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韦甜的犹豫
成国公入了刑部大牢的消息不径而走,第二天早朝没开始,全部官员都知道了。
国公府内,老国公一夜未眠,布满血丝的眼眶里满是阴鸷。
他的身后进来一个道士模样的高瘦男子,仙风道骨,步伐轻盈,看着就是个高手。
道士将抚尘置于手肘,恭敬朝他作揖:“国公爷,可是出了何事,急召我前来。”
“唉。。”老国公抬头望向他,满脸阴沉:“我儿刚才被召入宫,随后被陛下扣押,正在刑部大牢。”
老国公随后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他,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森冷。
道士听罢讶然:“莫道,他们已知晓你们与大蛮国的事情?”
这不对啊,他们交涉都十分隐密,不可能轻易被查。
摇摇头,老国公肯定道:“如若真知晓,今天的成国公府早就被抄。只是一封信,我倒不怕,我怕的正是陛下以此为开端,开始对付成国公府。”
道士捋着胡子,神色严肃:“国公爷,你所猜测的不假,从种种痕迹来看,陛下确实开始对付成国公府了。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
陛下有心,手里必然还有别的东西,他们不得不防。
手拿起茶杯轻摇,成国公眼里有着狠辣:“韦甜那个丫头,要是有她母亲一半的狠辣精明,根本不会坏我计划。”
知道韦甜没有孙女有城府,从换脸,入宫的每一步,他都为她精心谋画。
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安照自己规划的每一步踩稳就可。
谁想到,还是出了错。
这一刻,老国公心里彻底放弃了韦甜。
望向道士,老国公眼底透着戾气:“韦甜那个丫头知道得太多,她是笨却不傻,绝对没有全部吐露。我们要在此之前,将所有罪名全推到她的身上,将我儿换出。”
“那就要心谋划。”捋着胡子,道士满脸深思。
半晌后,他灵光一闪,忙道:“贫道倒有一计?”
“道长请讲。”
他们相识多年,道长的谋略和格局非常人能比,这么多年他能步步为赢,有他一半的功劳。
道长轻笑,道:“这件事情,我们要弄得大些。太后的事情就由韦甜一手筹划,我们人手,还有线索都要布置妥当。一夜的功夫,应该足够您办好的。然后那刘管事,也是如此。想要真正把您的儿子摘出来,只能牺牲一个二品左右的官员。而且,此人还得是您的心腹大臣。”
这。。。
自己的心腹大臣,老国公十分为难。
能在朝中立足,又是他心腹大臣的,皆是能手,对他也忠心耿耿。
“其他的大臣,不可以吗?”
自己培养多年的人才,他实在不能动手。
捋着抚尘,道士良久后道:“那此人就得和您十分亲近,让人无法怀疑。”
老国公眸光微凛,脱口而出:“韦声!”
朝中谁不知道,他孙女未亡时,他最是看重韦声,很多事情,他也是参入其中的。
现在想来,他是个极好的替罪人选。
韦声和唐云舒二人父子有仇,京都官员皆知,由他做了为引线,最为合适不过。
道士知他心思,道:“韦声正在外地,我们想将罪名拖到他身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别忘了,有韦甜在。”
老国公点头,迅速招来管家,让他处理一些事情,然后让自己忠心的下人到京都外,寻几个人过来。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刑部大牢内,唐云舒翘着二郎腿,望着缩在角落的韦甜,嘴角的笑容透着意味深长。
坐在椅子内支着下巴,唐云舒道:“韦甜,你现在还有翻身的机会。”
韦甜抬头起清秀的脸,布满血丝红肿的瞳眸死死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唐云舒,你不必来嘲笑我。”
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拜这个杂种所赐。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唐云舒淡淡道:“你以为我会来嘲笑一个将死之人吗?韦甜,我不是你们女人,我想要做成一件事情,格局是最基本的东西。”
“那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拿起旁边的馒头,狠狠掷向他。
唐云舒扬手将馒头握在手中,抛石头似的上下抛动:“韦甜,我知道你还有东西没有交代。做个交易如何?你把你知道的东交代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对他来,韦甜根本不足为惧。
一个丫头片子,如若没有成国公府,连风都掀不起,更何况是浪。
韦甜嗤笑出声:“你会这么好心?”
“这是自然。”手放在膝盖,唐云舒笑得温雅:“我话算话。”
头一歪,韦甜满脸愤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转头瞪着他,似一头满身怒意的狼:“唐云舒,你还想从我身上搜出什么不实的罪名,我随便你了。”
之前还害怕,望着这熟悉的刑部大牢,韦甜心中突然没有了畏惧。
她的母亲就是死在这里,会不会她的灵魂也被禁锢于此地。
她如果也死在和母亲相同的地方,她们会不能再次相聚。
如此一想,心中的恐惧慢慢消散,只剩下平静。
唐云舒见她不惧生死的神情,倒有些意外:“韦甜,你别指望着能从这里活着出去,以成国公的个性。女儿他都能拿来顶罪,更何况你这个外姓孙女,你信不信,不出三天,谋害太后的罪名,你一定背得实实的。想想你母亲的下场,韦甜,此时此刻,你该明白,你没有选择。”
靠坐在椅背,唐云舒继续道:“你母亲自杀身亡保下你,定然以为他的父亲,你的外祖父会护着你长大,让你安乐一生。如若她知晓,自己的女儿即将要步上她的后尘,成为成国公府的弃子,你,她会不会有怨?”
韦甜霎地站起来,血红的瞳眸瞪着唐云舒,吼道:“你闭嘴,你没有资格提我的母亲。”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唐云舒无视她的怒火,云淡风轻道:“我未到京都时,与你们无怨无仇,你的母亲仍对我们三兄弟赶尽杀绝,她的死本就是老国公的一步棋,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你。。你。。。”
韦甜想吼他的,想声嘶里底的骂他,可临到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唐云舒冷笑:“韦甜,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怀有,我就许你一条活命的路,如何?你放心,我到做到,把你送得远远的,再给你一笔银子,如果我派人击杀你,我和母亲将不得好死,如何?”
这句话让韦甜一愣,没有想到他会拿自己的母亲发誓。
唐云舒向来孝顺,她是知晓的。
此刻,她有七分相信他的话。
见她动摇,唐云舒再接再厉:“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笔钱,不能让你大富大贵,却能让你后半生不会吃苦。”
她如此表情,定然手里有着举足轻重的证据。
只要能扳倒成国公府,唐云舒就当自己放了条狗。
原本他想过杀她的,转念一想,不如放她一条生路。
一个丫头片子,将来活着才能感受到世间的残忍。
把她杀了多没意思,让她活着,举目无亲的活着,没有成国公府,一个从衣食无忧长大的姑娘,后半生混得再好,也只能算是沧桑。
韦甜讽刺勾起嘴角:“唐云舒,我什么也不知道。”
唐云舒知她嘴硬,笑了笑,起身:“韦甜,我给你机会思考,可你的外曾祖父和外祖父,只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韦甜浑身一震,瞳孔大睁,唿吸都忘记了。
外祖父和她关在大牢里面,外曾祖父为了救儿子,只怕真的会让她背黑锅。
正当唐云舒迈出大牢那刻,后面传来韦甜惊慌的话:“唐云舒。”
步伐一顿,唐云舒往后看她一眼,笑道:“想好了。”
抿了抿唇,韦甜的犹豫在看到外面牢房明主宙的灯光时,坚定如石:“我。我想活着。”
她是恨唐云舒,但她也确实想活着。
此时此刻,她望向唐云舒的眼里仍有愤恨,却多了一丝希翼。
她想活着,她还,她不想死。
唐云舒再次迈入牢房内,似笑非笑望向她:“拿出你的价值,让我可以开口向陛下求情。你知道的,我和玖亲王的关系,在陛下眼前是得上话的。”
深吸口气,韦甜再把掩饰心中的恨:“唐云舒,你真的很讨厌。”
“我就当夸奖。”坐回原位,唐云舒笑道:“现在,出可以保自己命的东西。你放心,我从这个牢房迈出那刻,你就可以活着走出去。”
再次深吸口气,韦甜缓缓开口:“京都外廖镇有家道观,那个道士是十分了得的术士,也是我外曾祖父的智脑,十分厉害。太后的事情,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他手里,一定有我外曾祖父的把柄。不过你们要快,他十分狡猾,只是嗅到一点不对,立刻就会逃走。”
唐云舒笑了笑,道:“没有想到,真和道士有关。”
之前他们猜测方向正确,对方有道士相助。
“叫什么观?”
“天清观,紫来道长,他的手里,还有一批药人,专门用来试药的,我的脸,也是他换的。”
“哦。。”
唐云舒倒没有想到,竟是个医术了得的道士。
韦甜再告诉了他一些事情,最后急声道:“唐云舒,你过会放过我的。”
话刚落下,外面传来声音,是老国公让人给她送来了被褥。
瘫软在地,韦甜脸色苍白,瞳眸满是绝望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