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心里有人,怎么答应去相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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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琵琶重》/池疏荷

    汤路并不愿意同他这个辈讲起那段并不甚光彩的旧事, 怒气冲冲挂了电话。

    夏倦书站在窗前,浑身疲惫。

    浓黑夜色彻底笼罩了这座院宅,赶走了一只蛀虫, 却像是掀开了一角, 暗地里藏着无数的蛀虫在等着他。

    基金会离了他不至于彻底运营不下去,房间太空荡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第二天一早夏倦书就驱车回了延林镇。

    到达的时候, 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他去了趟汪叔的餐馆解决掉午饭,店里只有汪叔妻子在,老伴钓鱼去了。

    气温回升,河里的鱼也活跃了不少,夏倦书一想, 去了趟市场又买了些钓鱼的饵料, 离开前, 看到街边有老奶奶在卖银杏果,全剥好的, 臭味早已散尽, 称了一斤回来。

    啊斑刚刚吃过早饭, 躺在窝里正在假寐,见他回来睁开眼瞧了一眼,夏倦书开始整理钓鱼的工具, 背了满满一包。

    全部整理好之后,望见包里的银杏果, 顿了下, 给阮思歌发了条微信, 【钓鱼去不去?我还买了些银杏果, 可以烤着吃。】

    水果店生意只有一个助理在,阮常跃心里不放心,早上又回去了一趟,镇上也没什么可消遣的事情做,因此娄晓蓉午饭做得格外早,刚过十二点母女俩已经吃完收拾好了。

    阮思歌本来就算等下去夏倦书家里喂啊斑,飞快回了个好,望向此时正在客厅绣十字绣的娄晓蓉。

    这是她这两天通过邻居介绍刚发现的好东西,买了个家和万事兴的样式正在学习怎么绣。

    阮思歌拿上手机,跟娄晓蓉报备了句去隔壁看会儿书晚饭前再回来,娄晓蓉知道镇上无聊难得她能找到个借书的地方,沉浸在十字绣中,只扫了她一眼,了声早点回来,很快低下头继续绣。

    阮思歌压下嘴角的笑容,心推开门走了出去,连关上门都是轻的,结果一转头正好撞见一旁正在门口等他的夏倦书,看出她心翼翼的动作,降下车窗探出头来,笑问:“偷跑出来的?”

    “当然不是。”

    阮思歌完步跑到车另一侧坐上副驾,轻道:“我们去哪?”

    “那边清潭湖,距离有点远需要开车过去。”

    夏倦书启动车子,“会钓鱼吗?”

    “等下可能会有些无聊。”

    “不会。”

    话锋一转,阮思歌涌起好学的心,“但你可以教我。”

    夏倦书突然被她提点了下,下一秒流畅抛出一个问题:“松科木材的主要特征?”

    “心材较大或,生长轮明显,早材至晚材缓变或急变。”

    福至心灵,阮思歌很快答上。

    车子很快开出镇,夏倦书转头冲她笑了笑,“等下教你怎么钓鱼。”

    阮思歌微微侧身,单手托着下巴望向他,眼睛忽闪忽闪的,夸道:“你会的东西真的很多。”

    突如其来的夸赞惹得夏倦书微咳了下,清风灌窗而来,自阮思歌一侧吹来,鼻尖是浅淡又清雅的花香味,他辨不出是什么香,只觉得甚是好闻,转头看了她一眼,情不自禁回道:“等以后都教给你。”

    开车时满是认真的眼神,却在转过来时一瞬的极具侵占性,声音低沉,勾得人心痒痒,明明是很正常的话,但不知是不是车内空间太,引人遐思。

    阮思歌的脸倏忽一红,接下来一路上都没再主动提起话题。

    所幸,出了延林镇,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钓鱼的地点,河边杨柳依依,下了台阶用一白色栏杆围住河堤,周围草丛茂盛。

    河边已经有不少人正在钓鱼。

    夏倦书背着包带她找到一个没人的位置,撑开两个折叠椅,把钓鱼工具依次拿出来,阮思歌看到正在蠕动的鱼饵就怂了,头皮发麻,“这次我先不学了。”

    “太怕这种软体动物了。”

    夏倦书把鱼饵拿远了些,心想家里有一个会的就成了,轻笑,“那就在旁边看我怎么钓。”

    阮思歌嗯了声,离了椅子蹲下身,开始摆弄他带来的银杏果,闻了闻,味道已经淡了许多,轻声问他:“不是最少两三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夏倦书先抛了一次竿锻炼手感,背过身开始放鱼饵,抛竿出去,“事情解决的比较顺利,就提前回来了。”

    银杏熟得快,没必要现在就开始燃炭开始烧,阮思歌又坐回到椅子上,看他钓鱼。

    湖面平静的很,微风吹动,泛起几丝波澜。

    “这里能钓到什么鱼啊?”

    “看情况,鲫鱼和草鱼比较多。”

    夏倦书声音压低了几分,“好点的话,能钓到鲤鱼。”

    远远的能看到河对面的钓鱼爱好者,似乎刚钓到一条大鱼,正愉快地跟身边的朋友聊着天。

    这地是他们专门挑出来的光线足水草比较丰厚的地方,日光照下来,细密又热烈,夏倦书目光沉沉,盯着湖面,手握着竿感受着细的动静,白皙的一节,肌肉线条流畅。

    比起湖景,好像眼前的美色更值得人去注目,阮思歌时不时偷瞄几眼,被他逮到,才作罢,专心屏息等着这边的反应,过了约莫十分钟,夏倦书面色一变,果断拉竿,钓上来一看,是条鲫鱼。

    个头不大,他又给放生了。

    有了开门红,接下钓得也顺利,连着钓到两条鲫鱼,阮思歌看着桶里挣扎扑腾着的鱼,对上鱼眼睛,默默收回了目光。

    等第三条草鱼上钩的时候,距刚开始他们在这坐下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夏倦书坐了许久,收了竿,开始点炭火。

    他带了铁锅,直接把炭火扔进去,拿喷.枪点燃后,把银杏果一倒,盖上盖子。

    银杏壳薄,没几秒热度一上来,噼里啪啦在锅中炸开,夏倦书心把炭火挪到盖子上,浇水灭了火。

    剩下锅里都是刚炸开的银杏果,阮思歌捡起一颗,里头的果肉是鲜绿色,香味很淡。

    吃下去很软,跟市面上卖的炒制过的更名的开心果味道不同,她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原生态的,只觉得味道很特别奇妙。

    连着又剥了两颗,正准备再拿几个的时候,手刚伸出去,夏倦书及时拦住了她:“你肠胃脆弱,不能多吃。”

    “最多再吃两颗。”

    阮思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攥紧手上仅剩的两颗,夏倦书格外无辜,但态度坚决,把铁锅拿远了些,自己也没再吃。

    再次回归到钓鱼状态后,阮思歌还在留恋银杏的味道,托着脑袋怏怏不乐,夏倦书注意着她脸色,出声问了句:“还在气啊?”

    “没有。”

    她是真的没生气,就是有点脾气。

    “明天来我家,到时候再给你烧来吃。”

    夏倦书轻哄道,“手里的先吃了吧,一直攥着心里反而念着。”

    阮思歌撬开壳,两颗很快下了肚,这才专心看他钓鱼。

    结果没安静几秒,隔了约百米的同一边另一位钓友的老婆,端着糍粑糕先来看他们的战况了,两人各接了一块。

    全凤学看着他们水桶里的鱼,语气欢快,夸道:“这钓了不少啊,晚上可以大吃一顿了。”

    夏倦书认出这是市场菜摊的全阿姨,接了她的夸奖,“今天运气比较好。”

    “这季节鲤鱼正好吃着呢,清蒸和煎炸都行。”

    全凤学视线一转,这才跟坐在一旁的阮思歌搭话,眼里闪过几分惊艳,笑着问:“这姑娘面生,是你亲戚吗?”

    糍粑糕还拿在手里,瞧着极有卖相,阮思歌先替他回答了,“不是,我刚搬来镇上。”

    “延林镇风水好,特别宜居。”

    哪怕她这几日被娄晓蓉养出了几分气色,但旁人看来,仍是旧疾难消积弱无力的模样,样貌却是顶好的,生得一副天资绝色,身体弱成这样,更觉天道无情。

    早就听镇上在传来了位病弱的娇姐,眼下才算见到,全凤学话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惋惜,“养病也很适合。”

    夏倦书面色沉下来,收了手里的糍粑糕,“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全凤学这才提起正事,笑得跟花一样,“老早我就想去找你了,不过你家锁着门不见人,敲门也没人开,一直都没什么机会接触。”

    “是这样的,我娘家有个侄女啊,标致的很,在县里做老师呢,跟你年龄正相仿,就想问你能不能给婶子一个机会做个媒。”

    “我这个侄女啊,性格非常温柔,也孝顺……”

    也许是真的觉得骄傲,起来就没完,全凤学还想再夸,夏倦书急忙住,“谢谢您的好心,不需要哈。”

    全凤学不死心,继续劝:“你这孩子还没见呢?见了就懂我的都是实话了。”

    “真不需要,行了阿姨,我们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啊。”

    夏倦书很快收拾起鱼竿,全凤学见状又看了看一旁从刚才开始就消音的阮思歌一眼,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格外的安静,车子在阮思歌家门口停下,夏倦书清点了下鱼,挑了三条比较大的鱼转到另一个桶里,“等下你带回去三条。”

    阮思歌读懂了阿姨的眼神,是觉得她命不久矣的表情,心里憋了一股火,回来看到夏倦书还在给她鱼更是达到了顶峰,但她也不懂这股怒气是因何而来,低着头哑声道:“为什么没答应去相亲?”

    夏倦书刚摸了鱼,手上还是湿的,微腥,味道不大好闻,闻言半躬下身,手背在身后。

    眼神清亮望向她,似是认栽:“心里有人,怎么答应去相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