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醉酒
那只大手像是要将他捏碎,后背被一枚手表硌地生疼。
简裴手指抚上脸颊的擦伤,将地上的眼镜捡起戴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不堪。
他对来人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危险的韵味。
“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一上来就人可是要被拘留的。”
男人冷笑,“你去告。”
“你!“简裴没料到这人是什么来头,但他见多识广,对商业巨头耳闻几次,眯眼瞧着那张脸。
镜片闪过一阵白茫,笑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监控没有死角。”简裴拉过程京泽的手,“你来历不明,还想拐走我的朋友,现在报案,应该没有找律师的时间吧?”
“朋友?”男人挑眉,眼神炽热盯着他们交织的手,几乎要灼出一个洞来,“他不配。”
简裴眉头一皱,意识到来者不善,将程京泽一拉。
青年重心不稳,胃也开始翻涌,踉踉跄跄想要站直,半阖着眼皮,只当眼前的男人是喝醉了出现幻像,朝着简裴的方向去,想要拿回手机。
男人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偏不让他得逞,不让他有丝毫反抗回旋的余地,猛地将人拽了回来。
肖峻给他来几个电话,催促他回家,但手机已经关机了。
程京泽陌然撞进怀里,被堵得无法呼吸,有一丝意识回笼,“……简先生。”
简裴咬了咬牙,眸光泛起血色,“他要跟我走,你有点自知之明。”
醉鬼人的力度是不可想象的,程京泽挥手就往男人胸膛猛烈捶,“放开我!”
男人眸光一黯,松开了他。
程京泽扶着吧台缓缓站直,抿了一口牛奶解酒,意识逐渐清明,确认来人是纪淮时,笑得万分讽刺。
他醉意如泥,凤眼朦胧,清莹秀澈风流多情的丹凤眼,内里是道不尽的千娇百媚,连脖颈都肤白凝脂。
哪怕多看一眼都会令人呼吸一滞。
他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简裴,“老子就是拜金,就是喜欢有钱人,就是想约MB,关你他妈什么事?“
简裴震惊了一瞬。
在程京泽与他侃侃而谈期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青年的取向,并且对方的言辞流露出的只有儒雅端正,现在这副样子,倒是叫人看出极大的反差。
简裴是直男,他对这种男人无感。他听得出来程京泽在用自己做挡箭牌,对于面前的男人,他只当是程京泽哪个脾气不好的前男友。
他勾唇,感受到右脸颊火辣的痛觉,“先生,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我和京泽今晚还有个约会。”
纪淮的脸几乎要黑成砂锅底,紧攥双拳正要什么,程京泽睨他一眼,又转向简裴,“简先生,我们走吧。”
简裴点头,扶着他的腰,挑起眉梢,对男人微微一笑。
生活中有意思的乐子有很多,看一个讨厌的人发狂,简直可以排到喜事榜首。
纪淮:“我练过拳击。”
简裴脸色一僵,实话,他很想帮一帮程京泽, 但是似乎没有这个实力。
老男人的圆滑在此刻表现地淋漓尽致,“开个玩笑。”
纪淮看都不看他,将程京泽从他身边捞走,往门外走去。
调酒师眯起眼,杵在吧台,“老板,你真是……”
简裴:“把香拿出来。”
“做什么?”
“快。”简裴跑进吧台,点燃蜡烛,“阿弥陀佛,拜一拜活佛济公,菩萨保佑,这子能平安渡过今晚。”
调酒师把香拿出来,一脸无语,“老板,你拜的是财神爷。”
“一样吧。“简裴擦了擦眼镜,摇摇头。
年轻人就是浮躁,还是拜佛虔心来得好。
程京泽被摔进车子。
脑袋沉得像是吊了三斤水果,抬不起来。
酒壮怂人胆,触感与味蕾被酒精麻痹,一切事物都被酒鬼的意识降低危险系数。
男人上了驾驶室,刚坐稳耳朵忽然一阵鸣响,揉了揉眉心。
程京泽坐在后座,醉眼婆娑地透过镜子瞧他,冷笑:“纪总怎么来了?是来给我…送钱吗?”
男人听不清他的话,杵着身子下车,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拨去电话。
程京泽胃里一阵灼烧的痛觉,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力没吐在车厢里,一开车门就吐得人仰马翻。
一旦把胃里难受的东西吐出来,意识也就觉醒了一些,将嘴角残留的津液随手一揩。
抬眸,战鼓擂都没有此刻的心跳响亮。
纪淮放下手机,看向把他吐得一身狼藉的罪魁祸首,从脖颈处拎起青年的衣服。
“对…对不起啊纪总……”程京泽无暇顾及男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扭身想给他找点纸巾擦擦,但碍于被吊着衣服,转了一圈又转回来。
纪淮没有理他,见他不再吐就松开手,脱掉那价值六位数的西装外套,丢在垃圾桶里。
回身之际,青年趴在轮胎处又吐了一回,整个人算是畅快不少。
程京泽在身上摸到自己的手机,冲他大动作地摆手,“那个……纪总,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纪淮眸色一沉,一伸手将他抓了回来,“你还想去哪?”
青年踉踉跄跄被抓进男人怀中,动作间耳钉掉了下来,微颤的眼睫氤氲水汽,鼻尖撞到厚实的胸膛,被衬衫上的纽扣扎的红扑扑,样子十分可人。
程京泽嗔怒:“当然是回家!”
“走回去?”男人冷冽的眸光盯着他的眼睛,透着血性的怒意,几乎想把他的腿给断。
程京泽扯了扯嘴角,“不然呢?跟纪总回去?今晚给钱吗?”
男人脸色铁青,掏出一张银行卡,“够吗?”
程京泽接过,像是拿到了什么有趣的新奇玩意,揣在手里量,“纪总不愧是有钱人。”
纪淮把他摁进车厢后座,眸光不善。
程京泽心中自嘲。
他知道卡里的余额一定是一串不菲的数字,果然做个MB都没有做婊子来得划算,三言两语让总裁给他一张银行卡,他这身子到底是有多极品,前世今生都能让同一个人沉醉。
“纪总,你对我还满意吧?”
程京泽明白,收了钱就是要办那档子事,他拽着男人的领带,眸光中写满了春光美景,另一手摸上自己的锁骨。
“纪总好像是喜欢这里?”
他忽略男人那怒气蒸腾的眼色,用银行卡拍着男人的脸,“你放心,我明天就去纹身,盖了这锁骨,纪总的钱,还是收回去吧。”
纪淮抓住他作乱的手,欺身逼近青年,“你讨厌我?”
“我哪敢。”程京泽耸肩,“我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纪总既然有未婚夫,就别与我纠缠不清了。”
“什么未婚夫?”纪淮蹙眉,随即想到了什么,“你不用管这个。”
程京泽笑得肩膀颤动,“有没有都不关我的事吧?纪总还是自重。”
罢,他转身就去开车门。
男人将他捞了回来,“清楚。”
程京泽泄了口气,放弃挣扎。
纪淮找他无非就是洗干净,躺床上,任他摆弄。
既然如此,就当是睡前运动吧。
正好他也挺喜欢做的,至少很爽快,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不愉快的事情。
他抬手去解男人的领带,却被制住。
“怎么,纪总想跟我玩纯情游戏?”
纪淮深深地盯着他,神情冷峻地几乎要将对方冰住。
程京泽没在怕的,现在他可没拿对方一分钱,自然是有点底气在身上的,不像上一世那般卑微,至少他还能靠着自己活下去。
门外有人敲了敲车窗,男人摁下车窗,“去开车。”
来人风尘仆仆正是姚瞿,他和程京泽对视了一瞬,突然冒出一身冷汗,敢情这纪总身边的人物,连个实习生都不容觑了?
他刚进车子就闻道一股浓烈的酒味,将外套口袋里的热牛奶拿出来,“纪总,你是不是喝酒了?这个给你。”
纪淮没有反驳,接过了牛奶,开盖子递给程京泽。
程京泽差点表演一个现场翻白眼。
不愧是总裁,给床友升职后,人家就对他死心塌地了,连车厢里有另一个暧昧对象都不管。
这情场手腕还真不是寻常人所能及的。
他忿忿地饮了一大口,含不住的牛奶溢出嘴角,流向嫩白光洁的脖颈,仰头时下巴线条完美得展现在人前。
纪淮别开眼。
程京泽扬了扬眉,已经解了七分醉意。
“纪总怎么会在这?”他问。
男人冷笑,反问:“我不来,你算去哪?”
程京泽隐约闻到一股醋味,但随即就反应过来,纪淮是个有洁癖的人,无论是对待哪一方面,就算是床友,也得是个干干净净,没被碰过的。
他眼神玩味,顽劣一笑:“上床啊。”
“都怪纪总,坏了我的好姻缘。”
正在启动车子的姚瞿,莫名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席卷至整个车厢。
“……那个,纪总,去哪?”
“庄心区。”
程京泽乏了,他又忽然不想做了。
明天还预约了骨瘤切割手术,决计是顶不住男人的体力。
“纪总怕是不知道,我早就不干净了。”
纪淮抿着唇,闭上眼,神情严峻,没有应他的话。
程京泽挑眉,扯着男人的领带,“怎么?还是不死心?”
纪淮无奈地抓开他的手,警告道:“你要是不想被扒光了丢下车,就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