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舟舟的身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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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年除夕到。

    京城突然天降大雪,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京城的屋顶地面上全是厚厚的一层雪被。

    除却最纯净的雪白以外,红彤彤的红绸挂满大道左右, 从丞相府大到皇宫的那条官道,更是喧闹。

    今日正是两国和亲的盛典,车马在京城绕了三圈,现在正停在丞相府外。

    “真是好大的阵仗啊,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瞧见。”

    “当今陛下这娶的就是男媳妇儿了。”

    “那又怎样, 这可是重淄唯一一位皇子呢。”

    “听为了大婚,重淄的君主和公主们留了这么久呢。”

    虽然所谓的十三位公主前来和亲变成了容家的那位皇子, 但大家也并没有太过介怀。

    因为不久前,容虞舟的身份已经在京城里传开。

    据前丞相容冠书心地善良,收养了被弃养在荒山野岭的孤幼, 取名容虞舟, 这么多年来视为己出, 像原来的亲生父亲居然是重淄的君主。

    现在孩子的亲生父亲寻过来了, 见陛下和丢失的皇子心意相通, 自然应允和亲。

    而这场盛典, 同样也换来了两国邦交的百年和平。

    容府里, 容家一大家子和重淄一大家子都红了眼。

    两位都和容虞舟有深刻关系的老父亲在这一刻突然和解了。

    景峥喉结滚了滚:“以后, 就照着舟舟喜欢的做吧。”

    容冠书看了眼景峥:“那是自然。”

    景峥:“那舟舟跟我回去。”

    容冠书:“那必不可能!”

    联盟不出意外,再次破裂。

    好在唢呐和锣鼓已经到了外头, 容虞舟一身大红喜服在身,被请出来的时候, 他还在伤感地抹眼睛。

    “舟舟怎么哭了啊!”

    “姐姐们, 父亲们……”

    “又不是走得远, 再你得空, 随时可以去重淄看父皇和皇姐们。”

    “就是难过。”

    “受了委屈就,不用顾忌他的身份。”

    这话是景峥的。

    “啊,心肝儿很疼我的。”容虞舟立刻为萧御回话。

    “嗐……”景峥叹了口气,“罢了,总之舟舟自己高兴与否放在最上头就好。”

    “嗯。”

    容虞舟还在伤怀。

    他明明不是姑娘家,现下却心里隐隐难过,也算是知道当时他容盈姐姐出嫁时候为何会哭了。

    不是日后见不到,而是另外一种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感情在他心里翻动和搅拨着。

    两大家子人围着红衣少年郎。

    这是他们心口的宝儿啊,现在都已经到了成婚的时候了。

    明明时候那么奶,抱着她们大腿哭闹时那么的娇气,现在都比她们长的还要高些了,可红眼眶的时候还是一一的招人疼。

    容父的人将容虞舟送上接亲的人马前,才将将把人哄好。

    上了马,就处于被外百姓量的情况了。

    容虞舟重重吸了一口气,朝着看热闹百姓完招呼,在府邸人撒喜糖的的唢呐声里,伴着齐鸣的锣鼓往宫里出发。

    宫外热闹,宫里也有人翘首以盼。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六个步骤,皇族一步没有落下,此刻更是由陛下亲自带领众多大臣去迎亲。

    萧姒柔也在其中,今日她宫袍华丽,步摇轻动而无明显的脆响之声:“皇兄啊,容虞舟他怎么还没来楠枫?”

    “吉时还未到。”

    萧御回目色清透,瞳孔里却荡着不自意的热潮。

    “来了来了!”萧姒柔最激动。

    大道尽头红光微闪。

    容虞舟早就没哭了,现在的他挺胸抬头,胸前的红绸缎在冬风里飘荡着,将少年衬托地更加精致明湛。

    在容虞舟看到前头的那么多人的时候,他第一眼就将他的心肝儿寻了出来。

    最前头的,穿得最红的,和他最搭的。

    同时也是最疏俊的那个。

    容虞舟被心肝儿的美色轻易俘虏了去,以至于后来的百官朝拜了些什么,他这个没文化的都没仔细听。

    大抵了些吉祥话,等他滚烫的心轻柔了下来,他已经在席上饮了许多。

    今儿是他和心肝儿的大日子,容虞舟礼成之后没受住,席间在王穆瑜等人和那些不认识的大臣们的好听话里,被夸昏了头脑,红着脸蛋子被送到了大婚的宫殿。

    当下他醉红了脸,趴在榻上。

    可总有东西膈他背。

    容虞舟嘟囔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就起身掀开了褥子。

    好家伙,下头放了好些的干百合。

    可惜没有桂圆花生什么的,他有些发饿。

    闹了一天,现在还没吃什么东西,还不等容虞舟扒拉些干百合入肚,殿门轻动,帘巾那头的萧御回终于来了。

    连带着全德福带上了一壶酒和好些吃食。

    “心肝儿?”

    “脸这么红,方才偷喝了很多酒?”

    “嘿嘿,今儿高兴嘛。”

    萧御回纵容着容虞舟,待全德福放下东西,他将人牵来坐下。

    “吃些东西吧。”

    “吃这些么?”不是容虞舟娇气,但这些吃食实在很糙砺。

    “吃糙米?”

    萧御回笑笑:“‘同牢’的意思,寓意你我二人日后今后愿意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啊!那是自当的,但是这苦我吃就好,心肝儿就吃甜。”

    容虞舟边,边给男人的嘴里塞了个蜜饯果子。

    萧御回又笑了。

    他今天已经笑了许多次。

    即便冬日的天是冷的,但他的身心都还火热着,就像方才的宴会末时候燃放着的烟火。

    所有人都在看烟火,而他在看容虞舟。

    现下二人可以独处,酒暖过后,萧御回抱着人,想起什么,忽然笑着如是道:“其实最初我没有想占有舟舟的意思。”

    容虞舟被他抱着,心中一紧:“心肝儿!?”

    “当初内心有禁锢,没有意识到舟舟能偶尔触碰我的禁忌,可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纵容舟舟了,模糊了心绪,只以为这是兄长情谊。”

    他相对容虞舟好,想亲近这样温暖的太阳,但又考虑自己的阴鹜,因而努力克制。

    “那现在不能还是这样了啊,我们都做过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了,不能是兄长的情谊。”

    萧御回看着容虞舟,笑意在眼眶荡漾:“自然不是了。”

    现在充盈着的是心中难以自持的野-望,他只想把容虞舟宠溺到骨头里。

    无声之中,他纳紧了臂弯。

    而无师自通地,容虞舟接收到萧御回的信号。

    他抱着男人的腰脊,共同饮了合卺酒,酒气四溢里,御幄轻动。

    “我要之前给心肝儿看的那个姿势。”

    “嗯。”

    “要亲亲。”

    “嗯。”

    “还要这样……”

    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

    真好,除夕刚过,他们又迎来一轮新的好时节。

    *

    作者有话要:

    完结啦~

    纨绔笨蛋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大家有缘下本再见一v一

    -爱你们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