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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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褆听话的跪下,容和见胤礽也想下意识的跟着跪下,赶紧伸拉住。

    康熙在两个儿子之间扫了一圈,双眸深沉严厉。胤礽自幼受康熙宠爱,此时倒是不怎么害怕。

    胤褆本就心虚,一时跪着连头不敢抬起来。

    “怎么回事?”

    惠嫔见康熙提问,连忙轻声道。

    “原是胤褆的不是,他身为皇兄不管怎样都是要让着弟弟的。就算是弟弟动,也自有旁的法子相劝,你怎么能打回去呢?”

    这绿茶味倒是很浓,容和抿唇,摸了摸胤礽的脑袋。

    “发生了什么,你自己个同皇阿玛。”

    胤礽咬唇,抬眸瞧了一眼身后的容和,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他脆生生的道。

    “是皇兄先儿臣没有亲额娘,还德娘娘是狐媚子下贱宫女出身,所以儿臣便动打了他。儿臣觉得自己没错。”

    胤礽话清脆,有条不理。

    惠嫔顿时变了脸色,“太子您是不是听错了,你皇兄怎会这样的话呢?”

    胤褆低着头,心虚的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

    他的确一时冲动了这些话,然当时四下无人,只有他们兄弟两个知道真相。

    故而额娘带他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不管怎样都绝不承认。

    “惠嫔!”

    康熙皱了眉,伸指了指跪在地上一直没话的胤褆。

    “叫他自己。”

    “是,臣妾知道了。”

    惠嫔抿唇,轻轻拍了拍胤褆的肩膀。

    胤褆慌乱的抬眸,“回禀皇阿玛,儿臣没过那些话。”

    “皇兄你撒谎!”

    胤礽听了不由着急,朗声道。奶团子气的脸通红,“皇阿玛曾教导我们,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的年纪背起书来倒是十分流畅,没有丝毫磕磕绊绊。

    康熙颇为欣赏的看了一眼胤礽,适才转眸顶着胤褆。他的双眸带着无法言的压迫力,再加之从前对胤褆素来严苛,故而后者已经开始忍不住眼泪了。

    “朕再问最后一遍,到底有没有过这些话。”

    胤褆额上出汗,惠嫔在一旁正欲开口,却被康熙淡淡的扫了一眼。

    她被震慑的不敢话,只能心里干着急。

    胤褆不敢否认,却也不敢承认。故而他只是淌着眼泪,哪里能出半个字来。

    康熙冷笑一声,“好歹你也是朕的长子,满嘴学的什么污糟话?看来你的额娘教不好你。”

    惠嫔听罢,吓得扑通一声跪到康熙面前。

    “还请万岁爷明察啊,胤褆断然不是那样的孩子。”

    “朕不瞎。”

    康熙厉声呵斥道,“倘若他果真行得正坐得端,如今为何这般心虚害怕?你教子不力,也很该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惠嫔抬眸,眼泪汪汪的看着康熙。

    这还是她进宫以来头一回受罚,委屈万分。

    康熙却也是在气头上,旁的也就罢了。胤褆话里话外竟还敢将赫舍里皇后抬出来讽刺,如何能忍?

    “儿臣知错,请皇阿玛不要惩罚额娘。”

    胤褆此刻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康熙淡淡皱眉,颇为失望。

    他的这个儿子,实在资质平平。

    “从今日起,你便去阿哥所住。没有必要,少见惠嫔。惠嫔教子无方,禁足三月。”

    康熙低声道,不容置疑。

    惠嫔面色发青,万万没想到不过是孩子之间的口舌竟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皇阿玛!”

    胤褆还欲再求情,却被惠嫔按住脖子,紧紧往下按,

    “臣妾领旨。”

    胤礽见皇兄哭的厉害,一时间也有些心软,正欲开口求情,脑袋被容和拍了拍。

    他抬眸,却见容和朝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

    胤礽听话的闭上嘴,没有再多言。

    ——————————

    晚间,康熙到永和宫用晚膳。胤礽今儿累的厉害,故而早早的便梳洗睡下了。

    容和淡淡的望着康熙,给康熙奉上一碗茶。

    康熙接过,一闻便知道是容和亲沏的。

    “万岁爷脸色瞧着不好。”

    容和低声道,康熙握住她的腕,低声道。

    “无碍,不过是琐事太多。”

    “想来胤褆那孩子也不是故意那些话,孩子能知道什么。”

    容和浅浅一笑,知道康熙是对自己儿子失望了。

    “惠嫔素来都是极为温和的,却不曾想到竟将胤褆教导成这般。”

    康熙颇为看重皇室后代的品行教育,今日这事他颇为头疼。

    “万岁爷有没有想过,在您面前的妃子不过是展露出最美好的一面而已。”

    容和轻轻扬唇,她眼眸温和,瞧不出丝毫波澜。

    然这一句话却叫康熙心口一震,容和知道些什么吗?

    “为何无端这样。”

    “凡事皆有因果,大皇子只是个孩子,倘若不是耳濡目染听了那些话。又怎会这般宣之于口,臣妾平日里瞧惠嫔娘娘实在是个慈悲性子。

    然当初若离那件事却叫臣妾很是不解。”

    容和腕上的镯子泛着温润的光,她娓娓道来,将若离的事一五一十解释给康熙听了。

    康熙垂眸,哪里看不出容和的弦外之音。

    惠嫔伪善,只是他一直不曾看出来。

    “臣妾不过只是疑虑,惠嫔姐姐终归服侍皇上多年,自然还是皇上更明白些。”

    容和微微叹气,抿唇道。

    “是吗?”

    康熙轻蔑的扬唇一笑,“原先朕还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可今日之后,朕也无法确定。”

    “好了好了,万岁爷何必去想这些没影的事呢。还是好生歇息才是要紧。”

    容和笑了笑,轻轻揉了揉康熙的太阳穴。

    她用力很轻,康熙微微闭上了眼。外头夜色正浓,微风轻轻吹过。

    盛夏就要来了。

    ————————

    很快五月过去,六月初开始天气便热得不像话。

    胤礽贪吃凉的,一时竟闹了肚子。紧接着整个人竟都开始发热起来,容和赶紧找了太医来瞧。

    却只是普通的发热,开了药吃着。

    一开始那药有些作用,胤礽用过后热退了不少。

    可到了第三日夜里,胤礽竟又开始发热起来。不仅如此,比从前更加凶猛,一时竟起胡话来了。

    整个永和宫彻夜未眠,太医急匆匆的搭脉问诊,吓得脸色大变。

    “怎么了!”

    容和蹙眉,冷声问道。

    “太子高烧不退,竟有疟疾之症状。”

    那太医也吓得不轻,皇太子可是康熙爷的掌心宝,若真是在他上治坏了,那他九族都不够杀的。

    “怎会是疟疾!”

    容和大惊失色,这在现代虽是一个死亡率不高的传染病,然而在医疗设施并不发达的大清,却能够很轻易的夺去人的性命。

    “前日微臣把脉的时候,还不曾瞧出这些症状,那时候真的只是普通的发热。”

    太医急的话都不会,他于儿科上甚是擅长,按理来并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容和会意,随即冷声吩咐道。

    “你也不必多想这些,只用心医治。你也知道太子对大清来意味着什么,倘若出了半点差池,别你的脑袋,便是本宫也脱不了干系。”

    那太医吓得点头,就差把脖子折断了。

    “陈太医,本宫相信你的医术。自然也相信你的判断,这疟疾之症定然不会是偶然出现。”

    容和复又道,陈太医感激的望着容和,好在德嫔娘娘是个聪慧敏之人。

    “先开方子。”

    “是,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医治好皇太子。”

    陈太医颔首,急忙跑去开药方。

    好在这个症状如今还算轻的,发现的早。所以算是比较好控制。

    “万岁爷今儿宿在咸福宫是吗?”

    容和如今并不慌乱,她带着青佩走出内殿,轻声问道。

    “是,今儿翻的是良答应的牌子。”

    “良答应何时搬去了咸福宫?”

    此事容和竟一点都不知晓。

    “前儿刚搬的,荣嫔娘娘自己一个人在咸福宫住着无趣,这才求着皇上将良答应挪了过去。这良答应今日还是头一回侍寝呢。”

    青佩连忙解释道,容和只是轻蔑一笑。

    “她荣嫔何曾有这般大气过?”

    “娘娘的是,自从惠嫔被禁足,荣嫔也连带着受了皇上冷落。这才将良答应推了出来,哪里是真心大方呢。”

    青佩在这宫中多年,对于这些事自然都是门儿清的。

    “如今也没有法子,不得不得罪这位良答应了。派人去将万岁爷请过来,就太子高烧不退,很是凶险。”

    容和眉头微蹙,心中只觉得这些事情实在是过于凑巧。

    青佩急匆匆的带着人去了,容和转眸,却瞧见红玉端着一壶水站在廊下,正左顾右盼的不知在做什么。

    “三德子。”

    容和朝三德子挥了挥,低声道。

    三德子连忙凑上前来,乖巧的低眸。

    “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去将红玉绑起来,再去搜搜她的屋子,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容和抿唇,低声道。

    虽自从知道红玉是惠嫔的人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允许红玉进入过内殿,更别提靠近胤礽了。

    可事无绝对,如今胤礽发热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凑巧,这叫容和不得不再仔细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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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咸福宫内,良答应正忐忑的躺在床上。这次侍寝实在来的突然,康熙伸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一个角,低声道。

    “害怕吗?”

    良答应年纪还轻,她羞红了脸,却只是摇摇头。

    “臣妾不害怕,臣妾会好好伺候万岁爷的。”

    康熙微微蹙眉,眼前的女子生的婉约,话行事瞧着却俗。

    然太皇太后叫他雨露均沾,宫里头的这些女人们也都该瞧瞧。

    “嗯。”

    康熙敷衍的应下,随即便躺到了良答应身边。

    他再无旁的动作,良答应怯怯的望了康熙一眼。知道康熙不会主动了,遂自顾自的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倚到康熙身侧,勾住康熙的胳膊。

    “万岁爷还不歇息吗?”

    良答应柔柔的问道,下意识的探往康熙的身子。

    只是还没有得逞,却听到外头魏珠焦急的拍门。

    良答应惊得将收回,不敢再碰。

    康熙坐起身,朗声问。

    “怎么了?”

    “回禀万岁爷,永和宫传消息来,是太子病重,叫万岁爷去瞧瞧呢!”

    魏珠大声回应,康熙动作极快的起身。

    “伺候朕更衣。”

    他冷声道,魏珠这才赶紧带着人进来帮康熙穿好衣裳,一众人急匆匆的往永和宫去了。

    良答应用被子裹住整个身子,心中又恨又恼。

    今日是她头一回侍寝,永和宫的人竟就这么把人叫走了。

    “皇上呢?皇上走了!”

    荣嫔急赤白脸的走过来,伸一把掀开良答应身上的被子。

    见良答应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荣嫔蹙眉,伸狠狠拧了一下她的胳膊。

    “给你会都不中用,是不是还没做完?”

    荣嫔低着嗓子问,良答应抿唇。

    岂止是没有伺候完,康熙更是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

    “本宫把自己侍寝的会让给你,你就这般不中用。”

    荣嫔冷笑一声,见良答应只知道哭,一时更加不屑。

    “日后恐怕皇上再也想不起来你了,快些将衣裳穿好,别丢人现眼了。”

    完,荣嫔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万岁爷今儿是为何走的?”

    “永和宫派人来是太子生病了!”

    “原是如此。”

    门外荣嫔正嚷着嗓子议论着,良答应垂眸,哭的眼睛都肿了。她样貌家世都算不上出众,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会攀上荣嫔,却没想到还是弄砸了。

    永和宫,德嫔,你为何非要今夜来坏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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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急急忙忙赶到永和宫,他快步踏入内殿,却见容和正冷静的坐在桌前。

    她的边摆了不少竹编的玩意,见康熙进来,她起身给康熙请安。

    “快起来,胤礽如何了?”

    “大概是疟疾,不过太医好在发现的早。”

    容和轻声回道,听闻疟疾二字,康熙的脸色登时便沉了下去。

    “宫中怎会有疟疾?”

    康熙怒声道,一时又是担心又是气急。

    “这几日外头天气热,胤礽未曾出门。唯有这些玩意是从宫外来的,只不过适才臣妾特意给太医瞧过,并没有什么。”

    容和微微叹气,疟疾大多都是通过血液传播。胤礽此时传染上了,定然是接触到了患者的血液。

    可是这些天胤礽身边的人全都是永和宫的宫人,再无其他。

    “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喝了太医开的汤药,热退了些。若是三日内能够退烧,那便性命无忧。”

    容和轻声道,见康熙着急的额头冒汗,连忙用帕子给他擦去。

    “万岁爷不必过于忧心,胤礽这孩子是有福气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早知便应该将他留在乾清宫,朕亲自照料。”

    康熙扫了一眼容和,很显然,他心中带着埋怨。

    这便是给孩子做后妈的坏处了,容和垂眸将中帕子收回,轻声道。

    “臣妾的确照料不周。”

    “朕不是这个意思。”

    康熙见容和沉了脸色眸中露出失望来,便知自己适才话有些过。然而如今康熙并无心情劝慰容和,他掀开帘子走进内殿,如今他最在意的唯有这个儿子。

    “娘娘,您没事吧。”

    青佩走上前,轻声问道。

    容和转眸望了她一眼,随即浅浅扬唇。

    “本宫能有什么事,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做了吗?”

    “嗯,已经将永和宫都搜查了一边。宫门紧锁,如今就连蚊子都飞不出去。”

    青佩连连颔首,话音未落,却叫容和微微蹙眉。

    “蚊子”

    她低声呢喃道,容和依稀记得疟疾很多都是通过蚊子传播的。蚊虫叮咬,很容易传播这类病原虫。

    “叫三德子过来。”

    ——————————

    殿内康熙靠在胤礽床前,轻轻摸着儿子的额头,烫的下人。

    康熙的下意识的攥紧,胤礽不能有事。这是赫舍里皇后留下的最后一个孩子,年少情深,如今只能通过这个孩子来维系记忆和感情。

    他不能允许胤礽出事。

    “皇阿玛。”

    胤礽迷迷糊糊的道,他如今烧的厉害,神志已经模糊不清。

    这一声皇阿玛叫的康熙心痛至极。

    “朕在。”

    胤礽似乎是听到了康熙的声音,紧蹙的眉头微微松了些。他似乎安心了不少,抓住康熙的衣带。

    “朕陪着你。”

    康熙此生最为后悔之事便是在赫舍里皇后生产之事未曾陪伴,若非容和,他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康熙守了一夜都未曾合眼,好在次日清晨胤礽发热的症状缓解了很多。

    只要能喝的进去药,对于性命是没有大碍的。

    “娘娘,要不要进去叫万岁爷休息休息,这样熬着怎么行。”

    魏珠颇为担忧的望着内殿,康熙的身板挺得很直,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让他待着吧,这样他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些。”

    容和轻轻摇头。

    “可是这上朝”

    魏珠为难的看着康熙,再过一个时辰便要上朝了。一时间魏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康熙像是能听到他们二人话似的,哑着嗓子喊了一句。

    “魏珠。”

    “奴才在。”

    魏珠连忙蹑蹑脚走到康熙身后,“万岁爷有什么吩咐?”

    “吩咐下去,这三日都不必上朝。”

    康熙低声道,魏珠颇为讶异的看向康熙。这可是从前都不曾有过的事情啊,万岁爷一向勤勉,如今竟然为了太子不去上朝。

    “是,奴才知道了。”

    魏珠强行压住内心的讶异,匆忙走出去通传了。

    康熙不上朝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不由皱眉,就连边的早膳都用不下去了。

    “想来太子病的很重,皇上心里担忧着不去上朝也是有的。”

    老嬷嬷陪着笑脸,轻声帮康熙解释。

    “便是病重,也有太医守着。他又不会瞧病,真是昏了头。”

    太皇太后抬,示意摆驾永和宫。

    ——————————

    永和宫内容和正在陪同康熙用早膳,听到太皇太后过来的消息,康熙蹙眉,他自然知道太皇太后所为何事。

    “万岁爷,太皇太后会明白您的舐犊之心的。”

    容和轻声宽慰,二人放下碗筷,走到外院。

    “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面色倒是平静,“胤礽如何了?”

    “今早上好了些,不过仍旧昏睡着。”

    康熙低声道,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般,“哀家也进去瞧瞧。”

    二人走进内殿,太皇太后关心的弯腰探了探胤礽的额头,又摸了摸孩子身上有没有冷汗。见还算稳定,太皇太后遂轻声道。

    “这疟疾虽难治,但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先例。陈太医是儿科的圣,皇帝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胤礽是朕的嫡子,自然多操心些。”

    康熙抿唇,低声道。

    “哀家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你不仅是胤礽一个人的皇阿玛,你更是大清子民的君父。这几日福建水患急需治理,皇帝你不该只是留在后宫。”

    太皇太后温和的劝慰着康熙,然而这段话却让康熙听起来很不是滋味。

    他就是因为朝政大事错过了赫舍里皇后,如今自己唯一的嫡子生病也不能照料在侧。康熙心有微词,却反驳不得。

    “你且放心,德嫔颇为细心。更有哀家坐镇,身为皇帝你还是应当先将朝堂顾好。”

    太皇太后虽是劝,却不容置疑。今日倘若康熙果真不去上朝,只怕下午便会有如山的折子堆积在康熙的桌上。

    康熙知晓太皇太后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做一个好皇帝也是康熙毕生所求。

    “朕知道了,那便有劳太皇太后了。”

    康熙低声道,随即担忧的望了一眼胤礽。

    “皇帝快去吧,这里哀家会照看好。”

    太皇太后见康熙听劝,颇为满意的点了头。

    容和本在外殿,见康熙出来,一时不解。

    “万岁爷这是要去哪?”

    康熙转过身握住容和的双,“你帮朕照顾好胤礽,一旦有什么事定然要早些派人去乾清宫告知。”

    容和会意,颇为心疼的望着康熙。做皇帝这门职业是没有休息时间的,当然了,前提是你要做一个好皇帝。

    目送着康熙离开的背影,容和微微愣神。她有点能够理解为何康熙能够一创建康乾盛世,将大清实力推向鼎盛了。

    只是在这样一条明君之路上,他身为丈夫身为皇阿玛究竟牺牲了多少,无人得知。唯有康熙自己心中清楚。

    ——————————

    三、

    “娘娘,找到了!”

    康熙前脚刚走,后脚三德子便找到了容和。他中抱着一个水壶,倒是叫容和十分熟悉。

    “娘娘您瞧,这里头密密麻麻的全是被淹死的蚊子。”

    三德子低声道,水壶之中那些东西实在是让人瞧着恶心。容和忍着不适,用团扇盖着脸。

    “还有活的吗?”

    “有,里头有几只活的。”

    三德子连连颔首。

    容和扬唇,看向内殿。

    “好。”

    太皇太后原坐在胤礽身边歇息,却见容和走上前来。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罪。”

    容和进屋之后便跪下了。

    太皇太后见状,抬眸瞧了一眼跟在容和身后的三德子以及他里的那一个长得奇怪的水壶。

    “出去再。”

    她老人家随扶起容和,拉着人往外走去。

    容和将水壶递到嬷嬷中,“胤礽此番生病皆是因为此物,胤礽前儿身上莫名多了不少红包。起先臣妾觉着这夏日有蚊子实在正常,故而不曾多想。却没料到竟是这些带着疟疾的蚊子咬的。”

    那老嬷嬷接过水壶来,刚一打开脸色便刷的一下白了。

    这玩意实在是恶心,便是她这样见过大世面的都难免不适。

    “这东西哪来的。”

    “是臣妾宫中的一个宫女房中寻来的,她已经淹死了这些脏东西。却苦于没有法子出宫,故而迟迟未曾处理掉。”

    “哪个宫女?”

    容和转眸,瞧了一眼三德子。

    很快红玉便被压了上来,她双眸肿的厉害,一看便是哭了一整夜。

    “奴婢真的没有,这些蚊子是奴婢抓的,为的是让主子们晚上睡得安稳些。什么带着疟疾,奴婢更是一点都不懂的。”

    红玉慌忙的解释道,即使在众人眼中,她的解释是这般的苍白无力。

    “既然你这些只是普通的蚊子,那你便来给它们也咬上一口。”

    三德子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来,里头装了几只存活下来的蚊子,凑到了红玉身边。

    红玉吓得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哪里再敢狡辩。

    “你是内务府送进来的宫女,为何要害太子?”

    容和冷声问道,“幕后指使你的人是谁,如今若是出来还可保你一条性命。”

    红玉战战兢兢的抬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望着太皇太后。

    “是荣嫔,是荣嫔指使的。”

    太皇太后这时适才脸色微变,她不由蹙眉,看向容和。

    “这奴才长得倒真是同荣嫔有几分相似。”

    “是。”

    容和疑惑的看向红玉,然而红玉所的竟是真话。此事竟然真是荣嫔所为?

    那样蠢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她不解的垂眸,直觉告诉她此事同惠嫔应当脱不了干系。

    “德嫔,你在想什么?”

    太皇太后见容和若有所思,声问道。

    容和回过神来,扬唇笑笑。“臣妾只是觉得这奴才供认的太快了些。”

    “奴才本就是没骨头的东西。”

    太皇太后不屑的笑道,见容和脸色依旧凝重,她摸了摸串。

    “既如此,那便送去慎刑司严刑拷打,一一问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