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清,琉焰谷的早上依然忙碌,不少弟子已经起来练剑了,谷中之前的建筑已经修建好,侍女和仆从已经开始布置了。
若瑾瑜是被身边的声音吵醒的,意识回笼,她仍然记起自己是被三长老绑的。
躺在床上,听着耳边的吵闹声,并没有睁眼。
“师父,你到底给若儿下了什么药?怎么已经回谷一天了,她还没有醒来。”这是顾星痕这个臭子的声音。
“我不知道,不过师父给的药,应该是安全的。”三长老回答的没心没肺,再,她觉得师父应该对瑾瑜没有坏心思。
“有这样和师父话的吗?星痕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尊师重道。”大长老仍然是中气十足。
可是这样的教没人买账,顾星痕和三长老同时反驳。
顾星痕:“我只是心疼瑾瑜,才没有对师父不敬。”
三长老:“我教的徒弟难道很差吗!”
大长老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二长老隋逸的声音响起,“要不要我给瑾瑜演奏一曲,不定她就醒了。”
闭着眼的若瑾瑜瞬间皱起了眉头,她感觉自己命不保。
顾星痕:“不要,你会将她吵醒的。”
若瑾瑜的眉心稍微舒展一下。
三长老余光瞥到这个动静,一把将顾星痕拉起,嘱咐二长老,“二师兄,这些时候,你的唢呐练习地不错,可以给瑾瑜吹一下,毕竟是她将这乐器送给你的。”
这种的唢呐,已经成了谷中的噩梦,当然若瑾瑜这个罪魁祸首也要体验一下。
二长老接到三长老尹青青的暗示,拿起了随身的唢呐,门外守门的弟子看到这动静,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
激情、凄厉的唢呐声音直击若瑾瑜的耳膜。
若瑾瑜此时已经灵魂出窍了,她就搞不懂了,自己只是离开了三个多月,这二长老是往哪个魔鬼阎罗进修的,唢呐演奏怎么变得如此可怖。
二长老见她眉间越皱越紧,奈何眼睛不睁开。
于是睁着眼瞎话,“也许瑾瑜陷入梦魇了,我用唢呐给她驱驱邪。”
完有加了两分内力,这下不止整个青狸阁了,就连一半的谷中都响起了这种人憎鬼厌的声音。
这些弟子正纳闷呢!
二长老半月前被谷主狠揍了一顿,这些时间就老实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又重蹈覆辙。
室内的众人被二长老的声音吵得龇牙咧嘴,果然听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不能适应。
顾星痕见若瑾瑜被吵的眉头越皱越紧,急了,就要去夺二长老的唢呐。
然后被二长老闪身躲了过去,直接跃上了房梁,声音也不停止。
三长老觉得顾星痕的行为有些丢脸,一脚将他踢向了若瑾瑜的床边。
暗自嘀咕着,这人怎么碰上瑾瑜的事情就这样蠢,没看到人早就有了意识。
……
三长老的袭击让顾星痕措不及防,一下子扑到了若瑾瑜的身上。
若瑾瑜的身上骤然受到压力,瞬间睁开眼,对着身上的顾星痕,毫不客气地将人连被子都掀在了地上,“下去!压死我了。”
顾星痕顺着力气歪在地上,惊喜地看着她,“若儿,你终于醒了。”
若瑾瑜额角青筋直跳,她不知道现在是为二长老的唢呐表演头疼,还是为这子的“若儿”头疼。
她抬头看向沉迷演奏不可自拔的二长老,无奈道:“二师兄,我知道错了,咱可以停手吗?”
二长老居高俯视她,语气伤心,“瑾瑜,你也觉得我的表演很糟糕!”
若瑾瑜干笑,“怎么可能!从另外一方面来,效果可以是顶级,有摧枯拉朽之势。”就是再顶级的技能和乐器、乐谱也拯救不了二长老。
二长老见她还在胡话,将内力又掺入唢呐两成,声音又大了,全方位立体环绕,好像无数鬼在耳边嚎叫,让若瑾瑜想找一名和尚念念经,看看能不能降服二长老的唢呐声。
她看向大长老和三长老,“师兄、师姐,如果你们再不制止二师兄,大不了我以后再给他换一种乐器,大家一起玩完。”
同样在承受击的大长老和三长老此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对视一眼,连忙飞身将二长老捉住。
二长老也配合行为,将唢呐收起来,好奇道:“什么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三长老连忙阻止他,“不,你不想。”
大长老点头,“师弟啊!其实琴棋书画挺能陶冶情操的,我们把这金喇叭给扔了吧。”
二长老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嫉妒我。”
大长老一口气差点被哽住,好人没好报。要不是为了谷中其他人,防止自家师弟被众人围殴,自己何以这段话。
若瑾瑜暂时没管大长老他们的官司,起身下了床,感觉自己身子有些软,全身的骨头好像生锈了一般,询问一旁的顾星痕,“我躺了多久?”
顾星痕有些心虚地缩了缩头,“大概二十天。”
若瑾瑜的脸瞬间黑了,尤其她注意到这里还是她的青狸阁,也就是,兜兜转转三四个月,她又被抓回来了,咬着牙道:“你们真够可以的。”
她量四周,发现没有看到朱砂,奇怪道:“朱砂呢!”
在门口候命的朱砂听到若瑾瑜的声音,立马进屋,“阁主!”
若瑾瑜推开挡在面前的顾星痕,询问朱砂,“非殇哪里去了?”
没等朱砂回答,顾星痕答话,“非殇回到北冥京城了。”
嗯!也就是,她之前在京城,如果碰巧的话,不定能看到非殇,只不过琉焰谷这么早找到她的,将这个可能性破。
想到这里,她神情不妙,直接一手捏住顾星痕的耳朵,冷着脸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之前和贺兰睿谈话的时候,这些人还满天下找他们,怎么只是一天,自己就在京城被抓了,而且还是三长老亲自出手,虽然没见顾星痕,可是她看见追影了。
其时顾星痕原想亲自来找人的,奈何当时他们受到北冥皇室的邀请,需要出现晚上的宴会,他身份特殊,受到多方人员的注意,不能擅自出来,就将追影派出来了。
然后没想到师祖还派了师父亲自动手,等到他看到被五花大绑的若儿也惊呆了,心里已经无比悲凉,已经推测出等到人醒后,自己的凄凉下场了。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咳了一声,“我在京城遇到贺兰睿了,他告诉我,你在京城。”
他也是事后才得知,自己和她只前后相差了不到半刻钟,然后就这样彻底错过了。
“哦——是真的吗?”若瑾瑜对此事存疑。
顾星痕立马举手发誓,“我确实从贺兰睿那里知道的,巧了不是么。”
若瑾瑜眉眼弯弯,嘴里的话确实寒意十足,“我可不这么觉得。”
顾星痕看见她的笑容,后退了一步,总觉得七上八下的,“若儿难道还有什么疑问?”
听到“若儿”,若瑾瑜的眼睛更加弯了,而后迅速夺过二长老身上的唢呐,对着顾星痕就劈头盖脸的砸去。
她简直受够了这个唢呐,孩一天不,上房揭瓦。
猝不及防间,顾星痕脸上多了一道圆形的红印,也不敢还手,只能不停地躲着。
一旁的大长老他们见状,欣慰地站在一旁看戏,毕竟这些日子,顾星痕也在谷内发疯了不少时间。
可是知道一刻钟后,他见若瑾瑜没有因为他这番动作而心软,而且因为唢呐不趁手,已经扔了,从墙上拿了一把剑,见到锋利的剑光,顾星痕如屁股着火般往外奔袭,再不跑,他担心若儿会做寡妇。
“哼!”若瑾瑜直接就追上去,她被人绑回来,难道还不能出口气。
于是两人在谷中你追我赶,途中惊动无数弟子和仆人,大家看到若瑾瑜,纷纷奔走相告,长老回谷了。
对于少谷主被“追杀”,谷中弟子表示喜闻乐见。
两人从落星湖,一直一路追上凌云峰,期间顾星痕的外袍被割裂了,袖子也短了一截,发丝凌乱,脸上皮青脸肿,若瑾瑜当然没有用刀刃揍人,可是刀背也让顾星痕吃不消。
很快就到了问心顶。
正在修行的独孤雪看到顾星痕狼狈的模样,极为嫌弃,“怎么这副样子?”
顾星痕只能呵呵笑了,闪身躲过若瑾瑜的攻击,腾跃而起,压住剑尖,内力迸发,直接将若瑾瑜手中的剑震开,一下子踢到一边了。
武器就这样斜插在雪堆里,无人问津。
若瑾瑜不理他,转身给独孤雪行礼,“师叔,我听您老人家卧床不起,我看您现在活蹦乱跳的,还是少折腾些。”
独孤雪见状,眼珠子转了一下,迅速捂住胸口,佯装虚弱状,“唉!年级大了,就经不起折腾了,我只是因为山下燥热,所以才到问心顶的。”
顾星痕极为配合地满含感动地喊了一声,“师祖!”
若瑾瑜嘴角微抽,这两人怎么变得越来越戏精了。
她再次拱手道:“总是,我还是那句话,我此生不嫁人,星痕年纪还,大可不必着急娶妻,再过个四五年,年纪正合适,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人。”
而顾星痕被这一串话击的焉巴巴的,搞不懂他算得上玉树临风、学富五车、文武兼修,而且还年轻,怎么就让若儿不满意了。
独孤雪看不下顾星痕这副受击的模样,嫌弃地一脚将他踢开,走到若瑾瑜面前,绕着她量了一番,凑到她面前,“可是崽子就看上你了……”
狠话还没有出来,独孤雪发现自己和若瑾瑜的距离被拉开了,低头就看到顾星痕的一双铁臂锁住他的腰身往后退,直到和若瑾瑜相隔一丈远才罢休。
顾星痕提醒他,“师祖,男女有别。”
师祖相貌俊美,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外貌看不出,而且武功高强,他了若儿八岁,这师祖外表看起来就比若儿大了七八岁,根据辩证看法,他和师祖也是一个隐形对手。
独孤雪:……
额头瞬间青筋直冒,掰开顾星痕的手,然后直接将人扔下了问心顶。
眼不见为净!
空气中只留下顾星痕的惨叫回声,“师祖,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独孤雪咬牙切齿,“崽子,怎么不被人死!”
若瑾瑜对于这闹剧,嘴角直抽,不知道自己作何表情,此时没了顾星痕,自己一个人好像有些对付不了独孤雪。
她干笑了两声,“师叔,您也看见了,星痕还是一个孩子,所以您还是不要捣乱了。”
独孤雪听闻这话,挑眉一笑,嘴角噙着恶作剧的笑,“可是本尊已经将请帖发出去了,如果擅自取消,本尊的面子往哪放。”
若瑾瑜保持嘴角的弧度不变,“可是如果新娘子不愿意,这个婚礼同样没有面子。”
不可否认,她的很有道理。
独孤雪望着旁边的雪松,在寒风中挺立,立在悬崖,全身都在抵抗风雪的侵袭,让人心生怜意和赞叹,眼珠子一转,忽然一口血喷在雪地里,在洁白的雪层上格外显眼。
若瑾瑜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一步,要不要这么拼!
独孤雪语气虚弱,“本尊命不久矣,你就不能完成老人家的最后心愿吗?”
若瑾瑜瞪圆了眼睛,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学着他,一口血喷在了地上,量比独孤雪的要大,血的颜色要红,脸色苍白,神情凄苦,“师叔,我一生飘零,孤苦无依,您不能这样逼我,这是不给我活路。”
独孤雪眼中闪过精芒,这丫头片子胆子不啊!
已经没了面子,不如将戏演到底,独孤雪顿时比之前虚弱了四五倍,捂着胸口,“瑾瑜啊!本尊作为武林魁首,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每天都在问心顶努力训练,奈何天不遂人愿,西洲那边的人折腾,就连谷中也有人不安分,本尊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只想颐养天年。唉——”
语气颓丧,带着无尽的哀叹。
若瑾瑜见状,瞬间接招,往地上再次咳了一口血,整个人变得异常地柔弱,甚至眼角还带了泪珠,梨花带雨,神情悲戚,绝世的相貌衬托下,更加让人心疼。
“师叔,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这种事强求不了。”完轻轻啜泣了一下,抹去眼角挂着的泪水,“我不能耽误星痕啊!”
独孤雪此时眯起眼睛,丝毫不见之前虚弱的模样,指着若瑾瑜,似笑非笑道:“你很好!”
若瑾瑜比较敬业,仍然是虚弱的模样,柔柔弱弱道:“师叔,过奖了。”
柔弱的语气比这问心顶的寒风还让人凉,让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而福老则是淡定地看着自家主子和若瑾瑜过招。
暗自抹去了额角的冷汗,心想还好今天这场戏没被其他人看到,否则自家主子的脸面就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