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孩儿数数慢, 数错了还得拐回来重新数,温度计的时间都到了,谢多余那一百个数都没能数明白。
谢浪拿出温度计对着光线看了一眼,℃。
这个温度对于孩儿来已经算高烧了, 谢浪赶紧把孩儿捞起来穿衣服。
谢多余眼看哥哥就要给他穿衣服了, 赶紧瘪着嘴儿来一句, “哥哥.....糖.....”
“欧臣哥哥给他拆。”谢浪忙着给谢多余穿棉裤,习惯性地偏头叫了欧臣一声。
“好,欧臣哥哥给可爱拆。”欧臣接过谢多余手里的糖给他拆开, 又亲自喂到他嘴里去了,捏着谢多余的脸儿逗他,“欧臣哥哥喂的糖甜不甜呀?”
“甜....”谢多余含着眼泪笑了笑,看着怪可怜的。
“真乖。”欧臣抽过两张纸巾给孩儿擦了擦眼角。
“先不忙着擦脸,”谢浪让谢多余站床上给他提裤子, 又嘱咐欧臣, “你上衣柜里把他那套蓝色的帽子围巾拿过来。”
“哦。”欧臣揣着纸巾上衣柜里找帽子围巾去了, 看见一套红色的觉得挺好看的,就问谢浪,“这套红色的不行么。”
“不行, 这套没蓝色那套厚。”谢浪给谢多余套上毛衣,头也不回地。
“好吧。”欧臣这才略过红色的围巾,转去拿出了蓝色的围巾和毛线帽。
给谢多余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时候, 爷爷奶奶正好带着屁屁回来了。
谢多余就跟见着亲人似的, 委屈巴巴地喊了声爷爷奶奶。
奶奶哎了一声, 走近两步就见谢多余露在空气里的两只眼睛通红, 赶紧问了一嘴, “我们多余咋的了?你们这是上哪儿去?”
“发烧了, ”谢浪,“我带他上医院看看去。”
“哎呦,怎么就发烧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奶奶一顿心疼。
“出去的时候冻着了,”谢浪简单回答,“行了,你们俩赶紧上屋去吧,晚饭不用等我们了。”
“哎!”奶奶还想什么,俩大伙子已经前后脚出门了。
欧臣叫的车已经在庄口等着了,三人往后排一坐,谢多余就扒拉下自己的围巾和口罩问哥哥,“哥哥,我是不是又得扎针呀?”
“你烧的有点儿高,”谢浪把口罩往他下巴那儿堆了堆,“我们得输个退烧液。”
谢多余眨出两串眼泪,往哥哥身上一靠就开始撒娇,“可是我好害怕扎针呀。”
“不怕,”谢浪抹去他脸上的泪,“你看你欧臣哥哥也生病了,他就不怕。”
“欧臣哥哥咋啦,也发烧了么?”谢多余看着欧臣。
“可不么,”欧臣拽着谢多余的手套晃了晃,“咱俩可太可怜了哇。”
谢多余破涕为笑,“那你干啥学我话呀?”
“被你传染了哇。”欧臣。
“那你干啥不戴口罩哇。”谢多余晃了晃欧臣的手。
“不通气儿,”欧臣吸了吸鼻子,“到医院再戴吧。”
到了医院,谢浪把谢多余交给欧臣看着,他上儿科去给谢多余挂了个号。
儿科这边儿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挺忙的。
几个发热发烧的科室门口乌泱泱等了不少搂着孩子的家长。
谢浪的号子有点儿落后,等了快半个多时才到他们。
医生给谢多余测了个体温,又检查了下他的喉咙有没有发炎,然后开了一张抽血的单子让他们带孩儿去检查个血常规。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血常规上。
谢浪对谢多余的起烧的原因很清楚,就不抽血了,让医生直接开退烧的输液单子。
抽血可做可不做,医生也没多什么,直接开了输液单子,又问家里有没有退烧药和消炎药,谢浪有,医生就没再开药,让他们直接输液去了。
输液前得做个皮试,大概是不想再惹哥哥生气,所以谢多余扎针的时候还算乖,只闷在哥哥怀里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十五分钟之后扎输液针的时候也没醒,这个针扎的还算顺利。
儿童输液区都是有床的,就是没有枕头,谢浪就横坐在床头用自己的腿给谢多余枕着。
孩儿睡的可香了。
欧臣本来就没力气,跟着谢浪跑这一趟都觉得快要累出灵魂了,这会儿正一脸憋屈地坐在板凳上捧着自己的脸盹呢。
谢浪看他一眼,没忍住笑了笑。
“欧臣。”他用脚尖儿勾了勾欧臣屁股底下的三角凳。
“嗯。”欧臣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过来跟谢多余躺一块儿睡。”谢浪。
“不,”欧臣鼻音浓重地,“这都是孩儿睡的,我凑什么热闹啊。”
“赶紧的!”谢浪催他,“正好我哄你俩一块儿睡。”
“你求我啊。”欧臣有气无力地睁眼看着谢浪。
“我求你了欧臣哥哥,赶紧的吧。”谢浪求完都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挺酷的,可现在随着他跟欧臣相处的越久,自己也就越幼稚了。
这叫什么事儿?
“行吧,”欧臣抬了抬高贵的屁股,“那我就勉强给你这个机会。”
“德行。”谢浪掀开谢多余身上的被子,好让欧臣躺过来。
欧臣笑笑没接话,主要也是没什么力气出声了,脱了外套就挨着谢多余一块儿躺了下来。
谢浪拿过他的外套给俩人盖在被子外面儿。
“哎,”欧臣刚躺下,又想起个事儿,“我会不会压他手啊。”
“不会,”谢浪摁着他的肩膀让他躺下来,“我看着呢。”
“好吧,”欧臣又躺了下来,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很郁闷地来了一句,“哎,三个人的滑雪,怎么就我跟可爱病了呢。”
“谁让你们是弟弟呢,”谢浪把手搭在他的眼皮上,“行了,睡会儿吧,醒了带你俩吃好吃的去。”
“嗯....”欧臣回回感冒都跟被掏空了身体似的,又累又困,这会儿舒舒服服地往谢浪腿上一躺,困意就滚着浪花席卷过来了,嗯完就秒睡过去了。
谢多余得输三瓶液,第三瓶快输完的时候,他哼哼唧唧地醒了。
谢浪正刷微博呢,听见动静赶紧把手机随手一丢,攥着谢多余的手腕儿,省得他抬手揉眼睛。
“醒了?”谢浪声问他。
“嗯....”谢多余黏黏糊糊地用脸去蹭哥哥的胳膊。
“粘人精,”谢浪笑了笑,问他,“还难受不。”
谢多余摇摇头,在外套底下拍了自己的肚子,“肚肚饿了。”
“肚肚饿啊,”谢浪,“那再挺会儿吧,最后一瓶儿了。”
“好吧,”谢多余乖乖应了一声,拧着脑瓜看了看睡在自己旁边儿的欧臣,压着声音问,“哥哥,欧臣哥哥的病好了没呐?”
“没呢,”谢浪看了欧臣一眼,也跟着谢多余压着声音,“等会儿你输完液了咱带他扎个屁股针去。”
谢多余跟密谋了坏事儿似的,捂着嘴乐了,很声地,“好!”
“好个屁!”欧臣在被子里拍了谢多余的屁股,“我都听见了。”
“呀!”谢多余赶紧捂着屁股,挺委屈地,“又不是我的,欧臣哥哥你干啥我呀。”
“我够不着你哥,”欧臣闭着眼鬼话,“你帮我他。”
“我不,”谢多余抱着哥哥的胳膊,“我可舍不得哥哥。”
“巧不巧了,”欧臣把手伸出来覆在那只仍然搭在自己眼皮子上的手,“我也舍不得。”
“我可真感动啊。”谢浪挺配合地来了句。
欧臣和谢多余俩人一块儿乐了。
谢多余还发着烧,欧臣也感着冒,所以三人的晚饭也吃不了什么太刺激的东西,谢浪就领着俩病秧子去了一家挺好吃的粥铺。
欧臣这会儿没什么胃口,谢浪就点了份谢多余爱吃的玉米排骨粥,翻了翻菜单,又点了三个挺清淡的菜。
冬天的这种粥铺没有火锅店儿热闹,所以菜上的还是挺快的。
谢多余在医院就开始叫饿,真给他盛了一碗粥,他只吃了几口就吃饱了。
孩儿每次发烧都吃不下东西,谢浪也不逼他吃,却实实在在地逼着欧臣吃了一大碗。
都快给欧臣吃吐了。
俩病秧子都吃饱了,还剩大半锅粥,谢浪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就叫服务员包带走了。
回家的路上,谢浪又上药店给欧臣买了好几种感冒药。
到家都八点多了,谢浪也不折腾谢多余洗澡了,给他简单擦了擦脸就让他钻被窝里去了。
欧臣也懒得洗澡,但刚才谢浪逼着他喝的那一大碗粥,愣是给他喝一后背的汗,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拿着睡衣去洗澡了。
洗完澡一出来,谢浪就指着床头柜上的一碗热汤和两板儿药,“把药吃了,再把热汤喝了。”
“那么一大碗?”欧臣皱了皱眉,“你灌猪呢!”
“啧,怎么话呢,我这可是谢氏神药,”谢浪一点儿也不夸张地,“吨吨一大碗喝下去,立马让你畅快呼吸。”
“还畅快呼吸?”欧臣都不想吐槽他,“我真吨吨一碗喝下去,都该窒息了吧。”
谢浪还没开口话,谢多余就从平板里抬起头,“不窒息呀欧臣哥哥,我也喝了一大碗。”
欧臣拿手点点谢多余,又点点谢浪,很确定地来了句,“我怀疑你们哥儿俩在谋害我。”
谢多余笑笑不吭声了。
谢浪看着他,“你喝不喝?”
“........喝喝喝,我喝还不行么,”欧臣叹了口气往床边儿一坐,“我怎么觉得我现在有点儿毛自才背板凳的意思呢。”
“......你信不信我一扬手把汤盖你脸上?”谢浪指了指他。
“那不能,”欧臣乐着端起汤碗,“可爱还在我后边儿呢。”
谢浪瞪他一眼。
“啥?”谢多余裹着被子往欧臣身边儿挪了挪,“欧臣哥哥叫可爱干啥呀?”
“叫你替我喝汤,”欧臣把汤往他面前递了递,“你帮不帮?”
“啊....”谢多余啊了一声,又看了眼哥哥的脸色,这才甜唧唧地笑了笑,“不能帮呀,欧臣哥哥得赶紧喝了药才能好起来呀。”
“哎呦,你可会了。”欧臣捏了捏奶团子的脸蛋儿,给谢多余捏的直傻乐。
“啧!”谢浪抬着长腿踢了踢他的腿,“赶紧喝你的,别逗他乐了,等会儿又该咳嗽了。”
“哎,”欧臣赶紧松了手,顺便把谢多余的被子往上拽了拽,转过身看着谢浪,“那你总得告诉我怎么喝吧,是干喝啊还是配药一块儿喝啊?”
“划拳喝吧你。”谢浪对他都无语了,这么弱智的问题也能问的出来。
这意思就是配药喝了,欧臣叹了口拿起床头柜上的药。
这回他聪明了,干脆不问谢浪,直接按药板上的明书抠了四颗药下来,又拿起另一板抠了五颗药下来。
然后九颗药一股脑地全丢进嘴里,再就着热汤给送下去。
“你真不嫌呛着。”谢浪等他喝完药才。
“嫌呗,”欧臣喝了好大一口汤才把药灌下去,停下来喘了喘,“这不是怕你我矫情么。”
“我怎么那么闲啊。”谢浪盯着他喝完药就算完成任务了,脚尖儿一滑又转回电脑跟前儿去了。
“谁知道你了,”欧臣仰头又是一大口,喝完又停下来缓缓,“你怎么还画画啊,今儿都跑一天了你不累啊?”
“累呗,”谢浪,“那怎么办呢,欠的稿子总得赶紧给人家画出来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吧......”欧臣盯着他电脑上的那个女孩儿,“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女孩儿有点儿面熟呢?”
“别面熟了,就是夏漫。”
“你画她干嘛啊?”欧臣有那么一丝丝不爽,“她找你约自画像了?”
“我汤里加醋了?”谢浪一本正经地偏头问他。
“没啊......次.....”欧臣很及时地反应过来了,但在谢浪略带警告的目光中也没能操出来,咳了咳,指着谢浪,“你别跟我扯别的!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交代个鬼啊,”谢浪笑笑继续画画,“这是江南要画的,他不正追人家呢么。”
欧臣不关心这个,只关心,“他给你钱么?”
谢浪不话了。
“谢浪!”欧臣从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了,一下子就跳脚了,“你还是个人?”
“你有病吧,喊什么喊?”谢浪往卧室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爷爷奶奶都睡觉呢。”
“欧臣哥哥咋了呀?”谢多余忍不住问了一嘴。
“没事儿,”欧臣冲谢多余笑笑,“你继续玩你的。”
“哦。”谢多余继续玩游戏去了。
为了断开可爱的注意力,欧臣端个碗在谢浪的电脑椅后面假模假式地转悠了两圈儿,才低下头贴在谢浪耳边儿,“我我给你钱让你先给咱俩画情侣头像你不干,结果你转脸儿就给你兄弟女朋友画,是啊?”
“你给钱不是没给呢么。”欧臣话的气息全扑在谢浪的耳边儿,他有些不习惯地偏头躲了躲。
“那我现在给!”欧臣扳着他的脖子没让他躲,“你现在就给我画!行不?”
谢浪对欧臣的心眼儿也真是没话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我不画,是我真的还没想好怎么画呢,好歹也是情侣头像,不得好好构思一下么。”
欧臣没话,就那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谢浪的眼睛,半天才眯着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
欧臣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刚准备放过谢浪,又想起另一个不舒服的地方,“那你为什么不收江南的钱?你当初坑我三万块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啊!”
扯淡,他明明眨了好几下。
“江婶儿总给谢多余买东西,我也没什么可还的,没事儿就给她儿子画个画呗,”谢浪,“反正江南好几年也要不了两张画。”
“行吧.....”欧臣撇撇嘴,还是很不爽,“那赶明儿我也给谢多余买东西!让你天天给我画画!”
“有病,”谢浪笑笑,拨开他的手,“赶紧喝你的汤!凉了都!”
谢多余抱着平板电脑玩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欧臣吃完药也有点儿犯困,但他也不睡,就那么侧躺在床边儿看着谢浪。
谢浪认真画画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出来的魅力,他形容不出来,但爱看。
尤其是那只搭在键盘上的手,白,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看多久都不会腻的手。
一想起这只手在几个时之前就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欧臣就觉得心里痒痒的,老是忍不住想捞过来再搭一次。
“谢浪,”欧臣这样想着,就不自觉地开了口,“我困了。”
“困了睡啊,”谢浪没听出他的暗示,“你把灯关了,我这儿开台灯就行了。”
“我没力气了,”欧臣有气无力地,“你过来帮我关一下。”
“好。”谢浪也没做他想,画完手里这一笔,就起身过来帮他关灯。
结果那只手还没触碰到开关,就被没力气的给欧臣拽了过去。
谢浪还以为他又要犯病了,刚要拧眉头,结果这人就只是捧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眼睛上。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被欧臣的长睫毛勾起一片柔软的感觉。
“干嘛呢这是。”谢浪动动手指,搓了下他的眉毛。
“搭一会儿,”欧臣,“想你了。”
软乎乎的一句话让谢浪想起了谢多余身上的奶香味儿,谢浪凑近了去闻他,结果这不要脸的真的又用孩儿的沐浴露了,刚才居然没闻到,难不成自己也感冒了?
总也不是因为刚才欧臣离他太近了,所以他下意识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尽量不去闻欧臣身上带着水汽的甜香,这才没能闻出来。
谢浪对自己也是无语了,欧臣好歹也是自己的男朋友,他真的有必要总这么防着他么?
想了想觉得好像没这个必要。
欧臣对他毫无保留的喜欢总这么直接而赤忱,再看看他,好像从恋爱开始到现在都没为欧臣做过什么。
而这样愧疚的苗头一旦撒进心里,就好像氧气冲进了气球,无限膨胀的念头在刚冒出头的那一刻就不管不顾地催着谢浪一点点地朝着欧臣靠近。
实话,谢浪都不知道自己要凑过来干嘛,但真的凑过来了,他还是很自然地拨开了欧臣额前的碎发,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又轻又温柔的吻。
“好好睡,我在这儿呢。”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像是从心里出来的。
这个吻在欧臣的认知里根本就不算吻,可谢浪那软软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他脑门儿上的那一刹那,他还是像热吻了十分钟一样心潮澎湃。
很没出息,却也知足地笑了起来。
“谢浪,”带着鼻音的声音里有形容不出来的窃喜,“你亲我了。”
“嗯,”谢浪也牵着嘴角笑了笑,“能好好睡了么。”
“能。”其实不能,但欧臣也知道谢浪能迈出这第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想再把人吓回去,只能老老实实地能。
“那晚安?”谢浪关了灯。
“晚安。”欧臣在谢浪的手即将要离开之前,捧在嘴边吻了吻手心。
元旦的后两天,谢浪基本上就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上午带谢多余去医院输液,中午回家吃个午饭,吃完午饭盯着谢多余和欧臣吃药喝汤,再催着俩人上床睡个午觉,不睡出一身汗都不算完。
晚上继续喝汤,吃药,睡觉,出汗。
连续过了两天这样的日子,欧臣都觉得自己不是在臭死就是在臭死的路上了。
终于熬到第二天晚上要回家了,欧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十分舍不得地搂着谢多余在床上滚。
其实他更想搂着谢浪的,不过他怕谢浪揍他,所以只能搂着谢多余撒撒欢儿了。
“你俩再不起开我踹人了啊。”谢浪正换床单呢,床单让这俩病秧子出了两天的汗都给熏臭了,今天欧臣终于不在他家睡了,他可得从里到外都换一遍。
“哥哥嫌弃咱俩。”欧臣在谢多余耳边儿,他的感冒已经好很多了,只是还有点儿鼻音。
“那咱俩臭呀!”谢多余输了两天液,烧已经退下来了,跟欧臣滚撒欢的这会儿都乐的直奶嗝,完才笑嘻嘻地。
“臭么?那我闻闻。”欧臣又用脸去蹭谢多余的腰上的痒痒肉,直给孩儿乐的嘎嘎的。
“多余干啥呐!咋那开心呐!”奶奶从客厅里喊了一嗓子。
“疯玩呢!”谢浪也喊。
“那也不能这么乐啊!”爷爷来了一句,“等会儿又该咳嗽了。”
“没事儿啊,”谢浪把俩人往铺好的床单上踹了一脚,欧臣顺势就搂着谢多余滚过来了,“让他疯会儿吧,这会儿都不咳了。”
一直疯玩到九点多的时候,谢浪才热了盒牛奶丢给谢多余,嘱咐孩儿让他自己玩会儿ipad,他出去送欧臣哥哥。
“好,”谢多余乖乖答应了,咬着吸管和欧臣再见,“欧臣哥哥拜拜。”
“拜拜,”欧臣穿上外套,“下次见啦可爱。”
“嗯!”谢多余笑笑,“欧臣哥哥下次见。”
“真乖,给欧臣哥哥亲一个.......哎哎!你拽我干嘛啊!”欧臣见奶团子可爱的很,刚要扑上去亲他一口,就被谢浪拽着衣领往门口走了。
“你的车都到庄口了,还墨迹。”谢浪。
“那你好好不行么,”欧臣乐了,“非得拽我干嘛啊....哎!我的药!”
“哎呀,拿了,你能消停会儿不。”谢浪拽着他出了卧室,顺手又把卧室门带上了。
爷爷奶奶在客厅看电视,见谢浪把欧臣拎出来了,他没礼貌。
“就是!一点儿礼貌也没有!”欧臣照着谢浪的屁股上了一下,完事儿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跟爷爷奶奶挥挥手,“爷爷奶奶我走啦!改天再来玩儿!”
“哎!”爷爷奶奶异口同声地,“路上慢点儿啊!”
完俩人对视一眼,又一块儿乐了。
晚上的冷风里裹着刀子,呼呼往人身上一刮,都恨不得刮掉一层肉。
谢浪见欧臣羽绒服的拉链儿没拉,就松开他,“把拉链儿拉上。”
“哎,”欧臣很听话地去扣拉链儿,结果刚一扣上就被冲进鼻子里的冷风呛出一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哎我去,这老天又憋什么坏呢,这两天可忒冷了点儿啊。”
“三九天了,”谢浪,“正冷着呢,过两天又要下雪了,你回家记得让你家刘姨按照我给你的秘方熬点儿药汤喝,像你这情况再出两个晚上的汗就好了,不然到时候一降温,我看你这身板儿怎么整。”
“我这身板儿?”欧臣嘴角噙着笑搂过谢浪的腰,闲不住地用自己的胯骨去撞他的屁股,“你再好好一遍。”
“这话好听?”谢浪乐着瞅他,“听一遍不够还要听两遍?”
“哎,就好听,你再一遍让我听听。”欧臣抬抬眉,眼里全是挑衅。
“傻缺吧你,”谢浪才不给他欠儿的机会,“你赶明儿买个录音笔挂脖子上吧,哪句话你心里去了你就点着多听两遍。”
“我不,”欧臣,“我就稀罕听你亲口,不管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只要你亲口出来的,我都稀罕听,真的,可稀罕可稀罕了。”
“所以你有病啊。”谢浪笑笑,心里却觉得欧臣的这句话的挺窝心的。
“啧!”欧臣啧他一声,“我真的呢!难道你就没有这种感觉么?这种听喜欢的人在耳边儿不停叨叨你或者跟你废话的感觉,你就不觉得这种感觉非常舒服么?”
“就.....还行吧。”谢浪不太习惯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他把欧臣的这段话放在心口仔细品了品,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以前他总觉得江南和徐浩宇在自己耳边儿叨叨的时候吵的很,但其实欧臣比他们俩能叨叨多了,突突的跟个机关枪似的,一天都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就可显着他了。
但谢浪却没个嫌吵的时候,可见爱情真的使人盲目。
“什么叫还行吧!?”欧臣不乐意了,拉着他停下来非要跟他好好掰扯掰扯,“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我以后就安静一点儿,我可不想上你底线上蹦死亡迪,这要是到时候再听你个咱俩就这么算了,那我真能给你吐个十八升的血。”
欧臣这句话的语气还挺搞笑,但谢浪却忽然沉默了,之后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欧臣的眼睛。
欧臣的眼睛很黑,在晚上也显得很亮。
谢浪看了好大一会儿,才从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虽然有点儿模糊,却也是唯一。
“欧臣,”谢浪破沉默喊了欧臣一声,又顿了很久才,“你做你自己就好,想什么就什么,想怎么欠儿就怎么欠儿,千万别为了迁就我去改变你自己,我喜欢的就是那个最张扬,最自由,最真实的你,你要是为了迁就我而改变你自己,那我可能就不喜欢你了。”
“你再一遍!”欧臣愣了很久,才铆足了劲儿去搂住谢浪的腰。
这一搂,俩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很多,彼此间呼吸交错的时候,周围的温度都跟着升高了不少。
“......你玩我是吧,那么长的一段话你让我再一遍?”
“中间那句。”欧臣提醒他。
“中间哪句?”谢浪拧了拧眉。
“啧,就.....就那句!你知道的!”欧臣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谢浪想了想,然后在欧臣闪着光的眼睛中怔住了。
他刚才噼里啪啦的时候还没注意到,这会儿一回想起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跟欧臣好这么久了,好像从没跟他认认真真地过一次‘喜欢’,而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他。
两个人从那句‘你要不要喜欢我’和‘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开始,就再也没提过和喜欢有关的话题了。
可有些人就算嘴上不喜欢,眼睛也会替他喊出来。
这样的人是欧臣。
而有些人嘴上不喜欢,就永远闷在了心里。
这样的人是谢浪。
因为谢浪每天都能从欧臣的眼睛里感受到坦率而直接的喜欢,他就下意识地以为欧臣也能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同样的喜欢。
可他忘了,他是个生活在密封瓶子里的人,他感受不到外界的鲜活,外界的鲜活也同样感受不到他。
所以欧臣从来就没从他这儿得到过关于自己喜欢他的直接证据,只是窃喜自己终于追到了喜欢的人而已。
一想到这儿,谢浪心里忽然难过了起来。
不是自己觉得难过,而是替欧臣觉得难过。
这人明明一直都很贪心,却又很心地一言不发…..
“我,”谢浪深吸了一口气,咬字清晰地,“欧臣,我喜欢你。”
“喜欢最张扬,最自由,最真实的你。”
“听清了么,没听清我再一遍。”
“没听清。”欧臣近似迷恋地凑过来,蹭了蹭谢浪的鼻尖。
谢浪笑笑,没躲开,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真实的你。”
有些情话出口的那一瞬间自然是再真心不过了,但往后的日升月落是怎么个德行又有谁的清呢。
就像谢浪这样的,阐述心意的时候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结果这人都没挺过一个星期就照着人心上人的脸狠锤了一拳。
这他妈的.......也是非常神奇了。
其实本来欧臣是不用挨的,但谁让他贱呢。
事情还得从一个不是很美丽的下午起。
今天是实验班刷旧人进新人的日子,这眼瞅着明年就要高考了,实验班的老师们依旧勤勤恳恳地给学生们制造压力,好像生怕他们不够累似的。
谢浪这个固定选手没兴趣听新人笑旧人哭,就叫着江南上天台上抽烟去了。
他已经把夏漫的那张画稿给江南了,江南前两天也约着夏漫去吃了饭看了个电影,据是有了不的进展。
但这事儿到底成没成,谢浪也没多问,只琢磨欧臣好像快生日了,他又没什么给男朋友准备生日礼物的经验,就问了江南一嘴。
“你觉得我送他什么好?”
“送他离开吧。”江南叼着烟,手里捧着手机点的唰唰的,头也不抬地把这句话还给了谢浪。
“欠儿是吧。”谢浪靠着栏杆斜他一眼。
“不是欠儿,”江南啧了一声,“那人私高的大少爷都喜欢什么也不是我这种平民老百姓能想象的出来的啊!”
谢浪看出他压根儿就没空搭理自己,也就没多问了。
闷完一根儿烟准备下楼的时候,欧臣的电话进来了。
“嗯。”谢浪接起来给了他一个挺郁闷的鼻音。
“哪儿呢?”欧臣那边儿挺吵的,他在一片吵闹声问,“班里没人啊。”
“天台。”谢浪都懒得问他怎么又来了,估计又把体育课给翘了。
“没事儿上天台干嘛啊,齁冷的。”欧臣电话里的吵闹声越来越远,应该是走出实验班,往天台这边儿来了。
“班里太吵了,”谢浪把烟屁股弹进垃圾桶里,“出来抽了根儿烟。”
“又抽烟!”欧臣一副人腔调地,“你等着吧,我今天什么也得找可爱告状去!”
“快去,”谢浪笑了笑,“去了在校门口等一个时正好可以接他放学。”
“然后你就松快了,是吧。”欧臣他。
谢浪听见电话里响起开门声,就转了下身子看着铁门的方向。
欧臣跨过老旧的铁门朝他走过来。
少年脚下明明踩着最薄弱的光线,身上的气息却格外晴朗。
他在一片晴朗中朝着谢浪笑起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黯淡了下去。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谢浪终于想到要送欧臣什么生日礼物了。
“都上来了还不挂,什么毛病。”谢浪收回发愣的视线,跟着欧臣一块儿笑了起来。
“想你的毛病呗,天天问,”欧臣乐着绕过江南,往谢浪身边儿贴了贴,又把手里的奶茶往他面前提了提,“给,亲亲男友的爱心奶茶。”
谢浪挂了电话,很无奈地接过奶茶。
“.....你是没看见这儿有个人大活人么?”江南翻着白眼儿抬头瞅欧臣一眼,“还亲亲男友的爱心奶茶??呕!都快给我整yue了。”
“怎么着?”欧臣把手机揣进兜儿里,顺便很关怀地看了江南一眼,“这是有喜了?”
“我喜你大爷!”江南拍拍屁股从条椅上站起来,“别拦我!我走了!”
“别走啊!”欧臣像个人似的在后面儿喊,“给你奶茶喝!”
“谢您了!我可喝不起,我怕把你大爷喝掉了。”江南骂骂咧咧地走了。
“得劲儿了?”谢浪从袋子里拿出一杯七分糖的奶茶递给欧臣。
虽然欧臣跟江南和徐浩宇的关系比以前好点儿了,但一见面就呛两句的毛病好像已经深入骨髓了似的,回回不过个嘴瘾都不得劲儿。
“得劲儿什么啊!”欧臣咬开吸管戳进奶茶里,“你没听他昨天他怎么呛我么!”
的是昨天在食堂讨论欧臣的周测成绩,江南用脚丫子闭着眼写都能比欧臣的分数高的事儿。
“哦,那事儿啊.....”谢浪拿了一杯三分糖的奶茶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他的.....其实也没错,就你那卷子,我梦游写都能写满分。”
“哎呦喂,”欧臣面带微笑地瞅他,“给你发个奖状吧。”
“啊,那倒不用,”谢浪,“我不需要没有价值的奖。”
“要不我走?”欧臣彻底聊不下去了。
“逗你的,”谢浪笑着去搂他的脖子,“你看你气的。”
“废话!”欧臣一横胳膊肘怼了下他的胸口,“你他妈也不听听你的是人话么!”
谢浪乐着揉了揉胸口,“我的难道不是实话么,欧姓少年。”
“是的,不是,谢姓少年。”
“行吧。”谢浪叹了口气,懒得跟他争了。
俩人边喝奶茶边扯淡,扯了没一会儿欧臣心里忽然又起了个坏心眼子,装模作样地问,“你的奶茶甜么?”
“还行,是我能接受的甜度。”谢浪。
“我的好像有点儿太甜了,”欧臣把自己的奶茶往他嘴边儿递,“你尝一口。”
“太甜了还让我尝?”谢浪有点儿不理解他的逻辑,偏头躲了躲,“你什么毛病!”
“哎呀,就尝一口嘛,”欧臣赖赖唧唧地,“你刚才怼我那半天,我就让你尝一口奶茶你都不乐意是吧!”
“这是两码事儿好不好,你得讲道理啊!”
“你跟我讲道理是吧。”欧臣非常和善地看着他。
“...........”谢浪无语,叹了口气,“行行行!尝尝尝!”
欧臣乐了,又把奶茶往他嘴边儿递了递。
谢浪操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脸去够奶茶的吸管。
欧臣憋着坏把奶茶一点儿点儿地往自己这边儿拉。
谢浪抻着脖子够了半天都没够到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欧臣涮了,刚要收回脖子,嘴巴上就被欧臣结结实实地贴了一下。
这牲口使的劲儿还挺大,谢浪都觉得自己嘴巴里肯定破皮儿了。
就这还嫌不够,这牲口还伸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谢浪都能感受到一股甜腻腻的味道顺着唇缝溜进心里来了。
结果人完事儿后还特美滋滋地问一句,“怎么样?是不是特甜?”
“甜。”谢浪撤回身子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和欧臣拉开点儿距离,然后在欧臣跳跃着愉快的目光里飞快地抬起胳膊,照着他的左侧脸颊来了一拳。
“我甜你大爷!”
欧臣被谢浪这毫无保留的一下砸的有些发蒙,手里的奶茶都差点儿没拿住。
左侧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捂着脸咬着牙扭过头骂了一声,“你他妈抽什么疯!”
“这话不该我跟你么?啊,欧臣,”谢浪看着他,“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时不时地都要跟我抽个疯!”
“抽他妈什么疯!我他妈连舌头都没伸进去!”欧臣挺郁闷地喊,早知道谢浪会动手,他啥也得搅个天翻地覆的!
“你要庆幸你没伸舌头,”谢浪端着奶茶往条椅上坐过去了,坐下之前瞅了欧臣一眼,“不然这一拳指定不会落在你的脸上。”
“怎么着,直接落我蛋上是吧?”欧臣揉揉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跟着谢浪坐下来。
谢浪看着他,没吭声了。
其实他刚才没想动手的,但看着欧臣那一脸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美滋滋的样儿,谢浪那只手根本就不受控制地往他脸上去了。
这会儿看着这人可怜巴巴的样儿,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过火。
喝了口奶茶,谢浪问,“疼么?”
“你奶茶喝醉了是吧!”欧臣瞪着他,“那么重的一拳你问我疼不疼?”
着把手放下来,把自己有点儿破皮儿的嘴角往谢浪眼皮子底下凑了凑。
“来来来,你快看看,看这点儿伤害够你解气了没,不够再来一拳呗!”
“有病么。”谢浪偏头躲了躲,把他的大脑袋给摁了回去。
“我有病?”欧臣真想抄起奶茶扣他脑袋上,“大哥!我亲我男朋友一下都要挨揍!这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裤衩啊!还我有病!?”
“给你拿个喇叭吧。”谢浪无奈了。
“你直接给我拿根绳多好啊!”欧臣气呼呼地喊,“我还能现场给你表演个什么叫原地去世!”
“没完了是吧。”谢浪看着他。
“没完!”欧臣瞪着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和谢浪对视。
谢浪本来就没理,让欧臣瞪了没一会儿就有败下阵的趋势冒出来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搂过欧臣的脖子,往他脑门儿上亲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行么?”
“就这?”欧臣对谢浪的认错态度不是很满意。
“刚真不是故意的,一时气上头了,所以才没控制住自己。”谢浪以为欧臣觉得自己不够诚心,于是更加诚心地补了一句,“对不起,真的知道错了,要不你回来?”
“谁要你道歉了!”欧臣又喊他,“你没看见我嘴角破皮儿了?”
“..........”谢浪看了一眼,很果断地,“那我去给你买个创可贴吧。”
“我买你大爷的创可贴!”欧臣攥着他的胳膊,没让他起来,“亲亲不会?”
“.........”谢浪抿了抿嘴,“刚亲过了。”
“亲的地方不对!”欧臣凶巴巴地凑过去,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重新亲!”
欧臣很少有这样不依不饶的时候,很明显也是被谢浪这一拳给揍出火气来了,而且他本来就对谢浪这种不能亲不能碰的状态有些上火。
平时让他怎South wind么顺着让着忍着都行,但今天就不行!
他非得把谢浪这个一亲就急眼的劲儿给他别过来!
其实谢浪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亲亲了,刚才之所以那么恼火是因为欧臣没有征得他的同意,而所有未经过本人同意的耍流氓都是强迫。
但现在欧臣好好地把脸凑过来,他又有种不出的逆反心理,就觉得不是很想照着欧臣的话去做。
而实际上,这种逆反心理叫害羞。
“终究还是我不配了是吧?”欧臣等了半天都没见这人有任何想靠近自己的意思,他也不自取其辱了,拿着奶茶就要站起来,“行,那我走,省的在这儿碍您的眼了。”
走还走不干脆点儿,还故意整出一副委委屈屈可可怜怜的德行,生怕某人真放他走了。
谢浪也是彻底服了他了。
“欧臣你就欠儿吧,”谢浪没起身,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卡在自己的腿中间儿,然后仰头看着他,“亲一下能老实不?”
“老不老实的.....”欧臣已经有些压不住嘴角了,却还非要摆那副有脾气的脸,“不得看你怎么亲啊。”
谢浪不吱声了,扣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
欧臣的一只手顺势就撑在了谢浪身后的椅背上,这样一点点靠近谢浪的时候,他忽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种感觉挺神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第一次初吻呢。
但其实谢浪看他的眼神真的是酥到人心里去了,瞬间就让他产生了一种以前有过的那些亲吻都跟过家家似的错觉。
从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浑身战栗又迫不及待。
面上有温热的呼吸扑过来,谢浪险些被扑的睁不开眼,只能半耷着眼皮紧紧注视着欧臣的嘴角。
那里有破皮儿的血迹渗出来,不过不明显。
嘴唇轻轻贴上去的时候,一片属于奶茶的柔软瞬间就卷来满口甜。
谢浪不喜欢这个甜度,却还是忍不住扣着欧臣的脖子将他的嘴唇压的更实了些。
然后就那么贴着,不动了。
欧臣还在心潮澎湃地等着谢浪和他勾缠厮磨,结果这人就吃了定海神针似的,杵在那儿半天都没后续。
这他妈的就有点儿.....太勾人了吧!
欧臣暗自叹了口气,刚要试图引导着谢浪跟他有些激情互动。
上课铃就很恰当地响起来了。
谢浪在一阵清脆的铃声中离开的欧臣的嘴唇。
“哎.....”欧臣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激情,很恼火地想拆了上课铃。
“哎啥,上课去了。”谢浪很自然地拿着奶茶起身,顺便拽上还杵在那儿意犹未尽的欧臣。
“靠!”欧臣很郁闷地抿了抿嘴唇,“你们这破学校为什么还有上课铃这种东西啊!”
“怎么,”谢浪偏头看他,“你们贵族学校都是直接扯着嗓子喊上下课的么。”
欧臣的想象力十分丰富,谢浪的话一出来,他就忍不住想象了下那个画面,然后一咧嘴乐了出来。
“被你这么一我都有画面感了,那也忒傻逼了。”
谢浪没接这句话,了句别的,“我们下节课上化学。”
“........”欧臣本来还想在谢浪的教室混一节课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跟谢浪的化学老师忒不对付了,“那我还是回去上体育课吧。”
“行,”谢浪推开铁门往楼下走,“那等会儿我这边儿一下课就去接谢多余了,晚上再去接你。”
“好的呢!”欧臣被上课铃破坏的心情在谢浪的这句话里又活了过来,还腻腻歪歪地往谢浪的肩膀上一靠。
“傻不傻啊你。”谢浪很嫌弃地推了推他。
“我咋了呀?”欧臣一抬头就摆出一副谢多余最拿手的撒娇表情。
谢浪看了一眼就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真服了你了。”
欧臣绷了会儿没绷住,也跟着乐了出来。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