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听见谢多余的声音传过来, 欧臣立马跟安了反弹似的,瞬间就从谢浪的身上撅起来了,手猛一抽走的时候让谢浪的后脑勺咚地一声直接磕地上了。
他也没好到哪去,撅到了茶几的棱角上, 给本就疼着的后背又添了一把火, 直给他疼的差点儿嗷出来。
“哥哥!”谢余还迷糊着呢, 听见哥哥后脑勺砸在地上的声音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别下来。”谢浪揉着后脑勺坐起来,用眼神制止住谢多余要爬下来的动作。
谢余不听,扶着暖气片儿就跳下来了, 光着脚跑到谢浪身边儿,要看哥哥的头有没有磕坏,“痛不痛呀?有没有起包呀?”
“不痛,没。”谢浪把不穿鞋的孩儿抱到腿上,撑着地站起来, 侧头看着欧臣, “死不了吧?”
欧臣心口的涟漪还没完全散去, 错乱的呼吸却因为剧痛的蔓延而更加错乱了,他的手撑着地,手背上隐约可见暴露的青筋。
“欧臣哥哥咋了呀, ”谢余有些担心地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哥哥你快看看欧臣哥哥。”
“知道了,你在床上待着, 别再下来了。”谢浪把谢余放在床上。
“好!你快看欧臣哥哥!”
谢浪朝着欧臣走过来, 踢了踢他的腿, “还能吱个声不。”
“死不了。”欧臣喘着粗气想慢慢地挺直身子, 却发现肩膀上的疼已经在整个后背跑了个全马了, 以至于他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支撑点来挺直脊背, 只得继续僵在那里。
谢浪叹了口气,半蹲下来,侧头看了眼欧臣的脸色,发现这人又白了个色号。
只得把胳膊从他腋下伸过,搂着他的腰把他架起来。
“靠...”欧臣有气无力地,“我以为你要给我来个公主抱。”
“你是公主么。”谢浪怕弄疼他,就从茶几走到床边这仅仅几步的距离,也走的相当漫长。
终于走到床边儿了,谢余赶紧扶着欧臣躺下来,趴在他身边儿急切地问,“欧臣哥哥,你刚才咋了?”
“没咋,就是下床没站稳,”欧臣躺下来刮了下谢余的脸蛋,“吓坏你了吧。”
“昂!”谢余重重地点头,“吓我一激灵!爬起来一看,你跟哥哥都摔倒了!你俩咋那不心呐!”
“......谁知道了,”欧臣笑笑,把谢余搂进怀里,“继续睡吧,我哄着你。”
“我不用哄,我都长大啦。”谢余这么着,还是在欧臣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了。
“那你哄着我,我还呢。”欧臣逗他。
“你还.....”谢余听完嘎嘎乐,“那你多大啦?”
“嗯....两百多月了,还没你六岁大呢。”
“好吧,那我哄哄你,”谢余侧躺着,学着他哥平时哄他似的把手搭在欧臣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嘴里还哼着摇篮曲,“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
欧臣看着成功把自己哄睡着的谢余,简直不敢相信孩儿秒睡的功力居然这么强大。
谢浪拿着药从客厅走进来,刚要开口话,欧臣赶紧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着声音,“刚把自己哄睡着,你别吵着他。”
谢浪看了一眼谢余的姿势,大概就知道这孩儿是怎么把自己哄睡着的了。
“你等他睡熟了再抹药吧,不然他看见了该瞎心疼了。”谢浪把药放在床头柜上,继续坐进电脑椅里去了。
“我知道,”欧臣搂着谢余的肩膀轻轻拍着,“刚洗澡的时候就一直贴着墙站着,压根儿就没敢转身,就怕吓着他呢。”
“嗯。”谢浪嗯了一声,就没了。
欧臣看着床头柜上的药,“所以你刚才起来是想出去拿药的是么?”
“不然呢,”谢浪,“给你挖个坑埋了?”
“.............”
这人忒心眼儿了。
还带记仇的。
“那你倒是话啊,”欧臣很是无语,“我还以为你要撂挑子了呢。”
谢浪又不话了。
得,聊个天真费劲。
哎。
“哎呀....”欧臣哪是个闲得住的料,他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又拿出今天新学的看家本领,“背好疼啊,你家有没有止疼药啊,给我来一片儿呗,我这娇弱的身体实在有点儿扛不住了。”
“没有,扛着吧。”谢浪支着下巴看着电脑,在思索这个场景到底该怎么下笔,压根儿就没往欧臣那儿瞅。
“......你上辈子怕不是个钢铁侠吧。”欧臣瞅着他翻了个白眼儿。
谢浪没看见,却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值,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大概吧。”
去你妈的大概!
欧臣心翼翼的把谢余的胳膊从身上拿下来,再轻轻给他翻了个身,自己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了下来,朝谢浪勾勾手,“赶紧给我抹药,抹完药我要睡觉了,跟你这人待着可太没劲了。”
“等会儿。”谢浪把手上一条线勾完,才放下笔走过来,拿起床头柜上的药。
“你不洗手啊!”欧臣侧头看着他。
谢浪也看着他,俩人对视了两三秒,谢浪才放下手里的袋子,起身了句,“不好意思,我忘了。”
然后出门去洗手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盆冒着热气儿的开水。
“干嘛?杀猪啊?”欧臣一脸惊恐地看着那盆热水。
“.....热敷,”谢浪把盆放在柜子上,边拆药盒边,“把上衣脱了。”
欧臣懒得动了,“不脱了,等会儿还得穿,你直接撸上来吧。”
“自己撸,”谢浪拿着药看着他,“快点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欧臣平时看黄片儿看多了的原因,他总觉得谢浪这句话的有点儿颜色,所以他很顺嘴地接了句,“没力气了,你弄。”
谢浪没他那么龌龌龊龊,撩起他的睡衣就往他后脑勺一盖,露出整个光洁与瘀斑相互交错的后背,看着怪渗人的。
谢浪用棉签儿沾了点儿药膏,刚一碰上欧臣的皮肤,这人就跟挨抽似的绷紧了身子,咬着牙哼唧了一声。
“疼?”谢浪的手顿住了。
“要不你试试?”欧臣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了,只得口口地呼吸。
“忍着吧。”谢浪冷血无情。
“你好他妈无情啊,”欧臣脑门儿都出汗了,话的声调也飘飘忽忽的,“就不会轻点儿么!”
“不是我轻不轻的原因,是这药可能就带有刺激性,所以.....咬牙忍着吧,别嗯嗯啊啊的,等会儿再把谢多余给吵醒。”
“谁他妈嗯嗯啊啊....啊!”欧臣猛抽了一口凉气,“谢浪你大爷了!你能不能别用那个破棉签儿了!糙的很!刮的我皮肤生疼!”
“不用棉签儿用什么?直接挤上去让它自己吸收么?”实话,谢浪更乐意这样,省事儿。
“你那十个灵活的狗爪子除了画画就不能屈尊给我抹抹药?”欧臣带着火侧头看着他。
“...........”
不太能。
谢浪不愿意跟人有超过衣料的皮肤接触。
欧臣趴了半天都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嗖地一下又蹿火了,二话没地撑着身子爬起来。
聊天不好好聊!
话不好好!
抹个药还他妈跟该了他八百万似的!
欧臣可不受这个气!
他起身扯好睡衣,夺过谢浪手里的药往袋子里随便一丢,恼火地来了句,“你要实在不想伺候我,早在医院里直就行了,扯他妈蛋的还不清!”
然后拎上袋子揣上手机就要往外走。
这大爷脾气真让人上头。
谢浪从刚才就压着火气没发,这下直接就爆表了。
暗骂了一声操!猛地摔了手里的破棉签儿追了出去。
院儿里已经没有灯了,屁屁窝在自己的狗窝睡的非常安稳,隔壁邻居家也都关灯睡觉了。
整个院儿里就只有谢浪卧室里透出来的光撒了一片暖色。
欧臣刚走出堂屋,谢浪就拽着他的胳膊急走了几步,然后一抡胳膊把他甩在了桌子上。
还不等欧臣反应过来,他又上前揪住了欧臣的衣领,压着声音骂,“你他妈有病吧!我不给你抹了么!”
“您那还用么?”欧臣刚才被他抹那两下药就有点儿钻心疼的意思,这会儿再被谢浪这么一抻一甩,他觉得心都要疼炸了,“您眼里的嫌弃我用后脑勺的头发丝儿都能看见!既然我这么不入您的眼,那我滚就是了!”
“没完了是吧?”谢浪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些。
“没完!”欧臣咬着牙,指着自己的脸,“要我是么?来啊,照这儿!完你今儿就赢了!”
谢浪特想一拳砸上去,但看着欧臣额头上隐约冒出的薄汗又实在砸不下去。
五个指关节被他捏的咔咔带响,捏完,他慢慢松开了欧臣的衣领,很是疲惫地,“想走明天走,不然谢多余.....”
“我去你妈的!”欧臣没听他哔哔,推开谢浪就往大门口走。
谢浪觉得自己八百辈子的耐心都在这一晚上透支完了,来回给自己运了三回气,才急走两步拉住了欧臣的胳膊,算跟他好好聊聊。
不别的,怎么着也得让他撑过今晚再滚蛋,不然谢多余那儿不好糊弄。
谁知欧臣个快把心都疼炸了的人,突然就爆发出一阵压迫性的力量,直接反手拽过谢浪的手腕,把他整个人都甩在了院儿门旁边儿的墙壁上。
然后二话没地照着谢浪那张特气人的嘴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
那个啥....快月底了宝贝们,你们有快过期不知道往哪儿丢的营养液可以丢给我咩?(*·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