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舒倚风有些许的愧疚,转身进了浴室,用毛巾抹了些温水出来,心翼翼的替他擦拭着后颈已经干涸的血迹。
毛巾触碰到伤口,程溺忍不住皱了皱眉,“嘶”了一声。
“弄疼了?”舒倚风眉心紧了紧,手下放轻了动作。
因为谁啊?程溺撇了撇嘴,趴在床上装死,趴了一会,又忍不住伸手去摸后面被贴了创口贴的伤口。
舒倚风拦住他的手,啧了一声:“别摸,心留疤。”
“这算是变成你的临时omega了?”程溺挠了挠头:“除了身上夜来香的信息素重了点,也没有什么区别吗。”
“临时标记。”舒倚风解释道:“临时标记只是让别人闻不到你信息素的味道而已,因为其他的本身就对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不感兴趣,所以对于你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是吗?”程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经过刚才的标记,他的易感期似乎好受了些,只是有些头昏脑胀。
程溺摆了摆手,表示舒倚风可以跪安下去了,于是便躺在床上睡觉。
傍晚的时候,程溺隐约听见了敲门声,然后就是对面床的舒倚风下了床,走到门口去开门。
李茫身后跟着几个班上的男生,像是查寝似的往里面偷偷的瞅了一眼,然后将手里的饭盒放在舒倚风的手里。
“是兄弟怎么能让兄弟们饿着?”李茫嘿嘿一笑:“这几天的饭我们准时给你送到。”
“谢了。”舒倚风笑了一声。
“程溺呢?”李茫伸了伸脖子:“还不舒服呢?嗯?这屋里信息素的味道怪怪的。”
“他不舒服,”舒倚风敷衍过去:“还在躺着呢,”
李茫嗷嗷两句,拉高了声音:“那程溺你好好养着,你们两个想吃什么微信喊我。”
“我想吃食堂的糖醋排骨。”程溺从床上探出半颗头来。
“糖醋排骨那条队多难排又不是不知道。”李茫插着腰,哼了一声:“不过既然你这么了,那下次给你带就是了。”
“唉,谢谢茫哥。”程溺嘿嘿一笑:“下回来再帮我拎瓶可乐和辣条,”
“不许,”舒倚风回头看了他一眼:“易感期吃什么垃圾食品?”着横了李茫一眼:“不许给他带知不知道。”
“得咧。”李茫连忙答应:“我听风哥的。”
舒倚风把门关上,将饭盒放在桌上,招呼着程溺:“下来吃饭。”
“不吃不吃,”程溺用被子裹着自己:“你好大官威,他只听你的不听我的。”
“下来吃饭。”舒倚风叹了口气:“等你易感期好了再给你买。”
程溺点了点头,翻身从床上下来,挪到桌前。
“多吃点肉,”舒倚风不断的给程溺夹肉,像是献媚一样:“多吃点长身体的时候。”
“你人傻了?”程溺咬着筷子,有些愣神,想了想:“你这是愧疚了?”
舒倚风微微点头:“嗯。”
“呦,昨天晚上咬我的时候可下死口呢。”程溺着掀着领口露出那创可贴,凑过去:“你看你看,都渗出血了。”
它的后颈对于刚标记的Enigma的舒倚风来是种诱惑。
“我的错。”舒倚风偏过头,轻咳了一声:“吃饭,吃饭。”
“洗澡的时候,心点后颈,”舒倚风收拾着餐桌,见程溺收拾了衣服要进去洗澡,于是叮嘱一句。
“没关系吧。”程溺应了一句,就要进去。
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次性的保鲜膜那是夏天的时候舒倚风买了一整个西瓜,怕没吃完所以买的保鲜膜。
“不至于不至于。”程溺后退两步:“沾点水不至于,这都长好了都。”
“我帮你洗。”舒倚风面无表情:“还是保护好你后面?”
“啊这,啊这……”
浴室里热气沸腾,热水在塑料保鲜膜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程溺透过镜子看见自己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的保鲜膜,啧了一声。
锁骨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牙印,那是舒倚风临时标记他的时候咬的,不算深,却留了印子。
他明显能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已经变了味道,像是橙汁里参杂着夜来香的味道,怪怪的。
他将花洒关了,拿毛巾擦了几下,穿上睡衣出去。
“你守在门口干什么?”程溺一愣,看着倚在浴室门口的人。
“我洗澡很好听?”程溺皱了皱眉:“你是变态吗你?”
舒倚风伸手,将他脖颈上的保鲜膜心的撕掉,后颈的创可贴还是干的,他用两根手指按住了,撕掉换上了新的一张。
“长好了。”舒倚风点了点头。
这不废话吗?这点口子早就长好了。
程溺有些无语。
寝室的灯亮着,程溺侧着身子面对着墙玩手机,手机灯映在脸上。
李茫:你俩怎么样了?晚上要不要吃宵夜。
程溺:超过九点钟吃了会胖。
李茫:你都瘦成杆了,还怕胖?
程溺:会,我怕没人要。
李茫:艹,风哥不会嫌弃你的,吃不吃?
程溺恰好有些饿:吃,你送过来吧,门没关,我已经躺着了。
“帮我拿条毛巾。”舒倚风在浴室里喊。
“哦。”程溺按灭了手机,下床拿了条毛巾,伸手敲了敲门。
“嘎吱”一声,舒倚风拉开一条缝隙,伸出一只手。
“……”程溺盯着那只湿答答的手,沉默片刻,没有把毛巾递过去。
舒倚风的手晃了晃,没有摸到毛巾。
“你干什么呢?”
程溺嬉皮笑脸:“叫哥哥,哥哥就把毛巾给你。”
他可没忘了,昨天是谁逼着他叫哥哥的。
舒倚风:“……”
“皮痒了?”
程溺收起毛巾:“那就算了,你光着出来拿吧。”
着他拎着毛巾作势就要走。
“嘎吱”一声,门突然被拉开,程溺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飞速的转回头,僵着身子,将毛巾递过去:“艹?你有病?给你给你。”喃凮
“啪嗒”
湿漉漉的手搭住了程溺的臂。
舒倚风靠过来:“我改变注意了,我叫你哥哥,你帮我擦干。”
“变态啊你。”程溺把毛巾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走,还忍不住看一眼窗帘,好在是关着的。
舒倚风扯了他一把,从后面抱住他。
“你冷吗你?”程溺深吸一口气:“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感冒了我不负责。”
“你像个暖炉。”舒倚风抱着他:“给我暖暖。”
寝室的门被推开。
“程溺,你的夜……”
李茫拎着给两个好兄弟的夜僵在门口。
他是来给好兄弟送夜宵的。
没想到这么晚了两个好兄弟还好在一起。
没想到他自认为最高冷的好兄弟这么会玩。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舒倚风瞬间黑了脸,抢过程溺手里的毛巾就进了浴室。
“砰”关门声非常大。
“那啥。”李茫轻咳一声,把夜宵放在地上。转身就走:“晚安好梦。”
程溺:……
李茫刚走,舒倚风就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穿好了睡衣,只是脸色铁青。
他走过去,拎起地上的外卖,威胁似的看向程溺:“你叫他送的?”
“呃……”程溺话音一转,干笑着:“这,他孝敬给您老人家的。”
“……”舒倚风把夜宵丢给程溺:“快点吃完扔了。别整的寝室一股味道。”
完就上了床。
程溺憋着笑,从床上拿下手机看了一眼。
李茫:艹,舒倚风怎么样了?他不会灭口吧?
李茫:我真不知道你俩在嗯嗯嗯,下回一定敲门。
李茫:舒倚风不会在磨刀吧?我日,我今天晚上都不敢睡太死。
程溺了几个字发送过去。
“没事,你风哥睡觉去了,他尴尬。”
程溺坐在桌边,开两份苕皮来,李茫的两个人的量,程溺吃不完,于是想给某人一个台阶下。
“吃不吃。”程溺忍着笑:“他不会给你传出去的。”
舒倚风磨了磨牙:“……不吃。”
“哎呀。”程溺笑着劝道:“我的错,下回一定关门。”
舒倚风:“……”
程溺想了想:“那,今晚我和你睡?”
舒倚风:“……”
“苕皮拿来。”
两个人的易感期几乎是同时开始的,结束的时间也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临时标记的原因,程溺觉得自己对舒倚风的依赖性似乎比较强了,总是爱黏着他,于是身上粘了浓郁的花香。
回到教室,两个人又重新的开始进入学习状态。
灭绝师太已经懒得管他们两个谈恋爱了。毕竟成绩始终站在前端的位置。
“唉?程溺你的脖子。”陈黎看着刚走过去的程溺,即便是衬衫微微的挡住了,依旧能发现后颈腺体处的疤痕。
程溺没有刻意挡住,已经结痂了,于是就没有再用创可贴挡住。
陈黎话到一半,恍然大悟,转身故作镇定的刷题去了。
程溺被舒倚风咬了后颈的事情传了大半个班,大家其实都没有什么想法。
alpha和alpha之间,因为都是a,所有不能标记,而咬后颈对于两个a来,只能算是一种宣示主权的印章罢了。
舒倚风易感期的时候是Enigma这件事只有舒家和程家知道。
程溺也没有去想他们的猜测,准是随缘而已。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过了半个月,才刚步入十二月份没几天,就冷的裹上了袄子。
程溺是个怕冷的体质,到了冬天就更怕了。
可他有舒倚风。
这人像是个暖炉一样,舒倚风的手从来都是暖的,插在兜里,兜也是暖的,程溺时不时把手放进去取暖。
“冷?”舒倚风偏头,看程溺的边搓手一边算题,于是伸出一只手搭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桌子:“给你取暖。”
“谢谢我男朋友。”程溺把手探过去,包裹在一只温暖的手里,嬉皮笑脸的:“哎呀,这就是有对象的好处?随时取暖?”
“过几天你生日,”程溺搓着舒倚风被他握凉的手,哈了几口热气:“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要你。”舒倚风半开着玩笑:“你要有心,把你自己绑了送我。”
“你喜欢这种调调。”程溺把玩着舒倚风棉袄上的绳子,挑了挑眉:“不以结婚为基础的调戏都是耍流氓。”
“那算了。”舒倚风耸了耸肩:“你送的,我都喜欢。”
话虽如此,到程溺的审美是真的,一言难尽。
舒倚风隐约记得,十六岁生日的时候,程溺送了他一双鞋,据是全国限量定制三双,结果程溺手滑选错了码,到了才发现穿不了,被舒倚风收拾起来做标本了。
十七岁那年程溺送了只仓鼠给他,舒倚风养了好久,半年前寿终正寝。
十八岁那年程溺亲自做了一个蛋糕送给舒倚风,但是,代价就是住了四天的急诊科。
这次的十九岁生日吧……
舒倚风有些无奈,那就听天由命吧。