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妈妈,这是您儿婿
温思年对妈妈的印象,一直都很模糊。
他只记得在他时候,妈妈经常牵着他肉乎乎的手,穿梭于大街巷。一遇到服装店首饰店就一定要逛进去,爱好是挑好多件绅士服,公主裙来扮她的心肝宝贝儿子。
年仅三岁的他已经知道男生是不能穿公主裙的,于是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把裙子扒下来,背起自己的挎包就开始和妈妈置气。
“年年,你穿鞋子干嘛呀?”
他笨拙地套着鞋子,乳牙白嫩嫩的,奶声奶气地喊道:“我要……要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也不能光着身子呀。”
“对,对哦……”
然而他的短腿还没蹬几步,就被妈妈提溜起来了,抱到怀里。离家出走专用挎包被没收,而他又被妈妈套了一件粉嫩嫩的裙子。
他眼睛都气红了,腮帮子鼓得像是藏食的仓鼠。
妈妈吧唧了一口他软乎乎的脸蛋,开心道:“我家年年真的好可爱哦,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真不知道会被哪家王子拐走呢。”
“年年是男孩子!”
他抗议地伸手去扯裙子。
“谁男孩子不能跟男孩子在一起了?”妈妈蹭了蹭他热乎乎的脸蛋:“我们年年身娇体软,哪哪都是的,走出去绝对会被大灰狼当成红帽一口吃掉,所以呀,还是要有一个王子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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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心愿,就是看着他像公主一样找到能守护他的王子。
只可惜。
他拿的不是公主与王子的剧本。
而是美女与野兽。
最后和他在一起的,偏偏是妈妈口中会“欺负”他的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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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年年又来看您了。”温思年走到石碑前,轻轻地把一束白百合花放置在地上。
石碑上刻着规整的字迹“爱妻风晓月之墓”,而石碑的旁边,立着一张黑白框照片,妈妈的葬礼,他就以长子的身份捧过这张照片。
那时候他只知道妈妈不见了。
也只知道哭。
但因为周围都是长辈,还有好多神色凝重的陌生人,他就算是哭也不敢哭的很大声,只敢站在灵前低低地啜泣着。
葬礼结束后,他扯了扯老爸的衣服。
“妈妈呢,她以后都不回家了吗?”
老爸蹲下身子,与他对视了片刻,摸了摸他的脑袋,“都怪你总是要离家出走惹妈妈生气,妈妈她也离家出走了。”
“她去哪了,和年年一样去余叔叔家里躲着了吗?”
“是啊。”
可是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他长大了。
也知道余叔叔是不会在家里藏女人的。
–
他放完花,牵着祁御的手,沉默地站在坟前。
“妈妈,您告诉过我,男生和男生是可以在一起的,所以我今天带您的儿婿来看您了。”
“他大名叫祁御,名叫大傻,虽然很笨很呆,但他对年年言听计从,就像是个忠诚的骑士,年年发过誓,一定会和他一起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他着,拉着祁御,两人一起跪在妈妈灵前。
“妈妈。”
“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等我肚子里的宝宝出生了,我也带他们来看您,年年会给他们穿上最漂亮的公主裙,教他们如何离家出走。”
然后碰了碰祁御的手臂:“对吧,大傻?”
祁御点头又点头。
离开了一会儿的温桦一回来就听到他儿子和他儿婿就这危险的想法展开讨论,大步流星走上前来,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对你个头!离家出走这种东西需要教吗?!”
“诶诶诶,疼!”
温思年捂着耳朵,泪眼汪汪。
祁御见势就要扑上去咬温桦。
最后还是和事佬李叔挡在他们之间,求生欲极强地着圆场:“老爷,少爷,姑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夫人还在天上看着呢。”
一提及夫人风晓月,这三个大爷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
南方的冬天,是刺骨的寒冷。
温思年的身子越来越重,同样的也越来越嗜睡,早上总是赖床。但他还需要去公司上一个月的班,当一个月的总裁,然后就要被温家雪藏起来喃凮安心养胎了。
这几个月他也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早上一起来,先给祁御撒个娇,那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任由祁御抱着他穿衣洗漱。
于是,刚从睡梦中清醒的他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张开双臂就往身边的实物抱去,双脚也紧跟着夹住,软糯糯地拉着尾音唤道:“大傻~”
“嗯?”
大傻今天怎么软了?
没人回应他,少爷不高兴极了,扭了两下腰以宣告自己的不满,但祁御似乎还是没有反应。
他奋力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抱着的压根不是祁御,而是一个长达180cm的等身抱枕,这抱枕不知道是从哪儿跑来的,但一想到刚刚他对着这没有生命的东西又抱又缠又蹭又亲的,顿时红了脸。
他伸手去探了探床单。
已经没有祁御的温度了。
他有些着急地跳下床,鞋也忘了穿,赤着脚丫在浴室,衣柜,床底,桌底,通通找了一遍过去后,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李叔正在安排佣人收拾卫生。
他看见少爷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绒睡袍就光着脚到处走,惊呼一声:“少爷,外面冷,您怎么不进屋里待着啊?”
温思年往睡袍里面缩了缩,焦急地问他:“有看到大傻吗?”
“噢,您在找姑爷啊,他……”
还不等李叔完,一道矫健的身影嗖地从楼梯下面蹿上来,直奔着温思年去。
化成人形后,祁御的视线紧盯着温思年赤着的脚丫,眼睛微微眯起,不由分地把他抱了起来。
怀着宝宝的伴侣重了一点,不过他是不会出来的。大手稳稳地托住他圆润的屁屁,颠了两下。
“怎么在外面?”他一边往房间里面走,一边宠溺地问。
温思年往他温暖的怀抱里面钻,倒是很诚实,“一觉睡醒没看到你,没安全感。”
他被放到床上,抬起腿,祁御正用暖乎乎的大手握着他冰凉的脚丫,又揉又搓的,惹得他的脸又红上了几分。
周天不用上班,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选择去外面玩或者是宅在家里。外面空气冷到刺骨,温思年选择待在暖和的家里。
他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由于这件睡袍很宽松,双手往上抬的时候会露出有点弧度的腹。没显孕时他的腰部窄而紧致,不存在丝毫赘肉,常常在不经意间撩得祁御气血上涌,血脉偾张。显孕后这个地方显然没以前好看了,温思年也开始有意识地去避免露出自己的肚子。
“别看。”
他有些紧张地捂住这个地方。
祁御却拉开他遮羞的手,轻轻揉了揉。
“为什么不能看?”
温思年抓住他的手,喉结滚了一瞬,嘴角有些委屈地向下一弯,“又不好看……”
他的肚子跟长了赘肉一样。
怎么可能会好看。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准爸爸就算再喜欢准妈妈,心里或多或少也会对高高隆起的腹部心生芥蒂,只是感性和理性告诉他们要体谅爱人,藏在心里不出来罢了。
真正发自内心喜欢爱人揣着宝宝时候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
而且他还是个孕夫,前不凸后不翘,偏偏肚子中间鼓了一块出来,突兀极了。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的外貌。
祁御见他闷闷不乐的模样,心脏一疼,撩开他的睡袍跪在他面前,俯下身来轻轻地吻了一下他敏感的肚皮。
“不会,我很喜欢。”
温思年一个激灵,羞得不出话来。
吃完早饭,两个人算就这样在家腻腻歪歪个一整天,电视里还在播放着祁御最喜欢看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但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温思年接起来一听,对面传来几个粗犷陌生的声音。
他一愣,去看联系人。
“余宵?”
“报警!”
余宵声而短促地喊了一声,紧接着不知道被谁堵住了嘴巴,电话另一头只剩下他挣扎着发出的“唔唔”声。
“哟,躲在这里给谁电话呢?”
“还能给谁电话,不就是他的姘头封啥玩意儿吗?”
“诶,别急,让你姘头听一听你*、喘的声音吧,多带劲啊~”
“喂,你喊大声点!”
对面顿时爆开一阵哄笑声。
“啪——”的响亮一声,余宵的手机应该是摔在地上坏掉了,温思年这边只剩下滴滴滴的几声。
温思年知道大事不妙了,听对面的声音,又是一群找死的混蛋,不过最令他心慌的是余宵的情况,因为刚刚在电话中,他真的听到了一声……
余宵那家伙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对自己的贞/.操宝贝得要命,要是被这种不知道哪个犄角疙瘩里跑出来的人给夺去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迅速地报了警。
他想起那群坏人好像提到了封沉的名字,温思年破天荒地主动给封沉了电话。
“您好,您拨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