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花轿吧
◎“我的乖乖,你怎的如此顽皮。”青蛟与他那些中意的夫人们也经常玩些◎
红烟出现在帐篷中,露出赤练练的身形来。
狐二十看到赤练练立刻迎了上去,“殿下回来了,那入魔的妖族可是处理了?”
赤练练点头,随即察觉空气中一股奇怪的香味,看向狐二十问道,“这是什么味儿?”
狐二十像是早有准备,他将一个空药瓶呈给赤练练,“的不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回来,担心周围会有猛兽前来骚扰,便在帐篷周围洒了些药粉。”
赤练练将空瓶拿在鼻尖闻了闻,确实是驱虫散,只是带了股奇特的异香。她看了看梵天,仍在闭目运功没有异常。
赤练练将药瓶还给了狐二十,“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好生睡吧。”
“是。”狐二十恭敬道,重新躺回了自己的床榻。
赤练练一直不动声色地分辨着他的呼吸和心跳频次,平静无波一切如常,她这才慢悠悠地走到梵天身前。对九尾狐王突然塞来的人她也不是全然无戒心,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出过问题,她也不是多疑的人,判断正常以后她便不再多想,化作红蛇钻进了梵天的衣服中。
冰冷的蛇鳞爬过温热的皮肤,在梵天的心脏处引起一阵战栗,瞬间将他的神识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梵天豁然睁开眼睛,神识中的恐怖一幕让他忍不住后怕起来,连声粗喘竟把才钻进他怀里的赤练练吓了一跳。
红蛇从领口处伸出脖子看向他,“你怎么啦?”
梵天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突然大脑一片空白,他刚刚想什么呢?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嗯?”红蛇歪头审视着梵天。
“是练功出了问题吗?”狐二十也坐了起来,一脸关怀地问道。
“我……我好像是练功时遇到了什么危机,可是具体是什么我又不上来。”梵天自己也有些奇怪,怎么像是失忆了一般。
“你先前是遇到了危机,差点再次因为气血之力满盈撑爆经脉。”赤练练想到了他之前练功时出的差子。
到底还是不放心,她又分出一股真气像一层轻薄的白纱覆盖在他全身,融入四肢百骸。待真气重新反馈回到她身上,梵天的身体状况已尽收她眼底。除了被她锁在经脉中的气血之力,全身上下并无不妥,丹田中星云倒是越发浓郁,只差凝聚丹核便可晋升金丹期。
“天天,你现在要谨记,没有融合最后一味药材之前不可再运功修炼。”
“啊?那我只练习剑法行吗?”
“不行。”
梵天大吃一惊,过去父亲常与他天道酬勤,功法一定要时时苦修,一日也不能落下。可是到了赤练练这儿却恰恰相反,功法还不能多练,越练越惹事。
“哦,对了,我有个东西送给你,已经给你戴在脖子上啦。”
梵天低头看了看脖子,除了金项圈,不知何时还挂了一条长长的银色链子,坠子落在心口处,像是一颗鸽子蛋大的蛋?
“这是什么?”梵天想把那颗蛋拿近些看真切,却被红蛇卷了回去。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要好生戴着,不可让它离开你的胸口。”
“好的。”
梵天看着那枚吊坠,在月光下又闪耀着银色光辉,像是一块被磨得无比闪亮的银器。主人还真是喜欢金银之物呢,梵天心想。
还没有入睡的狐二十静静地看着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随着那跳跃的烛火眨眼不见。
第二天一早,狐二十依旧驮着二人朝东行去。这次他们运气好,临近午时到了一座镇附近。因带着尚未辟谷的梵天,还有爱吃的赤练练,狐二十便转了弯载着二人进了镇。
镇规模不大,与赤练山下的镇差不多。路过街道中间一家肉香浓郁的包子铺时,赤练练叫了停。
片刻,一蛇一人一狐坐在包子铺前一顿风卷残云,将老板现蒸的整整两笼大包子、十笼包子全吃了个精光。
“三位客官,真是好胃口,我这包子铺自开张以来,还没遇到这么能吃的客人。”老板很是高兴,“您三位若是还要吃,我这就叫拙荆把家里的面团和肉馅拿来,给三位现做现包。”
“好啊。”赤练练手上拿着最后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梵天手里则是一个大包子,一口咬掉大半个,一时不出话来,赶忙点头附和。他如今胃口极大,这包子又好吃,此时不过五分饱,正是意犹未尽之时。
老板立刻凝结了一个传音符送回家中,不消片刻一位扎着彩色发带的俏丽姑娘,一手端一个瓷盆卡在两侧腰间来到摊前。
“爹,我送东西来了。”姑娘声音清脆,两只眼睛笑眯眯的,十分讨喜。
“蝶,怎么是你来啦,我明明叮嘱让你娘来……”老板不知为何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是弟哭闹,母亲不便出门,我在家里也无事,来送送东西不碍事的。”姑娘路过赤练练三人时还特意笑了笑。
“你最近还是莫要出门的好,赶紧回去吧。”老板接过女儿手里的东西就将人往家赶。
“这么多面,我还是帮您一起做好了再回去。”蝶只将面团给了爹,自己端了肉馅盆往店铺里进。
老板拧不过女儿,便让她坐到店铺最里面,不易被人注意的角落,自己还特意挡在了女儿身前,这才揉起面来。
蝶姑娘坐在一旁负责包包子,她的手十分灵巧,面皮在她手里过一圈便成了一个可爱的肉包子,再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蒸笼里。
“这个老板一家看起来有些奇怪。”梵天声道,他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能吃上包子就好。”赤练练撑着头,饶有兴趣地欣赏起蝶姑娘包包子,看到她左手虎口处有只黑色的蝴蝶状胎记。
狐二十则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好直到包子包完,最先上笼的笼包出了锅,梵天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
蝶姑娘做完事,还把店铺里收拾干净,这才跟爹了招呼准备回家去,路过赤练练时又对她笑了笑。
赤练练叫住了姑娘,道,“你手上的蝴蝶纹很漂亮。”
蝶姑娘大方地将左手上的蝴蝶纹拿给赤练练看,“这是我出生时就带着胎记,所以我爹给我取名叫蝶。”
赤练练开手掌,露出一个由许多蝴蝶组成的彩色珠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个手串与你很配,送你啦。”
“呀,这么好看的手串,我可不敢收。”蝶姑娘吃了一惊,并不敢接。
“客官,使不得使不得,”老板看到这一幕赶忙走了过来,“无功不受禄,我方才已经收了您的银子,怎好平白受您的礼。”
“这是我与蝶姑娘有缘,老板不必客气。”赤练练再次将手串朝蝶姑娘身前送了送,“快收下吧。”
蝶不再推辞,伸出手接了,“我一眼看到姐姐也觉得投缘,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姐姐的礼物。”蝶将珠串戴在手上,与她虎口处的黑色蝴蝶胎记相得益彰。
“多谢客官。”老板带着蝶道谢,“只是我这店粗陋,并没有像样的回礼。”
赤练练举了举手上的笼包,“你这店里的包子很好吃,这就是回礼啦。”
老板哈哈一笑,看到客人喜欢吃他家的包子最是高兴。
“回去吧,路上心。”赤练练对蝶道。
蝶又道了谢,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殿下怎地这么喜欢那个姑娘?”一路上话不多,东西也吃得少的狐二十开口问道。
“就是觉得有缘罢了。”赤练练道。她又连吃了好几个包子,一边吃还一边施法将热气腾腾的包子速冻成冰块,然后袖口一卷装进了储物袋里。
只是上桌的热包子还没有吃完,三人就听见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一人急急忙忙地跑到包子铺前,大喊道,“蝶她爹,你快去看啊,蝶被那伙人抓走了!”
老板一听顿时大惊,店铺也不管了,立刻变出牛身,急冲冲地往那人所指的方向奔去。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梵天之前就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想不到应在了这里。
“包子你不吃了吗?”赤练练反问他。
梵天看了看还剩两笼包子,但是眼下也无心再吃了,“我已经吃饱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你一个……倒是热心妖界之事。”狐二十语焉不详地道。
梵天听了这话不甚在意,倒是赤练练看了狐二十一眼,见他完话又低垂着头,恢复了低眉顺目的模样。
“这蝶姑娘怕不是遇到了歹人,我们跟去看看,不定还能帮上忙。”梵天道。
赤练练重新将目光放到梵天身上,“既然你想去看看,那我们就去吧。”
赤练练将剩下的包子全冻成了一个个冰块,咕噜噜倒进衣袖里,然后才带着二人往人声鼎沸处走去。
尚未走到事发地,梵天就听到沿途的行人议论纷纷,似乎是在同一件事情——河妖王今日又要娶亲了。
梵天心中生疑,这河妖王娶亲难道比蝶姑娘被抓更为紧要吗?光天化日之下,一位妙龄女子被歹人抓走,这若是在人界可是官府都要惊动的大事,不是妖界的一切都是仿着人界来的吗,难道这里没有衙门之类的?
梵天还来不及问出心中的疑惑,远远就看见包子铺老板化作的水牛精正被两只体形宽大的螃蟹精架着摔到地上,四只河虾精正抬着一顶花轿从他身旁走过,那花轿四周还被一只章鱼用触须牢牢捆住。
“你们不能乱抓人啊,我女儿不嫁人,快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水牛精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很快又被螃蟹精施法夹住了四肢,轰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梵天此时立刻明白过来,“他们刚才河妖王娶亲,难道娶的就是蝶姑娘?”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水草精听了他这话,立刻凑过来,“哥,你是第一次到青龙境?竟连河妖王娶亲都不知道。”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敢问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这姑娘一家并不想让她嫁人啊。”梵天赶紧问道。
“这河妖王娶亲哪里管你愿不愿意?”水草精叹了口气,朝梵天耳边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嗓门道,“这都是媒婆了算,定谁家的姑娘,也是提前相看好了的,你不嫁也得嫁。这河妖王每个月都要当新郎官,每个月啊都要抬一个新娘子上花轿。”
“啊,还有这等事?这河妖王娶那么多夫人做什么?”梵天大惊,想不到妖界竟有如此离谱之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可惜这方圆百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娘子都被拉去做了新夫人,我们这些光棍哟找媳妇儿都难。”
两人话间,那顶花轿已经跑远了。
“主人?”梵天一听什么王,想来也是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赤练练平日里最怕麻烦,不知这样的事愿不愿意管。
“你的河妖王是哪条河的王?”赤练练转头问水草精。
水草精看赤练练媚骨天成,举手投足间却又魅气内敛,一看就不是普通妖精,不由得暗自诧异。妖族大多长相出众,但是媚骨、魅气这些却是后天修习所得,往往他们判断一个妖精修为深浅只需要看他/她身上散发的魅气强弱便可知,可是眼前这位魅惑之气内敛让人看不出妖力深浅,按照他的经验来看,往往这种都是妖王以上的大人物。
水草精虽是修为不高,倒是极有眼力见,立刻恭敬回道,“回大人,这位娶亲的河妖王正是青砂河的青蛟妖王。”
“青蛟?是蛟龙族的直系?”赤练练微微皱眉。
“是。”水草精看赤练练对那青蛟河王的来历十分清楚,越发肯定她不简单。
此时,水牛精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撕心裂肺地哭喊,四周围观的妖族众多,却没有人敢出手相助。
那两只螃蟹精站在一旁得意洋洋,手里攥着一根粗壮的绳子还不时往水牛精身上抽,“河妖王要娶你家姑娘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敢将人藏起来,今日还好被我兄弟二人发现,没过一月期限,否则过了吉日河妖王发起火来,你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我兄弟还要受你连累!”
螃蟹精人十分心狠手辣,专挑肉嫩的地方,眼看着绳尖就要落到水牛精的眼睛里,这一下要是落实了怕是要视力受损。正在这时一条柔软的白练甩了过来,粗绳的尾巴尖顿时到了螃蟹精自己的脸上。
“是谁?”螃蟹精立刻抬头,一下就看到了手里还攥着白练的赤练练。
“是我。”赤练练蛇蛇然走上前去,目光清冷地瞄了过去。梵天和狐二十紧跟着她身后。
水草精看得出赤练练不简单,两只螃蟹精却眼高于顶,傲慢无知。
“哟,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美娇娘,难道你也想做河妖王的新夫人不成?”两只螃蟹精笑作一团。
旁边看热闹的水草精心里偷着乐,看来今日这两只狐假虎威的螃蟹精终于要作死了。
“新夫人有轿子坐吗?”赤练练出声问道。
水草精听了这话顿时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他看走了眼,这位看起来很厉害的妖精美人竟是金玉其外?
“主人……”梵天也瞪大了眼睛,主人不会是心血来潮想坐花轿吧?
两只螃蟹精也有些懵,“自然是有的,不过回去重新抬轿子要费些时间……”
“哎呀,我最烦等啦,你要不把之前的轿子叫回来,我这么苗条,与那位蝶姑娘一起坐轿肯定没问题。”
赤练练一身娇娇弱弱的模样,看着像是一阵风也吹得倒,一起坐轿自是可以。急于立功的两只螃蟹精一阵合计,一次抬回两个新夫人,其中一人还生得如此国色天香,定会讨得河妖王喜欢。
他二人早就听之前有人给河妖王献了一位狐妖美人,河妖王因此十分满意,不光给那人赏了奇珍异宝无数,还赐了一个肥差。他兄弟二人早就看得眼热,如今正是天赐良机。
两只螃蟹精立刻发了一个传音符给负责接人的媒婆,那媒婆一听竟有这等好事,自然也是愿意。
“姑娘切莫去啊,莫要去啊!那河妖王就是个吃人的怪物,嫁过去的姑娘们从没有一人回来过啊……”水牛精看到赤练练挺身而出,怕她真是想不开要去做那河妖王的新夫人,再无顾及,将坊间对河妖王的传闻脱口而出。
螃蟹精听了十分生气,又给水牛精嘴上套了一个蟹脚做的钳子,让他再也不出话来。
“你这只水牛精竟敢造谣河妖王,看我不禀告了上面治你的罪!”
赤练练在旁摆摆手道,“这只水牛精不过是怕我抢了他女儿新夫人的名头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先前我吃了他家做的包子,味道不错,你们若是让人治了他的罪,我以后吃不上了可如何是好?”
“这只水牛精做包子的手艺确实不错,既然夫人喜欢,我们便饶他一回,日后我兄弟二人每日来给夫人送包子,包管夫人满意。”此时两只螃蟹精已经把赤练练当作了上位的资本,自是愿意事事奉承。
“如此最好。”赤练练点点头,抬手往街尾一指,“快看,花轿回来得可真快。”
的花轿以比离开时更快的速度回到众人的视野,领头的是一只扮得花枝招展的丰满蚌精,她摇着肥臀走到了两只螃蟹精旁边,朝赤练练努努嘴,“这就是自愿嫁给河妖王的女妖?”
得了两只螃蟹精的肯定,她又一摇一摆地走到赤练练身前,围着她转了一圈,高傲的审视一番,“倒是个尤物,请上轿吧,第二新夫人。”
轿子上的章鱼精松开触手,将轿门开。梵天看那轿帘上有章鱼留下的粘液,怕污了赤练练的手,率先帮她把帘子掀开。
“这位是?”媒婆蚌精看到梵天和狐二十警惕地问道。
“哦,这是我的仆从,那个也是,你就让他们跟在轿子后面就行。”
“这恐怕不合规矩,除了新娘子外从没有外人能够进砂河殿的。”这个媒婆蚌精负责娶亲之事多年,对规矩一向拿捏得死死的。
“这样啊,也好,”赤练练转头对梵天和狐二十道,“你们就在包子铺等我消息吧。”
梵天虽然心中担忧,但也知道赤练练法力高强,在妖界怕是也鲜有对手,他跟过去怕还是累赘。
“主人定要心。”虽知道这是句无用的话,可他除了这句叮嘱,根本就帮不上忙,此时最无用的就是自己了。
赤练练点了点头,顺着梵天开的轿帘看去,只见那蝶姑娘被螃蟹精的钳子捆得结实,嘴也被封住了,还被随意地仍在地上。
赤练练倒也没有多,抬脚上了花轿。
媒婆就站在旁边,看到赤练练露出的一双脚倒是越发满意了,除了长相、身段,这女子的足也极为要紧,如今看来这位毛遂自荐的新夫人倒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极品的,如此绝色怕是要把那位正得宠的狐夫人比下去了。
赤练练坐到轿中,立刻将蝶身上的束缚都除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蝶眼中泪痕斑斑,自从被抓她心中无比害怕,只顾暗自流泪并未察觉外间的动静。
“没事了,你一会儿回去叫上与我一起吃包子的两人,在家中好生等着我就是。”赤练练将她扶了起来。
蝶心中大喜,立刻擦干净眼泪,“姐姐是来救我的么,可是姐姐怎么不与我一同回去?”
“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赤练练难得坐得端端正正。
蝶正待继续话,却听见外面传来越来越响亮的号子声,“嘿——哈——嘿——哈——”
蝶十分奇怪,拉开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去,就见外面围观的人个个表情怪异,就像是活见鬼似的。
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蝶看到旁边两个正在高声喊号子的轿夫正卯足了劲想要抬起轿子,明明是四个身强体壮的河虾精,却不知为何挣得青筋暴起也没能将的轿子抬起来。
下一刻轿子的门帘被狠狠掀开,“怎么回事?轿子起不来是不是你在使怪?”媒婆蚌精拉开门帘,一脸凶相地冲赤练练吼道。
“啊?怎么会是我,这位老婆婆莫要冤枉人,我这么瘦,比这位蝶姑娘的骨架怕是还要轻些。若是这轿子起不来,定然也是这位蝶姑娘的缘故。”赤练练一脸无辜地道。
蝶倒是有自知之明,看了看自己生来就是胖嘟嘟的手,又比了下赤练练骨节纤细的玉手,微微羞赧道,“我确实比姐姐肉多些。”
媒婆蚌精哪里不知道这都是赤练练扯的鬼话,怒意难消地道,“你的意思是这位蝶姑娘太重,所以轿子才起不来?好好好,那我现在让这位蝶姑娘下来,我看这轿子起不起得来!”
“嗯,我之前都不知道这位蝶姑娘竟还有婴儿肥,这么的轿子段然是容不下我二人的,蝶姑娘你快下轿去吧。”赤练练对蝶眨眨眼。
媒婆蚌精看她这般模样更是气得不轻,却又无法,新夫人接到的消息早已传回砂河殿,家中怕是早将成亲的物件准备妥当,今日若接不回一个新娘子,她身上的壳子怕是要被活扒了不可。
蝶听话地下了轿子。她一走,那四只河虾精立刻将轿子抬了起来。
的窗帘掀开,露出赤练练娇俏的脸来,“老婆婆你看,我就定然是蝶姑娘太沉了缘故吧,她一下去轿夫们就扛得动了。大家莫要磨蹭快些赶路吧,不要误了吉时。”
媒婆蚌精的面容虽已不再年轻,但妖族历来最是注重样貌,如今她被一口一个老婆婆的叫着,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不过她倒是同意赶紧赶路,误了吉时的后果她可承受不起。
虽是知道轿上招来的这位怕是个祸害精,但是如今她已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把人扛回去,只希望这路上不要再出岔子。
“哦,对了,老婆婆,这位蝶姑娘既然不能与我同轿,不如就带我一个去砂河殿如何?她就下个月再嫁吧。”赤练练仍是软声软气地道。
“这位姑娘,这恐怕不合规矩。”媒婆蚌精板着脸,态度顿时强硬起来。
“这样啊……”赤练练胳膊肘搭在窗口,尖尖的下巴搁在上面,笑盈盈地看着挺直站在花轿前的梵天,一张脸十分严肃,像是她真要出嫁似的。
媒婆蚌精看赤练练这般模样,以为她是妥协了,立刻叫上螃蟹精、河虾精赶紧出发。
媒婆蚌精疾步向前走着,嘴里还不停埋怨起两只螃蟹精来,不知道哪里招惹了轿子里的祸害,搞得如今骑虎难下,若是上头怪罪下来,他们三个都要大祸临头。
两只螃蟹精架着蝶,生怕她跑了,听到蚌精埋怨,他二人也不敢争辩。只是他俩走了好一会儿,始终觉得哪里怪怪的。
老大扫了一眼老二,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二回了老大一眼,你也察觉到了?
难道是天气不好?两人同时看看天。天朗气清,风清气爽,没有异常,不过太阳已经西斜,赶路还要加紧些。
两人对望一眼,齐齐回头,就见全镇的人都看着他们,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而本应跟在他们身后的那顶花轿,竟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你二人做甚?还不快走!”蚌精发现二人没有跟上,大为光火。一转头,她也傻眼了。
三人带着蝶又灰溜溜地走了回去。
“这位姑娘,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走?”媒婆蚌精忍着满肚子的怒火,又不敢把这个神通广大的新夫人彻底得罪了。
“我愿意走啊,是你请的这些轿夫太柔弱了些,要不你重新请些年轻力壮的来?”
蚌精找来抬轿的河虾精都是有肌肉有腹肌的壮汉,虽年龄都上了百岁,但都是抬轿的一把好手。如今竟被赤练练如此嫌弃,她哪里甘心。就在她想要发飙之际,平日里与她最是交好的轿夫叫住她。
只见他一身是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其他轿夫与他一般无二。
“蚌,娘……我,觉得,是应该,换……换人……”那轿夫出短短几个字就像是要断气一般。
若不是压力来到突如其来,他们话都费劲,早就叫住大步往前走的三人,哪里还需要在此干耗着。
媒婆蚌娘此时彻底无法了,只得收敛了神色,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对赤练练道,“这位姑娘,是不是我将这蝶姑娘放了你就肯乖乖跟着我走了?”
赤练练此时仍趴在窗边,懒懒散散地道,“我可没让你放人呢,只是这蝶姑娘看着娇滴滴的,走路怕是走得慢,耽误了行程可就不好了呢。”
到底是谁一直在耽误行程啊,媒婆蚌娘那口心头血已经快要忍不住喷出来了,“好好好,既然如此,蝶姑娘今日你就先回去,下个月我再来接你,可你莫像前些日子一样躲着不见人。这青砂河的规矩全是河妖王定的,谁都违反不得。”
蚌娘最后一句话时特意看向了赤练练,却见她毫不在意地正朝梵天、蝶等人招手告别。
蚌娘不敢再耽搁,一挥手里的团扇,赶紧带着人急行军,只盼着能在吉时前赶到砂河殿。
万幸一路上,赤练练一直安安静静没再出招刁难,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吉时前一刻钟将人抬进了院门。
院落中早有一众夫人、丫鬟等着接新人。蚌娘不敢耽误时间,匆匆了几句吉祥话,掀开了轿帘。
“姑娘,请出来吧。”
蚌娘着,往轿子里一看,顿时脸色煞白,这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
今日又是娶新娘的日子,青蛟妖王一身喜气洋洋,扮得花枝招展的狐妖夫人正在给他整理喜服。
“蛟郎真是适合一身红装,称得人丰神俊秀,就像是那月下仙人一般,直看得奴家鹿乱撞。”狐妖夫人勾着青蛟妖王的衣襟,一双狐眼魅惑勾人。
青蛟妖王对狐妖夫人的奉承话十分受用,掐着她的腰把人搂到怀里,轻点她俏皮的鼻尖,“梅儿真是我的解语花。”低头对着她那涂了厚厚胭脂的唇啃了上去,直把那娇艳红唇蹂/躏得不成样子。
青蛟爱怜地替狐夫人擦拭唇角晕染开的胭脂,“梅儿放心,今后不管我娶多少新夫人,都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狐夫人满脸娇羞之态,“奴家只要蛟郎记得我的好便心满意足了,蛟郎快去吧,莫要错过了吉时。”
青蛟对识大体的狐夫人十分满意,又与她腻歪了一阵,才往新房而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青蛟将奴仆们甩在身后,自己一马当先往前走。路过湖边廊桥时,他远远地瞧见湖岸上有个长发飘飘、身材窈窕的女子背影,瞧那不盈一握的蜂腰,未见正脸已知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女子身在这砂河殿中,难道是他的哪位夫人?只是这般极品女子他若是见过定然会记忆深刻,怎会全无印象?
青蛟为人极为好色,此时看到如此惊绝的娘子哪里肯放过,顿时也不管什么吉时不吉时的,径直去寻那名女子。
青蛟一边走还一边欣赏女子的迷人身姿,湖边清风徐徐,吹起她一身轻纱薄裙,在这清月湖光之间,仿若瑶池仙子临风起舞,顷刻间便要乘风而去。
青蛟忍着心中狂喜,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张开双手欲要将这落入凡尘的仙子抱进怀里。
“我的乖乖……”
青蛟满心欢喜,往前一扑,不想竟落了个空,搂了一团空气入怀。青蛟奇怪,四处张望,竟发现那女子正慵懒地靠坐在头顶上的大榕树上。
“我的乖乖,你怎的如此顽皮。”青蛟与他那些中意的夫人们也经常玩些情意,以为这位被他遗忘的“夫人”是在跟他玩情趣,顿时也不着急,还兴致昂然地欣赏起“夫人”的娇懒之姿。
“你是青蛟?”
青蛟听到“夫人”声音绵软,尾音娇娇,连声音都是妖族里的极品,顿时心中更是狂喜,“我的乖乖,我当然是青蛟妖王,你的夫君。”
青蛟话音落下,就见“夫人”投下一段白练,看来是要拉他上树。这位“夫人”不光身姿极品,连这情趣都极为大胆合他心意。青蛟立刻张开双臂,连护身的功法都卸下了,生怕这柔柔软软的白练缠不到他腰上,坏了今夜的野趣。
“啪——啪——啊——”
一连两声低鸣,自然不是白练缠在身上的声音,而是轻软白练骤然发力搅动空气产生的爆破声。
原本跟在青蛟身后的一众仆从,眼看着妖王临时起意勾搭起湖边的美人来,错过了吉时也不敢上前提醒,远远地站在廊桥边个个习以为常的样子。
只是接连两声空气/炮一声惨叫声传来,他们顿时好奇地抬头一看,只见青蛟妖王像是一个陀螺似的在空中连续翻滚,最后啪地一声重重摔到他们身前,瞬间将青石地砖砸得四分五裂。
有眼色的奴仆赶紧迎上去扶,垂眼一看,不想模样一惯俊美无双的青蛟妖王竟然脸肿得像猪头,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伸出去的手也是一顿。
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青蛟长这么大还没被女子过耳光,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扇开奴仆的手,站了起来。
“你这个臭婆娘竟然敢我?找死!”青蛟怒发冲冠,亮出一把三叉戟对着女子投掷了过去。
狂怒状态下的三叉戟,瞬间将青蛟的实力提升了三成,锋利的戟风将所经之地花草灌木齐根斩断,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朝大榕树上娇滴滴的女子斩去。
赤练练曲着一条腿,斜靠在大树上,手上拿着一根捡来的枯枝掂了掂,然后朝着三叉戟刺来的方向掷去。
顷刻间,不堪一击的枯枝与蛟龙族神器三叉戟猛烈碰撞在一起,掀起一阵疾风。
功法尚浅的仆从险些被疾风刮走,抱住身旁的柱子才堪堪站稳。在他瞪大的眼睛中,清楚地看到那根脆弱的枯枝竟将三叉戟的攻击全部挡下,只是枯枝以残破之身抗击神器确实过于勉强,在对抗中不断磨损,半臂长的枯枝顷刻间已经缩短到只剩一半。
而青蛟看到这一幕,心中震撼更甚,能随手折枝抗击他的三叉戟,还在攻势上完全压制他,这人怕是有大妖王以上的修为。
青蛟为人虽然好色,但是极为聪明,甫一交手已将对手的势力探查得八/九不离十。他心中一番计较,知道自己胜算不大,干脆身形一闪腾空收回了三叉戟。
没了三叉戟抵挡,枯枝其势不减,猛地朝廊桥袭了过去。那群奴仆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个个面如死灰,以为必死无疑。
坐在树上赤练练也没想到青蛟如此不顾及底下人的死活,她却不喜杀生,袖摆一挥,疾飞的枯枝顿时拔高了几分,堪堪从那群仆从的头顶飞过,将那一排游龙似的廊桥整个掀翻。
奴仆们大难不死,看着被夷为平地的廊桥十分后怕,半天迈不动腿。
“这位姐姐,方才是弟认错了人,才举止孟浪了些,还望姐姐莫要生气。”青蛟站在大榕树下,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与之前色/欲熏心、暴躁易怒的样子判若两人。
赤练练看他两边脸肿成了包子,倒是有趣,道,“我了你两个耳光后就不生气啦,不过我看你方才很生气的样子,你不算继续报复我啦?”
“岂敢岂敢,是弟有错在先,被姐姐两下也是应当。只是弟眼拙,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姐姐?”青蛟想要笑一笑,不想扯动嘴角的裂口顿时低声呼痛,尴尬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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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入v,太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