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和离
“傻瓜,有朕在,谁又能多嘴什么。”
谁又敢什么……
祁曜轻抚那苍白的脸容,难得情深道:“只是你的身子确实弱了些,怎么只是晒了晒便中暑了?”
更何况,她根本也没算是晒着吧,只不过是在外逗留的时间长了些,让暑气给热了热罢了。
“臣妾这是娇,不是弱。”浅晴撒娇地拉着祁曜的手,随后有些脸红赌气地补充道:“都是被皇上宠得娇弱娇弱的。”
“对,都是朕的错,朕的娇美人……”祁曜被她哄得开怀,将人抱入怀中趣起来:“这才是四月多一些,你便受不住这热气了,要是等到七八月份,朕这娇美人不是要躲在冰窖里了?”
浅晴撇了撇嘴,转过头:“往年的七八月份,臣妾都是要到五台山陪太后礼佛的,山上气温偏低,清风宜人,很舒服的。”
“可是今年你却是到不了五台山了。”祁曜捏了捏她的脸道,眉宇间皆是笑意。
浅晴愣了愣,傻傻地反问道:“为什么?”
“你已是朕的妃子,难道还想独自一人跑那五台山去?”
浅晴难得一根筋,与祁曜争辩道:“臣妾并不是一个人去的,臣妾是去陪太后礼佛的。”
即使是成为了祁曜的妃子,在浅晴的下意识里,她还是想陪在太后身旁的。
“傻……”祁曜早就知道浅晴偶尔有犯傻的时候,也不与她争吵。
不过这个问题却提醒了他一件事,浅晴她这般怕热,到了夏日该如何是好呢。
“日后,朕看你这懒虫怕是要日日躲在关雎宫中了。”
“臣妾本就是那懒惰之人,别是这炎热的天气了,即使是那春风宜人的季节,臣妾也是不爱走动的。”浅晴傻笑了一声,拉着他的手把玩了起来。
“娇气。”祁曜无奈地笑了笑,“以后宫中的人怕是不敢再在路上和你多一句了,不然回宫又是头晕中暑的了,怪吓人的。”
“臣妾哪里有那般体弱,都是皇上您太紧张罢了。”浅晴嘴角扯了扯,那些女人是巴不得她中暑吧。
“今日要不是苏连安赶到,你是想在宫道上耗多久?”祁曜只要一想到今天浅晴的中暑是因为温庄长公主,平静的脸容下便是涌起了几分怒火。
“臣妾多时未见长公主,多了两句罢了,怎么这事到皇上嘴里就变了意思?”浅晴眉眼一挑,越发风情万种了。
祁曜顾及着她的身体,强压欲火,将人紧搂在怀中,声音喑哑道:“你也别骗朕了,不过日后遇见了其他公主们你也别怕,有朕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浅晴轻轻地应了一声,叹了口气道:“温庄她本是公主,今日被我这般落了面子,心里肯定是不喜的,而且……论身份年龄,也该是我避让她才是。”
“你乃一品淑妃,不必这般妄自菲薄。”祁曜不以为然道。
“皇上,您就是护短。”浅晴笑了笑,又看了看窗外的霞光,料定他这个时辰过来是还没有用膳的。
“皇上,臣妾中午有些食不知味的,吃得有些少,现在倒是饿了,皇上要是心疼臣妾的话,那皇上陪臣妾用晚膳可好。”
对于浅晴的聪慧妥帖,祁曜很是满意,处理了一整天的政务,他确实也是饿了。
之后三天,祁曜都留宿在关雎宫,让后宫众人更是摔碎了不少瓷器。
只是祁曜下旨免了浅晴的请安,众妃是想酸她两句也是没有机会的。
一个月后,就在众人都这事过去的时候,突然传来大驸马在青楼楚馆闹事伤人,而被人告到京兆尹处。
一是当朝重臣之子,一是皇亲国戚,京兆尹不敢随意判刑,只能上告皇上,由皇上定夺。
只是皇上并未接这折子,只派人传来四字:秉公办理。
京兆尹顿时是懂了,马上派人查清原委。
原是这大驸马与这高官之子争夺那花魁,在争吵之间,那高官之子忍不住辱骂嘲讽了大驸马两句,他忘了之前杖之痛了。
大驸马本就对那事耿耿于怀,又听那人大庭广众拿这事取乐,更是怒不可遏,当下便令手下将那高官之子了一顿。
可是那高官只得这么一个独子,自幼便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看到爱子被得青肿犹如猪头般,是又气又疼,当下便告到了京兆尹处了。
京兆尹沉吟半晌,终是判了大驸马伤人闹事杖责二十,而高官之子以下犯上,辱骂皇室,也判处杖责二十。
此事一出,后宫再次哗然,纷纷猜测这次的事是不是因为皇上为淑妃出头而故意为难驸马的,毕竟一般这种事,为了保存皇室颜面,都会大事化,可是像这次闹得沸沸扬扬的,也算是少见了。
公主府内,温庄长公主一脸阴冷地看着在床上痛吟的驸马,没有丝毫的担忧着急,有点只是厌烦生恶。
“疼!你会不会上药的!滚一边!”驸马本就心里有火,加之身上疼痛难忍,再也维持不了往日翩翩公子的模样,性情暴戾地吼道。
那胆的丫鬟早已被吓哭了,手足无措。
而周围服侍的丫鬟则瑟瑟发抖,不敢出一言,就怕惹恼了他,
“笨死了!还不出去找其他人给我上药!”驸马看见她这哭哭啼啼的模样,更是气了几分,直接将那玉枕摔在了地上。
“是!”丫鬟吓得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
温庄长公主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冷笑道:“驸马好威风,只是在那京兆府之上倒没这份火气了,只会惨哭求饶,也不怕丢人现眼!”
驸马本因这事再次成为京中笑柄,心中早已又气又怒的,现在听她这般嘲讽地提起,更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恨意,面目狰狞道:“你还这里这些风凉话!我落得这般下场,你以为你的名声能好得去哪!”
温庄长公主不紧不慢地走近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确实,夫妻本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被世人嘲笑,本宫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只是……驸马是不是忘了本宫乃当朝大公主?”
当朝之中,公主地位已不像前朝那般尊贵得不可动摇,可是公主就是公主,君臣之别,一直都是两人之间巨大的横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驸马闻言,只觉得一阵寒流从心底里涌向了身体四处,惊恐地瞪大着眼,结巴地道:“你、你什么意思!”
温庄长公主嘴角勾了勾,冷艳端庄无比:“你是不是觉得本宫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皇上面前维护你,所以你便再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驸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又想起了她的手段,越发恐惧了,竟开始颤抖起来:“我……我没有……”
“没有?”温庄长公主轻嗤了一声,目光冷傲极了:“以往,本宫看在芙儿份上,忍让你几分,你倒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今日本宫倒是想得透彻了,与其让你继续这般败坏本宫的名声,不如断得彻底一些。”
“你想和离!”驸马顾不上伤口上的疼痛,一下子便从床上蹦了起来,怒吼道:“我不答应!”
“你有什么资格不答应?”此时在温庄长公主的眼里,他就犹如一个丑般,愚蠢得让人发笑:“这些年要不是有本宫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京中风流快活?”
人闹事,不敬皇室,要不是有她一次次进宫求情,他早就被逐出京都了!
谁知他依旧死性不改,这也就别怪她无情了。
“我、我会改的!”驸马见温庄长公主这次是真的硬下心肠了,顿时没了以往的嚣张跋扈了,低声下气地乞求着:“我再也不碰那些下贱的女人了!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要是没了驸马这个头衔,还会有谁对他阿谀奉承了?他还能有那富贵风流的日子吗?
越想越慌,驸马着急地想要拉着温庄长公主的手些甜言蜜语,好让她改变主意。
不过温庄长公主像是看穿他的意图一般,避开他的手,满脸厌恶:“看在芙儿的面子上,本宫会让皇上给你一些恩典的,从此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驸马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直接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衣袖恳求原谅。
“迟了!”温庄长公主丝毫没有留恋,一甩衣袖,再也不看那痛哭的驸马,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寝室内。
“殿下,您刚刚所,只是气话吧。”温庄长公主的乳母秦嬷嬷一脸担忧道。
即使是当朝公主,但也是个妇人,对于妇人来,在这皇朝之下,和离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嬷嬷你在本宫这么多年了,难道还分不清本宫什么时候气话什么时候真话吗?”温庄长公主疲惫地捏了捏额头,烦恼至极。
当初她爱他风流爱他才华,也是为了给病重的父皇冲喜,她还没了解清楚这人品性如何便匆匆下嫁,现在的恶果也是她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