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他可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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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被唐云舒刺杀重伤的消息震惊所有人,京都内外议论纷纷,有宫女掷地有声的当证人,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唐云舒就是故意刺杀的。

    牢房内,唐云舒坐在审讯室的椅子内,望着眼前的高真,嘴角勾着浅笑。

    高真抚着额,想着他身后的玖亲王,再想想太后和陛下,头痛得想昏倒。

    再难办,他也得办。

    轻咳一声,高真道:“伯爷,你可认罪?”

    唐云舒迎上他的眸光,语气坚定而从容:“是太后自己刺伤自己栽赃于我。”

    “那太后为何如此干?”

    高真神色严肃,语气不偏不移。

    他办案多年,接触过许多奇怪诡谲的案件,对于每件案件都是以事实话。

    初闻唐云舒刺杀太后,他除了疑惑就是惊讶。

    庆阳伯此人经过这些时候的了解,为人冷静睿智,做事向来稳妥,绝不可能让人捉到自己一丝把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明晃晃刺杀太后。

    唐云舒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一旦出原因,只怕不会有人相信。

    那个道士太后早就处理掉,可以她出这一步,斩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难道要告诉高真,太后是偷人被自己看见,所以想杀人灭口吗?

    这个理由出来,有多少人会相信。

    正确的来讲,他们表面上相信,为了皇室脸面,必然会让事实成为非事实。

    再心狠点,陛下会下手弄死自己。

    高真见他沉默,语气不自觉有了三分沉鸷:“伯爷,您可以想清楚,这件事情如若您没有足够的理由,不止你,唐家将有倾灭之灾。刺杀太后,将被诛九族。”

    直觉告诉高真,这件事情真相过于简单,那就存在大问题。

    不可能杀人的人动了手,剖析出来的真相,往往会震惊众人。

    “我知晓。”往后靠坐,唐云舒轻声道:“我想见霆,见不到他,我什么都不会的。”

    高真捋着胡子道:“伯爷,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就算亲王回来,也绝不会保你。”

    他知道亲王待他情真意切,但和亲生母亲比起来,孰轻熟重,一眼偏知。

    好吧,以玖亲王待他的深情,也许真的会偏向他。

    高真语味深长望向唐云舒,道:“伯爷,有这么多宫女证明,亲王回来,又能改变什么。”

    双手环胸,唐云舒挑眉:“能,我会出真相。也许,你们可以问萧皇叔,他也知晓。”

    什么?

    高真讶然出声:“你,武亲王也知晓此事的原由?”

    如若真是如此,那事情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武亲王知道内幕,这表示什么,表示这件事情的水比他想像的还要深。

    望着眼前气定神闲的唐云舒,高真心中浮起不安。

    皇宫内,萧长道脸色难看寻到了皇帝。

    皇帝知他有话要讲,挥退众人,放下手里的笔。

    萧长道见四下无人,立刻开门见山:“这件事情,云舒是无辜的。”

    “皇叔。”皇帝脸色冷沉,语气透着愠怒:“这么多宫人亲眼见证,他怎会无辜。”

    他知晓母后为难过唐云舒,可到底没有怎么样。

    他也不相信以唐云舒的个性,会刺杀母后,可宫女都见到,冲进去的时候他还握着那匕首,有何可辩?

    萧长道抿了抿唇,差点脱口而出真相:“这里面另有隐情,侄儿,压下来吧。不定到最后,难堪的是我们自己。”

    皇帝眉宇霎然间阴沉:“皇叔,你是何意?”

    萧长道轻叹一声,无奈道:“侄儿,听皇叔一句话,这件事情随便寻个宫女处死,别再查了。我可以拿我的脑袋担保,这件事情他绝对是无辜的。”

    皇帝瞳眸里弥漫出幽冷,语气强势:“皇叔,你如若不,朕立刻让人斩了唐云舒。”

    他没有想到,这里面会牵扯出皇叔。

    以皇叔的个性,如若不是另有隐情,绝对不会这般掷地有声。

    萧长道见他顽固不灵,气得想骂人:“你怎么这般执拗,我告诉你,我相信唐云舒的话,就是太后刺伤自己栽赃给他的。”

    砰,皇帝一巴掌拍向桌面,厉声道:“皇叔,那你告诉朕,为什么母后要栽赃云舒?”

    萧长道也学着他拍桌,瞪着大眼吼道:“你真的想知道吗?真的想知道,然后让你父皇蒙羞吗?”

    这个臭子,都叫他不要查了。

    万一查出什么来,难堪的是他们俩兄弟。

    什么?

    皇帝捕捉到他语气里的轻蔑和愤怒,手里的笔瞬间折断,语气阴鸷:“皇叔,这关父皇什么事情?”

    父皇早就仙逝,好端端的竟会和刺杀案有关。

    “我的天啊。”萧长道懒得再和他,长袖一甩撂下话:“这件事情,等燕郎回来,我们再商讨。我再一次,如若期间你们动了云舒,一定会后悔的。”

    话到这个份上,听不听由他。

    看着俊朗威严的侄儿,萧长道终于软下语气,用几近哀求的语气求他:“侄儿,信郎,听叔一句劝,这件事情不要再查。暂时押住,算我求你了,叔求你了。不要搞得后面,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咱们萧家的笑话。”

    他奶奶个凶,都是太后那个荡妇,萧长道恨不得现在结果了她。

    完,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迈着深重的步伐离开。

    望着那充满悲伤的背影,皇帝内心惊涛乍起,似有一块石头死沉沉压在心房处,窒息感油然而生。

    他的皇叔一直以来都是乐观的,爱玩的,背影永远透着一股自在。

    何时出现过这般苍凉之感,这刻,皇帝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此时,因为皇叔所的事情。

    大牢内唐云舒正躺在草堆里,视线落在墙上的油灯上,灯芯无声燃烧自己,照亮这里所有心中黑暗的囚犯。

    他的牢房在最里面,外面的牢房鬼哭狠嚎,唱戏争吵声不绝于耳。

    “吵死了。”

    狱卒尖锐的声音随着铁棍在牢栏上,声音慢慢安静。

    没过多久,萧长道提着食盒出现在唐云舒牢房门。

    狱卒不敢开门,最后被萧长道狠狠踢了脚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开。

    他们没敢走远,两个狱卒守在牢门外,防着唐云舒逃走。

    唐云舒看他们戒备的模样,差点笑出声。

    萧长道将食盒放下,坐到桌边:“云舒,快来,这是玖亲王府厨子做的饭菜。”

    “还真饿了。”

    坐到他对面,唐云舒望着眼前的五菜一汤,嘴角勾起笑容。

    自己家厨子的手艺,还是一如即往好,拿勺特稳,下料特准。

    萧长道瞪他,没好气道:“你现在是刺杀太后的重犯,就不能表现得怕一点吗?”

    这子淡定成这个样子,让外面看守他的人情何以堪啊。

    唐云舒喝了口鸡汤,笑道:“怕也是一天,不怕也是一天,我为何要怕。”

    萧长道语气一窒,竟然反驳不了他。

    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大乘现在被关在外面,人还可以,照顾着呢。”

    “那就好。”

    太后重伤他被押入狱,身为随从的大乘自然也无法脱身,二人分开关押。

    唐云舒知晓高真不是滥用刑逼供之人,并没有过多担心。

    萧长道将酒一饮而尽,道:“陛下那边态度十分强硬,他想不明白为何你要刺杀太后。现在的情况对你很是不利,如若真没有证据证明真是太后刺伤自己,你只怕要被斩首。”

    事关一国太后,就算侄儿想保他都不可能。

    “我知道。”唐云舒与他碰杯,笑得深意:“其实太后这次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定然以为我不会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宫女全是她的人,对他忠心耿耿,大家众口铄金,我自逃不过一个死字。”

    萧长道微眯眼,道:“你是不是查到什么?”

    唐云舒笑了笑,语重深长道:“我手里确实能拿到一些东西,只是。。。”

    萧长道见他停顿,忙道:“我想办法救你出去,这件事情就算了吧,别和太后计较。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再怎么不好,她都是你男人的生母。”

    唐云舒笑了笑,道:“现在是她不会停止,而不是我。”

    太后一心想除掉自己,仗着太后身份为所欲为。

    萧长道道:“今天我和皇帝侄儿理论,他察觉出问题,扬言要知晓真相。”

    也不想想,有一天他得知真相,会不会受得住。

    唐云舒喝了口汤,笑道:“现在已然分为两种后果,一是我被斩首,掩埋住所有真相。第二,皇帝和霆知晓太后偷汉一事,皇室名声尽毁。”

    有一天太后会明白,设计害他,等下是将自己赤裸裸呈现在众人眼前。

    “唉,妇人之仁啊。”

    萧长道已然能想到,他日众臣和百姓们知晓真相,皇室的脸面会被踩成何样。

    千年丑闻,千年丑闻啊!

    萧长道在牢里一呆就呆了一个下午,掌灯时分方出天牢大门。

    待他走后,唐云舒缓缓拿起旁边青色碟内摆放着的糕心,轻轻咬了口。

    随后趁着没有注意,从里面抽出一张白纸。

    展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已就绪。

    将纸张吃掉,唐云舒勾起冷漠嗜血的笑容。

    太后娘娘,接下来好戏登场,您可得好好撑住,别提前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