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大哥看着叶楚然离开的背影, 陷入了片刻的呆滞。

    “你们在这边等着, 我去跟楚然。”杨怡拍了下摄像大哥，扛着另外一架摄像机就往外冲了。

    摄像大哥茫茫然的点头，而后又看向秦川，神情紧张, 试探性的问：“您要不要也去追一下楚然，我们在这里干站着, 好像不太好……”

    “没事。”秦川站在原地，唇边勾出一抹笑弧，声音温和, “反正现在没有内容拍, 你可以去休息一会儿。”

    摄像大哥哪里能放下摄像机去休息，可继续对着摄像机, 也没有内容可以拍。

    这时候能和嘉宾聊聊天，会稍微好一点。

    可是摄像大哥性格耿直，不像杨怡能随机应变找话题，费尽苦心的想了半天, 又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一阵儿一阵儿的变换。

    最后他问：“您要不要猜一下, 楚然是去买什么了？”

    秦川一笑：“我猜不出来。”

    摄像大哥：“……”

    这就没办法继续聊下去了。

    秦川坐在一边的长椅上，认真道：“等会儿就知道了，猜来猜去，我怕猜错了。”

    秦川完，又补充道：“他刚刚看着我衣领, 应该是领带。”

    摄像大哥：“……”

    不是不猜的吗，脸来的太快。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又听见了秦川的声音。

    “当然这不一定。”秦川斟酌了一下词句，继续，“也许他有其它想法，是什么我都喜欢。”

    他的语气里全然都是肯定意味，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依然用着客套的辞，怕万一出现可能性稀的纰漏。

    摄像大哥寻思着这不对啊，话全都被秦川一个人完了，他该怎么接话啊？

    按理来，应该是他一句，秦川答一句，哪有嘉宾这么快就把起承转合全完了的。

    秦川彻底完后，轻松的笑了一下，低头翻看起手机信息。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间站起身：“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

    摄像大哥精神一阵，立刻问：“用我跟着吗？”

    在原地待着是真的无聊，无聊的他快睡着了。

    作为一个摄像大哥，他必须得跟着嘉宾一起走。

    秦川先是摇了摇头，准备拒绝摄像大哥，转念一想，他又改变了主意

    “可以，就是有点麻烦你了。”

    摄像大哥喜上眉梢：“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

    秦川前段时间看拍卖时，看中了一枚蓝钻，是在南非钻石矿里新发现的，内部无瑕的椭圆形，适合镶嵌在戒指上。

    淡蓝色调的透明金刚石极为罕见，是那场拍卖热度最高的拍品之一。

    秦川拍下之后，和设计师商量好具体的方案，模拟出成品后，怕耽误时间，秦川都不曾亲眼见到这枚蓝钻，委托拍卖行，直接交给了设计师。

    又因为这枚蓝钻太过贵重稀有，设计师想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它原有的形态，直到现在才完全磨雕琢好。

    戒指终于飞的送来了海岛，这似乎是一道指令。

    ……

    叶楚然运气好，他刚到电梯口，就有观光电梯下来了，他拍了拍胸口，庆幸不用耽误时间等电梯。

    杨怡扛着摄像机，跑的气喘吁吁，恨不得给叶楚然加个减速buff，却还是没追上，眼睁睁的看着叶楚然进了观光电梯。

    她好累，这熊孩子为什么跑的这么快？！

    叶楚然对选领带没什么经验，去了离电梯口最近的Hermes，看眼缘挑了一款窄款条纹，五分钟之内就买完了领带。

    他实在是太效率了。

    叶楚然悬着的心落地，瞬间放松起来，电梯刚刚上去了一趟，还需要等一会儿，他无聊之下，视线左右瞟了瞟，注意力被一家店吸引了。

    杨怡找到叶楚然的时候，他正在对着两套不同图案的情侣装纠结，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看见杨怡下来，叶楚然怕自己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只好忍痛割爱，挑选左手上的那套去结账，看着另一套的眼里还有些依依不舍。

    杨怡将这一过程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笑着：“楚然，要不然把这两套都买了吧。”

    叶楚然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买两套太浪了。”

    “喜欢就买，怎么能叫浪费呢。”杨怡忍了忍笑，试图服叶楚然，“两套买了都可以穿，换个花样换心情。”

    叶楚然有些意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买一套就够了，这类衣服就只能偶尔穿一次好玩，节约一点。”

    杨怡看了眼叶楚然手上的Hermes手提袋，心想看不出来，叶楚然还挺勤俭的。

    她的视线落在两套情侣装的图案上，在这一刻，心中升起一道微妙的感受。

    她居然有点心疼秦川了。

    被叶楚然放下的那套情侣装上，印着的图案是一排字母符号，很常见的大众情侣装款式，属于低调的秀恩爱。

    可是被叶楚然最后选中的情侣装，上面的图案就有点高调了。

    情侣装的衣袖宽大，底色一黑一白，上面印着超大只的皮卡丘，明艳的鹅黄色非常亮眼。

    两只呆萌的皮卡丘向彼此做出求抱抱的动作，再联想到秦川和叶楚然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

    杨怡默默的给秦川点了根蜡。

    ……

    等叶楚然和杨怡回到餐厅，才知道秦川和摄像大哥也离开了。

    叶楚然惊讶的问留在餐厅的工作人员：“他们去干什么了？”

    工作人员们纷纷摇头，全都一脸茫然。

    两个嘉宾先后离开，不按常理出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叶楚然坐下来嗑瓜子，他把情侣装放在一边，想等会离开餐厅的时候，再给秦川看。

    晚上逛游园会，可以假装混入年轻人的队伍里。

    他们没等多久，秦川和摄像大哥就回来了。

    叶楚然拿着领带蹦哒起来，邀功般的看向秦川：“好看吗，是不是刚好配你的西服！”

    秦川唇角扬了扬，在叶楚然兴致盎然的神采下，毫不吝啬的夸奖他：“很好看，然然想的很周到，我都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定还有别的惊喜哦。”叶楚然将情侣装的事暂时藏起来，眼眸弯起，“我这人禁不起夸，你多担待。”

    秦川没什么，只是笑，笑得叶楚然都有点懵了。

    明明是他给秦川准备了惊喜，为什么秦川笑得这么淡定？

    杨怡心里想着印着鹅黄色皮卡丘的情侣装，这可是太惊喜了。

    摄像大哥心里想着藏在首饰盒里的戒指，再怎么惊喜也越不过这了。

    叶楚然磨磨蹭蹭的把领带递给秦川，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嘴里道：“领带给你。”

    秦川接过领带，手却被叶楚然按住了。

    他略带疑惑，抬起眼看向叶楚然：“然然？”

    叶楚然撇撇嘴：“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秦川仍然有些不明白：“嗯？”

    “你这个人啊，木头一样。”叶楚然长叹一口气，在秦川的注视下，主动提点对方，“你还没喜不喜欢呢。”

    秦川愣了愣，轻笑一声：“喜欢。”

    叶楚然挠了挠耳垂，声：“太清淡了，总感觉不够。”

    他按着秦川的手，不让对方拿走领带，也不松开，眼神坦率，摆明着想听秦川软话。

    秦川看了眼叶楚然的手腕，又看向那条领带：“我喜欢。”

    叶楚然嬉笑着脸：“还不够。”

    秦川：“我喜欢你，喜欢你为我买的领带。”

    叶楚然：“……”

    进化的这么快啊。

    见叶楚然还是不肯松开手，秦川思量片刻后，向着他问道：“会系领带吗？”

    叶楚然下意识的想否认，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抿紧了唇，强行忍住了。

    “可能应该大概也许——会吧。”

    怕等会儿露馅，叶楚然不敢的太满，前面加了好几个限定词。

    谁都听得懂他话里的心虚，秦川也听懂了，他轻轻挑眉，道：“帮我。”

    叶楚然：“嗯……”

    秦川：“过来。”

    叶楚然松开手，领带落在秦川手心里，他往前走了半步。

    秦川复而将领带还给叶楚然：“开始吧。”

    这句“开始吧”，听起来居然有种诡异的仪式感。

    叶楚然看着这条领带，跟烫手山芋一样，七上八下的紧张。

    但是这玩意到底是怎么系的，他其实一次都没碰过啊！

    秦川催促：“然然，我们还得工，完工了才能吃饭。”

    叶楚然干巴巴的承认了：“我不会。”

    “试都没试，就放弃了。”秦川点了下叶楚然的前额，“你是不是怂包。”

    怂？！

    叶楚然：“必不可能。”

    他完，在秦川含着笑的眼神里，将领带开，哼哼唧唧的：“你先低头。”

    秦川配合的低下头。

    叶楚然俯身，准备将领带绕过秦川的后颈。

    他靠的离秦川很近，几乎是脸贴着脸，秦川的发梢刮在叶楚然的脸上，有些痒，避也避不开。

    叶楚然开始给这不听话的发梢编排罪名：“秦哥哥，你是不是几天没洗头了？”

    秦川：“嗯？”

    话题跳跃的太快了，跟不上，是真的跟不上。

    叶楚然信誓旦旦的：“有味，晚上回去了记得洗头。”

    秦川：“……”

    他无辜，他的头发更无辜。

    他每天都洗头的。

    叶楚然再次强调：“真的有味！”

    秦川无奈的笑了一下：“好好好，你得对，晚上回去洗头。”

    叶楚然：“这才差不多。”

    他完，心翼翼的将领带收回来，琢磨着怎么系才能好看又服帖。

    叶楚然的手指在秦川的颈间拨弄，后者垂下眼，目光游走在那双骨节修长的手腕上，再往上便是白皙的肩颈，专注的眼。

    秦川的喉结滚了滚。

    叶楚然的指腹搭在上面，他几乎能感受到喉结此时起伏，像是被牵引在一起一般。

    他陡然紧张起来，接着一个不慎，拉紧了领带。

    秦川闷哼一声：“唔——”

    叶楚然赶紧松开手，着急又懊恼，掰扯着领带想给秦川解开。

    “然然，你别着急。”秦川镇定出声，制止住叶楚然的动作，耐心的，“先松开手，让我来。”

    叶楚然松开了，甚至还把手背在身后，目不转睛的看向着秦川。

    秦川冲他笑了一下，而后慢条斯理将领带解开，从容不迫的开起玩笑：“你再着急，就该给我系成死结了。”

    叶楚然看着对方脖颈间的红痕，垂丧的低下头，他问：“勒的疼不疼？”

    “疼到不疼。”秦川缓缓悠悠的，“就是在想，这是不是传中的谋杀亲夫。”

    “你有毒！”

    “放心，我知道你舍不得。”

    叶楚然好不容易积攒了这么点低落的氛围，瞬间就消散了。

    并且还很想揍秦川。

    ……

    西餐厅的老板是个年约三十的男人，带着金框眼镜，儒雅又精明。

    他只对节目组提了一个要求：“希望能多几个五星好评，辛苦我们的临时服务员了。”

    叶楚然单手支颐，不解的问：“五星好评很难拿吗？”

    以叶楚然的网上冲浪经验，现在的人遵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部分购物评价都是系统默认五星好评，只有少部分实在是有所不满，才会差评。

    “虽然不难，但也称不上简单。”老板笑了笑，和气的，“客人们来自五湖四海，总有人因为口味不习惯，有所不满，从而给餐厅扣星，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这家西餐厅才开不久，名气不大，不像网红店有死忠粉宣传，每一个差评都很致命。

    外地游客来海岛旅游，首先会依据点评网的评价规划行程，如果看到时常有差评出现，便会直接将这家店排除在外。

    老板这次想办法和节目组搭上线，个广告，也是为了扩大知名度。

    两个临时服务员都是头一次做这些事，秦川面容沉静，看起来对临时服务员这个身份接受的很好。

    叶楚然则是想，可别闹出什么意外失误，给餐厅带来差评。

    没想到还真来了意外。

    西餐厅里的提琴手正在拉《爱的礼赞》，叶楚然迈出了临时服务员身份的第一步，准备送出第一单菜品，然后他就被人给调戏了。

    出师不利，惨。

    调戏叶楚然的客人带着大黑墨镜，遮了一大半脸，吊儿郎当的问道：“哥哥，你缺男朋友吗？”

    叶楚然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只是声音听着有点眼熟。

    嗯，还带着大黑墨镜。

    叶楚然：“您问这个干什么？”

    大黑墨镜洋洋洒洒的：“哥哥，你缺我就给你介绍，我这有一单身狗，保证都是优质青年。”

    叶楚然：“……我谢谢您啊”

    “不谢不谢。”大黑墨镜继续，“特别我有一个哥们，除了因为单身太多年导致的心理扭曲和重度自闭，其他一切好，我夜观天象，觉得你们两定是一段佳缘。”

    神特么重度自闭，都是装的，只有心理扭曲没错。

    叶楚然扯了扯嘴角，凉凉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呀客人，我是直男，您既然这么热情，不如给个五星好评。”

    大黑墨镜：“直男？”

    直男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挡箭牌啊？

    直男好委屈。

    季千寻摘了墨镜，笑嘻嘻的向叶楚然招呼：“好久不见，嫂子好。”

    “好久不见千寻。”叶楚然问，“你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季千寻眨了下眼：“我来——送快递！”

    叶楚然：“快递？”

    都是些什么毛病。

    季千寻：“千里送快递，礼轻情意重，飞的易，真情难寻。”

    这话的前言不搭后语，叶楚然惊了，关怀的问：“千寻，你没事吧？”

    “我好的很。”季千寻干笑几声，欲盖弥彰的补充，“太久没见到嫂子了，我紧张。”

    叶楚然瑟瑟发抖：“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才惊。”季千寻咬着吸管，喝了一口鲜榨柠檬汁，酸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操，这玩意也太酸了。”

    “太可怜了，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叶楚然忍着笑意，郑重其事的，“这是哪个憨批点的鲜榨柠檬，一般人都是喝柠檬水，我去给你倒杯清茶吧。”

    季千寻：“……”

    不心点错了。

    憨批心里苦。

    上亿的蓝钻石刚刚从他手上离开，季千寻现在手都有点抖，免不了想逼逼几句。

    可是又不能让叶楚然提前察觉到了这事，不然他准得倒霉。

    季千寻友情赞助了一个图文并茂的五星好评，还附带数张照片，把西餐厅从装修摆设，到菜品味道，甚至还带上了服务员，全都夸的天花乱坠。

    简而言之，又假又浮夸，吃个饭能产生情感哲学领悟，傻子才会信。

    季千寻觉得九张图依然不够他发，对自己的作文评论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先个九十九分怕自己骄傲。

    叶楚然真诚的劝导他：“千寻，你先吃饭吧，评论不是重点。”

    再让他评论下去，看点评的客人都觉会得店里请了托。

    第一单以失败告终，叶楚然端着餐盘回去，碰见秦川走出来。

    领带有点歪了。

    叶楚然低头，帮他摆正。

    秦川停下来，用眼神询问叶楚然怎么了。

    叶楚然尾音音调微扬，明快的：“刚刚有位热心肠的客人，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秦川：“嗯？”

    撬墙角的。

    叶楚然笑了一下：“他要给我介绍优质青年。”

    秦川垂下眼，耳边听着叶楚然的声音，他侧过身去，和另一个服务员压低声音了句话，拜托对方帮他去找一样东西。

    叶楚然没听清楚两人的交谈，好奇的看向秦川。

    后者也不给他解释，只是维持着这样不咸不淡的表情。

    叶楚然心想难不成季千寻来这边没和秦川？

    不对呀，季千寻明显就是来找秦川的，还了一堆有的没的。

    被秦川拜托帮忙的服务员很快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支记号笔，和一叠正方形的粉色便利贴。

    秦川接过笔，在便利贴上写下了三个字，张扬到肆意的行草——

    恋爱中。

    笔画清俊飘逸，凝练有力。

    叶楚然写的字不好看，像学生赶作业，如果是其他场合，他也许还会夸奖几句，这字写的真漂亮。

    然而字写的再漂亮，也不能贴在背后啊！

    秦川这个心眼的大狗逼，在他背后贴了一张“恋爱中”的便利贴。

    叶楚然只是皮了一下，拿季千寻的话开玩笑，哪知道秦川压根不惦记着问他情况，先把标签贴了再。

    虽然看不见，但想到要顶着这么几个字去端盘子，就有点莫名其妙的滑稽感。

    耳根同时浮现了一丝丝的热度。

    贴完标签，秦川面上看起来有些许满意，他的手掌覆盖在叶楚然的背上，轻轻的磨蹭了几下，将那张便利贴压踏实了。

    叶楚然长睫垂落下来，轻轻的颤了颤。

    耳根的热度也随之蔓延开，延伸到了后背，和秦川掌心的温度合在一起。

    秦川终于松开了手：“谁要给你介绍优质男青年，什么样的？”

    “还能比我优质吗？”秦川自问自答，“肯定是不能的。”

    自信心爆棚，不以为然。

    叶楚然舔了舔舌尖，趁秦川不备，抢过后者手中的便利贴和记号笔。

    他一边写字，一边对秦川发起挑衅：“人家什么都好，除了因为单身太多年导致的心理扭曲和重度自闭，几乎没有缺点。”

    “重度自闭，还心理扭曲。”秦川笑了下，“谁和你有仇，让这种人格有问题的人去害你。”

    叶楚然横了秦川一眼：“你也知道啊。”

    秦川微微怔了怔，似乎意识到什么，他张了张唇，声音也随之变得柔和。

    自闭经验丰富的他，开始给自己起好话：“其实这种人不错的，优点数都数不清，最重要的是专一，你可以考虑一下。”

    他先谢谢季千寻了。

    叶楚然：“人格不健全，分手割腕信不信？”

    “这倒不至于。”秦川轻咳了咳，转移话题。

    “然然，我去端盘子了，我们现在是临时服务员，工作期间要认真。”

    叶楚然被秦川气的想笑。

    他将写完字的便利贴撕下来，拉着准备开溜的人，将便利贴拍在对方的背上。

    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秦川看不到，也没注意叶楚然之前写的什么字，只好回过头问他：“你帖的是什么？”

    叶楚然：“和我恋爱中。”

    你在和我恋爱中。

    西餐厅的提琴手似乎格外钟爱《爱的礼赞》，不经意间，又换成了这只曲子，旋律轻缓缠绵，萦绕在这的一方天地里。

    顶着背后的便利贴标签去端盘子，不管是对叶楚然，还是对秦川两人，都称得上是一项颇有难度的挑战。

    几乎每一位客人，看见他们背上的字条，都会被吸引注意力，活泼开朗的孩子还会问一下，一个音一个音，将便利贴上的字念出来。

    羞耻度翻了几翻。

    季千寻终于是碰见了秦川，他还没来得及话，就先看见了秦川背后的“恋爱”便利贴。

    “卧槽。”季千寻由衷感叹，“秦哥也太秀了吧……”

    “我谢谢你给我介绍男朋友了。”秦川笑着看向他，“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

    季千寻：“不谢，兄弟应该做的。”

    嘴炮一时爽，这是来算账了。

    秦川：“也谢谢你给我男朋友介绍优质青年。”

    “……”季千寻一个激灵，岔开话题，“秦哥，提前祝你求婚成功！”

    这是吉祥话，秦川大度的放过了季千寻。

    ……

    叶楚然碰见了四个性格外向的姐妹，一起来海岛玩，本来是叽叽喳喳的闲聊着天，看见叶楚然端着盘子过来之后，四人逐渐静下来，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民间出帅哥，诚不欺我也！”

    “服务员哥哥颜值太高了，客人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当看见叶楚然转过身之后，面对那个显眼的、存在感不容忽视的便利贴，姑娘们沉默了。

    “这是搞咩啊……？”

    “是在吃醋吗？”

    “等等，那边还有一个哥哥，背后也贴着便利贴。”

    “他们两是一对吧。”

    “学鸡吗贴这么大几个字宣示主权？”

    “有点萌……”

    “呜呜呜吃饭都逃不开狗粮我好累我才三岁我要给这家店差评。”

    叶楚然路过时，正好听见这句话，他抬了抬眸，向着话的女生笑了一下，眼眸弯起，唇角的笑意染开，亲和又温柔。

    叶楚然：“喜欢的话记得五星好评，谢谢您的支持。”

    女生笑着改口：“好的，我刚刚差评着玩，肯定好评！”

    靠墙坐着的女生突然了一句：“我觉得第一个哥哥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坐在她旁边的人点头认同：“我也觉得，也许帅的人都是相似的。”

    “有摄像机，在拍节目，我们是不是上电视了呀？”

    “你一有摄像机我就想起来了，他们是不是在拍真人秀啊？”

    “前段时间撕的很厉害的那个真人秀，里面有个人。”

    “不会是那个谁，叶壮士吧……”

    “我找到图了！确定就是他！”

    “哇节目组挺有梗的，两个大男人组CP这么会玩，不知道另一个是谁。”

    叶楚然逐渐石化了。

    他走到后台，见秦川脸上的坦然表情，特别想采访一下这位学鸡有什么想法。

    学鸡：还行。

    叶楚然和秦川送了几单，老板也没有真使唤他们端满一个时盘子，让他们在后面歇着，厨师为他们准备的午餐已经做好了。

    西点师傅年龄比较大，五十来岁的大叔，笑容格外慈祥，特意做了一个芝士蛋糕，用果酱画出一个粉色方形便利贴，写上“恋爱中”三个字。

    可以是很贴心了。

    ……

    在餐厅忙活完，叶楚然和秦川都换掉了身上的墨色西服，穿回自己来时穿着的的衣服，准备去看看游园会。

    叶楚然换好后，突然想起来，他把情侣装给忘了。

    他急忙忙的拿着装着情侣装的手袋，冲进换衣间，帘幕拉开，然后就猝不及防的和秦川来了个坦诚相见。

    秦川刚刚解开内衬的衣扣，墨色的西服衣摆半挂在身上。

    “哥！”叶楚然闭了闭眼，忍不住想眨眼，最后干脆用手捂住。

    指间又悄悄松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