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韦甜回到成国公府
幽静的夜,寂月微凉,成国公紧闭的后门内,一个满脸肥肉的老婆子正坐在凳上啃着瓜子,悠闲悠闲喝着茶,时不时还哼着不着调的曲,惬意非常。
夜色渐深,正当她起身准备锁门回去睡觉时,外面骤然有人敲门,吓了她一跳。
“谁啊?”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她们这敲什么门。
心里害怕的她拿起旁边的长棍,战战兢兢来到门后面往外探望。
话刚落下,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急切而充满泣音:“开门,老钱婆,你给我开门。”
“表姐?”这声音,好像是她们表姐韦甜。
老婆子不假思索,迅速开门,看到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时,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
罢,随后顺手就想关门。
衣着破烂,灰头土脸的韦甜怒气推开她,吼道:“老钱婆,你再如此,我让许管家死你。”
一脚把她踢倒在地,趁着她吃痛,疾步跑入内院。
老钱婆被踢中腹部,痛得满地滚,待反应过来,早就不见了韦甜身影。
被外人闯入,如若被发现,她定会被发卖,老钱婆脸色大变。
她起身,哆嗦着大声叫道:“快来人,有人闯入府里了,有人闯入府里了,侍卫啊,侍卫,家丁啊。。。”
喊完,抄过刚才摔地上的长棍,颤着步伐追过去。
前面已窜上长廊的韦甜听到身后传来的吼声,不顾身上的痛意,加快步伐,不要命似的朝着前院书房跑去。
她以前常在这里居住,知晓外曾祖父此时定然还在书房看书。
就算退下来,多年养成的习惯也绝对不会变的。
七拐八弯,她闯入书房外的院落,差点被拌倒在地。
侍卫们听到老钱婆的喊叫,立刻追了过来,巧巧着和跑着的韦甜撞了个正着。
韦甜知道自己现在这张陌生的脸,别人不会相信她就是韦甜,朝着外侧跑去。
“站住。”
几个侍卫立刻将她包围,还有的甚至抽出剑,看情况不对就直接就地解决。
韦甜到底是女子,又身上带伤,怎么可能斗得过几个大男人,没到半晌立刻就被他们给按倒在地。
她剧烈的挣扎,吼叫道:“你们放开,放开我,我是你们的表姐韦甜。”
侍卫们一听乐了,押住她的一个侍卫笑道:“我们表姐确实是失踪了,可长什么样子,我们可一清二楚。”
表姐长得只能算是清丽,这位可是惊艳了。
韦甜知晓他们不行,正再挣扎,眼角余光瞄到管家朝着这边走来,如遇救星。
流着泪大喊道:“贺管家,贺管家,你快过来救我啊。”
别是不知她是韦甜,贺管家却一清二楚。
在紫来道长手里时,他常给自己拿物资,还给她的脸上过药。
贺管家听闻后院有贼闯入,过来看清地上的女子时,脸色微变。
“放开她。”
贺管家来到她眼前,挥手让侍卫们放开她。
侍卫们放手后,面面相觑,心生疑惑却还是退到旁边。
贺管家将地狼狈不堪的韦甜扶起,讶然惊唿:“怎地出现在这里的?”
紧紧揪着他的手,韦甜扫了眼侍卫,低声道:“来话长。”
贺管家了然,扶着她往书房走去。
后面的侍卫看管家态度十分恭敬,不由得窃窃私语,想着这位到底是谁,让管家如此重视。
管家扶着韦甜走入后院,来到书房外直接推门进去。
韦甜见到书房内的老国公,眼泪霎然落下,嘶哑着低吼:“外曾祖父,呜。。。”
老国公见到满脸苍白,憔悴不堪的外曾孙女,惊唿:“甜儿。”
“呜。。。外曾祖父。”韦甜推开贺管家,扑向老国公的身前,哭着趴上他的脚边。
老国公垂眸刚巧看到她有鞭痕的后颈,望着满身疲惫的外曾孙女,想到这些日子她受的罪,那份独有的慈爱终于让良心睁开了眼。
“孩子,你受苦了。”
抚着她凌乱的头发,老国公脑海里满是孙女那可爱的眼神。
望着她和孙女肖似的眼神,他的心痛一阵一阵的。
紫来道长给她换脸时,他特意吩咐过,不要改变她的眼睛。
这个样子自己想孙女的时候,看看这孩子,就能想起她来。
韦甜攥着他的手,哭得泣不成声:“外曾祖父,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伏在他的膝盖上,韦甜尽情的哭着,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全部倾泄而出。
“好孩子,是外曾祖父对不起你们母女俩。”
搂着她,老国公再难掩心中悲痛,老泪纵横。
贺管家望着俩祖孙哭得难以自抑,恭敬立于旁侧,待二人泣声渐微,方敢上前递上丝帕。
韦甜接过丝帕拭去眼角的泪,昂头望向他的眼底满是悲伤:“外曾祖父,你一定要救我。”
短暂的平静后,老国公理智回归,道:“你怎会在这里的?”
自从她被唐云舒捉住后,他就再没有见过,此刻出现,感动余后疑惑众生。
她出现在这里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走运脱逃?
比起前者,老国公更相信后者。
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任何身手,只有些心计,在被严格看管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逃得出?
唐云舒身边高手如云,别失火,就算是整个宅子都烧完,他也能看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韦甜不知他心思已转十八道弯,哭着道:“外曾祖父,我原本被关在刑部,可不知为何,那唐云舒竟然擅自将我关到京都外一座私宅。后来我才得知,他想要用我来威胁您老人家。我在那里被她下毒,每天受尽折磨,还要吃很多苦苦的药,如若昨天有个看守我的家丁不心翻了烛火,把房子烧着,我也不能趁乱跑出来。呜。。。外曾祖父,外曾祖父您一定不能再让我被捉回去,我害怕。”
伏在他的膝盖上,韦甜嚎嚎大哭,声音里透着绝望和悲伤。
抚着她泛黄凌乱的发顶,见她脸色憔悴苍白,老国公眸光满是心疼:“放心,外曾祖父一定会护你安全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再次平安回到自己身边,也算是给了他弥补的机会。
“外曾祖父,是我没有用,坏了您的计划。”
搂住他的腰,韦甜哭得更加伤心难过,声音满是愧疚。
“不是你的错,是外曾祖父有愧于你,有愧于你母亲啊。”
夜黑人静时,他也十分后悔将孙女扯入了政派斗争中。
如若只让她安静当个无知的贵妇,是不是至少不必忍能牺牲她来保全成国公府。
弄到最后,却还是牺牲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连她孩子差点也保不住。
此刻的老国公,仿佛忘记了自己派人暗杀韦甜的事情,俨然一个慈爱万分的长辈。
想起自杀的孙女,越发激出对于韦甜的怜惜。
抚着她的脸颊,语气满是心疼道:“你乖乖呆在这里,放心,有外曾祖父在,以后谁也不能拿捏住你。”
捉着他的手,韦甜重重点头,眉梢间尽是舒展。
“我相信外曾祖父,母亲以前曾过,只要呆在您的身边,没有人能伤害甜儿。”
“乖孩子,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必想,万事有外曾祖你替你担着。”
他话刚落下,贺管家来到门外,招来远处站立的侍女,让她扶着韦甜去休息,顺便让人请大夫。
望着孙女被搀扶离开,老国公神色霎然阴沉。
管家忙上前,低声道:“主子,表姐向来单纯,以她的能力,真能逃出来?”
不得不,不愧是跟了老国公一辈子的管家,迅速冷静下来。
老国公拢了拢袖子,语气阴沉:“立刻去查那座宅子,我怀疑她是故意被人放回来的。”
贺管家点头,道:“主子,那唐云舒此行目地,是为何?”
“不知。”摇摇头,老国公意味深长的道:“唐云舒向来诡计多端,做事百密难有一疏。如果甜儿真是他放回来的,后面必然有大动作。”
拿起桌面的滑珠,轻轻的盘着,眼里若有所思。
管家再道:“主子,如若留下表姐,怕会引来大患。”
“我如何不知。”轻叹一声,老国公面含悲伤:“可她是容儿唯一的孩子,能下一次手,我再不敢下第二次。”
贺管家霎地跪倒在他的眼前,眸光动容:“主子,让的来吧。”
老国公转头望着这个跟随自己大半辈子的管家,思忖半晌,仍是坚持:“把她送走,送得远远的,给她一笔钱,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就可。”
已经愧欠了孙女一次,他不能再亏欠第二次。
贺管家正欲再言,抬头望着他苍老的脸,终是咽下喉咙。
老国公执笔写出一封信,递给贺管家:“立刻派人送到大蛮国,我不能再等。”
他已垂垂老矣,再也等不起多个少十年了。
趁着自己身体还健朗,他要以铁血手段,让事情进展的更快。
贺管家点头,恭敬接过信,快步往外面走去。
书房内安静如厮,老国公望着桌面一个虎形镇玉,握着滑珠的手越发用力。
唐云舒,我就不信,你真是来克我的。
自从唐云舒出现在京都,与他站在敌对位置后,他所有失败的计划里面,都有他的身影。
唐云舒,我一定要你死,方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