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太后的悔恨
太后病情在闻疏的妙手回春下,身体渐渐好转,萧以霆和唐云舒前往后宫看望。
唐云舒原本不想入宫的,后来想想,来气气太后也能让自己多吃两碗饭,毫不犹豫跟着自家男人入宫。
太后躺在床上,她的气色好上许多,腹部伤口几近痊愈。
见到唐云舒出现,脸色那叫一个黑,那眼神似刀锋般锐利。
“他来做什么?”
自己现在都是拜他所赐,太后见他一次,就想杀他一次。
唐云舒挑眉,想起前几次他都是在屏风外面,没有进来看过太后。
想想也是,太后现在脸色憔悴,苍白,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平时的雍容华贵,就连那眼角都布满皱纹。
萧以霆有些不悦:“母后,有些事情,你是想让儿臣当面出来吗?”
太后躺在床上,袖子内的手紧握,胸膛因为生气剧烈的喘息。
侧头生气道:“让他离开,我不想见他。”
唐云舒浅笑,作揖:“那臣先退到外面。”
朝着萧以霆看了眼,才转身退下。
萧以霆满脸寒意,语气似挂着霜冰:“母后,你使的苦肉计想害他性命,云舒都未曾计较。这伤,,这病,与他无关。”
“无关又如何?”瞪着他,太后怒不可抑吼道:“我讨厌他,他抢走了我最爱的儿子,还是个男人,连个屁都不会生。”
萧以霆眉色冷冽:“母后,请您注意言行。我心悦云舒,从来未曾想过要什么子息,母后乃是一国太后,语言请文雅些许。”
太后望着眼前厉声厉色的儿子,脑海里浮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受过的罪,伏在枕头无声的哭泣着。
萧以霆望着双肩颤动的母亲,手轻握,却没有上前扶她。
如若是以前,谁敢把他的母后弄得这般伤心,他一定会诛灭对方全族。
可现在,他却没有了扶的心情。
他的母后,终是让他们失望了。
太后见哭了半天,儿子没有动静,抬眸差点气断当场。
只见萧以霆正坐在旁边,悠闲的喝茶,根本不管亲娘死活。
太后暗咬牙,恨声道“燕郎,你变了。”
以前他再冷,自己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会第一时间过来安慰。
现在呢?
她伤病在身,得的还是绝症,他的儿子们不但不担心自己,还满脸漠视。
呜,,,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萧以霆凝视着她满脸的不愤,语气淡淡道:“母后,你伤从何来?为何得病?你让儿子如何再似以前那般尊重您。”
太后指着他,颤抖而悲伤:“我被困后宫半生,只是犯了一个错而已。”
“事关父皇名节,儿子不能当是事。”无视她的激动,萧以霆道:“您该知晓,自己不是平常百姓。一国太后,代表的绝不仅仅是个女人,还背负着天下女子楷模的规范。父皇当年待您虽不是诚心意切,却也敬重有加,他向来爱护名声,为此连自己最恨的人都没有杀掉。这才多少年,您是在谁的伤口上撒盐。”
如若是其他事情,母后做的再过份,萧以霆都不以为然。
唯独这件事情,他绝对不原谅。
太后见儿子无动于衷,捂着胸口喘着气轻声呻吟。
皇帝刚巧进来,见母要在床上翻滚,而弟弟却在旁边悠闲喝茶,顿时明白。
来到床榻前,轻声道:“母后,可是哪里不适?”
太后见到大儿子,捂着胸口,语气孱弱:“你来得正好。”
皇帝见她似有要事要讲,在床侧落座:“母后可是有事?”
太后伸手想拉他,刚伸出被子,动作一僵,慢慢缩回被子,认真道:“太子和各皇子最近学业都不重,哀家想着能不能让他们给哀家抄经祈福。孩子们阳气足,又是龙子龙孙,他们抄佛经,必然能被天神看见,接到。”
皇帝点头,理所当然道:“他们是您的孙儿,这点事情自然可以的。”
太后想了想,又道:“就让他们都住到云虚堂内吧。”
云虚堂在干康宫内,外表是宫殿,里面是佛堂,是太后当年弄的。
里面供奉的都是天地和各种神佛,还有各种佛经之类的,很是集齐。
萧以霆反对:“母后皇子们每天课业并不是没有,抄个经而已,让他们挪时间出来抄就可,不必住到这里。”
皇帝点头同意弟弟的法:“太子最近也染了些风寒,连门都未出,母后,就让他们留在自己宫里抄吧。如若抄好,儿臣让人送来给您过目。”
太后立刻拉下脸,没好气道:“别以为哀家不知你在想什么,就是怕哀家把病传出太子他们。他们也早我的孙儿,难道我还会害他们不成。”
这两个孽子,见她生病,嘴脸全变。
太后想到自己可能命不久矣,让太子们住到云虚堂为自己抄经祈福的念头更加强烈。
皇帝沉下脸:“母后,您明知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同意。哀家不能下榻,他们来也只是在屏风外请安,能传给他们不成。”
“自不是。”
“不是的话,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太后病重加身,性子更加强势而敏感。
但凡两个儿子语气有什么不对,她立刻就觉得他们是在厌恶和嫌弃自己。
萧以霆凝视着太后的眼神满是清冷:“母后,太子和各皇子实在不宜住入云虚堂,到底过于阴冷了。”
“那是佛主居住的地方,有神佛保佑,能出什么事情。”
“母后念了这么多年的佛,也没见佛能佑您一三,该生的病,一样没落。”
“你。。。你。。。”
太后指着萧以霆,气得脸色铁青,唇颤抖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孽子,根本就是巴不得她死。
皇帝忙安抚她,语气十分温柔:“母后还是安心养病,一切有儿臣。儿臣也会扭些时辰出来,抄写经书。我乃天子,得上天厚待能登位为皇,所抄写的经书自然比皇子们的有用。”
太后的脸色和缓不少,红着眼眶道:“可你到底国事繁忙,日理万机,可别熬坏了身体。”
“为了母后能病好,儿臣万死皆愿,燕郎也是如此的。”
皇帝朝着萧以霆使了个眼色,让他多少点好话。
萧以霆看也没看太后一眼,起身离开。
太后闭上眼,伤心欲绝,和皇帝道:“你也是怨我的吧,只是燕郎他出来,而你只是因为自己的皇帝,怕不知情的百姓骂你是不孝子才若无其事。我了解,我太了解你们了,呜。。。”
俩个儿子是她一手带大,对于他们的个性,太后了如指掌。
他们都是极重名声之辈,从来都是谨言慎行,连话都绝不会让人捉到一丝错处。
身份尊贵,心高气傲,这样的他们如何不厌恶一个养面首还不慎身染花柳的母亲。
皇帝因为身份只能假装与她周旋,而燕郎不会,他毫不掩饰对于她的厌恶。
皇帝道:“母后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太后闭上眼,感觉疲惫如海浪瞬间将她吞没:“陛下国事繁忙,哀家想休息了。”
皇帝起身,行礼:“那母后先休息。”
太后转身望着皇帝的背影,悔恨终于爬满脸庞,和着泪水沉落。
她只是有些寂寞而已,谁会想到,谁会想到老天如此不平,待她这般刻薄。
天下偷情的人无数,为什么偏偏是她得了这脏病。
九泉之下,将来她该如可面对父母,如若面对先皇。
越想,太后越是悲务,戚戚惨惨的哭了起来。
唐云舒立于院落外,转头见到萧以霆寒着脸出来,忙迎上前。
“霆。”
“嗯。”
萧以霆拉着他的手,慢慢走出干康宫。
唐云舒不知他们了什么:“直接出宫?”
“嗯。”
萧以霆望着长长宫廊,俊美刚毅的五官透着冷硬,眉间似有不悦深藏。
唐云舒知晓,刚才他离开后,他们三母子的对话,绝对称不上愉快。
太后得知自己被染花柳,心情惊恐又敏感,总要求儿子天天给她请安,似乎还想找回以前那般的威严。
她心里也是清楚,儿子们待她爱重还是有的,但是敬重,只怕稍减。
萧以霆道:“母后想让太子们住进干康宫为她祈福抄经。”
唐云舒一点也不奇怪:“为何要住进去?”
“显得诚心。”
这四个字,萧以霆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唐云舒笑了笑,不置以否:“太后娘娘如此折腾,只是为自己找存在感。”
孩子们一住进云虚宫,他们的母后,母妃担心,陛下担心,必得天天前往干康宫看望,入了干康宫第一件事,就是要先给太后请安。
这样就算她瘫病在床,也不会被人遗忘。
唐云舒正想什么,眼角余光睨到不远处行来的两个宫女,视线落在左侧青色宫装的宫女身上。
明明是陌生的脸,却让他有种熟悉感。
第一次是偶尔看错,这第二次还是如此,就值得让他深究。
花慧和同伴见到玖亲王和唐云舒,心中一颤,忙垂首福身行礼。
“亲王,伯爷。”
玖亲王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径直接着唐云舒出宫。
唐云舒望着花慧的背影,眸光微眯透出意味深长。
花慧感觉到唐云舒一直在注意自己,瞬间如寒芒在背,装作若无事情拉着同伴踩着稳重的步伐离开。
待拐过入拱门,才暗暗松了口气,摊开手掌,掌心全是汗。
捂着自己的脸,花慧暗暗讶然,脸都换过,难道唐云舒还认出自己?
不可能,他没这么大的本事。
定然是觉得她长得好看吧。
这么一想,心中紧张顿时消减,和同伴有有笑回了干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