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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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将至,月若银盘。宫中上下也开始筹备起来,中秋佳宴设在湖上。
湖边种着熙熙攘攘的桂花,从湖边上船之时那香味闻着浓郁的让人胸闷,可到了湖中心,香味便变得很淡,似有若无勾着人。
妃嫔们个个都穿戴华丽异常,饶是一向清冷的容和也带了镶珠宝石青绒凤冠,夺目璀璨。
东珠坐在康熙身边,穿着打扮倒也算隆重,然而整个人都十分消瘦,故而哪怕是再华美的珠宝也被她弄得极为黯淡。
康熙如今已经不愿正眼看他,帝后两个人坐在一起颇为压抑。
荣嫔的肚子已经很大,穿正常的衣服已经遮掩不住。她的座位被放在距离众人比较远的地方,为此荣嫔有诸多不满。
她死死的盯着惠嫔,眼神很是狠毒。
惠嫔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只是不紧不慢的朝荣嫔瞧了一眼,随即便当做没看见一般继续同周围人笑。
荣嫔气的一口气折弯了中的银筷子,瑾儿见状,连忙伸将筷子夺到自己中。
“娘娘注意些吧,万岁爷还在上头呢。”
荣嫔适才想起容和叫她谨言慎行的话来,她抿唇,低下了头。
瑾儿复又给她送上一双新筷子,荣嫔便乖巧的低头吃东西。
“万岁爷,如此这般喝酒听曲难免无趣。”
惠嫔突然端起酒杯,朗声道。
康熙转眸看过去,他许久未见惠嫔,今日的她倒是叫康熙感觉颇为新鲜。
惠嫔头上簪了一朵绿菊,脸上的妆容也比从前要更精致些。
“你有什么提议吗?”
康熙轻声问,惠嫔抿唇,
“臣妾同良答应新学了一只曲子,臣妾弹琴良答应来唱。”
“良答应?”
康熙蹙眉,心中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然而一时间却想不起来那张脸。
惠嫔朗声一笑,朝良答应望过去。
人群之中,良答应站了起来,远远的朝康熙行礼。
“好好的妃嫔做什么歌舞,不知道还当是歌姬艺师呢。”
东珠低眸,不咸不淡的嘲讽了一句。
康熙转眸瞥了她一眼,从东珠脸上瞧出一份厌恶的神色来。
“既如此,那便给朕听听吧。”
康熙并不在乎东珠的心情,起来他也的确是觉得今晚上的宴席颇为无趣。
惠嫔同良答应皆笑吟吟的答应下来,再去瞧东珠,一双眼又盈满了泪水。
容和淡淡的瞧了她一眼,耳边歌声和琴声已经响起。她不免扶额,对惠嫔有万分不耐烦。
“青佩,扶本宫出去更衣。”
容和抬,缓步走出了殿门。
这本是修建在湖中心的殿宇,外头除却围栏之外便是湖水了。
围栏上头挂着宫灯,照亮了一片湖水。但至于更远些的地方则是看不清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青佩见容和脸色很不好,有些担心的伸出帕子。
容和接过,擦去额上的虚汗。
“殿内太热,再加上喝了些酒。”
容和酒量并不算好,如今再吹了些晚风,头便有些发晕起来。
“陪本宫在湖边走走吧。”
“是。”
主仆两个人安静的在围栏旁散步,秋日万物萧条,除却些枯枝落叶之外倒是没什么旁的景色可看。
不知不觉便走了岛的后半部分,殿内的嘈杂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反而是一阵萧声入耳,听着像是从湖那边传来的。
“那里是臣子们宴饮的方向。”
青佩见容和抬眸望过去,遂低声解释。
“哦。”
容和低头,这萧声她是头一次听,却觉得无比熟悉。
就好像是能够透过萧声看见一个人,她的轻轻握住衣袖,整理了一下心绪,适才抿唇道。
“继续走吧。”
青佩感受到主子突然的低落,心中不由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将这些疑惑偷偷藏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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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某位醉醺醺的官员提着酒壶一路跑过来,搭在湖边人的肩膀上。
“纳兰大人,你在此处吹奏多无趣。咱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走走走,来叙叙旧。”
纳兰容若回眸,将中玉箫随系回腰带。
一年多没回京城,他的脸倒是没怎么变,只是眉眼之中忧愁更甚,身量也比之前消瘦了许多。眼窝深邃下去,多了几分沉稳。
他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轻声道。
“李大人你喝醉了。”
“没醉没醉,纳兰大人的萧声实在悦耳!”
那官员大大咧咧的喊道,随即将中酒壶高高的举起来,往湖面上撒了过去。
“这萧声可谓是绕湖三日而不绝,只是纳兰大人在这里吹奏万岁爷也听不见呐。”
陆大人话里带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纳兰容若自从登科之后便不曾受到康熙重用,授官那日也不过只是给了一个不咸不淡的清雅差事。后来纳兰容若告假,这差事便也就这么放在那里。
康熙明面上并未责罚他,但朝廷上见风使舵的人海了去了,对纳兰容若自然也就没了从前的敬重。
“在下先告辞了。”
纳兰容若懒得同他拉扯,往后退了三步,适才转身离去。
“装什么清高,呸。”
那人在纳兰容若背后狠狠的啐了一口,露出十分的不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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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还是回去吧。”
青佩陪着容和越走越慢,容和一张脸竟红的厉害,且有呕吐的迹象。这让青佩很是担忧,连声劝慰道。
容和也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她轻轻点了头。
“你去回禀万岁爷,本宫在此处等你。”
“好,娘娘千万心。”
青佩颔首,匆忙的往殿内跑去。
容和静静的坐在围栏旁的石头上,坐着倒是好了些,只是腹内还是难受。
适才的萧声又悠扬的传了过来,容和此时坐着的地方是岛距离湖边最近的位置。肉眼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那边的场景,容和抬眸望过去,却见一男子孤立在湖边,这萧声大抵就是他吹奏的。
容和越看越觉得熟悉,等反应过来之时,心像是一下子提了起来。
是纳兰容若,他何时回的京城?
自从那日诀别,容和便下意识的回避有关纳兰容若的一切消息。
只知道他请了假,离开了京城。
至于他去了哪,做了何事,容和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她们隔着一片静谧的湖水,就连脸都看不清。容和的心只是有些堵着,伤心倒不至于了。
她没有动,继续安静的坐着。
秋风渐起,将落叶吹落在容和身边。针叶并不大,簌簌的像是落雨。
萧声却戛然而止,容和疑惑的看过去,湖边的纳兰容若似乎也正在看向这边。
容和就坐在一盏宫灯下面,她清冷的面容如同谪仙临凡。
两个人就这么愣愣的停了很久,除却叶片的沙沙声以外了,再无其他。
不远处,青佩疑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康熙,轻声道。
“万岁爷,娘娘就在前面了。”
康熙背着,冷眼看着眼前的容和。
虽隔着一片湖,容和的反应却仍旧叫他恼怒。
“嗯。”
康熙微微顿首,提步往容和走去。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怎么来了?”
容和有些诧异的看着康熙,见他身后乌央乌央跟着一大片人,一时觉得更加不适。
她一张脸红的厉害,在康熙眼中看来,却是遇到老情人的娇羞。
康熙握拳,脸色已经很是不忿。容和无奈的看着康熙,看透他心中所想。
“叫船来,朕亲自送德嫔娘娘回宫!”
康熙将德嫔两个字咬的很重,容和无奈的扬唇一笑。
帝王吃醋,跟平常人也没什么不同。
船很快备好,康熙却强行改变了路线,非要在纳兰容若站着的地方靠岸。
而纳兰容若也没有避开,反而是站在原地,望着二人下船。
他一早便得知了容和封嫔的消息,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却未曾想到,当他真的看着她身穿嫔妃服制,同康熙携而立的时候,自己的心会有这么痛。
纳兰容若一双悲痛的眸子映在容和眼中,叫容和不由心惊。
她感受到了他的难过,一时竟觉出几分愧疚来。
随即边传来疼痛,是康熙在捏她的。容和抿唇,收回了视线。
“微臣给皇上请安,给”
纳兰容若停顿了一阵,适才哑着嗓子道。
“给德嫔娘娘请安。”
“是容若啊。”
康熙却笑,尽管这笑里有十分的咬牙切齿。
“你如今回京了,便要尽早赴任才行。”
“微臣遵旨。”
纳兰容若颔首,轻微颤抖。
“德嫔身子不适,朕要亲自送爱妃回宫,便不同你多了。”
康熙朗声又道,那眼中竟有几分得意。
真是幼稚至极,容和叹气,康熙又何必如此呢。
“是,微臣恭送皇上,娘娘。”
纳兰容若知道自己要忍受这般的折辱,可他实在是太想见容和一面。
可如今见了,却觉得倒不如不见的好。
她的被康熙紧紧握着,珠翠华丽。瞧着红润美满,她过得很好。
既然如此,他便不能再打扰。
“好。”
康熙笑着颔首,趾高气扬的拉着容和往永和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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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容和被康熙压在榻上,她的心跳的很厉害。看着康熙愤怒的样子,容和冷静的一如往常。
“你如今已经是朕的嫔妃,你可知什么是后宫法纪?”
康熙怒声道,他的将容和的肩膀狠狠的按在坚硬的木枕上,丝毫不在意容和究竟痛不痛。
容和的胸脯上下起伏,她的脸已经从红色蜕变成了苍白。
“万岁爷,臣妾什么都没做。”
“倘若不是朕及时出现,你提前离席便是要去同纳兰容若幽会吧。”
康熙冷笑,他喝了些酒,如今愤怒已经早早的战胜了理智。
“无稽之谈。”
容和却冷笑,丝毫没有将康熙的愤怒放在眼里。
她如今身子不好,并没有心情来哄康熙。更何况,她确实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事。
“乌雅容和!”
康熙咬牙低吼,双眸已然有了红血丝。
这还是康熙头一次这般叫容和的名字,没等容和回应,康熙便狠狠的吻了上来。
这是他最为粗鲁的一次。
容和甚至都没有做好准备,便感受到一阵疼痛。她试图推开康熙,却抵不过康熙,被迫承受着康熙的怒火。
咸湿的眼泪落在康熙的上,康熙愣神,将容和的脸掰正。
“你这是为了纳兰容若哭吗?”
康熙怒声问道,容和蹙眉。
她是在为自己而哭,康熙所谓的宠爱,也不过只是对待一只金丝雀般。只要惹恼了他,便没了半分做人的尊严。
“朕不允许朕的妃子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康熙冷声又重复道,容和没话,只是用那一双无情且绝望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康熙。
这样的眼神叫康熙又生气又羞愧,他匆忙起身,松开了钳制住容和的。
“朕只是不想让你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康熙轻声道,容和却不愿意回答他哪怕一个字。
容和站起身,将头上的凤冠拿下。这是中秋节前一夜康熙特意赏给她的,是妃位才能穿戴的首饰。
康熙本意就在今年抬她为妃子,哪怕她还没有一个子嗣。
容和抿唇,将那凤冠狠狠的砸到了康熙的脚边。
凤冠应声落地,上头的珠宝点翠十分坚固并未被砸碎,但是那金丝缠就的凤凰却被砸歪,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德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容和仰起头,冷漠的看着康熙。
“万岁爷您的宠爱就这么不值一提。”
她的漠然和不屑,如同无数把刀插进康熙胸口。她的话也让康熙起了一阵寒意,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违逆。
也是第一次有女人对他这般的不屑一顾,康熙心中比起怒火更甚的居然是慌乱。
他还没开口,却瞧见容和下衣上有了血迹。
“魏珠!叫太医来!快叫太医!”
完,康熙赶紧走到容和身边,试图抱起容和,却被容和狠狠推开。
“别碰我!”
容和厌恶的推开康熙,她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双腿也酸疼的厉害。
“别闹了,朕先扶你躺下。”
“原来万岁爷还会在意臣妾的死活?为了一件荒谬的猜想便对臣妾这般怒气冲天,万岁爷您真的在乎臣妾吗?”
容和却又后退三分,厉声问道。
康熙握拳,适才他是酒气同怒火上头,实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般严重。
他明白倘若再强迫容和,按照她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康熙连忙摆,低声道。
“朕不碰你,你自己先躺下,身体要紧。”
他试图低声劝慰,容和低眸看向自己衣裙上渗出的血迹。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她是那里出血了,不过血不多。
容和这个月的月信还没来,她抿唇,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康熙,转身自己躺到了榻上。
没过多久太医便匆忙赶来,这一搭脉吓得脸都白了。
“娘娘这是有了身孕啊。”
容和心下一滞,紧紧抓住被褥。
“孩子还在吗?”
“还在还在,只是娘娘受了惊吓,这一胎不稳啊。”
那太医轻声道,伸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康熙听到这句话脸上立马便有了喜色,他大踏步走到容和身边。
“咱们终于有孩子了!”
容和甚至都没看他。
“这孩子虽然还在,但是日后若不好好保养,恐怕还是艰难。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血止住。”
太医随从药箱拿出一枚药丸递于容和,容和听话的服下。
好在容和平时身子还算健壮,故而只是轻微流血并没有伤及胎儿。
“微臣这就去准备汤药,请娘娘切勿行动,精心在榻上休养才是。”
“嗯。”
容和淡然颔首,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腹。
在这深宫中,容和其实很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先前抚养胤礽时,她很是高兴了一阵。
可如今胤礽被康熙挪走,她便觉得永和宫清净了太多。
漫长寂寞的深宫岁月中,能有几个自己的孩子陪伴也是好的。更何况孩子便是她最亲的人,也能加强她对这个世界的认同感。
“容和,你终于也有朕的孩子了。”
康熙一脸高兴的握住容和的,适才的不悦仿佛在这一瞬间被他抛在了脑后。
容和抬眸,孩子倒是极好的,只是孩子的父亲她并不太喜欢。
“你好好养身子,之前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
康熙见容和依旧淡漠,便低声道。
“是吗?”
容和反问,康熙脸上的笑容很有些挂不住。
“那臣妾便多谢万岁爷恩典了。”
容和阴阳怪气的对康熙道,随即冷冷的抽回自己的。
康熙还准备些什么,容和又道。
“臣妾有些累了,想休息。今日中秋皇上还是早些去坤宁宫吧。”
康熙明白容和还在气头上,她素来是孤傲的性子,自己适才的确过于冒犯了。
他起身,伸在容和肚子上摸了摸,
“你好好养胎,切勿再动怒。朕得空了再来瞧你和孩子。”
容和没话,不想理康熙。
“朕先走了。”
康熙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容和还是没话,人已经睡了下去,侧过了身子。
康熙微微叹气,只得转身离开。
终于走了,容和长叹一声。好在适才康熙只是强吻,并没有来得及做别的。否则她这个孩子恐怕就要流产了。
这可是未来的雍正帝,千万不能出半分差池。
容和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原本烦闷的心情居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腹中的孩子是她同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亲密的连接,容和闭上眼,开始幻想这个孩子的样子。只有一点要求,不要像康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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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坐在去坤宁宫的步辇上,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万岁爷莫非也受风寒了吗?”
魏珠皱眉,轻声问道。
“没有。”
康熙摇头,听到魏珠也,一时好奇。
“宫里有谁风寒了吗?”
“万岁爷您还不知道呢,是惠嫔娘娘。您走之后惠嫔娘娘便抱恙离开了,是受了风寒。”
魏珠轻声解释道,却见康熙只是挑了挑眉。
“知道了。”
魏珠捂唇笑了一下,这惠嫔还真以为随便弹首曲子便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呢。
步辇停在坤宁宫,东珠已经早早在门口站着了。
她还没有脱去适才的礼服,瞧见康熙过来,屈膝行礼道。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
由于头上的凤冠实在太重,她一时没站稳,被康熙伸扶住。
“皇后既然已经回宫,这些首饰服制便可以换下来了,不必这般守规矩的。”
康熙罕见的温柔倒是叫东珠有些不习惯。
“臣妾明白了。”
东珠抿唇,眸间带了些喜色。
“那臣妾先去换衣裳。”
“好。”
东珠换好衣裳回来,康熙也已经换上了中衣。帝后两个人对坐着,东珠特意命人炖了燕窝粥、适才宴席上康熙吃到一半便走了,想来是没吃饱。
“还是皇后贴心。”
康熙接过那粥,倒是一口气吃了大半碗。
“德嫔今日是怎么了?万岁爷您这般急匆匆的送她回去。”
“哦,这倒是一件大好事。”
康熙放下碗,拉过东珠的来。
“德嫔有了一月多的身孕,此事先不要声张。她身子不好,等三个月后再罢。”
“真的吗?”
东珠虽然诧异,却也知此事是情理之中。后宫中恩宠最多的便是德嫔了,她若迟迟没有身孕才奇怪呢。
“是。所以朕想着抬她的位分,封她为德妃,皇后意下如何?”
康熙颔首,话间眉梢都带着喜色。
东珠记得自己怀孕时,康熙可没有这样高兴。
她终归还是没有德嫔的命好。
“皇上既然想抬举她那自然也是好的,只是后宫的诸位姐妹也许久没有抬位分了。那些个进宫的答应常在们,甚至有许多都不曾侍寝。”
东珠轻声道。
“朕知道。”
康熙的脸沉了两分。
“既然要抬,倒不如大家一起抬举了,也热闹热闹。”
“德嫔有了身孕,自然要头一份的恩宠。其他人也不必赶着同她一块。”
康熙却摇头,否了东珠的提议。
既然要给,便只给德嫔独一份,否则哪里算得上盛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