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戴完生日皇冠, 谢浪就准备开始拍照了。
夏漫把谢多余往甜品台和拱形气球的中间拉了拉,那里有两排很大的HAPPY BIRTHDAY,从这个角度拍照能更全面一些,光线也稍稍亮一些。
徐浩宇拿了几个拉花筒人手分了一个, 就连韩莉也没落下。
几个人围着谢多余, 谢多余手捧一个白色的手绘蛋糕, 蛋糕上只插了一根嫩黄色的蜡烛,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别这样傻乐,等会儿拍出来不好看。”欧臣给他点蜡烛的时候提醒他一句。
谢多余哪管得住自己的表情啊, 他现在就是开心,非常开心,特别开心,是天天泡在牛奶里的那种开心,压都压不住。
“开始许愿吧。”等欧臣把蜡烛点上, 谢浪那边儿也设定好拍照时间回来弹了下谢多余的耳垂。
谢多余怕痒偏了偏头, 蛋糕都跟着他歪了一下, 吓得他赶紧捧好。
“吓死我了呀!”他惊魂未定地看着蛋糕,嘴角还是挂着乐。
“那不赶紧许愿。”谢浪从欧臣手中接过一个拉花筒,轻轻敲了敲谢多余的屁股。
“许啦许啦!”谢多余着就闭上了眼睛, 闭完觉得不放心,又睁开一只睛看着哥哥,“哥哥你不许偷听!”
“许你的吧, 不偷听啊。”拢共就那么三个愿望, 颠来倒去地许了两年, 谢浪都能倒背如流了, 哪还用得着偷听。
“好啦!许好啦!”没多大会儿, 谢余就许完愿睁开了眼睛, 捧着蛋糕往哥哥跟前儿走了两步,“哥哥和我一起吹蜡烛。”
往年都是谢浪跟他一起吹,但今年谢多余请了这么多朋友,谢浪就不能让他们白来一趟,“谢多余,你今天请了你自己的朋友,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吹蜡烛。”
谢多余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捧着蛋糕转了个方向,招呼欧子瑜他们过来和他一起吹蜡烛。
四个孩儿刚把蜡烛吹灭。
由江南带头的一声‘生日快乐’就随着噼里啪啦的拉花筒一起响起来了。
谢多余被突然传来的声响吓得猛一缩脖子,旁边儿的欧子瑜怕他拿不住蛋糕,赶紧跟他一块扶着,完事儿俩人又乐的跟俩欢快的鸭子一样。
韩莉被妈妈捂住了耳朵,没有听到乒乓的拉花响,光看着别人笑了,她也跟着笑,边笑边挥着手里的拉花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撞到哪儿了,拉花筒突然蹿出一堆红色的爱心直朝着欧臣和谢浪俩人的方向喷出去了。
俩人莫名被糊了一脸,愣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韩莉也跟着愣了一下,只是没楞过三秒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屋人都被韩莉的操作给逗乐了。
韩阿姨一边抱起韩莉哄,一边跟谢浪和欧臣道歉,“不好意思啊两位帅哥,我没注意莉莉手里的拉花筒,也不知道怎么就开了,没吓着你俩吧。”
谢浪看着欧臣和自己身上的爱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刚要没事儿,就听见谢多余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哈哈....哥哥和欧臣哥哥头上都是爱心。”
“这好是来给谢多余过生日的,咋还变成参加婚礼了啊。”徐叔挺为老不尊地来了句。
“的是啥呢,”徐浩宇很捧老爸的场,跟着嚷嚷了一句,“花童都安排上了,啧啧,想骗份子钱直啊,还给我们整暗度陈仓这一套。”
谢浪想把一句暗度陈仓甩他脸上。
“那你倒是上啊,微信还是支付宝?”欧臣却悠闲自在地了句。
谢浪撩开眼皮看着他,就见他挺认真地捡起自己身上的爱心,一片儿接片儿地往手心里放,看着还挺享受的。
“操!”徐浩宇没碰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张口就骂了句。
“晴哥哥骂人!”谢余奶凶奶凶地瞪一眼徐浩宇,只是他瞪人之前忘记把脸上的笑收回去了,所以他这个凶巴巴的表情就特别滑稽。
徐浩宇看了直乐,忙不敢了。
切完蛋糕又待了会儿,江婶儿江叔和徐叔就先走了,还有工作要做呢。
几个孩儿倒是没着急走,疯玩了一个下午。
一桌子生日蛋糕和蛋糕被几个孩儿吃个干净,愣是没人发现甜品台上的三个蛋糕居然只剩一个了。
谢多余吃完蛋糕吃奶糖,吃完奶糖又跟欧子瑜换杯蛋糕尝尝,尝完欧子瑜的还不算,还要去尝韩飞和张益凯的。
直给自己尝的满领子都是奶油。
爷爷奶奶看不下去了,给他找了个低领毛衣重新换上了,但孩儿疯玩起来哪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换上没多大会儿,又弄了一身的奶油。
爷爷奶奶都怀疑这孩儿是不是趁他们一个不注意就上甜品台上滚去了。
“爷爷奶奶,”谢浪捧着一块儿蛋糕吃,“你俩别管他了,上屋睡觉去吧。”
“哎,知道了。”奶奶应了声,没动,手里拿着纸准备等谢多余脸上蹭奶油了就给他擦。
谢浪摇摇头,懒得了。
爷爷奶奶疼谢多余疼的跟眼珠子似的,眼瞅着这孩儿从营养不良的柴孩儿长成现在这样招人稀罕的奶团子,心里高兴,也难过,
可谢浪也知道,爷爷奶奶想在孩儿生日这一天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也只是因为他们心中有愧罢了。
因为让谢余经历这些的,正是他们曾经挺引以为傲的儿子。
日头快落山的时候,张益凯和韩飞也准备走了,两个孩儿的妈妈拉着他俩跟谢多余告别。
谢多余捧着包好的礼品袋过来送给他们,轮到韩莉的时候,他多给了她两个。
韩莉抱着三个礼品袋,弯着眼睛,“谢谢哥哥。”
谢多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哥哥,高兴坏了,回身想再给她拿袋糖,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他就转身去拉哥哥的手,“哥哥,我还有没有别的礼物呀?”
谢浪想了想,“屋里有盒饼干,你去拿吧。”
“好!”谢余跑回屋里去拿饼干,好半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盒绑着蝴蝶结的手工饼干,脸上依旧是那副奶甜的笑容,可谢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孩儿眼里还是很不舍得这盒饼干的,不过他还是一副大哥哥的模样把饼干递给韩莉,“给!妹妹!这盒饼干也给你!”
韩妈妈以为这也是他们准备的伴手礼,就没拒绝,笑着帮韩莉接了过来,哄着韩莉跟哥哥谢谢。
“谢谢哥哥。”韩莉奶呼呼地。
等人都走完了,谢余才委屈巴巴地跟谢浪撒娇,“哥哥,那盒饼干是给我的,对不对?”
“在你送给妹妹之前,是你的,但你送给了妹妹,就是妹妹的了。”谢浪搂着他往屋里走。
“可是你咋没提前告诉我那是我的呐!”谢余噘着嘴,有点儿不高兴了。
“谢多余,”谢浪见他又开始犯轴了,就忍不住要跟他讲几句道理,“那盒饼干是哥哥亲手做的,也是你最喜欢吃的牛奶味和巧克力味,我问你,如果我把这些提前告诉你,而家里又正好没有其它礼物了,那你怎么办?就不送了么?”
谢多余不话,耷拉个脑袋抠手指头,没一会儿就有大颗泪花儿滴出来了。
谢浪歪头去看谢多余委屈的脸儿,忽然就后悔这些话了,好歹今天也是孩儿的生日,哪有在人家生日的时候还跟人家讲道理惹人家难过的哥哥。
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去哄,就听见谢多余浓重的鼻音响起了,“可那是哥哥给我的生日礼物.......”
顿了顿,又,“我都没吃过哥哥给我做的饼干....”
谢浪有些哭笑不得,放柔了声音,“可是哥哥一直都在你身边啊,你要想吃,哥哥随时都可以给你做,那如果你没有了礼貌,别人是不是就不喜欢和你做朋友了,而且人家今天还是特意来给你过生日的,你自己,你这样斤斤计较是不是错了。”
“是....”谢多余撇了撇嘴,眼泪花儿掉的更快了,“我错了....”
谢浪还要话,徐浩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哎呀,谢浪你有没有意思啊,大生日的你非得让他哭......来,多余,晴哥哥抱着疼疼,咱不搭理他,啊。”
有人疼的孩子最会哭了。
徐浩宇刚把谢多余接过去,谢多余就开始趴在徐浩宇的肩上呜呜,委屈坏了。
谢浪立马就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有人在他教育谢多余的时候过来哄他,因为那样不自觉地会助长谢多余委屈的心理,从而让谢多余忘记他先前讲过的那些大道理。
所以谢浪教育谢多余的时候连爷爷奶奶都不敢插嘴。
这会儿看着好声好气儿哄着谢多余的徐浩宇,再看看明知自己错了还一个劲儿呜呜哭的谢多余,他一下子就来脾气了,上前就要抱回谢余,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然后就听见欧臣喊了他一声,“谢浪。”
谢浪拧着眉看过去,又凶又狠。
欧臣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挺平静地回视着谢浪的眼睛,“逛超市去吧,晚上弄火锅吃。”
谢浪不话。
人的感觉是个挺神奇的存在。
感觉男人恶心,谢浪就离男人远远的。
感觉欧臣很顺眼,谢浪就下意识地多看他两眼。
感觉欧臣跟自己离得太近他会难受,他就推开欧臣。
感觉欧臣慢慢淡出自己的视线会让他难以自控地想他,谢浪就试着接受欧臣。
这会儿感觉欧臣温温凉凉的声音让自己心里很舒坦,他就乖乖地压下心口的火气。
也是在这个时候,谢浪才意外地发现,自己心里那份隐秘而怪异的喜欢已经顺着意外破出来的口子一丝丝地往外渗了。
徐浩宇难得没有呛欧臣,还顺着他的话搭了腔,“行啊,逛超市去.....宝贝儿别哭了,我们逛超市买好吃的去。”
谢多余没话,呜呜了半天才把眼泪都蹭在徐浩宇的肩上,然后抬起头看着哥哥。
谢浪到底还是心软,而且他也没真的生谢多余的气,这会儿见孩儿哭的眼眶都红了,赶紧心疼着抱过来拍了两下,“行了,别哭了,去洗把脸,我们逛超市去了。”
逛完超市,吃完火锅,又陪着谢多余吃了个蛋糕和一碗长寿面,欧臣才领着欧子瑜回家。
之后又是几天没见过面。
自从知道谢浪其实也没那么抗拒他,欧臣又回到每天都会不自觉想起谢浪的日子。
虽然之前也想,但没这几天想的那么汹涌。
这天他几乎耐不住想念,偷溜着翻进十三中找谢浪去了。
本来想着看一眼就走的,结果还没看到谢浪,他就在路过一楼往楼上走的楼梯口看见有人挺不友好地推了叶云扬一把。
欧臣不爱多管闲事儿,但叶云扬毕竟跟他好过,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他的前男友被人欺负吧,那到时候传出去他欧臣还混不混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人疾走了几步。
那人背对着他,个儿高,一身黑色的羽绒服显得他特壮实,欧臣也不管真动起手来自己能不能干得过人家,抬脚就往那人后背踹了一脚。
叶云扬看见欧臣朝着他这边儿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防备了,等张鹏飞不受控地朝他这边儿扑的时候,他赶紧闪身躲开了。
“臣哥!你怎么来了!”叶云扬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路过,”欧臣朝那个还没转过身来的人扬了扬下巴,“这谁啊,干嘛欺负你?”
叶云扬还没来得及开口,张鹏飞就骂骂咧咧地转过身来了,等看清眼前人是谁,他嘴里不干净的骂声也就戛然而止了。
“呦,”欧臣扫了他一眼,认出这人是谁了,“老熟人啊还是,怎么着?要不要去医院验个伤,看我有没有把你尾巴骨踹断,好讹我个五万块?”
的是上回张鹏飞被谢浪掉大门牙来找谢浪赔钱的事儿。
张鹏飞满脸窘迫又不服,不过他也很清楚自己惹不起欧臣,所以干脆不搭理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就要走。
欧臣却伸手拦住了他,“哎?干嘛着急走啊,这会儿还没上课呢。”
又转过头问叶云扬,“云扬,他刚才为什么推你?”
“没什么.....就起了点儿误会。”叶云扬笑笑,一副不愿多的样子。
其实叶云扬不,欧臣大概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因为叶云扬是个同性恋,而现在这个社会不管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学生,都对‘同性恋’三个字眼挺鄙夷和嫌弃的。
所以欧臣很能理解叶云扬的处境,但不怎么能体会到他的心情,毕竟他身边没有人对他流露过这样的恶意。
“道歉。”欧臣也没多,只让张鹏飞跟叶云扬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张鹏飞的不服已经很明显了,“本来就是因为他的行为不端正给我造成了不可直视的恶心,我没让他给我道歉就已经很......操!”
欧臣听不下去了,照着张鹏飞的脸挥了一拳。
“你他妈有病吧!”张鹏飞很大声地喊了一嗓子,他就不信了,在他的学校,他还能在欧臣手上吃了亏去!
“嗯,有病,”欧臣挺膈应地瞅他,那眼神跟看一坨垃圾似的,“谁叫你那张脸给我造成了不可直视的恶心,我没让你给我道歉就已经很给你脸了,你他妈最好收着点儿,能听懂人话么,垃圾。”
“我.......”张鹏飞一句优美的国骂还没骂出口,教导主任就急吼吼地赶来了。
“欧臣!!”教导主任捂着心口喊,“你又上我们学校架!!!”
“没有啊主任......”欧臣笑着回过头,就看见主任旁边儿还站了个谢浪。
谢浪的表情有点儿不太好看,不上是生气还是什么,挺复杂的,不太好形容。
却让欧臣心里莫名警惕了一下,下意识与叶云扬拉开了些距离,着哈哈朝主任走过来,“主任,我就来溜达溜达,真没架,不信你问这位张同学。”
主任看着张鹏飞,“他你了没,你你就告诉我,我非得让他们主任好好治治他!”
“没有!”张鹏飞咬着牙。
“真没有?”主任不太信,上下扫了眼张鹏飞,“那你嘴角是什么整的?”
“.......”张鹏飞瞥了眼欧臣,很想狗咬的,不过想想这人都把他大哥给弄进去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上火起泡了,主任我先回班了。”
完就走了,没再看任何人。
主任没那么好发,他把谢浪和叶云扬俩人发回班,就拽着欧臣上办公室念了十好几分钟的紧箍咒,都快把欧臣念叨睡着了,他才喝喝茶润了润嗓子,大发慈悲地挥挥手,“行了,这都上课了,你赶紧回你们学校去。”
“哎.....”欧臣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主任再见啊。”
“再什么见,快别让我看见你了,这都快期末考试了,你不想着好好学习,天天净想着溜号,你对得起供你上学的父母么.......”
后面主任再叨叨什么,欧臣已经听不见了。
出了教学楼,欧臣往左边的路上拐了,他边走边仰头数着五楼的方向。
谢浪的座位靠着窗,如果他这会儿正看着窗外出神,不定还能看见欧臣。
欧臣也想过要不要再溜上去看一眼谢浪的,不过他一回想起刚才谢浪那副难看的脸色就忍住了。
凭他对谢浪的了解,谢浪这会儿九成九已经吃醋了,剩下那零点一成是他留给自己的后路。
如果谢浪没吃醋,那就当他是放屁吧。
实际上,谢浪的这会儿的心情都不能用吃醋来形容了。
准确点儿地来,是害怕。
对,就是害怕。
刚才碰见欧臣和叶云扬站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只觉得心里有点儿拧巴,怎么呼吸都呼吸不顺畅。
这会儿细品了一会儿,才品出自己害怕了。
因为他以前从来都没有靠近过欧臣,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和欧臣发展出什么样的关系,但等欧臣尝试着想和他发展出什么关系之后,连带着谢浪心里那点儿不可的念头也跟着肆无忌惮了起来。
后来因为自己实在恶心那样的欧臣,所以他才很漠然地推开了他。
可习惯这种虚无的感觉又在无形中给两人之间牵上了一条看不见的羁绊。
尽管谢浪以前总是刻意回避,下意识抗拒,但他不得不承认,欧臣时不时到他眼前晃过的每一个瞬间,都让他莫名安心。
那是一种脚踩在实地上的安心。
而欧臣被他推开之后的这些日子,虽然没人能再勾起他心中对恶心的抗拒了,却也让他觉得整个心都空落落的。
那种空不是从万里高空无限下坠,永远也着不了地的空。
而是明明脚踩在实地上,却仍然处于高度悬空状态的空。
这就让他很心慌。
也让他对欧臣的喜欢也越来越密集。
密集到光是看到他和叶云扬站在一起,他都觉得这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害怕.....
脑子里突然转出欧臣和叶云扬在角落里接吻的画面,谢浪烦躁地闭了闭眼睛,晃了晃头,把这个画面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可交替而来的又是欧臣站在叶云扬身边的画面。
这次他没有晃头,而是让这个画面在脑海里无限放大,放大到他可以衡量出他和欧臣之间的距离时,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想,如果.....
如果自己能朝着欧臣走近一步....
那欧臣是不是就不用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了....
这个念头猛地一出现,之前那些所有的心酸,拧巴,想握而不敢握的纠结和此刻的害怕全都化为一股坚韧而执着的力量,直怂恿着谢浪迈出他从来都不敢想的第一步。
可想归想。
这第一步到底该怎么迈,就又是个更尖锐的问题了。
一直到下午第三节 课结束,他都没能想出个适当的答案。
而现在他也没空去想了,试验学快放学了,他得去接谢多余了。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欧臣直接翘了。
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谢浪那个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偏偏这种东西就不能自己瞎琢磨,越琢磨就越抓心挠肝,等差不多快把自己挠成筛网的时候,欧臣终于坐不住了。
他直接从学校溜出去,往十三中去了。
这个点儿离实验学放学还有点儿时间,他想着要是在十三中堵不到谢浪,他就直接上谢浪家堵他去。
兔子急眼了都咬人,他一个农夫急眼了还不能咬两口兔子么。
一路飞跑到十三中校门口,刚要往谢浪平时翻出来的老地方溜过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欧臣?”
还带着不确定。
欧臣猛一回头,就看见从公交站牌露出颗头并且还戴着羽绒服帽子的谢浪。
被谢浪看见不尴尬,被谢浪看见他一路飙全马似的飞跑过来就有点儿尴尬了。
其实也可以不尴尬,只要他自己来找叶云扬就行了。
但欧臣又不是个傻逼,他非常清楚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在脸和谢浪之间二选一。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了脸!
“啊,”欧臣的还挺轻松,“我来跑跑步。”
这脸丢的......都不用风吹就自个儿滚去垃圾桶里安然去世了。
“哦,”谢浪也不是个傻逼,当然能看出欧臣这会儿非常不自然的心口不一,所以他很善良地没有拆穿,“我去接谢多余。”
“挺巧,我也准备去接欧子瑜,一块儿吧。”欧臣边边朝着公交站牌跑过去,全心全意地扮演着跑跑步的角色。
可等他认认真真地跑到谢浪跟前儿了吧,他又忽然想起欧子瑜因为重感冒,今天早上都没起得来去上学。
那他现在上哪儿接欧子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