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那你的夫君叫什么?
周乐音眼前发晕, 背靠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恍惚,看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她的脸颊渐渐升温, 红晕从脸颊升起,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好像突然又看清楚了面前的男人是谁。
是顾止。
可顾止今天不是穿着这个颜色的衣服来的啊,难道他去换了衣服吗?
周乐音不清楚, 但她清晰地记得顾止的模样。
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赵怀瑾的身侧走去。
半荷看出她的异样,伸出手臂拦住她。
赵怀瑾站在周乐音的身侧,焦急地看着,但半荷在身侧,他根本就无法靠近周乐音。
但凡他想要靠近,半荷那双冰冷的眸子就放在他的身上, 只差用眼神给他的脑袋挖一个洞。
“我表妹到底怎么了?”他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询问半荷。
半荷双手限制住周乐音的行动, 拉着她准备去找顾止, 就被房梁上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断。
谁会想到皇帝真的会用这么低智的手段。
她只好把周乐音交到槐米手中。
周乐音虽然瘦削, 却也是一个成人的重量,槐米力气并不大, 根本限制不了她的行动。
偏殿里她最信任的人反倒成了赵怀瑾,她看向赵怀瑾,准备向赵怀瑾求助。
然后她看见分出心照看这一边的半荷, 飞速赶了过来,拎鸡一样,把赵怀瑾丢了出去,正砸中黑衣人。
槐米嘴张开的都快能直接塞下一个鸡蛋了。
半荷的力气实在也太大了吧。
“我把夫人交给你, 不是让你叫别人的!”半荷语气不善,刺了槐米一声。
槐米却没有任何不满,崇拜地看着半荷,好似她是什么超级大人物一般。
但对上半荷冷冷的眼神,她很快回过神,自家姐还难受着呢。
她帮着半荷,扶着姐,正要去找顾首辅。
然后珠帘就被掀开后。
周乐音恍惚间,看见了走来的人,有顾止和皇帝,还有跟在皇帝身后乌压压一群侍人。
她还记得要朝皇帝行礼,在半荷的限制下,无力地挣扎一下,嗓音模糊,听不清到底在什么。
然后她看向顾止,傻乎乎的笑着,好看的眼睛弯了弯,像月牙。
眼前好像有两个顾止,身后一个,皇帝面前一个。
“夫君!”她语气含糊,喊顾止的声音并不模糊,但她是对着赵怀瑾喊的。
皇帝的病好似有些严重,脸色发白,薄唇紧抿,细细看着顾止的脸色。
一直到周乐音朝着赵怀瑾叫了一声夫君,他这才出声喝止:“你们这像什么话?”
“是啊,像什么话。”顾止脸色阴沉,冷嘲一句,也不知道在周乐音还是在皇帝。
皇帝下意识捂嘴一咳,他以为顾止会像往常一样,给他递茶,但顾止冷冷站在原地,眸光看向周乐音,半分眼神也没有给他。
“音音,过来。”顾止朝周乐音喊道。
半荷的心一惊,偷偷看顾止,看出他强忍着怒火的状态。
再看身边的周乐音,愣愣地扭过头,往顾止的那一侧看。
然后又看向赵怀瑾,眼神迷离,好像在迟疑到底要往谁身边去。
她记得顾止的声音,也记得顾止的容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顾止长得一模一样,他的声音也和顾止一模一样,但他看起来好凶,一点也不像顾止。
周乐音才不要过去,她往赵怀瑾的方向走。
半荷心急,拦住她。
但周乐音比她更急,横冲直撞,往赵怀瑾身边冲。
顾止先一步,搂住周乐音的腰肢。
朝皇帝道,他语气冷漠,话语里只是通知的意思,并没有半点询问的意味:“皇上 臣先走了。”
皇帝不知道顾止信没信。
他的肩膀被顾止狠狠地撞了一下,好似撞到了他的五脏六腑,皇帝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
他捂着胸口,弯着腰,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顾止并没有信。
他眼睁睁地看着顾止抱着周乐音离开,顾止走前那个眼神,好似让他看到了溺水而亡的太监。
那是顾止第一次杀人,是为了他。
而顾止看那个太监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皇帝心中止不住的惊恐,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以至于一时间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滚!都给朕滚!”
赵怀瑾试图去拉皇帝站起来,但下一刻他被狠狠地甩开,皇帝怒吼,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护着自己还是护着她。”
走出殿时,赵怀瑾听到皇帝疯狂地低声呢喃。
他心一惊,紧赶慢赶往皇宫外跑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首辅府的马车早已消失在皇宫之外。
周乐音被自认为假的顾止抱走,在顾止的怀中对他又又骂,粉拳狠狠地锤向顾止的胸口。
“我夫君很厉害的,你放开我!”
“你再不放开,等我夫君来了,他一定会你的!”
许是因为药物的原因,周乐音话的时候,并不是很清晰,磕磕绊绊的。
其实顾止不知道,她在害怕。
抱着她的人脸色看起来也太难看了,好像会把她吃掉一样。
“呜呜呜……”周乐音实在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止实在是后悔了,他就不该答应周乐音的,现在都是什么事啊。
“我夫君……我夫君很厉害的,他在里面,你放开我!”周乐音着哭腔,哀嚎。
顾止搂着她腰的手渐渐缩紧,眉头狠狠拧着:“你的夫君就是赵怀瑾吗?”
谁知道周乐音一下安静下来,卷翘像扇子一样的睫毛上下扇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好像在动脑思考,顾止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但眼神明了一切,只要周乐音答错,他就会狠狠地惩罚周乐音。
周乐音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摇头,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极力否认:“不是!”
顾止脸色好看了些,渐渐转晴,耐着性子柔声询问:“那你的夫君叫什么?”
本以为只是一个手到擒来的答案,但周乐音不肯配合了,扭头不肯搭理顾止。
“才不告诉你呢。”她嘟囔着,自以为聪明的笑着。
顾止实在是无奈,抱着她上了马车,叮嘱马车夫快些回府。
饶是他再傻,也能看出周乐音这个状态不对劲,更何况顾止又不傻。
马车夫驾着马车往首辅府赶,等走到岔路口时,他驾着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顾止没有急着照顾周乐音,就能看出,那个马车夫不对劲。
但他此刻的心不在这里,自然没有发现。
马车驾着往城外走。
顾止终于发现了不对,他把周乐音安顿好,隔着车帘,往马车夫上踹了一脚,把他踢下马车。
马车夫并不傻,一个凌空,踏到了马车上。
他的双手化作爪子,掀起马车盖,眼神锋利,往周乐音的脖子处抓去。
顾止往前一步,正要冲过去把周乐音护住,谁料马车夫换了方向,朝他的脖颈而来。
顾止要分出心保护周乐音,又要躲避马车夫,再高的武功也不能完全使出来。
他的手臂,脖颈都被马车夫抓伤,一道道血痕出现在这些脆弱的地方。
顾止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原来皇帝竟然想对他下狠手。
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真是如此啊。
马车夫身后出现了许多黑衣人,顾止对这些人的装扮很熟悉。
这些,全都是他曾经培养出来的。
倒真是好笑。
就在顾止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他的下属终于赶了过来。
两批人杀成了一片,血流成河,甚至连衣服都染成了血色,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
顾止护着周乐音,站在血泊之中,冷眼旁观一切。
他真的不曾想皇帝竟然会这么狠心。那他也无需再对他留有一丝容忍了。
皇帝并没有低估顾止的实力,派来的人都是佼佼者,因此顾止只是险胜。
马车破旧不堪,已经无法再用,顾止只能护着周乐音躲远,等着新的马车来。
到底是自相处的人,顾止没有想过他们会变成这样,垂着眸子,神色受伤。
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看见了周乐音伸出了手,柔腻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声音柔柔的:“别哭。”
顾止的心像被什么填满了一般,他有一瞬间哭笑不得,紧紧搂住周乐音。
顾止没有哭,是周乐音此刻分不清状态,把顾止脸上的血滴当成了泪水。
周乐音不懂这人怎么突然抱她那么紧,有些难受,但是看在他哭了的情况下,周乐音也就没反抗。
“音音……音音。”他低沉的声音从周乐音的耳畔响起。
哪怕是中了药,周乐音的耳垂依旧敏感,微微颤抖,身子发软,瘫倒在顾止的怀中。
马车来得很快,很快就往首辅府去。
大夫又一次被胡生拎了过来,望着眼前的一幕,倒是冷静了很多。
他看见顾止身上都是血,想先替顾止处理伤,但被他一瞪,又将视线移到周乐音身上。
“夫人的脉象,并没有任何不同……”大夫沉默,他行医多年,还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无法医治。
顾止拍案,焦急地道:“你再仔细看看!”
他的掌心受了伤,拍在桌上,震动传到伤口,更疼了,他却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只顾着照看周乐音。
大夫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抖,垂着头不敢话。
“再去请别的大夫来。”顾止皱眉。
“大人,这位在京城……”
胡生的话还没完,就被顾止赶了下去,“让你去找你就去找!”
胡生连忙下去,不敢再耽误。
大夫看着顾止,瑟瑟发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看着顾止,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身上的伤,好心地开口:“您身上的伤……”
顾止瞥他一眼,在确保周乐音没有危险之后,让大夫替他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