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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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您看上的大家闺秀必定是好的。”浅晴拍马屁道。

    “话虽这般,只是这是要和你兄长过一生的人,我还是要好好挑挑,不能随便,不然误了你兄长,我可没脸见你娘亲。”太后轻皱眉头。

    “那晴儿在这儿便替哥哥谢过姨妈了。”浅晴知道太后是一定不会害了浅言,倒也不担心。

    只是心里总有几分不安,就怕尹清和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她还是想尽快让浅言成亲,不然到时候她祸害不成祁昀,又祸害了祁昀身旁的浅言……

    “对了,姨母。”浅晴有几分好奇道:“昀表哥年岁也不了,怎么还未婚娶?”

    祁昀比浅言还要大上三岁,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在古代里算是大龄的钻石王老五了。

    “你表哥从便倔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便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改变主意,无论我怎么劝,他总是不听,我也管不了他了。”提起祁昀的婚事,太后更是头疼了几分。

    她虽然对两个儿子都一视同仁,并没有特别偏爱哪个儿子,只是身为母亲,总是对幼子多了一些关注。

    祁昀久久不成婚,她这心里又怎能放心得下?

    浅晴轻皱眉道:“昀表哥性子恣意潇洒,并不愿被世俗所束缚,只是……昀表哥是否心里已有心上人?”

    太后眼神暗了暗,一抬眼便见浅晴亮晶晶的眼眸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笑着摇头道:“也只能是盼着如此了,即使不是出身名门,不是大家闺秀又如何,我只盼着能有一人能时常陪伴在他身旁,不至于他落得那孤独终生的下场。”

    “姨母您放心,昀表哥这般好的人一定不会有那凄惨的下场。”浅晴依偎在太后身边,嘴里全是宽慰太后的话,只是美眸中一闪而过几分担忧和不安。

    只希望这次有她在,祁昀能避免那悲惨的结局。

    延禧宫中,昭贵妃略带几分疲惫地轻靠黄花梨飞龙莲花纹榻上,一头柔顺乌亮的青丝被放了下来,越发显得肤如凝脂,红唇嫣然,像是画中的睡美人般。

    只是她眉头轻皱,平添了几分愁绪怅然,惹人疼爱极了。

    “娘娘……”安芷恭敬地捧了一杯六安瓜片在昭贵妃身旁。

    昭贵妃轻抿了一口,美眸中眼波流转,问道:“大公主呢?可还在玉清池那儿?”

    安芷点头笑道:“是的,这天气炎热,大公主在冰凉的水池之中玩得不亦乐乎。”

    “让下面的人心服侍着,切勿让公主着凉了。”昭贵妃不放心地嘱咐道。

    “奴婢晓得,这便吩咐下去。”

    而昭贵妃的另一大宫女安然则为她细细地捶了捶腿,沉默安静。

    “这翊坤宫中可有什么动静没有?”昭贵妃半眯着美眸,声音冷清地问道。

    安然摇头:“并没有,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昭贵妃纤细白嫩如青葱般的手指轻敲茶杯,一人喃喃自语。

    今日皇后在寿康宫这一出她倒有些看不懂了,按道理来,皇后陪伴在皇上身边多年,是知道皇上对太后尊重孝顺,是十足孝子,可是今日怎就当着众位嫔妃的面前这般顶撞太后?

    这不是摆明了要与太后不和吗?与皇上不睦吗?这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安然沉吟了半响,开口道:“主子,世子有信传入宫中。”

    昭贵妃眸中闪过几分烦躁,冷笑道:“这次他是又找到了哪位美人进宫帮我助宠?”

    安然摇头,平静地将那薄薄的纸举高于头顶,声音毫无波澜道:“奴婢不知,请主子亲启。”

    昭贵妃轻抿红唇,虽然不愿,还是接了过去。

    素手执纸,眉头紧皱,脸上薄怒,气得将纸扔在地上,“糊涂!哥哥好生糊涂!”

    安然见着那滚在自己脚边的纸团,神色平静淡然,依旧恭敬如初。

    安芷进门,便看到昭贵妃盛怒的模样,又见安然跪在地上,便以为是安然得得罪了昭贵妃,着急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昭贵妃头疼地轻捂额头,“你自己看。”

    安芷捡起地上的纸团,带着几分疑惑地开,只是当她看到纸团上所写的内容,也不免变了脸色:“世子他……”

    “瞧着我不答应他送人进宫,他便自作主张想要在府邸中为皇上献美人,哥哥他是糊涂了啊!”昭贵妃是又气又急,眼眶都红了。

    如今的皇上早已不是当年那刚刚登基毫无根基的幼主了,他雄韬伟略,志在天下,各藩王势力越益强大,他心里早有削藩之意。

    她陪伴他身边多年,怎么不知他心中对平南王府的忌惮?而她兄长此番不知收敛竟还明目张胆将人送入宫中,怎能不让皇上生厌?

    安芷怎么不知昭贵妃所忧,只是平南王世子任意妄为,即使是平南王的话他也是不听的,又能有什么办法去改变他的想法。

    “世子这番做法,确实鲁莽了。”安芷想了想,为难地开口道。

    昭贵妃冷哼一声,眼眶是越发红了:“他这是在嫌我不能为皇上诞下皇子,而另选筹码!”

    安芷听着昭贵妃这痛心的话,也不免埋怨平南王世子的绝情。

    “这子嗣之事又怎么能怪主子?只是缘分未到罢了,主子深受皇上宠爱,这生下皇子也是指日可待的!”

    “自从宓儿出生后,我便是再也怀不上了,这些年我的心思也淡了,只想着宓儿能快快乐乐长大便好。”昭贵妃轻叹一声,眸中全是惆怅哀怨。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平南王府失势,她的宓儿又该如何自处?

    “娘娘多虑了,皇上这般宠爱于您,您还年轻貌美,总有机会诞下皇子的。”安芷连忙安抚道。

    昭贵妃摇摇头:“这淑妃有一句话得很对,儿女之事皆是缘分,急不得的。”

    “主子的是,这儿女之事确实是急不得的,只是在这后宫之中,大公主虽贵为公主,只是没有一个兄弟相互扶持着,日后总是要吃亏的。”一直低着头不话的安然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昭贵妃美眸沉了沉,神色凝重,她又怎么不知安然的话,无论日后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继承大统,她的宓儿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她盛宠后宫多年,早已与皇后德妃积怨已深,要是日后她们的儿子成了皇帝,她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母女俩的!

    又看着地上兄长搜来的药方,昭贵妃越发觉得心力交瘁了。

    带着浓浓的疲惫感吩咐道:“找人试药吧。”

    此时此刻她竟有几分羡慕皇后,即使不受皇上宠爱,却贵为皇后,还诞下一子,无论日后怎样,她只要不犯大错,她便是铁板钉钉的母后皇太后!

    安芷心中有些不安,只是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应道:“是。”

    倒是安然,一向平静的眸中闪现着几分欢喜,只是这份欢喜稍逊即逝,在场的人根本没有留意到。

    晚上,宫中丝竹声不绝于耳,灯笼高挂,一派喜意盈盈的场景。

    为了迎接太后回宫,祁曜特地邀请皇亲国戚,朝中大臣在宫宴上同乐。

    尹清和也在邀请之列中,毕竟现在她已是定远侯府的嫡姐了。

    只是因着她身为庶女却定着嫡女的头衔,又因着宫中之事,所以各家夫人姐看她的眼神却不甚和善,让她如芒在背,很是难受。

    即使她已经独坐在一旁的角落之中,那些闲言碎语却依旧充斥着她的耳旁,让她不得安宁。

    而尹清依笑颜如花优雅自得地与京中贵女们交谈着,偶尔回过头来望向那角落中的尹清和,嘴角上扬的幅度是越发大了。

    而与尹清依一起的贵女们,也自是看不起尹清和轻贱的行径,有心出言讽刺道:“有人脸皮果真不是一般厚,竟然还有脸出现在这种场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配不配。”

    “要我是她,我就躲在府中一辈子,哪里还敢出来见人?”有人嘲笑道。

    “可不是,这舔着脸往上赶,却还是被宫中贵人赶了出来,还闹得京中众人皆知,也不知她是怎么还有这般勇气。”

    尹清依脸上露出几分为难的笑,假意劝道:“大家嘴下留情,怎么她也是我庶妹,爹爹吩咐过我要好好照顾她的。”

    “也就是你才这么好性子,要是家里头有她这般不要脸的庶女,我一鞭子便抽过去了,还轮得到她在这里装腔作势?”有人脾气火爆道。

    “只是一个庶女罢了,真以为寄养在嫡母名下就成了嫡女了?”

    大部分嫡女们天生对庶女有一份敌意,起话来更是不留情面。

    尹清和冷眼看着她们冷嘲热讽的恶心模样,脸上依旧云淡风轻,腰背挺直,只是手中紧拽的帕子却生生被撕扯成两半了。

    温庄长公主坐在上首,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幕,一口甜酒入喉,香醇可口。

    她身边依偎着一名五六岁的女童,长得清丽绝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巧的鼻子高挺,红艳艳的嘴唇,与温庄长公主有三分相似,像个瓷娃娃般可爱。

    虽然不及祁温宓那般美得像天上的仙童般,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母亲,这里很是无趣,芙儿可不可以出去走走。”窦婧芙拉着温庄长公主的手,祈求道。

    温庄长公主微微皱眉,低声道:“今日宫里人多乱杂,很容易会被人冲撞,芙儿再忍忍。”

    窦婧芙虽然失望,却也乖巧懂事,不吵不闹地继续坐在温庄长公主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