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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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的眸极其镇定,就像对待已经困在笼中的猎物。在容和听来,这一句话只不过是对猎物随意的轻声挑逗。

    她以同样平静的姿态看着康熙,用撑住桌面。

    “万岁爷别笑了。”

    康熙将笑意收起,他似有几分不满,故而下力气也加重了些。

    容和吃痛,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看着那一片旖旎,康熙终究血气方刚。他强迫容和将头低的更深些,直至他的唇边。

    昏黄灯光下,康熙打量着容和的唇。

    色泽宛若微绽的花苞,唇角轻轻下撇,分明是抗拒的姿态。

    可那轻轻翘起的上唇,却像在邀请。

    容和被打量的胸口慌乱,心跳声如击鼓。康熙自然能听见,

    “害羞了?”

    康熙伸出另外一只扶住容和的肩膀,少女身量纤细,康熙一只便能握住许多。他随即往下,容和想逃,却被康熙咬住上唇。

    她既羞又恼的发出一声呜咽,然康熙的姿势却叫她根本没法反击。

    比起上次,容和这次要僵硬很多。康熙纯熟的吻上来,唇齿之间满是檀香味。他闭上了眼,却没有再往胸口探去。

    容和被吻得无法呼吸,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趴在折子上。

    她双脚逐渐发软,终于是听见啪的一声,那堆积如山的折子散落了一地。

    没了折子的阻拦,容和总算可以逃脱康熙的钳制。她迅速站直身子,康熙睁开眸子,原本镇定深邃的黑眸此刻却满是qngy、

    “奴婢”

    容和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她心中竟不恼康熙的举动。只是脸上红的厉害,吓得她转身就跑。

    康熙没有动,目送容和离开。唇边留下了淡淡的梅花香,他低下头,将散落在自己膝盖上的折子捡起来。

    他真是疯了,竟这般主动的吻她。

    “哎哟,万岁爷。这折子怎么散落成这样,奴才这叫来捡。”

    魏珠等容和跑出去后,便立马跨进了殿门。瞧见满地的狼藉,魏珠大惊失色。

    “没事。那丫头没个轻重,你收拾整齐便是。”

    康熙不以为然,低声吩咐。

    “是。”

    魏珠心中却偷笑,万岁爷是极爱整洁的人。若是太监们不心将折子放歪了都要挨板子,如今容和将折子弄成了这样,万岁爷不仅不生气反而唇边泛着笑意。

    这丫头当真是了不得,看来飞上枝头也是指日可待了。

    ————————

    容和着急忙慌的跑回屋中,给自己倒了好大一杯茶灌下。

    她看着桌上的镜子,竟涨红的厉害。

    如今她可没喝酒,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不需要回忆也不需要闭上眼,康熙吻她的场景便近在咫尺。

    容和皱眉,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清醒一点,康熙只是把你当做玩物。”

    她轻声告诫自己。

    外头月色当空,月色却有些黯淡。屋外的睡莲又枯萎了,枯黄的叶子耷拉在水缸中,却有一条红鲤在里头游动着,不知是何时放进来的。

    花溪推开容和的房门,见这丫头正撑着脸出神。

    她轻声走上前,将边的甜点放到容和桌上。

    “姑姑。”

    容和回过神,不解的看着那盘桂花酥饼。

    “这是皇上赏的,特意叫御膳房新做的。”

    花溪低声道,见容和的脸色并不算好,遂低声劝慰。

    “皇上待你的心思也是宫里头一份了,御膳房都关灶了,他还特意下令吩咐人去做。”

    桂花酥饼散发着甜津津的香味,容和低眸打量着,这酥饼做的颇为精巧上头还搁着容和最爱吃的乌梅干。

    “我知道了。”

    “万岁爷是天子,一国之君。如今不强迫你,愿意这般待你已然很好了。”

    花溪见容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多无益,这种事情还得你自己愿意才行。”

    “多谢姑姑,我都知道的。”

    容和朝花溪扬唇笑笑,知道花溪都是为自己好。

    “记得吃,若是凉了便不好吃了。”

    花溪伸摸了摸容和的头发,这丫头不梳发髻的样子美极了,仙子一般的。这也难怪万岁爷一时情难自抑,连折子都洒了。

    “嗯嗯。”

    容和站起身送花溪离开,随即她便将房门关上锁好。

    重新坐回到桌前,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桃花酥饼。却没料到酥饼下头竟还压着一张纸条,容和打开来瞧,是朱笔所写。

    康熙的字迹端方,一笔一划颇为工整。

    “朕唇边甚甜,望君如是。”

    容和看完迅速将纸条揉做一团,丢到了地上。

    一时间她看着边的桃花酥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谁要跟你一起甜,有病吧。”

    容和想了片刻,终究像是恼怒了一般将那桃花酥饼盖上,推到一旁不愿再瞧。

    ————————

    自那夜后,康熙倒是再无越矩。

    再加上钮祜禄东珠怀孕之事,康熙去承乾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像是一时间无暇顾及容和般。

    一晃又到雪时分,天气转凉。宫人们换上了冬装,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

    芙蓉园的绿梅自然也跟着一起开的早,容和喜欢绿梅,便借着雪这日放假的空当,往芙蓉园去了。

    还没进园子,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绿梅开在枝头。

    容和面上带着笑意,连带着脚步也轻快起来。

    芙蓉园比较偏僻,所以人并不多。她走进园子,想着今日要折几只绿梅回去插瓶。

    却没料到竟在这园子里也能遇到志同道合之人。

    “奴婢给端贵人请安。”

    端贵人一袭绿衣,面色有些疲倦。她身边并无宫女服侍,边捧了三两只梅花。

    “我记得你,你是乾清宫的容和。”

    端贵人话声音也极,却很好听,像是一汪温泉。端贵人也是包衣,康熙十年进宫后得了康熙半年宠爱,诞下皇女,却年幼夭折。

    自从孩子离世后,端贵人便甚少出门,也再也不曾见过康熙。

    “你也喜欢绿梅?”

    端贵人见容和颔首,便轻声又问道。

    “奴婢喜欢绿梅的淡雅。”

    容和颔首,端贵人颇为欣赏的望着她。

    “适才远远的看见你过来,我便觉得你同绿梅很是相宜,难怪皇上喜欢你。”

    端贵人客气的道,容和有些不好意思的扬唇笑笑。

    “这园子里最好的花不过也就是我上这些了,今日既见了你,便赠与你吧。”

    完,端贵人便将中的绿梅递给容和。

    “这怎么行,奴婢不能拿娘娘的。”

    “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这花只有你能配,不必推辞。”

    端贵人罢,捂唇咳嗽了两声。

    “主没事吧。”

    容和只好接过那几支梅花来,见端贵人面色似乎比先前更不济,担忧的问。

    “我没事,出来的时间久了也该回去了。”

    端贵人罢,便捏着裙角踏花而去。她背影萧瑟,瞧着叫人怜惜。

    容和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绿梅,不知为何,虽跟端贵人并不熟识,此时却像是能感受到她的心绪一般。

    在这紫禁城中,她没有帝王宠爱,身子又弱,想来过得并不容易。

    就连身上的那件衣裳都是去年的样子,内务府估计都要遗忘这位主子了吧。

    ———————

    容和抱着那一捧绿梅回到乾清宫,却正巧撞见康熙。

    康熙远远的看着容和抱花而来,唇边便勾起了笑意。美人捧花,倒胜过花十分,赏心悦目。

    “奴婢给万岁爷请安。”

    容和见是康熙,连忙弯腰行礼。康熙伸摸了摸那绿梅花瓣,

    “起身吧,芙蓉园的花开的倒是好。你选的也好,都是最出挑的。”

    “回禀万岁爷,此花是端贵人相赠。”

    想起端贵人的模样,容和还是想帮一帮她。

    “端贵人?”

    康熙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竟有几分陌生,起来他已经很久不曾宠幸她了。

    “端贵人这花配奴婢,故而相赠。”

    容和轻轻颔首,随即抬眸看向康熙。

    “奴婢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冷的天,端贵人穿的单薄,瞧着身子也不大好的样子。”

    “你倒是好心肠,她素来身子不好的。”

    康熙见容和眸中担忧,转眸看向一旁的魏珠。

    “叫内务府的人多照顾照顾,太医院也派些人过去。”

    “是,奴才明白。”

    “你这花好看,放进内殿吧,朕也喜欢。”

    康熙复又看向容和,朗声吩咐道。

    容和只得点头,抱着花往内殿走去。她寻了一只长颈天青瓷瓶放上水,将花插了进去。

    殿内炭火烧的很足,照例也焚着檀香。容和不喜欢这味道,遂走上前将那香炉盖上压灭了。

    否则这香会熏坏梅花,岂不可惜。

    康熙回来之后,见殿内没了香味,不由皱眉。

    正准备斥责,那太监却心谨慎的解释道。

    “是容和姐姐弄灭的。”

    “倒是做起朕的主了。”

    康熙背着,面上不满。

    “还不快些将香焚上,脑袋不想要了?”

    魏珠连忙走上前,狠狠的踢了那太监一脚。

    “不必了,就这样吧。”

    康熙却抬,眼神看向容和插好的那一捧梅花,一时间觉得这般清清淡淡的也不错。

    ——————————

    二、

    却钮祜禄东珠自从怀孕以后,孕吐便十分频繁。

    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如今不过才四个月便折腾去了半条命。

    她一直躺在床上,几乎不下床。

    惠嫔荣嫔两个这日结伴来瞧她,各自都带了不少庆贺之礼。

    她们二人都是有生养的,瞧见钮祜禄东珠这副模样,心下都讶异起来。

    孕吐是极其平常的事,可哪会有钮祜禄东珠这般严重,瞧着像是脱去半层皮似的。

    “你也不要太害怕了,大抵是心神过于思虑的缘故。”

    惠嫔拉过东珠的,耐心的劝慰着。

    东珠摇摇头,“我何曾忧思过,自从有了这个孩子高兴都来不及呢。”

    惠嫔瞧了一眼荣嫔,后者倒是并没什么担心。自从上次喜儿出事之后,她们两个便不太对付。

    “本宫瞧着你也是太娇贵了些,这些年来本宫生的孩子也不少,却也从来没像你一样多事。”

    荣嫔伸扶了扶自己发髻上的步摇,那是康熙前儿刚赏的。上头的红宝石瞧着很是贵气,摇曳的坠子也熠熠生辉。

    来也是,荣嫔今年六月刚诞下八皇子,身子没过几日便恢复如初了。否则也不会有中秋节上那惊鸿一舞,在这方面,东珠的确比不上她。

    如今听她这般,东珠只觉得身子更加不痛快。

    她皱眉,低声道。

    “荣嫔妹妹好福气,本宫羡慕不来。”

    “本宫生来便是多子多福的好命,旁人自然都是不能及的。”

    荣嫔也不顾东珠的脸色,的话越发不怀好意。

    “多子多福吗?”

    东珠本就因为喜儿一事心生怨愤,觉得荣嫔是故意害她。如今又见荣嫔在自己面前这般耀武扬威,全然不顾她的身子,便是再好性的人也忍不住。

    “若真的有福气,前头的孩子们也不至于一个接着一个早夭。”

    东珠冷声道,这话一出,惠嫔和荣嫔都齐刷刷变了脸色。

    此话实在诛心,荣嫔气的脸色发白。

    “姐姐真是糊涂了。”

    惠嫔连忙开口,伸拍了拍东珠。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本宫还着急回去喝药。荣嫔妹妹,咱们也不便打扰姐姐歇息了。”

    她完后,便迅速起身拉着荣嫔往外走。

    荣嫔却不服气,还准备还嘴,却被惠嫔死死拉住。

    “先回去,先回去。”

    好歹的,惠嫔总算是将荣嫔给拉了出去。这一刚出承乾宫的们,荣嫔那炮仗般的火爆性子便再也憋不住。

    “她竟敢这般编排本宫,真当自己有太皇太后撑腰便能在后宫耀武扬威了吗?”

    荣嫔厉声道,惠嫔为难的望着她,嘴上只着叫她不要生气的话。

    “竟敢嘲讽本宫孩子早夭,且看她自己能不能生下来再吧。”

    “此话可不能瞎,心隔墙有耳。”

    惠嫔见荣嫔颇为激动,连忙拉住她的。

    “有什么不敢的,看她那上吐下泻的样子,便知道是个短命鬼。到时候一尸两命也未可知,有什么不敢?”

    荣嫔转眸看向惠嫔,冷声问道。

    看着她那怒火中烧的样子,惠嫔赶紧转开了眸子。

    “妹妹的话是越发荒唐了,本宫今日只当没听见。”

    “你怕什么?她钮祜禄氏不过是仗着太皇太后喜欢,如今以为自己有了身孕,便自诩能攀上皇后的位置。真当咱们是吃素的不成?”

    荣嫔皱眉,见惠嫔不搭腔,遂又自顾自的下去。

    “待会本宫便去找法师做几场法事,好好的诅咒诅咒她。”

    完,荣嫔便拽着帕子踩着花盆底,风风火火的走了。

    惠嫔在岔路口目送着她离开,面色颇为无奈。

    “看来这荣嫔也不蠢,还知道承乾宫那位是要做皇后的。”

    清秋声道,面上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惠嫔仍旧保持着适才那无奈的模样,将掌轻拍,声道。

    “能不能做皇后,能做多少天的皇后,太皇太后了可不算。”

    “只是这荣嫔竟只知道做法事诅咒,实在是天真了。”

    “那便是这火烧的还不够旺,再旺些她便知道怎么做了。你看她杀喜儿的时候,不是很果断吗?”

    惠嫔适才笑笑,带着清秋缓步往前走。

    “刚进宫的良答应同荣嫔倒是颇为交好,瞧着是个灵的。”

    “是那位家世不高,但生的极标志的姑娘吗?”

    惠嫔对此人倒是有几分印象,这良答应若不是因为她的那张脸,是断然进不成后宫的。

    “正是她,为人也圆滑,是个不安分的。”

    “寻着会叫过来给本宫瞧瞧。”

    惠嫔轻轻颔首,伸轻轻的拂了拂自己的额角。

    “是。还有件事,万岁爷特意叫内务府多照料端贵人,这倒是蹊跷。”

    起端贵人,惠嫔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适才沉了沉。

    “万岁爷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

    清秋见惠嫔点了头,将此事默默记在了心里。

    ——————————

    乾清宫内,康熙正在伏案画画。他边放着那只插着绿梅的瓷瓶,案上的宣纸里画的却是美人折梅图。

    画中女子身穿绿衣,头簪绒花,极为清丽。身段窈窕,脚尖轻点,可那张脸却是空白的。大雪绿梅之中,女子的轻轻扶在绿梅枝上,颇有意趣。

    魏珠凑上前,只瞧了一眼,便轻声感叹道。

    “这不是容和姑娘吗?万岁爷画的真像。”

    康熙不由皱眉,将中画笔搁下。

    “朕还没画脸,你怎么就瞧出来了。”

    “这样的气质也就只有容和姑娘了,奴才跟在万岁爷身边多年,这点鉴赏力还是有的。”

    魏珠笑嘻嘻的朝康熙点头哈腰,却被康熙伸打了打帽子。

    “话倒是多。”

    “是是是,奴才的确嘴贫,奴才这就打嘴。”

    魏珠连忙伸就势在自己脸上打了打,适才低声道。

    “惠嫔娘娘来了,就在外头等着呢。”

    “叫她进来。”

    康熙点头,起来这些日子他倒是许久不曾去瞧过惠嫔了。

    魏珠亲给惠嫔挑开帘子,惠嫔笑着对魏珠点了点头。进殿之后她却觉得有些不对,等看到殿中的香炉,她适才反应过来。

    原是没有焚香,这倒是蹊跷,皇上素来离不开檀香的。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惠嫔走上前,柔声问安。她自然瞧见了那桌案上的画,康熙的丹青极好,寥寥几笔便可见风情。

    “你来的正好,瞧瞧朕这幅画还缺点什么。”

    惠嫔略懂字画,康熙便也不避讳,拉过惠嫔叫她瞧。

    “此画颇有古意,有几分顾恺之的风骨。”

    惠嫔恭维道,随即却轻轻蹙眉,纤细的指停留在那美人脸上方,不解的看向康熙。

    “只是这美人无脸,臣妾倒是头一回见,万岁爷是还没画完吗?”

    “无脸方可现风骨,朕是有意为之。”

    康熙摇头,朗声道。

    “原来如此,万岁爷的心思果真巧妙,是臣妾愚钝了。”

    惠嫔笑吟吟的顺着康熙的话往下,她复又仔细的瞧了瞧这幅画,总觉得画中女子十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这女子并未穿旗装,发髻也并非妃嫔所梳,应该不会是后妃。

    “万岁爷画的是谁?”

    “随意画画。”

    康熙见惠嫔瞧不出来,转眸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魏珠。魏珠憋笑,将自己的脑袋低下。

    惠嫔的眼神在这主仆两个之间转了转,“难道魏珠公公知道画的是谁?”

    “回禀娘娘,奴才不过是个粗人,哪里能知道。”

    魏珠连忙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何必管画的是谁,好看便是了。”

    康熙淡淡开口,“等墨干后,送去如意馆裱起来。”

    “万岁爷还从未给臣妾画过丹青呢。”

    惠嫔淡淡的道,伸扯了扯康熙的衣袖。

    “你生的不适合丹青,若想要自画像,明儿去如意馆叫画师给你画便是。”

    康熙低声道,他的倒是诚恳。

    惠嫔一时噎住,此话倒也符合康熙一贯的性子。他素来是不会哄人的,尤其是对后宫妃嫔大多冷脸。就连在床上也从来都是例行公事罢了。

    “臣妾知道了。”

    她颔首,倒也称不上多失望。

    “你今日怎么想着过来?”

    康熙抿唇,坐回到榻上。边放着一盏热茶,还散发着热气。惠嫔也跟着坐到他对面,轻声道。

    “臣妾今儿去了承乾宫,姐姐的身子很是不好。臣妾想着前几年琉球不是进贡了几株上好的人参吗?便想替姐姐找万岁爷讨一讨,补身子是极好的。”

    康熙颇为欣赏的看着惠嫔,“你倒是善心。”

    “同为皇上的妃嫔,臣妾心中都将她们当做亲生姊妹。如今瞧见姐姐受苦,臣妾着实担忧。”

    惠嫔垂下头,面上带了几分羞。

    康熙颔首,“你的极是,既如此那待会便叫黄有才寻来送去。”

    “是,还有端贵人的殿内长年失修。马上便又要下大雪了,臣妾想趁着下雪前叫宫人们去修缮一下。”

    惠嫔又道,端的是一副贤惠会理家的模样。

    “嗯,那便按照你的办。”

    康熙颔首,自从惠嫔协理六宫后,这宫里的事情便井井有条。故而康熙颇为尊重她,也体恤她的辛苦。

    “今年宫里的开支大了许多,臣妾想了不少省钱的法子,已经一一跟内务府了。不知道万岁爷您要不要先过目。”

    “你素来是颇会打理的,经由你办的事情,朕没有不放心的。”

    康熙伸拍了拍惠嫔的背,后者扬唇笑笑。

    “你替旁人求了这么多事,自己有什么想要的?”

    “只要万岁爷能抽空陪臣妾用晚膳,臣妾便满足了。”

    康熙最喜欢的便是惠嫔这不争不抢的性子,

    “朕会常去的。”

    他低声道,颇为欣赏的看着惠嫔。

    ————————

    三、

    “奴婢给万岁爷请安,给惠嫔娘娘请安。”

    如今正好是容和当值,她没想到惠嫔在,在看见她的时候愣了愣神。

    “换茶。”

    康熙推了推边的茶碗,轻声道。

    惠嫔笑吟吟的看向容和,“你这身衣裳倒是好看。”

    容和的衣裳同其他宫女的都不一样,青色的缎子格外透亮,在这样昏暗的光下也很清新。

    这是康熙特意吩咐内务府做的,容和知道后也已经来不及拒绝。

    “多谢惠嫔娘娘夸奖。”

    容和颔首,心中只想赶快将茶换了走人。

    “这缎子臣妾记得是波斯国进贡的,当时荣嫔妹妹要了许久皇上都没给她呢。”

    然而惠嫔却好像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朗声对康熙道。

    “荣嫔美艳,哪里能穿这缎子。若是给了她,反倒不配。”

    康熙不紧不慢的道,在他眼里,不过是什么缎子配什么人。

    惠嫔捂唇,“万岁爷的极是,这缎子也就只有容和姑娘能配。臣妾这样的俗人,是断然配不上的。”

    容和听了不由蹙眉,这话听上去带了几分醋意。

    “嗯。”

    康熙颔首,并未多言。

    “臣妾也喜欢容和,也不知道万岁爷什么时候能叫臣妾同她做姐妹。”

    惠嫔拉过容和的,笑吟吟的问道。

    这一问,倒是叫原本冷漠的康熙来了兴致。他看向容和,后者很是为难的站在原地,任由惠嫔牵着。

    “奴婢哪能有这样的福气能够同惠嫔娘娘做姐妹。”

    容和急促的道,只恨不能立刻将抽回来。

    “你有没有福气,是万岁爷了算的。”

    惠嫔看向康熙,等待着康熙的回应。

    “只要她点头,便是给个妃位也不是难事。”

    康熙端起茶杯,平静的道。

    惠嫔原本只是试探,却断然没有料到康熙竟会这般,她直接愣在原地,心绪极为复杂。

    容和趁这功夫抽回自己的,“万岁爷向来喜欢同奴婢开玩笑,惠嫔娘娘不必放在心里。奴婢不打扰两位主子话了,先行告退。”

    罢,容和连茶盘都来不及收,转身跑了。

    惠嫔看向康熙,脸上的笑容极为僵硬。

    “万岁爷适才的话可是真的?”

    康熙瞥了她一眼,眸色冷淡。

    “不过是玩笑话,那丫头都没当真,你怎的还当真了?”

    帝王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意,惠嫔的却莫名的握紧。

    真的只是玩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