽在东北方的吃摊那边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影儿。

    我心头一惊,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只抬起一个茶杯,把盖子慢慢地给扣上了,老七和梁挽都是冰雪聪明的人,自然明白这动作的意思,只互相对视一眼,就起身微笑告辞了。

    他二位一走,我赶紧冲到那吃摊面前,扣着那人的肩膀就是一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你这人还能是谁?

    沈玄商啊!

    在随州一别,整整三个月不见的沈玄商啊。

    沈玄商这时其实已经做了些许伪装,戴了个斗笠穿了个灰衣,可惜他身材太过招眼,在人群里鹤立鸡群一般显眼,我立刻注意到,当下就拍他肩。这子憨眉浓目地回头瞅我,先不话,只给了眼色,我便无奈地跟着他一起穿街走巷,进入了一个偏僻无人的死胡同,他才原形毕露,抖了抖袖子,给我看了看他完好健壮的手腕。

    我疑道:“你这手腕怎么好得这么快?”

    沈玄商抬起下巴,略显骄傲道:“我特意用了续骨灵药,三个月就好了,你想要这药么?”

    “有个新师父疼就是好啊。”我叹道:“但你这么快就出来找我,看来是一点儿教训也没吃。”

    沈玄商笑容一收,刚想骂我,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脸惊异地看着我道:“你,你什么?”

    我笑道:“我你有个新师父疼,就是过得比别人好。”

    沈玄商诧异道:“,唐……你,你全都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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