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来相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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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你亲爹,我叫江志,在你出生那日,我战死于疆北。没能保护好你娘,◎

    那个叫江冬眠的少年顿时露出懊恼的神情,“快走开,不要跟着我!”着他立刻转身跑开了。

    红翘和江志呆在原地,一脸神伤。

    江冬眠一路狂奔,直到江府大门口,扶着石狮子顺了好一会儿的气,等到气喘匀了才直起身朝里走去。

    江冬眠如今不过九岁,不过他因着生来就有一双阴阳眼,比普通孩还要早熟些。也因着阴阳眼他时候分辨不清活人和鬼怪,被家里人当成怪物,族里孩子们都不愿跟他玩耍。

    等长大了些,他逐渐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知道隐藏自己的不同来。可是也偶尔会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有些恶劣的鬼怪还喜欢附身到他身上做些怪异的举动来。

    去年他爹请了一个除妖的道士来给他驱邪,那道士还给了他一把桃木剑是对付鬼怪有奇效,他便时刻带在身上。其实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效果,他还是看得见鬼怪游魂,也会遇到恶鬼不时捉弄他,就像今日又遇到一男一女两个意图不明的鬼怪。

    作为一介凡人,他生而不凡,便是原罪。

    江家在蒙城也算是康之家,尤其是近几年江志的大哥当了家,在外做了些生意,比江志在时还要富足。

    江权在入夜后才回了家,他的妻妾们立刻围上去服侍他宽衣解带,洗脸吃茶。

    江权的妻子吴氏看他面色不虞,开口问道,“老爷,你怎地脸色不好,是在外遇到啥事了?”

    江权也不答话,喝了茶,把茶杯重重一放,指着屋里的丫鬟道,“去把少爷叫来。”

    吴氏顿时知道此事与江冬眠有关,“是那子又闯祸了?”

    江冬眠的身世吴氏最是清楚,她与江权成亲多年,一连生了六个女儿,就是没有儿子。后来江权抱了江冬眠回来记到了她名下,江家才算有了长孙。

    这些年江权陆续抬了三个妾,可来也是奇怪,她们也只生女儿,没有儿子。如今江冬眠仍是江权这一支的独子。也因着这个缘故,江冬眠虽生来古怪,江家也一直悉心培养他。

    江冬眠很快跟着丫鬟进了堂屋,向众长辈行礼。江家讲究过午不食,他回到家后便一直待在屋里看书练字,如今倒是一寻就来。

    江权看他与江志十分肖像的一张脸,与自己倒也有几分挂相,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人对江冬眠的身世产生怀疑,不过多年无子仍然是他的心病。如今想到外间的传言他才按捺下去的怒气又生了起来。

    “你今天又看到脏东西了?”江权黑着脸问道。

    “是。”江冬眠垂着头,老实回答。

    “我往日里跟你的话都忘了?”江权挑眉,怒气横生。

    江冬眠不安地掐着手指甲,“儿子一直谨记父亲教诲,今日那两个……跟着我到了巷子,我怕他们使坏,才不得已拿出了桃木剑,不想会被人看见……”

    “我跟你过多少次在外绝对不可以乱话,就算你看到厉鬼、恶鬼也要忍着,不可以让外人知晓!”江权一拍茶几,茶杯被震得砰地一声响。

    江冬眠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吓,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发出声来。因为此刻在他眼中,下午放学时看到的两只鬼怪正站在父亲身后,而那女鬼还对父亲面露不善。

    “冬眠,你还不快给你父亲跪下,你知道错了。”吴氏硬按着还在呆愣着的江冬眠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嘴里着护短的话,“老爷,您也不是不知道冬眠从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大人见了鬼都要害怕,更别他这么的孩子,您又何必苛责他。”

    “你莫要护着他,就是你平日里疏于管教他才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慈母多败儿!”江权仍旧怒不可制。

    吴氏被落了脸,掩着手帕哭啼,“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就是嫌弃我生不出儿子来……”

    “乱嚼什么舌根!”江权立刻喝止吴氏,转而指着江冬眠道,“给我去祠堂跪着!”

    “是。”江冬眠捂着膝盖慢慢起身,那膝盖处的布料竟浸染了一团红黑。

    好不容易见到儿子的红翘,顿时大受刺激,露出一双鬼爪就往吴氏扑去。

    “母亲心……”

    江冬眠见此想也不想就挡在了吴氏身前,倒把那吴氏吓了一跳,还有满屋子的人。

    灯火通明的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江冬眠紧闭着双眼,半饷也没有感到异样,这才睁开了眼睛,就见红翘一脸悲戚地站在他面前。

    “这个女的哪里对你好了?你当她是母亲,她却没把你当亲生骨肉,你膝盖都被她害得流了血,还要被罚跪祠堂,好狠的心!”

    江冬眠虽然此刻心中有诸多疑问,但他谨记父亲教诲,咬着唇一言不发。

    倒是那吴氏回过味儿来,哆哆嗦嗦问道,“冬眠,你这是做什么?”

    “我……”江冬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鬼为什么要攻击吴氏,还一直替他抱不平。

    江权知道他又看到脏东西了,还是想要伤人的恶鬼,他摸出来兜里的驱鬼符捏着,厉声喝道,“你看到什么了?”

    江冬眠张了张嘴,又犹豫着没有出声。

    “你告诉他,是他的庶弟江志来看他了。”一直没有动作,站在江权身侧的江志对江冬眠道。

    江冬眠十分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男鬼竟是江家人。江冬眠看向父亲,又看了看屋里人,并没有立刻话。

    江权会意,叫屋里的妾氏和仆人退了下去,只剩下他、吴氏和江冬眠。

    江冬眠等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才声开口道,“家里来了两个鬼怪,有个男鬼他是您的庶弟,叫江志。”

    “江志?”江权大惊失色,险些站不住。

    “是叔子的魂魄回来了?”吴氏惊得花容失色,一想到竟是当年替江权入伍死了多年的江志回来了,顿时比其他不相干的鬼怪还要吓人。

    “你来的是两个,还有一个是谁?”江权脸色发白,神志倒是清醒。

    “我是红翘。”

    江冬眠转述了女鬼的话,江权和吴氏听了更是面无血色。

    那吴氏直接软倒在地,以头磕地,“红翘姑娘,求你饶了我吧,莫要找我索命啊!”

    红翘顿感奇怪起来,虽当年因她拒绝,江家人并没有给她赎身,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来生下江冬眠后她身体就一直不好,不久便香魂一缕随风逝。按理这吴氏扶养她耳子长大,对她还有恩,何至于如此害怕还要讨饶。

    “看来这红翘姑娘的死还别有内情。”赤练练坐在屋顶上,透过一道缝隙将江家堂屋里发生的一切看得真切。

    “难道是这位江夫人害死的红翘姑娘?”一旁的梵天诧异道。

    此时江权倒还算镇静,一把拉住江冬眠,道,“志弟,红翘姑娘,你二位的死跟我可都没有关系,你们的儿子我也在好好扶养,你们看,他如今健健康康,除了天生的阴阳眼没有别的毛病。你们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我一定照办。”

    “他们的……儿子?”江冬眠疑惑道。

    江权拉着他的手,不得已出了隐藏多年的真相,“冬眠,你其实是我庶弟江志和红翘姑娘的儿子,当年你亲爹参军未归,你亲娘发现怀了你,我念及亲情托人保全了你,后来你亲娘生了你后托付给我照顾。我多年无子,有心视你为亲子,就把你记到吴氏名下,给你嫡长子的身份直到现在。你快跟你亲爹亲娘好好,这些年来我一直视你为己出,对你悉心教导,从不曾缺衣短食……”

    江权还在不停话,一旁的吴氏仍趴在地上哭泣,江冬眠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两只鬼怪。

    “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红翘眼中泛泪,想要伸手摸一摸江冬眠的脸,又怕吓着他,只敢虚虚地抚了抚,“我,我是你的娘亲,我本名叫袁花香。”

    江志伸手握住红翘的手,对江冬眠道,“我是你爹,我叫江志,在你出生那日,我战死于疆北。没能保护好你娘,没能扶养你长大成人……是我对不住你们……”

    “阿志,你别这么……”红翘眼中落泪。

    江权看不见鬼怪,只看到江冬眠一脸悲戚,倒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冬眠,你亲爹亲娘可愿原谅我?”

    江冬眠神情复杂地看向江权。

    江权心中顿时不安起来,趴在地上的吴氏正巧抬头看到二人,不由六神无主,“难道他们真要找我们索命的?”

    “你这臭婆娘休要胡!”江权怒喝吴氏,转头无措地对着空气道,“志弟,冤有头债有主,我虽没有给红翘姑娘赎身,但这也怪不了我啊,是红翘姑娘自己不走。后来她传信给我是怀了你的骨肉,我也立刻使了钱才让红翘姑娘顺利产子。这么多年我扶养冬眠也算尽心尽力,你们看在冬眠的份上莫要带我去鬼门关啊,我还不想死!”

    “我当年替嫡兄参军是出于心甘情愿,就算我因此战死沙场长眠于乱葬坑也无怨无悔,只是嫡兄不该对红翘怀有不轨之心,她辛苦产子后更不该放任不管,致使她疾病缠身,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江志一想到这里就极为痛心,红翘不他也知道以她的性格在青楼里怕是要受尽蹉跎,这才在产子后不过半年就郁郁而终。

    “我当年不是不想管红翘,实在是吴氏闹得厉害,后来又闹到了父亲那里,你知道父亲最是不喜欢那些青楼女子,为了防止我去赎人,他还收了我的所有银钱,我就算有心想带红翘回江家也是不成啊。之后红翘之死也跟我没有关系,全是这个女人干的缺德事。”

    江权心中害怕,一股脑将当年之事讲了出来。原来当年江权为了一己私欲确实一心一意想替红翘赎身的,可惜被吴氏看出了他不轨的心思,于是她表面大方得体,心中却暗自生恨。虽然后来红翘主动不愿为妾,但是她仍旧怀恨在心,告到了老太爷面前逼着江权断了与红翘的联系,她则收买了老鸨故意使坏,逼迫红翘还没出月子就接客,直接导致了红翘产后恢复不佳,不久便染了重病去世。

    “没想到这位江夫人竟如此狠毒。”梵天叹道。

    “站在这位江夫人的立场看她也有可怜之处,只是她无法阻止相公移情转而却对他人残忍,害得红翘姑娘英年早逝,真是不可取。”赤练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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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