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是他。”艾尔努力抑制自己的表情，可他握着画像的手指几乎泛白, 莫里还没见过这个俊秀的年轻人如此失态的模样。

    艾尔下意识甩开莫里搁在他肩膀的手，“我要见爱玛女士。”

    “可以，我帮你。”莫里没有以往一样开玩笑，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艾尔并不知道，他这会儿看上去有多失态跟脆弱, 这让莫里心里泛出一丝轻微的刺痛，这可是艾尔。对待这个年轻人, 莫里并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艾尔本来是不能见爱玛女士的，毕竟他不是真正的警务厅探员，不过有莫里帮助到也不困难。

    爱玛女士现在精神还有些恹恹, 看到艾尔的时候才勉强笑了笑。

    艾尔承认在他要开口的瞬间, 他一时竟然有些害怕的犹豫。不得不, 诺顿在艾尔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并且一度以为他会跟对方在一起一辈子。

    在艾尔心情并不好受的时候, 他忽然觉得自己手心被人塞入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发现是莫里低着头, 一脸认真的一手扯着他的衣袖, 另外一只手轻轻用两根手指把一块红色的糖果塞进他的手心。

    在艾尔看过来的时候，莫里朝他挑眉笑了笑, “糖果让人心情好。”

    艾尔似乎不是很喜欢吃黑巧克力，因为莫里特意准备了一点精致的糖果。谁叫艾尔先生看起来甜甜的, 一看就是一位糖果先生呢。

    有那么一下, 艾尔确实心情放松了一些。

    “谢谢。”艾尔本性善良, 对待他人的好意总是会报以最大的回馈。把莫里的糖果塞进嘴里, 甜腻的味道从味蕾散开，他确实心情好了一些。

    心情稍好一些，艾尔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将手里的画稿递给了爱玛，“您确定是这位先生袭击了您吗？”

    爱玛有些恐惧，显然这次的袭击事件带给了她不的阴影，不过爱玛依旧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拿麻烦您看一下这张照片。”

    艾尔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撕破的照片，黑白照，照片中是一位穿着考究的男人带着略微矜贵的笑意坐在沙发上。只是简单的坐姿，却依旧让人看出这个男人身上那几分绅士的儒雅与温和。

    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爱玛女士直接尖叫了起来，然后惊恐的看向四周，“是他，是他…探员先生，就是他袭击我也袭击了道尔医生，请你们尽快逮捕他！！”

    莫里伸手接过了艾尔手里的照片。

    艾尔感觉到了一阵无力，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诺顿身上发生了什么，正如他不明白他跟诺顿没有任何的争吵跟不和，在一个午餐的时候诺顿轻而易举提出了分手。

    诺顿真的爱过他吗？

    如果爱他，为什么不能把究竟出了什么事告诉他？难道他们直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艾尔感受到了疲惫，他从心里明白，即使他‘骄傲’的从诺顿的住处搬离，潇洒的似乎不再回忆过往，但内心仍旧有些放不下。否则，他跟诺顿的合照虽然被他撕毁，到现在他却仍旧没有扔了它。

    “你……”

    莫里话还没完，艾尔忽然转身就离开，甚至越走越快。

    “你去哪儿？”艾尔这个状态他哪里放心，收起照片，莫里也赶紧追了上去。

    艾尔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路跑的胸口都抽痛，喉咙更是被冷风灌的干涩的疼的厉害，他去的方向，赫然是十字架诊所。

    ——呼呼……

    艾尔弯着腰，雾都湿冷的天气让他后背额头出了一层热汗，湖蓝色的眼睛似乎都沾染了几分湿气。

    “你还好吗？”艾尔大口喘气的时候，莫里给他顺了顺背。

    艾尔扭头看了他一眼，莫里倒是还好，显然他的体力比艾尔好上不少。对面就是诊所，不过现在诊所大门外已经被人重新收拾了，还有两个探员固守在外面。

    “找他…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艾尔的语气带着几分坚定。

    “你别着急，既然他在雾都出现了，警务厅就一定会找到他的。”

    艾尔疲惫的点点头，但稍微喘匀气儿的他立刻就在人流中焦急的张望，似乎想立刻就从人群中把诺顿给揪出来。

    大概看到了莫里，守在诊所的警员立刻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有一个跑了过来。“莫里先生，半个时之前，我们在附近一个街道的角落发现了道尔医生。”

    “道尔？”艾尔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样，没事吧？”

    罗瑟的事，道尔有疑点。只是在他们来找道尔的时候，诺顿竟然又出现了，爱玛受伤道尔不知所踪。

    现在道尔被找到了。

    真是有点可爱，他的表情让莫里手动了下，想顺手在艾尔头上摸一摸，不过有人的情况下大概艾尔并不乐意。

    探员摇了摇头，“情况并不好，我们找到道尔医生似乎中毒了，陷入昏迷中，我们已经把他送去了医院。”

    刚刚发生的事，结果艾尔跑了出来刚好跟送去医院的道尔错开了。

    莫里看了看艾尔，“你要留在这里找人，还是去看道尔？”

    艾尔为难的在四周巡视，他知道诺顿的能力，这位牙医男友总是把一切事物都处理的游刃有余。如果他不想见面，他根本找不到对方。

    半晌，艾尔失落的叹了口气，“是我冲动了，先去见道尔医生吧。”

    道尔医生的状态比艾尔想象的要差，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现在还没有成熟的洗胃设备，目前的催吐医疗根本无法彻底清除道尔的毒。

    因为在罗瑟死亡之后的当天傍晚，道尔也近乎弥留。这几天的击对艾尔太大，让他的精神都陷入了几分萎靡。

    艾尔被准去去看望道尔，这位五官深刻面貌俊朗的医生稍微睁着眼睛，烟灰色的瞳孔透着平静。

    “罗瑟的事……”艾尔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有些事他不得不问。

    道尔医生甚至还能露出一丝笑意，他嘴唇动了动……慢慢伸手出似乎有东西要教给艾尔。

    “…我输了……”艾尔俯下身听到道尔医生的声音断断续续，最后道尔医生似乎轻轻在艾尔的耳垂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道尔死了，但他临死之前那种平静的又带着几分深刻扭曲情感的表露让艾尔额头涨的突突的疼。

    从到大，他的特殊体质…这样的人从来没少遇见过。所以道尔医生也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认知让艾尔难受的不行。

    道尔伸出的手被莫里摊开，里面是一张纸条。

    一句简短的话平铺在上面。

    ——你与星辰同在，献予挚爱 ，F.P.

    “绅士的信件？”莫里也略微皱起了眉。

    F.P.可是绅士在作案之后会留下的信息，不过绅士早就已经落网而且也被处于了绞刑。不过…之前艾尔经历格林怪物绑架事件，警务厅也收到过一份落款为F.P.的信件。

    “诺顿的字体。”艾尔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